沈玉霏曲起手指,用指节碰了碰梵楼的手臂,感受着那片肌肉因自己的触碰微微颤抖,坏心道:“若是不背,幻境中的无脸人怎么知道他不行呢?”
梵楼闻言,差点将掌心扣烂。
说曹操,曹操到。
被无脸人塞进轿子的孟鸣之终于也来到了正厅前。
他狼狈地从轿子里爬出来,丢开丫鬟给的汤婆子,刚想冲到沈玉霏的身边,就被无脸人钳住了手臂。
幻境中的无脸人看起来并非修士,但他们每一个人都力大无穷,哪怕孟鸣之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依旧无法挣脱那些手的桎梏。
孟鸣之又不敢动用灵力,只能涨红了一张脸,由着无脸人将自己架进正厅。
正厅里可不止无脸人。
进入第二层秘境的修士大多汇聚在这里。
他们看见梵楼时,便猜到成为新妇的,是梵楼的主人,“沈姑娘”。
……倒也合情合理。
只是,众人没想到,玉清门的大师兄,那个鼎鼎大名的孟鸣之,竟然就是无脸人口中不行的病秧子。
登时,无数怪异的目光汇聚在了孟鸣之的身上。
孟鸣之差点气得吐血。
他想要当众大吼,自己没有不行,但他也知道,但凡挣扎叫闹,必定会引得流星滑落,幻境崩塌,到时候,即便有玉清门中的弟子支持,他也会成为众矢之的。
所以,孟鸣之现下能做的,唯有忍耐。
他故作镇定,推开无脸人伸来试图搀扶的手,理了理衣袖,傲然仰起头,用看起来最潇洒的步伐,走到了沈玉霏的身侧。
“应是幻境中的这个角色,身子孱弱。”隔着喜帕,孟鸣之看不大清沈玉霏的神情,不过,任凭有没有喜帕,经历了这么一遭,他也不奢望自己在沈玉霏的心中有什么好的形象,便硬着头皮,强行解释,“不是我……”
戴着喜帕的沈玉霏不置可否,毫不犹豫地扭开了头。
孟鸣之:“……”
孟鸣之好不容易提起来的一口气憋在了胸腔中,上不去下不来,最后全变成了咳嗽声。
这下子,不仅是幻境中的无脸人,连修士们看他的神情都逐渐起了变化。
孟鸣之又气又急,好不容易装出来的云淡风轻即将土崩瓦加之际,无脸人终是有了新的动作。
几个套着红布衣裳的无脸婆子冲进了正厅。
其中一人怀抱生着嫣红鸡冠的大公鸡,横冲直撞,转瞬就来到了“新妇”的身侧。
公鸡的脖子上系着朵红花,还没落地,就在无脸婆子的怀中对着沈玉霏咯咯地叫起来。
孟鸣之和梵楼的神情同时发生了变化。
新郎官儿在正厅,替兄成亲的替代品也在正厅,幻境中的无脸人竟然还要沈玉霏与一只公鸡拜堂。
“不行!”孟鸣之向前踏出一步,站在无脸婆子面前,“我可以……”
梵楼虽然没有说话,却也默默地迈出了一步,占有欲十足地将宗主挡在了身后。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评论说两根!我之前也想过这个问题€€€€
修狗和宗主的情况可能有点不同。
大概是修狗发现自己变成蛇以后,有两根(),然后问宗主:“主人,可以两根吗?”
