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我解释啊 第99章

想保护你的儿孙们,还得你自个儿想办法。”

话虽这般说,但父子二人心里都挺高兴,因为两人都明白彼此的意思,并接受了对方给出的好意,认可对方的行事手段。

至此,大景朝第一位太傅兼将军的周大人,终于觉得脚步可以迈出归临城,四处去瞧一瞧走一走了。

第一站便暂定京城,去看看那想不开的倒霉儿子。

原本依照道维的计划,是让儿子再熟悉几年朝堂,继续苟一苟,虽说上面有皇帝压着,行事受限些,但天塌了有皇帝顶着,他也轻松啊!

谁知倒霉儿子自个儿想不开,在归临城过惯了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有话直说有架就打的畅快日子,压根儿忍不了亲生爹娘缠缠绵绵的打法,在同样早就受不了,忍无可忍的镇国大将军的撺掇下,提早过上了零零七的好日子。

皇帝道维做过,要是做个躺在祖宗基业上吃老本儿的昏君,那真是再舒服不过的好日子了。

但要是自个儿有点责任心,加上祖宗没给留下厚家底儿,一切要靠自个儿努力,那可真不是人干的。

眼下他那倒霉儿子就干了这么一份儿差事,道维只要想想就觉得惨。

太惨了!

值得他亲眼去瞧瞧热闹。

陛下被周大人瞧了热闹,日子过的痛并快乐,虽然每每对上他爹看他那“我这好大儿不太聪明”的眼神非常心塞,但作为一个被他爹手把手带大的孩子,只要生活在他爹的眼皮子底下,心里的踏实感是什么都代替不了的。

笑话就笑话吧!

周大人进京,陛下肉眼可见的开心,处理政务的效率都高了许多,朝臣们再次见识到周大人对陛下的影响力,心里暗暗打起了主意。

周大人他不仅膝下无儿无女,他身边连个贴身的男人或者女人都没有啊!

但这都是有原因的,这都是为了陛下做出的牺牲啊!

虽然已近不惑的年龄大了些,但他瞧着也就三十出头,且身强体健,样貌不凡,气度沉稳,比那些十五六岁的毛头小子,又是另一番滋味儿呀!

当然最主要的是以陛下对周大人的器重加之他本身的能力,若真有入主朝堂的心,说一声周半朝丁点儿不为过,这样的人物,放在哪里都是乘龙快婿的最佳人选!

更别说周大人洁身自好。即便他流连花丛,七老八十,都有大把人想嫁黄花大闺女给他呢。

所以周大人进京不到两月,又一次体验了一把京城同僚们的热情。

镇国大将军府内,周将军大声嘲笑他:“当年被催婚,你就搞了个儿子回去,好不容易想嫁给你的姑娘都被你熬的嫁人生子了吧。

现在好了,吧唧一下,你儿子没了,想嫁你的姑娘却跟那地里的韭菜一样,又冒出来一茬!

要我说实在不行你就从了呗,不就是收个姑娘的事儿嘛,收了便没了这许多烦恼,你若不喜姑娘,各色男子也有倾慕你才学名声,自愿委身的,你喜欢什么样的,我亲自帮你挑!”

由此可见,京中十几年,大将军是真的无聊透顶。

道维仰头一杯酒下肚,长长的叹口气:“您可别打趣我了吧?您确定这是收一个姑娘的事儿?真不会开个头儿,后面便刹不住车?”

这倒也是,只要第一个吃螃蟹的在道维这儿得到想要的利益,那第二个第三个还会远吗?

被美人儿前赴后继,指日可待!

道维的婚事可真是一块儿香甜肥美的肉,谁都想咬一口解解馋,眼见着周大人躲进镇国大将军府里不出面,便有人将主意打到了皇帝这里。

此人说的时候言辞恳切,态度殷殷,“周大人乃国之栋梁,陛下的左膀右臂,关心臣下的家事,也是陛下之责任。

想来周大人这些年不愿成婚,便是不愿委屈陛下,不若陛下您为周大人赐一门婚事,也是您体贴臣下的一桩佳话呀!”

这人说完就等着陛下问他:“爱卿爱之有理,爱卿可有人选推荐?”

心里不无得意,觉着他走对了路子。

谁知就听陛下惊讶的反驳:“爱卿怎会这般想?太傅他不愿成婚,唯一的原因就是没遇到想让他成婚之人罢了,与朕有何关系?

