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楼在心底歇斯底里地呐喊。
他那些肮脏的欲望,不该也不能放在宗主的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梵楼:主人,不可以丢下修狗!
不知不觉,白白的液体竟然又要到整数了_(:з」∠)_?
第46章 046
黑漆漆的眸子雾气缭绕。
沈玉霏不知梵楼内心深处的挣扎, 心却也不自觉地一颤。
他想逼着自己狠下心来,却在看见梵楼被抠得满是伤痕的掌心后,将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这样反复纠结的情绪对沈玉霏而言,很是陌生。
……他身为合欢宗的宗主, 何时会被属下左右情绪?!
“起来。”沈玉霏咬紧了牙关, 移开视线, 逼迫自己不去看梵楼,“我叫你起来!”
梵楼以剑拄地, 起来是起来了,紧绷的状态却是一点没变。
梵楼闷闷道:“宗主, 不要……属下会听话。”
沈玉霏转身冷笑:“听话……梵楼你哪里听话?”
“也罢, 是我最近对你太好了……你不想说就不说!”
继而,想到方才说过的刺激梵楼的情毒之事, 话锋一转:“你听话?”
沈玉霏勾起唇角, 眼尾微扬, 艳色瞬间爬上了面颊。
他慢条斯理地下着诛心的命令:“那等回合欢宗, 你就替我去找新的双修人选吧!”
“……梵楼,这么久了,你也该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人。”
听话的,乖顺的, 不会忤逆的。
沈玉霏都喜欢。
但事实上,这样的人在合欢宗很多, 他在情毒发作的时候, 却只想到过梵楼。
……哪怕他恨透了功法带来的隐毒。
梵楼也是沈玉霏唯一想过的选择。
而听了这话的梵楼浑身一震,脑海中“轰”得一声炸开了。
他双耳嗡鸣, 太阳穴鼓出了青筋, 咬牙启齿:“宗主?!”
梵楼向前用力踏出一步, 长靴在地上留下深深的印记。
“宗主……”巨大的悲伤淹没了梵楼的心。
€€€€宗主是他的。
不可以,不可以有别人!
梵楼压制不住的妄念,仿佛毒虫,趁着精神恍惚,从四肢百骸中欢欣鼓舞地钻了出来。
许是天性如此,许是妖修本就遵循本心欲/望。
抛却对宗主的爱慕,抛却紧绷的理智,梵楼心里的出现了一副不堪入目的画面€€€€
衣衫半解的沈玉霏被他用紫色烟气凝结的锁链,束缚在床榻上。
哪儿都好。
哪怕是合欢宗内,他也想对宗主这么做,而不是每回潜入梦境,化身为蛇,非但不能与宗主进一步地亲近,宗主梦醒后,这段记忆还会模糊。
他想要用生出茧子的手触碰宗主的面颊,想要与那双鲜嫩的唇厮磨在一起,想要……
梵楼想要得太多了。
他甚至想要看着沈玉霏在知道他的身份,看着他眼尾生出的蛇鳞后,一边挣扎,一边羞愤地承受一切的模样。
他对那样的宗主也有无穷的妄念。
可梵楼同样知道,若是到了那一步,他与沈玉霏,断无半点情意的可能。
宗主那样骄傲的人一个人,怎么会愿意被束缚住手脚,困于方寸大的床榻上呢?
到那时,宗主必定恨透了他。
正因如此,梵楼才宁愿在合欢宗内当一个废物人修。
……可即便是恨也好啊!
起码,起码宗主的眼里有他。
宗主怎么能命令他去寻新的双修人选呢?!
梵楼回想起自己成为沈玉霏双修之人的那天,颈侧瞬间爬上了蛇似的青筋。
数不清的合欢宗弟子经过层层筛选,只为了得到一个与沈玉霏亲近的机缘。
他亦是怀中这样的心情,走到了宗主的面前。
所以没有人比梵楼更清楚,合欢宗弟子的欲/望了。
那些炽热的目光,露骨的渴求……
一切的一切都叫他发疯。
他不拔出骨刀将那些人砍成肉泥就不错了,宗主怎么能逼着他去选人呢?
这比杀了他,还叫他难受。
“宗主……宗主,我说……”梵楼唇齿间弥漫起铁锈味。
他失魂落魄地开口,仿佛被抽走了一部分力气,半幅骨头也软了,再次重重地单膝跪地。
“属下在幻境第一层,亲手€€€€”
€€€€噌!
毫无预兆,变故突生!
“什么人?!”
不等梵楼将话说完,沈玉霏的余光里就闪过了一道雪白的影子。
梵楼亦是看见了那道影子。
在已经接近尾声的幻境里,突然出现的影子让二人同时紧绷了神经。
“追!”
沈玉霏不假思索地抛下心里的气恼,转身向着白影离去的方向掠去。
有这个意外打岔,梵楼面上的苍白也稍稍褪去。
他跟上沈玉霏的步伐,只是,面上多出了一丝疑惑。
梵楼身体里压抑着的妖修血脉,似乎在白影出现的刹那,不安地躁动了一瞬。
不容他细想,沈玉霏已经追随着白影来到了白家的祠堂。
沈玉霏足尖轻点,红袍徐徐收拢,晃出一片摇曳的光。
他前世并未来过祠堂。
白家的祠堂内,烛火昏黄,黑压压的牌位依次排列在祭台上,古朴的岁月气息扑面而来。
“宗主,属下先进去看看。”
梵楼跟上来,率先走进了祠堂。
他握着残剑,凝神观察空无一人的祠堂。
属于妖修的血脉躁动异常。
梵楼几乎可以确信,方才闪过的白影与妖修有关了。
难不成,进入秘境的修士,除了他,还有别的妖修?!
不,不可能。
梵楼很快就否定了这个猜测。
且不说,世间早已没有妖修的踪影,当初,在秘境第一层,众修士汇聚在客栈中时,他也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异样。
那就不是修士的问题,而是秘境的问题了。
梵楼想到醒骨真人的回忆中,被白家大少爷用捆妖锁束缚住的宗主,心里闪过一道疑惑。
难不成,那个狐妖竟还活着吗?
“白氏大少爷,白一心的香火牌位。”
梵楼暂且放下心头的疑惑,循声望向已经走到供桌前的沈玉霏。
“这是白家的大少爷的牌位。”沈玉霏拿起了黑色的牌位,想到幻境中成为肉山的孟鸣之,丝毫不意外白家大少爷的下场。紧接着,他的视线又落在了另一块牌位上,“白氏一意香火牌位€€€€等等,醒骨真人怎么会有牌位?”
沈玉霏猛地蹙眉。
修士踏上仙途,便意味着脱离凡尘。
白家不该,也不能为一个修士刻牌位。
然后,他就想到了另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
白家上下几百口人,早已被白家大少爷炼制成了阵法,尸骨无存,那么,这座祠里的牌位,又是谁刻的呢?
……总不能,醒骨真人活着的时候,自己给自己刻了一块牌位吧?
正想着,白影再次出现。
“嘻嘻€€€€嘻嘻€€€€”
渗人的嬉笑声在祠堂内回荡。
阴风袭来,卷得沈玉霏与梵楼的衣摆猎猎作响,也顺势将祠堂的门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