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怀里的脚要收回,楚君烈连忙握紧手中的脚踝,脸上滚烫的快速摇头,“司先生您不用担心,只是轻轻推了一下的力道,没有疼,一点都没有!”
司云弈回想片刻,感觉刚刚只是碰到了楚君烈傲人胸肌的轮廓,并没有触碰到重点的位置。
倒是刚刚那声闷哼,带着低沉的鼻音和略显迤逦靡丽的调子,容易让旁人想到其他地方。
客厅瞬间安静了不少,楚君烈脸上发烫,不知道该怎么向司先生解释刚刚那一声。
主要是……有些奇怪的舒服,像是会让人上瘾一般,还想再来几次。
但这也太难以开口。
楚君烈忽的又意识到,如果不解释,司先生会不会觉得,自己是有意让他在电话中难堪?
看着有点煎熬的楚君烈,司云弈不知为什么,想起侄女分享的小视频里,带着帽子想要撒娇的猫,发出“呱”的一声,然后尴尬扭头的模样。
龙傲天确实不能在被踹后,发出那样低沉性感的声音。
至少不应该。
“司先生……”楚君烈努力了好久,终于羞愧的抬头,“我刚刚,嗓子有些不舒服。”
看楚君烈为自己行为做出解释,司云弈顺着坡建议,“常用药箱里有含片,多喝温水。”
“谢谢司先生。”楚君烈紧抿薄唇低头,努力想让自己脸上的温度降下来。
“明天,我可能会想多睡一会。”司云弈自然而然的岔开话题,“吃饭时不用叫我。”
“好的司先生。”楚君烈乖顺点头,深知这两天因为司老爷子和遗嘱公布的事,司先生忙的厉害。
司先生确实应该多休息休息。
第二天一早,楚君烈早早起来做好早餐,尽量让自己声音小一些,将属于司先生的一份放入冰箱,害怕司先生没注意到,特地还学着电视里的模样,在冰箱上贴了便利贴,琢磨许久,小心翼翼写下一句“司先生,早餐在冰箱。”
感觉文字表现不出自己要表达的心情,楚君烈在文字下面,又画下一个小人端着碟子的模样。
楚君烈扭头看了眼紧闭的卧室房门,回头犹豫片刻,耳尖带着一点红色,又在端碟子的小人脑袋边,画出一个爱心的模样。
一个爱心完全不足以表达,楚君烈又含蓄的添了两个,吹吹便签上的墨迹,将写好的便条,工工正正贴在冰箱上。
×××
司北城两眼无神的坐在火车上,努力忽视耳边的嘈杂,闻着车厢里的泡面味,还有臭脚丫子味,扭头连做几个深呼吸,拿出新买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距离到达京城,还有十八个小时。
司萱萱坐在司北城对面,吃着零食,戴耳机看手机里提前存下的电视剧,还算舒服。
司北鑫在司萱萱旁边,听着车厢里有人公放的小视频声音,魔性的笑声一遍又一遍,还有孩子的喧闹声,时哭时笑时尖叫的,眉头忍不住皱起。
“早知道我们就买卧铺票了。”司北城后悔不已,“还有十八个小时,我们怎么坐着到啊?”
“与其买卧铺票,不如就买特价机票了。”司萱萱抬起头,“从港城到京城,飞机才要四个小时左右,高铁八个小时,就火车最慢,也最便宜。”
“就算是特价飞机票,也比我们现在的票价高两千多。”司北鑫之前已经算过,“就一天而已,我们再忍忍吧。”
“这火车座椅设计的太不合理。”司北城坐了一会,就有点坐不住,想睡觉,头也靠不住。
“要不你过来?”司萱萱座位在里面,前面有小桌子,“我们轮流趴桌子上睡一会。”
司北城思考片刻,和司萱萱换了位置,趴在小桌子上,车厢里各种声音似乎在这时候放大,吵的他完全睡不着。
三人瞬间无比想念之前的出行方式。
几人这还是第一坐长时间的火车,之前外出,就算做不了头等舱,最起码也是商务舱,上飞机时有专属的手续办理柜台,有快速通道,座椅比这的舒服百倍,空间也更大,还有免费餐食,哪里受过这种罪!