小时候朕也以为是朕的存在,耽搁了太傅婚事,还懊悔不已,想亲自为太傅寻一门婚事来着,爱卿可知太傅如何说的?”

这人都傻了,万没料到事情竟是这个走向,但事到如今,也只能配合陛下的剧本演下去,“太傅如何说?”

皇帝用非常怀疑人生的语气,带着两分怀念道:“太傅当时非常诧异,反问朕€€€€

‘没你之前,归临城的妙龄女子可着我挑,有你之后,归临城的妙龄女子还是可着我挑,你老子我成不成婚,是我自个儿的事,跟你个小毛孩子有个屁的关系?未免太拿你当回事了吧!’”

皇帝用十分平静的眼神瞧着这位朝臣:“爱卿或许不知,太傅他是真的言行如一,不在意男女之情,也不重视子嗣延绵。

但他不重视,不代表我这做儿子的不重视,将来太傅百年,自有皇陵作为归处,有朕扶棺送葬,别人有的,太傅一样都不会少,将来我的孩子,会尊称太傅为祖父,所以,这件事上太傅想如何便由着他去,谁都勉强不得。”

皇帝几乎是一字一顿道:“朕的意思,爱卿明白了吗?”

大臣顿时冷汗涔涔,跪地请罪。

他们都低估了陛下和太傅之间的感情,也低估了陛下能为太傅做到何种程度。

如今瞧着,陛下与太傅之间的关系,原是太傅做主导。

那么他们此番行事,从未摸清太傅的想法和底细,是从一开始方向就错了啊!

好嘛,太傅是皇帝捧在心尖尖上的人,轻不得重不得,陛下都这么说了,谁还能脖子硬到跟陛下对着干?

因此成婚的事在道维这儿消停了,但朝臣很快便将注意力再次转移到陛下身上。

原本陛下归京时已有十六,眼下虚岁都十九了,早到了成婚的年纪,陛下初初登基那会儿,朝臣就三五不时上折子请奏,希望陛下广开后宫,延绵子嗣。

当时陛下以初涉朝政,无心他顾为由推了,一推就是一年多。

眼下陛下马上就二十了,放在旁人家,孩子都满地爬了,陛下还跟他那位爹一样,是个光棍儿呢,这如何使得?

不少人生怕被那位周大人养大的陛下,这点也随了他,搞成了对男人女人都不感兴趣的性冷淡,那才真愁人呢,还不如祈祷陛下是个流连花丛之人呢!

这么一想,朝臣为陛下催婚的心就更加热切了几分。

如此一来,被所有人催婚的皇帝整日愁眉苦脸,深恨为何他就不能学他爹当年那样,直接搞个儿子出来顶缸了事。

道维见状,觉得距离朝臣上门请他以长辈的身份,劝解陛下早日为大景朝开枝散叶的时候不远了。

于是跟周大将军辞别,“这种事陛下迟早会自己想通的,左不过一两年的事儿,没甚好急的,我就不跟着瞎掺和了。

倒是我此次出来,原就没打算在京城久居,眼下也是时候离开,到处去走一走了。”

周将军瞧着忘年交的洒脱样儿,别提有多羡慕,“从你入京却屡屡拒绝担任要职,接手重要差事,我便猜出迟早有这一日。

是你的风格,不过陛下怕是要伤心的。”

毕竟是千盼万盼,好不容易盼来的人,结果待了才几天啊,这就包袱款款,甚至连别都不准备道,就拍拍屁股走人。

道维乐呵呵的,“那孩子精着呢,肯定早就猜到了,人生在世,相聚离别都是常态,多几次他就习惯了。”

周将军:“……”

这话说的,千万不能叫陛下听了去。

作者有话说:

这段时间,出差,集中隔离,上班加班出差,在家隔离,集中隔离,出来疯狂加班,人都傻了。在第一次隔离期间,就把这个小故事最后三章写完了,当时隔离的地方网络奇差,一直没能上传成功,后来忙晕了,迷迷糊糊以为已经发表了。直到今天空出时间,才发现还躺在存稿箱。

抱歉了诸位,鞠躬。

第88章 男主女主

说来巧合, 在城外驿站处,轻车简行的周大将军正与道维话别,偶听不远处传来争吵之声, 循声望去,看样子应是离京前往地方赴任的官员。

依稀是车内女眷发生争执, 惊动了前面的男主人,导致整个车队暂时停滞。

道维还未有反应, 周大将军面色奇怪的很。

见道维不解,周大将军以拳抵唇咳嗽一声, 似是憋了好半天,最终还是如实以告:“想来你该不认识马车上那位, 但细细追究起来,你与那位还是亲戚呢。”

周大将军眼神示意的正是不远处车队的男主人。

道维再次望去, 只见那人三十上下的年岁, 保养得宜,气质儒雅,端的是温润君子, 瞧着虽被车内女眷争吵弄得不胜其烦, 但皱眉不悦也不掩其风姿。

这种年纪, 如此长相,加上此番情形, 道维忽有所感, 收回视线, “闻展鸿?”

