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佩玎€€,嫁衣上的金饰熠熠生辉。
沈玉霏一个抬手,红衣就如潮水般,蔓延到了他的身上。
他换上了繁琐的嫁衣,深吸一口气,手中灵力凝聚,在身前凝聚成一面镜子来。
沈玉霏看清了镜中的景象,眼神一下子直了。
真真是好看。
他向来喜欢“极致”,感情也好,物件儿也罢,只要到了极致的程度,他都舍不得放手。
很显然,这件嫁衣深得沈玉霏的心。
“也不知道阿楼穿上,是什么模样……”
他修长的手指拂过花瓣似的衣摆,无意识地摆弄着一枚微微颤抖的金饰。
而沈玉霏口中的“阿楼”,此刻正化身为蛇,悄无声息地挂在偏殿的屋檐上,动用了全身的妖力,隐匿去了身形。
黑蛇如一抹暗影,全然与影子融为了一体。
他无声无息地钻进偏殿,游到房梁之上,金色的蛇瞳里,涌动着汹涌的暗潮。
梵楼的眼睛里倒映着一身红霞的沈玉霏。
美人如花隔云端。
有那么一瞬间,妖修觉得沈玉霏离自己很遥远,远到他恨不能将其困在神识中,永生永世地纠缠在一起。
世人对沈玉霏的评价,旁的不谈,单单相貌一项,没有半点夸大其词。
他就是生得艳丽,眉宇间流淌着毫不掩饰的妖媚之气,是当之无愧的合欢宗宗主。
梵楼被沈玉霏吸引,并非因为这张妖冶的面庞€€€€他初见沈玉霏时,即便看见了他的相貌,心中也是带着恨意的€€€€只是明白“情”与“欲”之后,他无可避免地被那张脸所吸引。
但此时此刻,梵楼压抑住了心中的悸动,选择继续隐去身形,藏身于房梁之上。
沈玉霏在灵力幻化而出的镜子前转了一圈。
他喃喃自语:“嫁衣定是比玄机门的好看。”
好胜心起,他在各个方面都不愿意认输。
沈玉霏又嘀咕了句:“不就是法器吗?本座有的,比他们好多了!”
说着,便从储物囊中一股脑掏出许多,一一排列在眼前,全然不顾自己已经为梵楼准备了无数箱宝物,兀自盘算起来。
“……接亲时,要在宗内转三圈,每一圈,都御不同的法器。”
“……能算出天机的棋盘算什么?哼,玄机门的长老连自个儿都要和树融为一体了,还想着与天道争天机?……痴心妄想!”
沈玉霏得意地将一个船型法器拾起来,托在掌心里把玩:“本座一定要让你们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宝物!”
他说得兴起,唇角微掀,露出一抹动人的笑意。
藏在房梁上的黑蛇撞进这抹明媚的笑意,差点控制不住,现出身形来。
作者有话要说:
狗狗蛇会不会被发现呢??
第138章 138
好在沈玉霏的心思尽数倾注在了法器上, 加上梵楼及时隐去了身形,故而并没有被发现。
黑蛇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盘回房梁,看着沈玉霏重新将嫁衣挂回去,心中难免生出了遗憾。
……穿着嫁衣的宗主当真好看。
梵楼还想多看几眼。
另一边。
沈玉霏换下嫁衣后, 没有急着离开偏殿, 而是在箱子间转悠了几圈, 最后重新回到了衣架前。
他偏着头想了会儿,忽而毫无预兆地化身为蛇。
小小一条蛇掉在嫁衣上, 顺着血红色的丝绸,一路从衣领滚到袍角。
梵楼挂在房梁上看得胆战心惊, 再顾不上会不会暴露身形, 惹宗主生气,几个呼吸间, 已经闪身过去, 拱进嫁衣, 用蛇首接住了沈玉霏。
沈玉霏自然不会摔伤, 但当熟悉的蛇首隔着衣料与自己四目相对时,他惊得差点弹起来。
“嘶嘶€€€€阿楼!”
小蛇脑袋一顶,红纱流水般顺着蛇颈跌落。
他用脑袋托起了嫁衣的一角,就像是顶着一张喜帕, 紧贴上了梵楼。
“阿楼,你怎么也在这儿?”沈玉霏心里没有半点偷穿嫁衣被抓包的窘迫。
他拧着蛇身, 缠在梵楼的颈子上, “嘶嘶”地吐着蛇信,一会儿嗅嗅黑蛇的脑袋, 一会儿嗅嗅黑蛇的蛇鳞。
……几日不见, 梵楼的身上没有令他不快的气息。
沈玉霏满意地扭回了头。
他顶着一小块红色的布料, €€€€€€€€地挂回了梵楼的脖颈。
“阿楼。”
沈玉霏用蛇尾磨蹭梵楼的蛇身,“阿楼,你看本座给你准备的嫁衣!”
