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我解释啊 第79章

所有人都心情复杂,只有在家里依然傻白甜的老三,一开口就是老白甜了:“有两个娘多好啊,有啥好纠结的?

这边娘打你的时候就找那边的娘告状撒娇,从今往后多个娘疼你,有啥好东西都是两份儿,挨打的时候还有人帮忙说项呢!”

其他人就无语了。

道维心里寻思,依照木雅兰把周家人当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土包子对待的心态,对方这戏做不了几天,很快要图穷匕见了。

于是道:“等会儿她又该过来给爹娘请安了,你们该上哪儿上哪儿,我单独找机会探探她的底。”

老大转身就往外走:“我上隔壁大妞家去,上回答应给大妞做个小木马,差最后一点儿就好了。”

老二一溜烟儿窜上屋顶,嘀嘀咕咕的:“大冬天的果然还是屋顶烟囱处最暖和,视野最好了,舒坦!”

老三懒得想借口,直接进屋拉开被子钻里面假装睡觉:“昨晚踢被子着凉了,躺炕上发发汗好得快!”

老四眨眨眼,行云流水的捏了个兰花指,用俏生生的女声道:“我是巷口大牛他姐姐,听闻婶子近几日身子不舒服,特上门瞧瞧!”

老五直接钻厨房动手烤红薯,“我是女孩子嘛,要娴雅,在家帮娘做做饭很正常的吧?”

道维:“……”

行叭,安排的明明白白,反正就是要亲耳听道维和木雅兰说什么才放心。

都已经是照西军中数一数二的优秀人物,战场上身经百战,已非吴下阿蒙,怀疑和被怀疑早已融入骨血。

面对幺儿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姐姐,所有人第一时间心里冒出的不是喜悦,而是疑惑,深深的疑惑。

尽管木雅兰说的天花乱坠,整条巷子的人都被感动的痛哭流涕,但里面有问题的地方太多了。

他们默契的采取了外松内紧政策,对方看似蹦€€的欢快,其实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如果对方只是单纯冲木雅归这个身份来的,那就是木家的家事,随幺儿处置。

如果对方冲照西军,或者照西军军师而来,那整个照西军自上而下都要大洗牌,大帅那里也要一一报备,请他做好相应防范。

道维倒是没有这些顾虑,因为他有绝对的自信,他对现在的照西军有绝对的把控。

就是想单纯瞧瞧这位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几位兄姐要听,那就听呗。

听?木雅兰现在可没闲心思听周母拉着她扯闲篇,来归临城这么久,终于找到弟弟身边没有外人的时候,她只想好好跟他说说自己的打算。

“归弟,这些年你受苦了!当年那些个没照顾好你的下人,已经全部被阿姐发卖了,算是为你出一口恶气!

往后阿姐和娘亲会好好补偿你的,只要你跟阿姐回到金平城,别的都不用你担心,一切自有阿姐为你安置妥当!”

瞧着面前语气诚恳,眼含泪光的木雅兰,道维觉得之前照西军请的那个妆点老师都不如她来的自然。

面带犹豫,环视四周,一副确定无人偷听,才别扭开口的样子,“那,那阿姐,你和那,那谁,打算怎么补偿我啊?”

木雅兰见道维这样,心先放下了一半儿,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傻孩子,做她木雅兰的弟弟还是差了点儿意思。

但蠢也有蠢的好处,只要听话就好。

面上破涕为笑,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好不娇俏,轻轻握住道维的手,语带几分调侃:

“我归弟堂堂大好儿郎,正是年少慕艾时,一表人才,自然配得上世间最好的女子,阿姐为你寻一门独一无二的好婚事如何?”

道维低着头露出瞬间红透的耳尖,别别扭扭道:“谁,谁慕艾了?”

又飞快抬头看了正笑盈盈望着他的木雅兰一眼,小声嘀咕:“那,那女子是谁?好看吗?”

