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人,好有闲情逸致。”
元阿笙捏了捏空荡荡的手心,懵懵地看向夺了鱼的人。
顾恪决将还伸在自己面前的手拿下来握住,一边去抢。“自己吃自己烤。”
燕寒州笑得贱嗖嗖,迅疾地将鱼塞到自己夫人手里。
贺子静耸耸肩。“谢谢阿笙。”
元阿笙浅笑。“不客气,小心刺。”
燕寒州拦住顾恪决来抢的手:“我们是客,你就是这么待客的?”
元阿笙扯着顾恪决的袖子将人拉到身边坐下。声如清风:“还有呢。”
*
四人坐在火堆边,元阿笙侧头望着地里,那里已经有农司的人过来帮忙。
手里烤的两条鱼分出去,元阿笙又继续烤。
等顾恪决拿着自己的那一份儿,他慢悠悠地挑刺儿,将肉放进元阿笙的嘴里。
“你不是抢着要?”
顾恪决:“张嘴。”
元阿笙眨了眨眼,厚着脸皮吃下。
吃了个半饱,元阿笙推开他的手。“不吃了。”
剩下的顾恪决自己解决。
地里,庄子上的人与农司的人忙得热火朝天。顾恪决这边,吃完了鱼之后,他拿着棍子在火堆里掏。
“还烧了什么东西?”
燕寒州坐不住,蹲着离灰烬堆子近了些。
贺子静拉着他的后脖颈带回来。“远点,别碍事儿。”
“我就看看。”
元阿笙一连掏出了五个黑乎乎的东西。
“圆疙瘩?”
燕寒州白着唇,一脸探究。他戳了戳自己这边的一根,“这是番薯。”
“嗯。”
“软了就可以吃了。”
土豆番薯元阿笙都是选的小的,烤熟用不了多久。
他挨个捏了捏,确定能吃了之后,他跟顾恪决一个土豆一根番薯,剩下的都给了燕寒州。
“尝尝。”
燕寒州与贺子静都看着他的动作,学着将外皮剥了,露出里面看着都软糯的肉。
试着咬了一口。
他目光一亮。
顾恪决没瞧他兴奋得犹如失智似的。而是将重复前面吃的鱼,将手里的东西收拾好了递到元阿笙的跟前。
番薯甜,土豆香。
尤其能充饥。
元阿笙吃了几口,别开头。他抿了抿唇,有些失神地看着对面已经像仓鼠似的夫妻两个吃得手指黢黑,眼睛发光。
他抿了抿唇,有些意犹未尽。
小的时候没吃的,冬天一见着奶奶烧火就会叫她烤上一两根。
吃的是个童年乐趣。
细想起来,他也许多年没这么吃过了。
至于土豆。
他觉得现在又是有点辣椒面伴着,那一定味道加倍。
唇间一热。
元阿笙敛眸。
“你不吃。”
“我尝了的。”
“好吃吗?”
“好吃。”
元阿笙心满意足,弯了弯眼睛,直接“嗷呜”一大口,将剩下的吃得干干净净。
“这下怕是吃不了午饭了。”顾恪决环着他的腰,低声道。
元阿笙往顾恪决的身上一靠。“我觉得我还能在吃一点。”
“顾云霁,这个!”燕寒州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红,纯粹是激动的。
顾恪决看着他手里的黑壳。
“土豆。”
“哪儿呢?带我去看看。不!不用,你告诉我在哪儿,我自己找去。”
“屋里堆着。”
“阿静,走。”
贺子静一把拉住人,无奈:“我是让你出来休息的。”
“我没想其他的,就是看看。”
论犟,燕寒州简直比牛还行。
贺子静没办法,只能跟着他一起进去里去找。
“相公,我们要去吗?”
“不去。”
元阿笙身子一轻,他忽然勾住男人的脖子。“人多,你还抱。”
“如何,还抱不得?”
元阿笙眯眼。“我发现你成亲之后是越来越无赖了。本性暴露。”
顾恪决没反驳,低头贴了下他的额头。“睡吧。”
元阿笙打了个哈欠。
没一会儿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夕阳已经西下。他找到顾恪决的时候,人在仓库。
实际上就是一个屋子。
不过里面堆积成上的土豆已经少了数十倍,现在可能就剩下十几斤。
“都没了?”
顾恪决转身,摸了摸元阿笙的额头。“夫人,对不起,我没护住。”
“他们拿走了?”
“嗯。”
元阿笙点点头。“看来今年就只能吃上几个烤土豆了。”
多的是明年的种。
“燕寒州说,过几天秋猎。阿笙想不想去?”
“去!”
四五天的时间,庄子上的所有人出动。将地里的番薯全收了上来。
统共种了十亩地,平均一亩地下来是三千二百多斤。十亩地一共下三万斤。
为此,顾恪决特地叫庄子上的管事做了一顿好的给忙碌了几天的人吃。
而元阿笙,也拿上一点点的土豆回顾府。
*
秋猎的地方是皇家围场。
几座山围起来,里面放养着不带攻击性的动物。
夫夫俩坐着马车到的时候,围场里的看台上,早已经坐了不少的人。
两人皆是丰神俊朗。
相携而来立马吸引了不少的视线。不过没谁敢直白地打量。
“燕凌看着又长高了。”
小皇帝坐在高台,一见他们来立马冲着这边矜持地点了点头。
行跪拜礼后,元阿笙被顾恪决带到他的位置。
高台下方,依次排开的是各家参与围猎的青年少年。
小皇帝燕凌有模有样地坐着打猎前的动员,元阿笙借着袖子的遮挡悄悄捏住顾恪决的一根手指。
“老顾,我们就这么看着吗?”
顾恪决反客为主,握着他的手。“等会儿带阿笙去玩儿。”
顾恪决知道自家小少爷喜欢与地里的东西打交道,恰好这山林子里东西丰盛,让他放松放松。
马儿奔腾,四个蹄子放开来跑。不一会儿便钻入林子,消失在了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