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攻种田后和高冷男主HE了 第53章

第53章 鸠占鹊巢,善医堂东家

“什么,清远君?我是不是听错了,清远君在哪!”

“清远君现身了!?我他娘的,老天爷待我不薄,让我今日来这里吃饭啊啊啊!”

“人在哪,是谁,清远君究竟是谁?”

一时间,光是二楼的走廊上,就有无数雅间的门激动地从里面打开,其他不知情的人也被弄得正色起来,开门去瞧热闹。

更别提底下来来往往的客人,本就被陆黎之他们雅间给吸引,不知里面是什么贵客,此刻听到“清远君”,就算没看过那几个脍炙人口的话本,也听过这个近来红遍宣河府的“清远君”!

据说此人学富五车、才华横溢,通俗的话本,经常被很多人视作“邪书”、毫无意义、浪费时间,尤其对很多高傲的文人而言,那就是通篇矫揉造作,又充满可笑意淫而脱离现实的空洞破书。

但此人写的东西极具内涵和深意,有股子正经文学的味道,却又不乏深远的故事性,每读一遍都有新的启迪和发现,于人生成长、于三纲五常、于忠孝仁义礼智信……

总之集百家之长,有传言说很多官员、文人都对其交口称赞、叹服不止。

还有说今年科考或许考官会从中选题,惊动了不少书院,原本禁止学子看这类的书,也都纷纷读起来,竟丝毫不怀疑这点,还推荐门下弟子阅读。

更有那曾经一个个瞧不上的,全都纷纷拜倒在那一个个故事里,涕泪横生,激动难抑,处处宣传荐读,魔怔了一般,但看过的人没有一个不说好的。

弄得很多不识字的人都抓耳挠腮地想要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故事?

而普通人看的是波澜壮阔的惊险故事,有眼光和才学的人看的却是那一个个故事中的立意。

兼之清远君神秘得要命,留下一句“有缘自会得见”,还在话本扉页刊印,引得无数人痴狂、神往。

现在骤然听见清远君,一帮明礼学堂的学子瞬间被包围了!

就连走在前面的陆清宏也被底下的人挡住了去路,一个个全都往楼上涌,想要看看这个传奇的清远君的真面目。

陆清宏浑身僵直,还有些虚软,但看到那一张张激动崇拜的脸,嘴里叫喊着,就像看到了神一样,浑身紧绷、眼里放光。

有一种极大的虚荣和满足感,顷刻涌遍了他全身,让他整个人都有些迷醉的飘飘然。

另一边的几个学子却有些惊慌起来,不知该如何回应,因为陆清宏并没有明确承认过。

虽然他们已经通过永元书铺确认了这点,但陆清宏想要保持神秘肯定有他的用意,他们却一时口快,为了逞面子而暴露了他的身份,引起这么大的纷乱,他绝对会不高兴!

陆清宏可是开办明礼学堂的江宜陆家旁系的嫡长子。

虽只是个旁系,但江宜陆家可是整个大宁赫赫有名的庞大家族,族中当官无数,还在各地开了好些学堂、书院,向朝廷输送供应了不少状元、进士和著名的文豪大家。

几乎大宁一半的文人都和江宜陆家有或多或少的牵扯。

宣河府的明礼学堂就是陆清宏的爷爷在主持打理,他们怎么能不敬着他、畏着他!

而就在这无数的催促和询问声中,一个戴冠巾穿绸缎的老爷不经意瞥到了坐在雅间里面正在默默吃菜的陆黎之,瞬间惊为天人。

“他,肯定是他!清远君,一定是这样高洁端方的人物!”

陆黎之正暗暗嫌弃这里的菜没有姜白野做的好吃,也不知他为什么特地跑出来吃,然后便被一双双眼睛狂热地盯住了。

“……”

发生了什么?

余志杰也懵了,怎么可能会是陆黎之!

这人的确有几分才学,要不也不会被青松书院亲自相邀,但距离清远君这种一看就需要一个极好的家学氛围熏陶出来的才子起码隔着几个天堑那么远!