木雅兰凑近道维,笑的更欢了,这一笑,眼睛弯弯的样子,与道维有了三分相似。

语调拉的长长的,故意吊人胃口:“那女子啊~可是当今天子堂姐,昭仁公主之女。

知道昭仁公主吗?本朝三十年前京城第一美人儿!你说她女儿长得美不美?”

道维从耳朵红到脖颈上了,结结巴巴道:“我,我不知道,真的很美吗?”

木雅兰笑着戳道维鼻尖儿:

“傻小子,美不美都是其次,那姑娘姓卫名说,身上有正儿八经的朝廷诰命,有自己的封地,封号金平县主,金平城就是她的主要封地之一。

与你正当龄呢,这样的姑娘只有你还在乎她长的美不美!”

道维连连摆手:“不行不行,县主娘娘咱家高攀不上的,高攀不上的!”

木雅兰又笑了,这次笑的有几分得意:

“说你傻你是真傻,一般人当然高攀不上,可你是我木雅兰的弟弟,而我于县主有救命之恩,后又与她情同姐妹,如此一来,你自然攀的上!”

见道维还有犹豫,心下暗骂没用的废物,嘴上却温声给他吃定心丸:

“归弟你无需担忧,此事来之前我已禀明母亲,母亲也是支持这门婚事的。

这下可别说母亲偏心于我的话喽,母亲为了你这事没少费工夫,现在双方已经有了默契,只待咱家去县主那边下聘,好事便可成双!”

道维:“……”

这剧本简直就像是为我量身定制的,要不是知道我身份,我自个儿都要怀疑我突然成这剧本主角了!

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你觉得我会信这么多巧合堆积的事实吗?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塑料姐妹

当今永景帝堂姐昭仁公主之女, 金平县主,年十五,与木雅兰同龄, 姓卫名说。

这样显赫的出身,即便没有封地和食邑, 也轮不到道维这样父早亡,母出家, 唯一能靠的上的外祖家说破天也不过是个商户之人捡便宜。

道维决定跟亲姐讲讲道理。

“阿姐,不是我做弟弟的打击你, 做人确实不该太卑微,可也不能过分自信吧!

不说咱爹早就没了, 即便他还在,也不过归临城一个小小的六品守将而已, 这种身份地位, 在归临城一抓一大把。

再说外祖金家,大舅舅是京城五品官不假,但他那官儿想荫庇自家孩儿已足够困难, 根本照拂不到咱们两身上。

二舅舅是有钱, 但钱是人金家的, 跟咱木家有何关系?你别是在金家住了几年,就理所当然把人家的家产当自家的了吧?

你扳着手指头数数, 你身上穿的戴的, 你平日吃的喝的, 你给我巷子里邻居送的,哪一样是你自己的?是咱木家的?

没有吧!说咱们一句破落户不算侮辱人吧?

就咱这样的, 一没钱, 二没权, 三家里连个正经做主的长辈都没有,上下嘴皮一碰,就想娶人家县主娘娘,做啥美梦呢?”

木雅兰被道维毫不留情的一番分析气的嘴唇直哆嗦,想她多骄傲自豪一人?

这些年在金家的宅斗中从未认输,以一客居表小姐的身份,带着三两老仆,在金家上能讨的老祖宗欢心,下能得仆妇丫鬟的尊重,走到哪里听的都是奉承话儿。

即便是金蛾黛那个女人,气急了不过在背地里给她使绊子搞小动作,面上放几句狠话而已。家里长辈们一个个都小心翼翼避开她的家世不谈,生怕触及了她的伤心事。

被人捧在手心宠爱的人,何曾听人这般不留情面的把脸皮剥下来放在地上踩?

可这般做的人竟然是自己亲弟!

木雅兰藏在袖中的手气的直抖。

若不是,若不是留着他还有用处,此时的木雅兰早就一巴掌直接呼过去,让他知道什么是跟长姐说话的规矩!