“按理说他当初在翰林院任职,又入了太上皇的眼, 应该混的风生水起, 怎的这般出现在此?”

道维是发自内心的困惑, 他从未刻意为难过此人,甚至今天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早已忘记此人的存在,依照对方的能力,不该如此落魄。

没错,落魄。

依照闻展鸿的能力与男主命,不说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也该花团锦簇众星拱月,眼下偕家眷出京,竟无官场同僚相送,身边跟着的也不过随从家仆数人,着实与道维所想有差异。

周将军也收回视线,轻笑一声,“依照你的性子,当初既然说断亲必然是断的干干净净,不会再与木氏女有所纠缠,更不会刻意给闻展鸿为难。

然你虽不在意,陛下知晓此事后可是发了好大脾气。”

话说到此处,道维也明白原本前途大好的闻展鸿为何会如此潦倒的出现在此了。

孩子太过孝顺,道维差点儿就为不告而别产生些许愧疚。得亏他是个狠心的,一眨眼功夫所有愧疚化作云雾消散,连稍停片刻看闻展鸿好戏,顺带瞧瞧他好些年不见的亲姐姐的念头都没有,转身便要上马离开。

见此情形,周将军眉头微不可查的一动,一只脚刚要上前,便见闻家车队突然冲出一女子,直直朝道维方向奔来,看清来人,周大将军又不动声色的将脚收回去。

俨然方才无事发生的样子。

道维同样瞧见了来人,正是他那当初要死要活,偏要嫁给闻展鸿,甚至大言不惭日后要提拔照拂道维的姐姐木雅兰。

距离近了,道维在马上居高临下瞧着来人形容不整,容色憔悴,与多年前相比,面上明显多了岁月痕迹的模样,内心毫无波动。

甚至想牵动马绳速速离开,以免宫里的陛下回过味儿来派人追出来。

但木雅兰明显不会轻易放弃这个机会,飞扑过来跪在马前,仰头望着马上之人,涕泪横流,丝毫不在意仪态,一如当年豁得出去。

开口便让道维确定这么些年,她的利己风格丝毫未变,直叫人皱眉。

“阿弟,你也太狠心了,你回京这些日子,我日日遣人送拜帖希望与你一见,谁知你还惦记当年的一点恩怨不肯原谅阿姐。

偏做出一副要与我划分清楚界限的姿态,叫外人看我笑话,以至我无颜出门待客,丢了好大的丑,这些还不够你出气吗?

非要使计叫陛下厌弃展鸿,毁了他的前程,你才能善罢甘休?

咱们一码归一码,你有什么不满只管朝我招呼,何苦为难展鸿?他何其无辜?”

得,道维原本懒得搭理这些跳梁小丑,眼下倒是想瞧瞧陛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没错,道维已然确定,背地里促成眼下局面的一定是陛下,因为坚持送他到此处的周大将军以及这个时辰出现的闻家车队,和莫名得知他身份冒出来的木雅兰,加在一起太过巧合了。

想也知道,能同时做到这些并指使周大将军之人,唯有陛下。

道维回头看了空荡荡城门一眼,并未下马,只好整以暇的问木雅兰:“我就欺他了,你待如何?”

他没兴趣与木雅兰这种人讲道理,也没耐心跟她扳扯有的没的。该说不该说的,当年都说尽了。

木雅兰似是没想到道维会是如此态度,呆了一瞬,猛然抬头,像是被人突然掐住脖子的鸭子般,愣了好半天才不可置信的吐出一句:

“你怎能如此不讲道理?你,你如今可是太傅,若让人知晓你公报私仇,撺掇陛下挟私报复臣子,不怕毁了你大好的名声,毁了你在朝臣,在陛下心中的形象吗?”

道维觉得很可笑,有些人向来这般欺软怕硬,他耐心与对方摆事实讲道理之时,对方只觉得他欠她的,可以让她为所欲为,如今他不讲道理了,对方反而无所适从,只能说些有的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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