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的人呢!你不是说已经查到了,人呢!”
贾刃,燕野身边的大太监。他瑟缩着,道:“……人已经去了,但是还没有回来,怕是,怕是回不来了。”
燕野冲着跪在地上的人猛踹一脚!
贾刃后仰了两个轱辘。忙趴在地上使劲儿磕头。
“郡爷饶命!”
“郡爷饶命!”
“回不来了不知道继续派人去,王府养的那些人是吃马尿的!”
贾刃气虚,战战兢兢。
“郡爷您有所不知。那人,那人是顾府的。”
“顾府的……”
燕野舔了舔唇,眼中贪婪淫/邪的光闪动。
顾府又出一个美人儿。
他忽而放肆一笑。声音粗哑,含着显而易见的灼热。“父王怕那顾家的,我可不怕。这天下是我燕家的!”
“今儿晚上,我就要在床/上见到美人。”
贾刃擦了一把汗。“是,是。”
他要是不应,那死的便是他了。
*
屋里窝了两天,元阿笙才出门透透气。
经过院子,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周围比以前安静了不少。像空气变得粘稠,让人呼吸不畅。
不过好在进了厨房,这股感觉消散不见。
“少爷,你怎么出来了。”
“昨晚下了雨吗,院子里怎么有那么多水?”
“青砖上有不少泥污。我们没事儿就洗了洗,等下大雪了,少爷也好畅畅快快地玩儿雪。”阿饼说得松快。
元阿笙下巴缩在毛领里,只露出半张脸。
他眼尾稍弯,像一只毛兔,浑身柔和。“辛苦你们了。”
阿团:“我们应该的。”
被洗了的地不止云潇院,还有地牢与另一处地方。
小孩病恹恹地靠在枕头上,手里端着黑乎乎的苦药,一点一点喝完。
换做阿笙,都要赖上一会儿。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顾叔,昨晚我听见。”
顾恪决将他的功课检查完之后放在身侧。“昨晚外面风大,吹得我也扰了。不过后头几天会好些。”
“顾叔,你不用骗我。”小孩双手紧扣,眼里有紧张,但没有害怕。
“阿凌,你现在身子为重。”
顾恪决盯着这个孩子。
五岁被交给他,养了三年。现在已经八岁。
三年的时间,他已经从一个会哭会笑的孩子,变得会控制自己。
只是……这样还远远不够。
“你既然是出来养身子的,除了功课,其余的事情都可以不用操心。我答应过你父母,会好好照顾你,直等他们回来。”
“好。”燕凌迟疑地点头。
顾恪决:“等你好些,也去顾府里逛一逛。”
燕凌嗫嚅,还是只有一声“好”。
再没了什么需要说的,顾恪决在小孩期望的眼神中照例摸了摸他的头。
“好好吃药,别让你母亲回来心疼。”
“我知道了,顾叔。”
*
元阿笙在厨房里坐了一会儿,又去看他的鸡鸭。
绕过还有小鱼游动的池塘,元阿笙慢吞吞的走着。上次看鸡他后颈挨了一下,可真是无妄之灾。
无妄之灾?
元阿笙拧眉。他还忘了问,到底是谁做的。
他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鸡棚。
先看看鸡鸭,看完了他就去问个清楚。
六只鸭子六只鸡,依旧茁壮成长着,只是自这大公鸡回来之后就再也没见它出来过。
看来是冬天冷了,连鸡都不想动弹。
“咕咕咕,咕咕。”元阿笙在围栏门处唤。
以为有吃的的鸡鸭立马跑过来,十一只,独独不见那只大公鸡动弹。
元阿笙心底一慌。
不会是吃毒虫子太多把自己吃死了吧。
他忙打开门进去。
穿得厚,也不怕它啄人。
“咕咕咕咕,你怎么了?”
棚子里的大公鸡像是累了,即便是听见他的声音也只疲乏地睁了睁眼睛。蹲不住似的撇着翅膀,嘴里只有“喝喝喝”的气声儿。
换做平时,早跳起来了。
元阿笙注意到它嘴角有血,又试探地摸了摸它的身体。
见它不动,免不了真的开始慌张。
他立马朝着外面叫道:“顾柳!顾栖!快来啊!”
几乎喊了名字,两人就出现在自己身后。
顾柳:“少爷。”
“送去……”
鸡得找兽医,周大夫是医治人的。那就是大爷!
“快点送去大爷那儿!”
“诶!”
顾柳拎着鸡就跑。
阿饼几个闻声而来,脸上吓得苍白。他们还以为自家少爷又出什么意外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见元阿笙好好地站在那里,阿团直拍着胸口。
“少爷,进屋里去吧。外面凉。”阿饼劝道。
外面不安全呐!
元阿笙摇摇头,在大公鸡刚刚蹲着的地方一动不动。
“咱们院子再没有外人进来过吧。”
顾栖:“没有。”
“那最近还有见过它吃毒虫吗?”
豆儿:“见过。”
平日里,属豆儿喂鸡喂鸭最多。
元阿笙点点头。
好吧,是他阴谋论了。可能就是大爷给多了,消化不良或者是中毒了之类的。
“走,我们去大爷那边看看。”
一行人刚到那边,就听见大爷的怒骂:
“哪个鳖孙子!”
“竟然不要脸地给鸡下毒!”
“吃你家虫了!”
“老子辛辛苦苦养的就给给鳖孙子这么糟践!”
某处,正在用一条完整的蛇皮立衣冠冢的少年忽然打了两个喷嚏。他揉了揉冻得绯红的鼻头,又泪眼汪汪的继续抽泣。
“呜呜呜……”
“黑黑,我给你报仇了。你安息吧。”
“大爷,能救吗?”
“能!”果大爷气得胡子都飞起来了。
平日喂的那些毒虫一次比一次毒,能让它直接倒的,只能是更毒的东西。
外头那些鳖孙子,一只鸡至于用那么毒的!
不就是吃了一条蛇嘛。
他连连给鸡灌了几粒药丸。红得紫的颜色各异,不多时,大公鸡的“喝喝”声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