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恪决亦是如此。
呼吸灼灼,元阿笙看着靠得越来越近的男人。
他抬手,指腹点在沾了水色的薄唇。连手中的酒杯何时被收走的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
反应过来,两人已是紧紧相拥。
唇齿酒香四溢,元阿笙半阖着双眼。酒水入喉,灼热的气息犹如烈火在血液里沸腾。
他舒服地眯了眯眼,像被身前的人攥紧了魂。
“阿笙。”
清冽的泉水声被烘得滚烫。元阿笙听得长睫颤动,触电般的感觉从心脏蔓延至全身,他脊背绷直,艰难地偏过头。
“你……不去外面……”
顾恪决眼底墨色幽暗,他勾紧肖想已久人贴近自己。重新叼住红润靡丽的唇瓣,加深了动作。
天光未散,修长的雪肤被凌乱的红枣桂圆硌出了细细的红印。
元阿笙极力咬着唇,迷蒙地望着红色的床帐。
“顾恪决……”
“阿笙不乖。”
“相、相公。”
*
夜色如雾,盖了红色的灯笼一层又一层。
夜已深,顾冬第二次将水送了进去。
出来的时候,他双手拢着袖子,一副深沉忧郁的样子。
顾柳撞了撞他的肩膀。“怎的,你不高兴?”
顾冬摇头。“我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
顾冬招呼一众人到院子外的门槛上蹲着。他望着璀璨的群星,沉沉叹气。“我怕明天主子要睡书房。”
顾柳摸着下巴。“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从白天到黑夜,除了吃饭要水,里边的动静鲜少消停。
顾柳默默挪到顾栖身边。“阿栖,我让你帮我找的媳妇儿怎么样了?”
“你急什么?”顾栖嫌弃地那剑抵着他。
顾柳一脸苦恼:“我怕年纪再大一点,我未来的媳妇吃不消。”
顾冬上上下下打量他几遍,随后收回视线。“不,你不要高看你自己。”
“你又知道了!”顾柳觉得自己的能力受到了打击。
顾冬起身:“蹲你的墙头去,我怕是今晚得守夜了……”
*
第二日。
傍晚。
元阿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入目的是大红色的床帐,侧头,边上挂着一根红绳。
是顾恪决拉了三次的红绳。
元阿笙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听见动静立马闭上。又拉高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
“夫人,醒了。”
元阿笙不理他。
温热干燥的大手探入被窝,盖在了敏感的腰间。
元阿笙轻颤几下,恶狠狠地拍了下腰上的手。
跟小猫抓似的,没半点劲儿。
顾恪决勾着被子,将人抱起来。倒了桌上的一杯热乎乎的润喉茶,凑在他唇边。“慢慢喝。”
语调慵懒,俨然是一副吃饱喝足的样子。
元阿笙想到昨晚被他闹了一晚上,腰眼一酸,狠狠地瞪着他。
“狗男人。”
话出口,嗓子像吞了砂砾一样暗哑。
元阿笙气不过,又勾着脚在被窝里踢了他。可牵扯到身上被使用过度的地方,元阿笙龇牙咧嘴地一口咬在了顾恪决端着茶杯的手上。
“衣冠禽兽!”
顾恪决低头在他红润的脸颊上亲了亲。低声哄着:“夫人说什么是什么。快喝点水。”
元阿笙是真的渴了。
他就着顾恪决的手,一连喝了两大杯水下肚,喉咙才好受了一点点。
脸颊上一热。
元阿笙立马瞪视撤开的顾恪决,一脸防备。
“禽兽!”
“夫人说的是。”
“不要脸。”
“自家夫人,要什么脸。”
元阿笙咽了咽口水,嘴巴一瘪。红彤彤的眼尾顷刻沾上了泪珠。“我难受。”
顾恪决心里一酸。懊恼地脱了鞋子上床。
他将人拥在怀里,轻轻跟他按着后腰。“是我不好。”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顾恪决看着红着眼睛鼻子,像一只小软兔子窝在自己怀里的人。喉结滚动,哑声道:“怪我。”
元阿笙顾着腮帮子一口咬在他身上。
呼呼噜噜的,像个灌满了气的受气包。再不发泄,人都快炸了。
顾恪决眉头都不皱一下,扶着他的背好好伺候着人。又是上药又是按摩。
伺候了一晚上,好歹是没有让自己在新婚的第二晚被夫人扔出去睡书房。
*
第二日,没了顾恪决的闹腾,元阿笙早早起床。
“老顾,先去母亲那边。”
说完没听见回应,元阿笙拧着眉转头。
顾恪决笑盈盈的,落后他一步,活像刚刚说话不应的人不是他一般。
“顾恪决。”
“叫相公。”
“我还是你相公呢,你叫一个听听?”元阿笙恼怒地撑着还没恢复完全的后腰又倒回去与他并排。
顾恪决张开手将他都兜住。身子压低,唇几乎贴着他的耳垂。“相公……”
元阿笙轻轻在心底吸了一口气。
这妖精!
“再叫一声?”
顾恪决捏捏的脸,望着他兴奋的眼睛毫不留情道:“想得美。”
“无赖!走了,再晚母亲就吃饭了。”
顾恪决手臂圈住他的腰,稍稍撑着人。“夫人说的是。”
“别叫我夫人。”
“那叫什么?”
“随你。”
“夫人。”
“你!”
“嗯?不是你说的随我。”
一路时不时地耳语着,两人到了顾母的院子。
“阿笙来了。”
“母亲。”
虽说之前已经敬过茶了,但是这次是顾恪决跟着一起来的。与上次大不相同。
姜敏慈爱地一杯喝了一点,随后让人起来。
扫见自家媳妇耳朵上的印记,姜敏瞪了眼自己儿子。
顾恪决摸了摸鼻子,头一次在自己母亲这里有了窘意。
元阿笙见还凑过来扶着自己的人,不免气恼地推了推他。他用气声警告:“你注意着点!”
“嗯,注意着呢,不会让阿笙摔了的。”
元阿笙往他横在自己腰间的手臂上掐了一下。
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