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搬到男主隔壁
姜老头脸色不大好看了起来,没想到这个平日不怎么出头的二孙子现在头脑这么清晰。
“这都不是你们出钱买的,也不是你们喂的……”
“那是要把我们这些年种地的收成都还给我们?”姜白野不急不躁,却让姜老头一噎。
为了尽快将他们一家子赶走,加上四周有不少路过的村民都跑来围观、指点。
姜老头不得不压下心疼,把家里的两头百来斤重的猪和九只鸡、七只鸭折算成银钱,又给了他们两百文。
“后山的那几间旧屋给你们,打扫打扫还是能住人的,正好有半亩地在那里,你们要是种地可以从这里拿农具,牛也可以借你们用,不过依你们的懒性子……”
教训的话还没说完,就听一道沉稳的嗓音响起。
“爹,娘,你们去把我们平日用的铺盖和衣裳都收拾出来,对了,还有木盆、碗筷和锅具之类。”
这下,连站在矮墙外面的几个村民都有些刮目相看,好像不认识姜白野了一样。
姜大柱两口子一头雾水,不过还是照做了,此刻他们心寒得很,恨不得撒泼打滚大闹一场。
上辈子他们就是这样,闹得全村皆知,还赌气不要东西,结果就带了一点粮食,最后自己该得的那一份都没拿到就被迫分了家,更别说银钱了。
想到这里,姜白野又从满屋子飘香的厨房里拿了个最大的篮子,直接跨进旁边的菜园里。
荠菜、萝卜、菠菜、小青菜正当季,绿油油的,个头大而水灵,平日他们吃不上一口新鲜的,这会儿,姜白野跟个无情的挖土机一样,使劲地薅。
这下躲在屋子里的大房李氏和她女儿姜玲儿都忍不住跑了出来,“别摘了!再摘就没了,老二,你不管管你儿子,疯了不成!”
姜白野却露出一个奇怪笑容,“爷,家里少说也有四五十两的银子,起码十两都是我们二房交的公中,你让乡亲们评评理,就给我们四百文,你良心不会痛吗?”
周围人狠狠吸了口气,四五十两!?
这姜家的家底竟这般厚,平日看姜老头的作派,还要供着那长孙念书,他们以为充其量就只有几两银子,心道这分家对二房还算公允了。
现在四百文在四五十两面前,根本不够看的!
姜老头彻底黑了脸,“你胡说什么!”
“要不你把屋里头墙角那块挖出来,让大家看看,我有没有胡说。”姜白野一脸义正词严。
姜老头心一慌,他怎么知道藏在那里,连数目都清楚,不会是被他偷了吧?
一帮村民瞧见姜老头的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再看姜白野,却只是落寞一笑,多的什么也没说,就从菜园子里出来。
突如其来地,忽然对这个村子里只知道斗鸡遛狗、惹是生非的青年产生了一丝同情。
他们原本觉得,这姜家二小子不讨喜,也不像姜越明那般出息,头一年就考上了童生,姜老头偏心也是正常的。
现在骤然意识到,是不是一切都是偏心造成的……
众人思索间,姜白野将一大篮子沉甸甸的蔬菜放在独轮车上,又将收拾出来的东西用绳子捆好,动作干净又利落,竟像是迫不及待离开一样。
虽说是姜老头狠了心地想将他们赶走,可看着姜白野毫不留恋、也不向他求情,心里很是不舒坦。
“现在彻底分了家,以后你要是在外头惹了事,别想着让我们给你擦屁股!”
姜白野动作一顿,“那些事究竟是谁做的,爷真的不清楚吗?”
这一刻,他没有大吵大闹,诉说着不公,也没有闷声不吭,将所有委屈咽进肚子里,只留下一句暧昧不明的话,给众人无限想象的空间。
不等姜老头说些什么,他就吹了声口哨,“大黄,小红,走了!”
只见院子的角落里猛地蹿出一条皮毛滑亮的土狼狗和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公鸡,竟灵性十足地紧跟他的脚步。
更令人称奇的是,当那羽毛丰满漂亮的大公鸡离开,后面一只正在地上啄食的母鸡竟也小跑着跟了上来。
连带着它刚孵出来一窝小鸡崽子全都跟着母亲,叽叽喳喳,好不欢快。
姜白野就像那动物头子,背影挺直,推着独轮车,领着他爹娘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姜老头好半天反应过来,气得一蹦三尺高,“你个臭小子,我的鸡和看门狗!”