然而大家就跟中了邪一样,笃定陆黎之就是清远君,一个两个全都嗷嗷叫着扑上来,不客气地将明礼学堂的一众学子挤到旁边。

余志杰还被谁不小心踩了一下脚,疼得顿时面色扭曲。

这时,就听有人发出一声惊叹:“这是陆童生陆案首啊,他是清远君也不奇怪了!”

“是啊,他之前做的文章还被学道大人称赞,还特地为他写奏折上书为他争取科考资格呢,事实也证明学道大人的眼光是雪亮的,陆童生没有辜负他的信赖!”

陆黎之听着这些突如其来的夸赞,为自己突然掉马感到一丝懊恼。

他并不喜这种纷闹和追捧,也并不觉得这个时候就被人知道“清远君”这个身份会对他有利。

只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就在他迅速思索着该如何破这个局,以获得清净时,那边一楼听闻清远君真的现身的一帮人更加疯狂了起来。

一个个叫嚷着表达着崇敬之意,从陆清宏身边擦过,甚至将他挤得踉跄。

陆清宏面色微白,就好像在一瞬间经历了从天堂坠落地狱的巨大痛苦,因为刚才那一瞬间,这些人看的是他,将他当成清远君。

现在却骤然转移目标,甚至嫌他堵在路上碍手碍脚,让他赶紧起开。

无情得像是抛弃原配的陈世美。

陆清宏恍惚了一瞬,在越来越多的人将二楼走廊堵得水泄不通,酒楼掌柜和小二两人都被挤得贴在墙上头晕眼花地吐舌头之时。

他肃起了面容,“清远君不是那人!”

见众人好似没有听到一样,继续盲目地往前挤,把陆黎之当作清远君,而陆黎之竟然没有半点否认的的意思,装傻充愣,陆清宏感到一丝恶心。

这人明明不是清远君,这是想要占得这个虚名呢,不就仗着清远君没有半点想要暴露身份的意思。

余志杰等人也恶心得够呛,尤其看到那一开始错认的老员外都快扑跪在他跟前了,他竟然眉头都没动一下,没有丝毫受之有愧的表现。

宠辱不惊?他们只觉得可笑!

怕是等他们揭露了他的谎言,他就会拿他的哑巴来说事。

这时,余志杰听到混乱中有谁在喊他,一回头见是陆清宏,神色还异常愤怒,顿时一个激灵。

可不愤怒吗,他们好险就暴露了他,现在还有人仗着大家不明真相,鸠占鹊巢地想要冒充他,换作是他们,气吐血都有可能!

于是一时间,余志杰几人都大喊起来,扯着嗓子用尽了全身力气,不顾文人形象地告诉大家。

“别被他骗了,他根本不是清远君!清远君另有其人,是我们身边的人,这人竟然恬不知耻地不否认,大家不要认错了人,凭白污了清远君的清名啊!”

一连喊了三遍,场上终于安静了下来,针落可闻一般。

好半天,才有人意识到,“对啊,刚才这帮学子可是对着这个雅间里的人喊的,说明里面的人不是清远君啊。”

“这这这,陆童生怎么不否认呢?害我们激动半天。”

“你们忘了吗,他患有哑疾,怎么否认呢,何况大家太激动了,一股脑地涌过来,人家还没反应过来呢。”有人帮腔道。

“我看是不想否认吧,他不能说话,难道连摇头也不会吗,一副坦然的样子!”

反应过来的众人,有人鞋子挤掉了,有人发冠不知丢哪去了,明明是自己刚才跟疯了一样,却将过错全都推到陆黎之头上。

陆黎之虽然有些不悦,但事情如此发展对他有利,便继续宠辱不惊地牢牢坐在椅子上,甚至还夹起了菜,再次吃了起来。

一旁的丁力辉父子俩却跟傻眼了一样,看着这短短半刻钟内发生的所有事情,心情从激荡到惊恐再到平静。

丁跃因为谨记着陆黎之对他们坊主有多重要,从一开始就呈现出保护的姿态,护在陆黎之四周,这才保证挤进来的人没能近身骚扰到他。

但丁力辉却有些心情复杂,因为他在学堂里也听说了,陆清宏有写话本去卖的习惯,有学子天天去永元书铺骚扰,好不容易得到一个重大消息,那就是清远君姓“陆”!