宗主:……………………………………
宗主: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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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承亲哥的老婆剑以后》by那咋
诡秘复苏,不断有诡怪从深渊中来到现世。
薄家天才少主薄意秋,凭借一己之力,唤醒上古神剑中的剑灵年春时,并与其签订了契约。
二人组合,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可惜,好景不长。
薄意秋英年早逝,据说,他死时,刚同剑灵年春时表过白,薄家也视年春时为自家少主未过门的“儿媳夫”。
葬礼上,年春时第一次在众人面前现身。
他一席白衣似雪,姝色无双,捧着黑白的照片,活脱脱就是薄意秋的未亡人。
也正是在这个葬礼上,浑身生满赤色眼珠的怪物凭空出现。
“它”甩着无数条藤蔓一般的触手,大开杀戒。
年春时为保薄家,身负重伤。
他气息奄奄之际,薄家弃子薄冬白,忽然现身。
薄冬白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代表着“俘获”与“操纵”的烙印,留在了年春时脆弱纤细的脖颈一侧。
薄冬白逆天下之大不违,将堂堂神剑剑灵变成了自己的鬼奴。
*
薄冬白因修习御鬼之术,被薄家视为弃子。
他在世间飘零多年,从未动过回薄家的心思,直到一次意外,他被年春时所救。
白衣白发踏剑而来的剑灵,对薄冬白露出浅浅的微笑。
刹那间冰雪消融,春暖花开。
薄冬白的心里从此住了一个不该住的人。
后来,他的兄长薄意秋早逝,薄冬白偷偷潜入葬礼,只为多看年春时一眼。
单薄的剑灵还和薄冬白记忆中一模一样,眼里却再也没有了他。
薄冬白多年的嫉妒在看见年春时为了保住兄长的肉身,身负重伤时,彻底爆发。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年春时变成了独属于自己的鬼奴。
*
人人都说薄冬白是个疯子。
他不仅修行禁术,还在兄长死后,霸占了兄长的未亡人。
但没有人知道,薄冬白压根不舍得在年春时的身上打上御鬼的烙印。
他生生逆转了术法,将自己变成了年春时的“奴隶”。
繁杂丑陋的纹路爬满了薄冬白的后背,甚至爬上了他的脸。
他却丝毫不在意。
因为薄冬白已经得到了那个,自己宁愿与诡怪为伍,也要得到的未亡人。
……
*绝情绝爱四大皆空剑灵受X怎么切都是黑心芝麻馅儿的醋坛子攻?
第37章 037
“咯咯哒€€€€”
公鸡在无脸婆子的怀里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打鸣。
它的脖子一伸又一缩, 连带着脖子上用红绸围成的大花也跟着抖个不休。
抱着公鸡的无脸婆子呆呆愣愣地杵在原地,歪着只生了一张嘴的面,先“看了看”孟鸣之,又“看了看”梵楼。
……一时无法做出选择。
“沈姑娘应该同我拜堂。”孟鸣之见状, 强自镇定下来, 语速飞快地同沈玉霏, 也是同无脸婆子说,“我是这家的少爷……我还能走, 理应由我和沈……沈姑娘拜堂!”
言罢,像是为了印证自己所言非虚, 上前一步, 挺胸抬头,握紧了君子剑。
事关沈玉霏, 梵楼不甘示弱。
他话少, 直击要害;“你不行。”
孟鸣之面色一紧, 觑着沈玉霏, 咬牙辩解:“都说了,是幻境里的角色身体有恙,不是我!”
梵楼被面具遮住的脸上有什么表情,孟鸣之看不见, 但他看见了男人探出嘴角,舔着干涩唇的猩红舌尖。
……动作间充斥着鄙夷不屑。
梵楼竟然瞧不起他!
孟鸣之深吸一口气, 强自压下胸腔里翻腾的恨意。
他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 也知道,身为玉清门的大师兄, 自己该以什么形象示人。
“……破坏幻境, 天上会降下落星。”孟鸣之再次开口, 神态已经万分平和。他说出口的话却不仅仅是说给无脸婆子和沈玉霏听的。
他的目光隐晦地扫过正厅里所有的修士:“大家进入秘境,想要的,无非都是醒骨真人留下的秘宝……何苦为了一个幻境中的角色该与谁拜堂,把所有人都置于幻境破灭的风险之中呢?”
此话一出,四下氛围果然诡异起来。
修士也是人,也会无不关己高高挂起。
当幻境中荒唐的婚事没有影响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乐得看热闹,甚至愿意顶着得罪玉清门的压力,在背后嚼孟鸣之的舌根。
但当孟鸣之将这场婚事与幻境联系在一起,所有人的心里都生出了危机感。
修士进入秘境,自是为了天材地宝。
在秘境中形成的幻境里拜堂,固然可笑,可再可笑,这件事也与所有人的利益息息相关。
不论沈玉霏同谁拜堂……哪怕是那只公鸡,也好过违背幻境中无脸人的要求,从而毁掉整个幻境。
于是,有人壮着胆子从一群无脸人中站了出来:“吉时……吉时已到。”
他在幻境中至多算是个宾客的角色,说完这一句,不敢看梵楼的眼睛,埋着头又缩回了人堆。
但也正是因为这个人站了出来,无脸人也开始机械地催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