“回头田契和地契转好了,叫我们一声。”姜白野豪迈地挥了挥手,赶来看热闹的不少村民暗暗惊讶。
这,还是那个可怕阴沉的姜家小子?
至于分家文书,姜老头生怕姜白野这个废物、村霸连累他的大孙子考科举,早就立好了,这才有他们一家赖着不肯走一说。
本来村里人都觉得他们二房不要脸,跟个吸血虫一样,巴着姜老头和大房一家,指着他们过日子。
现在看着姜白野那如释重负的轻快模样,好像甩脱了什么包袱和重担,就连姜大柱两口子也跟着傻乐,一帮村民彻底懵圈了。
后面的姜老头和大房一家明明得逞了,却十分不得劲,心里甚至隐隐地有种说不上来的后悔,总觉得让他们这一走,是个错误的决定。
“长岁这混不吝的性子,以后还不知会惹出什么麻烦来,万一被抓了坐大牢,越明科举就考不成了。”李氏呐呐道。
姜老头瞬间回过神来,“怕是光分家还不够,得断绝关系,彻底断绝关系!省的这祸害精害我们全家!”
“祸害精”姜白野带着一堆满满当当的东西从整个村子中间的老姜家来到后山的几间茅草屋。
沿途,不少从地里回来吃晌午饭的村民看到他们一家,都啧啧称奇,打听到他们做了什么,更是疯了一样传起来,都不知道他们一家三口是怎么想的,不是死也要死在老姜家吗?
“难不成,他们想打我们的主意?”
“赶紧的,园子里的菜,家里的鸡鸭都看紧点,别再让偷了!”
姜白野快要抵达上辈子住了两年的几间茅草屋时,第一眼,却是看的茅草屋旁边的一栋砖瓦房。
砖瓦房已经破旧得不成样子了,是男主陆黎之的爷爷,也是清水村上任里正年轻时候盖的。
后来陆黎之出生那天,他爷爷病逝,村子里就有了些不好的传言,在他父母意外去世后,更是彻底坐实了陆黎之克亲之名,如果姜白野没记错,前段时间,他还跟现任里正家的女儿退了亲。
典型的某点退婚流逆袭爽文男主,开局惨到极点,后面一飞冲天,步步荣华!
然而就是这样的人,在书里,却是将他这个“炮灰”秒得渣都不剩的家伙,虽然上辈子两人井水不犯河水,姜白野的死也跟他无关。
但想到书里的内容,姜白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嘭地一声!
一声仓促的关门声打断了姜白野的思绪,他只看到一抹灰白色的身影在门缝里一晃,就消失不见。
门后面,陆黎之听着姜家人走远的脚步声,俊秀的眉头轻拧了下。
回来的路上,他就听到有人在说这个姜二要住到这边来,他本还不信,毕竟隔壁的几间茅草屋盖了有十几年,又废弃了十多年,经过那么多年的风吹雨打,早就破败得快要腐烂坍塌了,根本不能住人。
没想到,他拖家带口地,真的来了。
对姜二,他并没有打过交道,只知道是村子里有名的混子,平日里有些偷鸡摸狗的习惯。
想到自己孤身一人,陆黎之清冽微冷的目光落在与隔壁一墙之隔的那堵墙上。
墙根的位置,被不知道哪个小贼在夜里凿出个洞来,本来是想进来偷东西的,结果被陆黎之拿着竹条扫帚硬生生给拍了出去,再也不敢过来。
现在看着那可容一个成人爬过来的大洞,陆黎之立马找了些东西,想将其封死。
不提防,头顶忽然响起一道笑声。
“喂,你不会觉得我要从这个狗洞里爬进来吧?”