他只字不提先前自己偷偷穿嫁衣之事,只一个劲儿地“蛊惑”:“合籍大典时,嘶嘶€€€€你穿此身与本座行礼,一定人人都夸你俊俏。”
梵楼沉默地匍匐在地上,由着沈玉霏在自己的身上来回游走。
其实穿不穿嫁衣,对妖修而言,并不是一件重要的事情€€€€他眼中只有宗主一人,心里也只有宗主一人,纵使穿上嫁衣会被世人耻笑,只要宗主开心,就不是什么要紧事。
但沈玉霏方才顶着红绸探身靠近的画面,让梵楼心痒难耐。
凡间嫁娶,丈夫会挑起新妇头上的喜帕。
梵楼知道,沈玉霏没那个意思。
但联想到方才看见的,宗主穿嫁衣的模样,妖修已经幻想出了沈玉霏嫁与自己的模样。
“嘶嘶€€€€”黑蛇吐了吐信子,小心翼翼地盘起身子,遮遮掩掩地将某处的异样藏匿在了身下。
“阿楼,本座还给你准备了聘礼。”
没有人教过沈玉霏俗礼,他便不知道,合籍大典前,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就比如现在,他想叫梵楼高兴,便弹到地上,一拱一拱地游到装满了聘礼的箱子边,拿三角形的小脑袋顶聘礼的箱子:“阿楼,这些都是本座喜欢的法器。”
他将箱子顶到梵楼面前,无声地攀上去,最后在箱子的盖子上,得意得盘成一小团:“你还想要什么,说与本座听,本座都满足你。”
梵楼的视线平静地从无数装满了奇珍异宝的箱子上划过,最后停留在嫁衣上。
“嘶嘶€€€€本座喜欢,你也一定喜欢。”沈玉霏注意到梵楼的视线,又从箱子上游下来。
他三两下缠住黑蛇,喜滋滋地呢喃:“等吉日,你穿此身,绕忘忧谷三周,必定一鸣惊人!”
沈玉霏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没有注意到梵楼暗搓搓地抬起蛇尾,勾着一小片布料,又将他的脑袋遮住了。
沈玉霏晃着脖子,顶着红绸狐疑道:“做什么?”
梵楼摇头,看他再次掀开头顶的布料,仿佛再一次掀开了喜帕,口干舌燥地唤了声:“宗主。”
沈玉霏当他还有要求要提,心情颇好地凑过去:“嗯?”
梵楼看着将蛇首贴在自己颈侧的沈玉霏,半条蛇身都酥了。
梵楼没有再说话,而是抬起蛇尾,与他晃晃悠悠的尾巴紧贴子在了一起。
沈玉霏:“……”
沈玉霏默了会儿,羞恼道:“本座刚与你双修过!”
梵楼垂下眼帘,将尾巴与他贴得更紧了一些。
沈玉霏的蛇身一弹:“阿楼……阿楼你做什么?”
“属下不做什么。”梵楼当真只是将蛇尾与沈玉霏的蛇尾贴在一起,其余的事,半点没有做。
但即便如此,沈玉霏还是领会了妖修先前反反复复对自己的提醒€€€€蛇妖的尾巴碰不得。
原来,真的碰不得。
稍稍一碰……就浑身酥软,完全提不起力气。
他拧着蛇身,试图将尾巴抽回来,可惜梵楼贴得极紧,无论他如何游动,那条粗长的黑色蛇尾最终都会贴过来,磨磨蹭蹭地滑动。
沈玉霏赌气般盘成一小团,对着梵楼的脑袋“嘶嘶”地吐信子。
梵楼眨了眨眼,也跟着将蛇身盘了起来。
只不过,他用身体将沈玉霏圈在了怀中,蛇尾不依不饶地紧随而去。
“阿楼!”沈玉霏忍无可忍,作势要化身为人。
梵楼幽幽的说话声却在此时,在他的耳畔响起:“宗主刚刚说了,无论属下想要什么,都会满足。”
“……属下想要你。”黑蛇无声地将沈玉霏绞紧,鲜红细长的蛇信在暗红色的蛇鳞上来回滑动,留下一道又一道,暧昧的水痕。
“本座……本座岂是你……”沈玉霏被舔得浑身一个激灵,在理智上,想要拒绝,在感性上,却已经放松了蛇身,瘫软下来,放任黑蛇的蛇尾牢牢地卷住下半身€€€€化身€€蛇的梵楼急促地吐息,掩藏着凶器的鳞片打开一条缝。
沈玉霏忍不住往身下看。
当他看见缠住自己的黑蛇,下腹微掀的蛇鳞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他知道,蛇性本淫。
他也知道,梵楼不论是真人还是人身,都能让他沉浸在每月十五才会爆发的情毒中,无法自拔。
可是,以蛇身亲眼目睹,还是叫他惊异不已。
黑蛇将小蛇压制在身下,尖牙抵着七寸,完全没有压制的意思,却实打实地占据了上风。
沈玉霏有一搭没一搭地吐着气,因信任梵楼,即便身处劣势,依旧保持着一份冷静。
“宗主……嘶嘶€€€€宗主!”
鳞片终究是掀开了。
小蛇扭来扭去,蛇鳞刮过赤红色的嫁衣,在他们的眼前掀起了滔天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