加上陆清宏名字中有个“清”字,不少人对他旁敲侧击过,他也讳莫如深,没有承认,没有否认。

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了陆清宏便是清远君。

结果陆黎之刚才的反应……让他有些说不上来的别扭和不适。

不过想想,应该是他刚才也没反应过来吧,这阵仗确实有些吓人了。

等人从他们的雅间里散出去,余志杰几人便气恨地走过来,对着陆黎之道:“无耻!”

“真相永远不会被埋没的。”

“有的人,心眼真脏!”

这些书生学子,当着人前不好说出太难听的话,否则他们不介意用最肮脏的字眼来鄙夷这个人。

陆黎之已经吃得半饱,仿佛感受不到他们的存在一样,直到陆清宏走进来,拿出一种莫名的威风和底气,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我不希望这样的事再有下次了。”

陆黎之淡淡地抬起眉眼,看着他厌恶的表情,仿佛被夺走了什么一样的表情,稍作思考,便明白了余志杰等人说的“身边人”是谁。

而陆清宏见他没有半点愧疚和惊慌,心下更恶,“否则我绝对会严惩不贷!”

见余志杰一帮学子簇拥着陆清宏离开,那些再也不敢冒认的人站在一边惊疑不定,反复思索,越想越是那么回事。

“这,清远君是不是这个陆大少爷?”

“那可是江宜陆家一脉啊,出个清远君并不奇怪吧!”

“没听他刚才说严惩不贷吗,要不是正主,会对冒充的人说出这样的话?”

霎时间,理清真相的众人再一次亢奋起来,连忙追着陆清宏的脚步而去,有人甚至欣喜地落下了眼泪。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清远君!”

而那陆清宏出了门,却是坐上一辆标着“陆”字的华丽马车,一帮学子护在左右。

车帘落下,众人只捕捉到他一身雪色学子服端坐其中,面色严肃,隐隐还带着怒气。

怎么瞧,怎么像!

清远君的真正身份,终于浮出了水面!

“呜呜,我何其有幸,目睹了今日一事!”

“等等,我要催他尽快写其他的书,我已经等不及了,《问风流》第三部 啊啊啊,清远君!”

大街上,无数人追赶着陆清宏的马车而去,引来其他人的侧目,这壮观的一幕,在许多人眼里成了永生难忘的画面。

而陆黎之,站在酒楼雅间的窗前,看着楼下的陆家马车,神色并无太大起伏,像个不惹尘埃的仙人。

他只是在想,那次被姜越明和余志杰追赶至小巷,姜白野从树上跳下来时,特地提醒过他明礼学堂。

那时他没有多想,只以为和姜越明有关,现在他却觉得,恐怕里面另有深意。

他抓着窗柩的手越收越紧,姜白野,白野,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陆黎之感觉自己像是陷在一团迷雾里,而姜白野就是那只指引他方向的大手,温和的,却也看不透的。

就在他为此感到陌生和距离之时,身后忽然传来低低的泣声,竟是那位评书的老先生。

“那,那真的是清远君吗?”老先生恍惚着,泪水沁湿了眼角,微微泛着红意,“终生难以企及的高度啊!我本以为他是个阅历沧桑如我一般年纪的人,或者是个极具天赋的中年人……”

“没想到这般年轻,这般气度!”老先生语气里透着十足的自卑,也将自己轻贱到了泥里。

想到那些学子侮辱他的话,“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颠来倒去地说”“也就那没见识的稀奇”,老先生一身傲骨骤然颓了下来。

是啊,他只是个卖艺混口饭吃的人罢了。

就在他失魂落魄地准备离开,甚至打定主意以后再也不做这一行免得献丑之时,一只手拍上了他的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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