心理活动剧烈,面上还要扯出一抹受伤又包容的笑,语带几分难堪道:

“归弟,阿姐不是说过了吗?放在平常人身上,这种事情自然不会发生。

可阿姐是金平县主的救命恩人,且阿姐与县主一见如故,是闺中密友,是手帕交,感情不比亲姐妹来的差。

这才有了这个机会呀!县主她金银财富权势地位什么都不缺,就想寻一个平常男子过安生日子,这才有了你的这个机会呀!

这是你的运气,也是咱们木家的运气,有些人努力一辈子想做人上人,就是不如别人结一门好亲来的快捷,这个道理归弟你懂得吧!”

说着语气又是一低,拉住道维的手,感情真切道:

“再说,你方才也说了,咱们家欠了外祖家的已经还不清了,等将来你娶了县主,于金家也是大大有利的事情。

咱们与金家之间便没有谁欠谁的,说不得金家要仰仗你的地方还更多呢!”

道维用看傻子的怜悯眼神看向木雅兰。

“阿姐,你不是被戏文给忽悠傻了吧?人县主娘娘报恩,给你钱,或者给金家舅舅表兄们权,哪一样给出来,你们还敢嫌弃人家恩报的不够真诚?

就算是人家恩将仇报,让金家舅舅去给她当门房,你们还能反抗不成?

非得搭上自己一辈子?

还是嫁给一个不知生死,不知美丑胖瘦高矮,不知粗俗文雅,或许可能一张口就满嘴大黄牙,一说话就大小眼儿,一走路就一瘸一拐的男人?这怕不是个县主,是个二傻子吧?

即便县主娘娘是个缺心眼儿,她家里人呢?她爹娘爷奶还有身边那些看着她长大的下人,能让好好一大闺女嫁给一个他们见都没见过的穷小子?”

道维也反手握住亲姐双手,语气比木雅兰更多了几分真诚:

“阿姐,不是我做弟弟的把人想的太过不堪,实在是这事儿怎么都说不通啊!

我怀疑这事不对劲儿,可能是县主娘娘见你良善好欺,故意瞒着你什么严重问题。

这县主娘娘的做派,就像我们巷子尾刘铁柱家生了个傻子闺女,长到十八岁好不容易忽悠住了一个外地客商,让人答应把那傻闺女娶回家。可不得迫不及待,倒贴嫁妆,只求赶快成亲,好卸下担子嘛!”

说着道维语气也带上了几分担忧:

“阿姐,你为人良善,母亲又是常年在山上修行,心思单纯的,人家县主娘娘什么人没见过?可不就盯着你们这样好骗的坑嘛!简直太过分了!”

木雅兰眼皮子直跳,心说这傻小子看着老实,其实内里还挺精明,果然老实人跟傻是两回事。

但你还是太嫩了,这点儿道行不够看呢。

生气的一掌拍在石桌上,语带几分薄怒:

“归弟,难道周家伯父伯母这些年就教会了你恩将仇报,未见面先以恶意揣度一个面都没见过的姑娘家吗?你是在太叫阿姐失望了!”

道维一愣,委屈的低下头,气呼呼的不说话了。

木雅兰见状,语气又柔和几分,温声道:“归弟,县主与我情同姐妹,她是信的过阿姐,才将人生大事交托到阿姐手里。

若是今日阿姐见到的是一个言行举止粗鲁不堪,不配为县主良人的归弟,亲事自然在你面前提都不会提一个字。

可我瞧见的阿弟一表人才,相貌堂堂,与县主十分相称。这才自作主张与你提了此事。谁知你竟会那般想我与县主,实在叫人心寒。”

说着撇开道维的手,转过身一副生气样子,不搭理人了。

道维扯扯木雅兰衣袖,嘟嘟囔囔:“好吧,是我不对,不该怀疑阿姐和县主的用心,我爹娘也从未这般教导过我,是我不对。”

木雅兰面上一副勉强原谅的表情,拿捏得十分到位。

刚想说几句把人彻底拿捏住,谁知就听到道维嘀嘀咕咕道:

“可是,可是我从出生至今,没吃过金家一粒米,没穿过金家一片布,甚至之前的十年,他们都当我已经死了的,连想念都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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