姜白野不可思议又有些好笑地看着围墙另一面的青年,一张雌雄莫辨的清隽面容,却不含一丝女气,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高淡漠,因为他猛不丁的出声,薄削的唇紧抿了下,也好看得过分。
可不愧是男主,就这身姿气度,丢在人群里也一眼能看见。
“我要想做什么,也是翻墙过来啊。”姜白野笑嘻嘻地,却在对方要升起警惕之时,从墙上跳了下来。
这堵墙确实挺高的,两米多的样子,对普遍男性身高不足一米七的古人而言,确实很难翻越。
但姜白野这副身体,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匹配村霸的人设,个头足足有八尺多,放在现代有一米八五以上,巧合地跟他本人差不多高。
就连长相也一模一样,只稍微粗糙了些,衬着他小麦色的肌肤,后面吃饱喝足长出来的一身腱子肉,不怪村里有些人怕他。
姜白野本人是有几分痞气在身上的。
回到屋里,姜白野就撑不住了,捂着剧烈翻滚绞痛的胃,脸色煞白一片。
“长岁!”前一秒还一脸丧气不知以后该怎么办的两口子惊恐地扑过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饿……”姜白野勉强开口,“娘你去多煮点饭,爹你快把屋子打扫一下。”
看着两人不放心又手忙脚乱地忙活起来,姜白野找了个稍微干净的地方靠墙坐下来,缓解着疼痛。
这对父母的毛病不少,要不然也惯不出原主那样的反派炮灰来,但既然生活过一世,又用了原主的壳子,姜白野肯定想带着他们一起改变,让村里人改观。
想在封建的古代社会生存,上一世的惨痛经历告诉他,名声很重要,没了名声会寸步难行。
第3章 大碗米饭,管饱管够
姜白野睡得昏昏沉沉之际,被何氏叫了起来,一口气吃了两大碗米饭,也不介意那米陈了很久,口感很差,一家三口都吃得异常满足。
“好久没吃过这么饱的饭了,嗝~”姜大柱吃饱喝足,就想往床上躺下来。
“爹,先跟我打扫一下屋子。”刚才交给他的差事一看就没好好干,姜白野揉了揉胃部,难熬的饥饿感渐渐压下去了,便抓起一把扫帚绑上竹竿,先把屋里的蜘蛛网和灰尘扫了。
现在全村的人都在盯着他们家,等着他们出糗,亦或者露出难看的嘴脸,觉醒了现代记忆的姜白野并不在乎这些人怎么看他。
但想要摆脱炮灰的命运,在这个世界滋润地活下去,必然不能再像上辈子那样无所作为。
等姜白野将西边的一间灶房、坐北朝南的两间卧房、一间堂屋、一间杂货屋和一间牛棚、半间茅房清理得差不多了,也发现了不少墙体开裂、倾斜的地方。
难怪前世一场雨就让这几间屋子全都塌了,他得想法子尽快修补一下了。
还有屋顶覆盖的干枯茅草,一捏就碎,不少碎屑从头顶纷纷扬扬掉下来,给人一种岌岌可危的感觉。
姜白野又去看了看自己带过来的几只鸡和狗,将它们暂时安顿好。
大黄是他捡回来并一手喂大的黑背串串,反应和攻击能力都很不错,以他现代人的眼光来看,当警犬都够格了。
小红也是他捡的别人家不要准备埋起来的病鸡,在他精心的喂养之下不仅活过来了,体型魁梧还善斗,有次他抱到镇上,还被人相中想花三两银子买下来。
姜白野自然不肯,但借着这人的话,他拿去跟人家斗鸡,赢了几两银子。
结果被他那堂哥看到,立马跟姜老头说他偷了钱,一伙人大义凛然地缴了他的“赃款”说要还给人家,还把他劈头盖脸地教训了一顿,现在想想肯定是被他们自己昧下来了。
但姜白野当时也不全傻,他悄悄藏了一两银子在身上,加上现在分家给的四百文,也算一点底气。
姜白野盘算着,不知不觉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次日,他一大清早就爬起来,先给小红的家属,一只胖墩墩的芦花鸡和五只毛茸茸的小鸡崽子喂了些碎米,又给大黄盛了两大勺昨晚剩的粥,自己也吃了两碗。
然后看向堂屋左边的主屋,他爹娘住的地方。
“爹,我昨天让你锄掉门口的杂草还有砍的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