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渣攻抢着对我汪汪 第208章

这回,沈玉霏直言:“你若敢变成蛇,日后别想再上本座的榻!”

梵楼:“……”

梵楼只能维持着人形, 不远不近地坠在沈玉霏的身后。

而满心火气的沈玉霏自然不会与合欢宗众人叙旧。

他身形一闪,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瞬, 小小一条蛇已经趴在了临月阁内柔软的床榻上, 愤怒地吐着信子。

傻子,傻子!

沈玉霏舔着自己的尖牙, 浑身都在微微发抖。

梵楼怎可擅自决定他的命运?!

若是真重生一回, 他今生经历过的一切, 除了他,还会有谁记得?

梵楼怎么敢€€€€他怎么敢?!

沈玉霏的蛇尾重重地砸在了床榻上。

啪嗒,宽敞的床榻随着他的动作,左右摇晃。

€€€€€€€€。

他又翻了个身。

小蛇露出了柔软的肚皮,蛇瞳里弥漫起淡淡的水汽。

沈玉霏从不觉得自己是矫情的人,哪怕在今日之前,他都没有意识到,舍弃现在的一切,再次回到过去,是一件难以忍受的事情。

因为他知道,梵楼对他的感情不会变,为他做的事,也不会变。

……他甚至可以为梵楼选择一个更好的未来。

但今日,沈玉霏又不愿了。

那些经历,那些回忆,那些数不尽的暧昧不清,他都难以舍弃了。

他所不能接受的,并非是重生的机缘,而是这段已经被他看清的情意。

……可前世的梵楼,也是如此。

小蛇的蛇尾向着蛇腹蜷了蜷。

沈玉霏心头的怒火不知何时消散了许多。

前世的梵楼在剜出一身妖骨,妄图扭转时间,复活他的时候,舍得吗?

沈玉霏有些想不明白。

毕竟,那时候的他,对待梵楼,是半分情意也不曾有的。

梵楼会舍不得那样的他吗?

啪啪啪€€€€

小蛇的心情从愤怒转变为烦躁。

他用蛇尾不住地抽着身下的被子。

先前,他不让梵楼跟上来,现在,却又恨不能梵楼立刻出现在身边。

“嘶嘶€€€€”

小蛇将自己拧成了麻花,“嘶嘶?”

熟悉的脚步声钻进了他的耳朵。

沈玉霏知道,身为€€蛇,梵楼绝对可以悄无声息地潜入临月阁,但偏偏,梵楼展露出了脚步声。

……那是在等待他的允准。

若是他还在气头上,听见脚步声,自然会让梵楼滚。

但若是他已经消了气€€€€

血红色的身影凭空出现在床帐后。

沈玉霏舍了蛇身,飞扑进梵楼的怀抱。

他张嘴,还像蛇时那般,用尖尖的牙磨着妖修的脖颈,恨恨道:“本座不会原谅你,本座要……本座要惩罚你!”

梵楼顺势揽住沈玉霏的腰,深邃的眼睛随着他的话,亮了亮,继而习惯性地将他往怀中按:“属下但凭宗主处置。”

“哈!可你若是真夺舍了那条丑蛇的身子,把本座再复生一次,本座上哪儿去处置你?”沈玉霏张嘴,对着梵楼的脖颈,又是一口。

梵楼低眉顺目,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宗主,属下有罪。”

沈玉霏怒极反笑:“有罪?!本座看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有罪!”

他是真的生气,加之,看出梵楼虽然态度恭敬,但摆明了,再遇到相同的情况,还会做出相似的选择,一颗心登时火急火燎起来。

沈玉霏手中灵力凝聚,暴走的力量在周身涌动。

他是该好好处罚梵楼。

他向来如此。

……不听话的狗,就该受到教训。

可是,沈玉霏的脑海中即便已经勾勒出了惩罚梵楼的方式,被灵力包裹的手,却始终垂在袖笼里。

他下不去手。

沈玉霏愈发暴躁,用牙齿将梵楼的脖颈咬出无数红印后,忽而奋力将人推开。

“本座不想看见你!”

他仓惶转身,掩藏住了泛红的眼睛,“给本座滚!”

沈玉霏如此说,内心深处,却不想听到梵楼离去的脚步声。

他发号施令惯了,也高高在上惯了。

他学不会哄人,也学不会撒娇卖乖。

他内心哪怕生出极度渴望着梵楼亲近的心思,也偏要将其用最恶劣的态度,推得越来越远。

沉闷的脚步声又起。

沈玉霏的心一瞬间沉入了谷底。

是啊,他不愿低头,梵楼呢?

梵楼会低头,可梵楼只会听命令低头。

傻子€€€€傻子!

沈玉霏的眼窝愈发酸涩了,陌生的液体眼瞧着要不受控制地溢出眼眶。

“滚€€€€”

沈玉霏哪里肯接受,自己会为了梵楼的离去而落泪?

他在梵楼的身影彻底离开临月阁时,挥手将满腔的怒火都发泄在了临月阁内的法阵上。

闪烁的光芒随着汹涌灌入的灵力,逐渐演变为金色的火苗。

它们在沈玉霏的眼前跳跃,无端让他想到了梵楼的眼睛。

轰€€€€

整座临月阁都随着震荡的灵力微微摇晃起来,而藏于博古架上的蛟龙角,也受到了影响,散发出的无形的力量,飞速凝聚。

一时间,忘忧谷外的结界凝实得宛若半透明的壳。

没走出多远的梵楼见状,指甲顷刻间印进了掌心。

……宗主在生气。

梵楼的身影只停了一瞬。

很快,妖修就再次迈步,坚定地走向了与临月阁完全相反的方向。

而临月阁内,沈玉霏眼神空洞地坐在床榻上。

他抬起胳膊,望着自己苍白的五指,心里升腾起一个又一个荒谬的念头。

€€€€或许,他真的错了。

€€€€或许,他该对梵楼再好一点。

…………

沈玉霏独处时,稍稍能面对自己的内心。

他想到梵楼前世为了自己付出的一切,心如刀绞。

“阿楼,你怎么就不……”沈玉霏不自觉地抱紧了双腿,咬牙切齿,“不忤逆本座一回呢?”

方才,若是梵楼不那么听话,强行留下,他其实不会发脾气。

他……他更不会降下惩罚!

偏偏,偏偏梵楼是世间最听他话的人。

沈玉霏猛地将头埋进了双臂。

“嘶嘶€€€€”

“嘶嘶?”

可下一瞬,他就惊喜地抬起了头。

浑身漆黑的蛇从窗口探进了蛇首。

梵楼化身为蛇,叼着鳞片,试探地游了进来。

沈玉霏让他“滚”,是说的人身,但没说让他的妖身也跟着一起滚。

梵楼投机取巧,先去寻回所有藏在长蛇身上的鳞片,再叼着鳞片回到临月阁,向沈玉霏请罪。

梵楼想好了,若是宗主一直生气,不许他靠近,他就守在临月阁前,或是化身为蛇,挂在临月阁的屋檐上。

总之,他不会再离开沈玉霏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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