“我去趟厕所。”司北城实在坐不住,起身穿过拥挤的过道,目光嫌弃的看着旁边各种冒出来的行李,还有不穿鞋,将脚搭对面座位的人。
忍着各种不适,司北城快到厕所位置时,瞬间闻到烟味和各种异味。
车厢的连接处,是吸烟区,司北城难以忍受的捂着鼻子,发现厕所还有人。
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司北城低头闻着自己的衣服,眉头紧皱。
“兄弟,厕所有人?”坐在司北城斜对面的乘客问了一句。
“有人。”司北城已经不想再过去一次。
“啊呀,手机没电了。”司萱萱掏出自己在火车站买的充电宝,试着充手机,却发现用过一次之后,这充电宝已经没电了。
“这是什么破质量?”司萱萱按了好几下充电宝,却什么用都没有。
“充电宝没电了?”司北鑫和司北城都看过来,有点发懵。
几人为了节省钱,就买了一个充电宝,卖的人说这充电宝能充满四次手机,绝对够路上用。
但是现在……只用了一次就没电了。
几人大眼瞪小眼,半晌后,之前和司北城搭话的乘客,摸出自己的充电宝,递给司萱萱。
“我的充电宝还有电,可以借你冲一会。”
“谢谢!”司萱萱如释重负的接过,看着自己的手机只剩百分之十几的电量,再不敢继续看电视剧。
“你们几个,是不是没坐过火车。”乘客好奇的看着几人,从几人刚刚的谈话里,隐约听出些东西。
“我之前坐过一两次短途,都是在小时候。”司萱萱看着拥挤的车厢,“我记得以前没这么差。”
“不会吧,我记得一直都是这样的。”乘客有些纳闷,“现在都算是好的了,之前赶上节假日和春运,车厢里都要站不少人,那才叫挤,晚上很多人躺在座椅下面睡觉,还有抱着孩子坐在车厢连接处睡的,多的是。”
“那地方那么臭,还有人吸烟。”司北城一听,就觉得无法忍受,“怎么还能带着孩子在那睡觉!”
“没办法啊,抢不到坐票。”乘客一摊手,“你以为当妈的不心疼孩子,都是没辙的事。”
“抢不到火车坐票,为什么不买高铁票,或者特价飞机票?”司北城反问,“为了孩子也不能省,就贵一两千而已。”
乘客看着眼前的人有点愣。
什么叫就贵一两千而已?
“你们……”乘客欲言又止,“你们是故意杠我的吧?”
“不是不是。”司萱萱朝堂哥使眼色,握紧充电宝,“我堂哥和我一样,也是没坐过长途火车。”
“那你们平常坐啥?”乘客有点纳闷。
“我们平常短途开车,长途坐高铁或者飞机。”司北城回忆了一下,“飞机居多。”
“那你们是有钱人家孩子啊。”乘客总算是听出来,“我快三十了,还没坐过一次飞机。”
“怎么可能?”这次连司北鑫都听的不可思议,怎么可能有人三十了,连一次飞机都没坐过?
“很难理解吗?”看着两人的模样,乘客忍不住开口,“我一个月工资五千多,每月给家里三千五,剩下一千多,平日里随礼,坐车,买烟……杂七杂八的一月能攒五百都不容易,港城到我老家火车票四百,飞机票一千六,是我能坐的起的吗?”
兄妹三安静了半晌,司萱萱挠挠头,讪讪一笑,“那你给你家里的钱,还是蛮多的。”
“不多啊。”乘客掰着手指跟几人算账,“我老婆在家带着孩子,房租一千八,平常伙食费一月八百多,水电气又是三百,这就已经快三千,还有五百,我老婆和孩子都是紧巴巴的过。”
“那大哥你挺不容易啊。”司北鑫试着开口,表示理解。
“我这还算好的了,一月能挣五千多。”乘客叹了口气。
三人齐齐陷入沉默,几人平常的零花钱,都是以万为单位。
“还是你们有钱人家好。”乘客有些羡慕的看着几人,“等我攒够钱了,什么时候也坐一次飞机。”
听着乘客的话,司北城环顾车厢里的人,再想想火车站夸张又拥挤的人群,忽然觉得,原来自己已经生的足够好。
背靠着大树不知道乘了多少凉,现在才发觉,原来很多人头顶连片叶子都没有。
这就是现实吗?
不知道为什么,司北城摸了摸口袋里的银行卡,隐约有预感,这次去京城创业,可能没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
天色渐暗,楚君烈下午下班回到家,发现今天钟点工阿姨似乎没有来。
楚君烈脱下外套,洗干净手到冰箱前,发现贴在冰箱上的便签一动没动,打开冰箱,里面的饭菜也还是原来的样子。
司先生是没有发现留有早餐,还是根本没有吃早餐?
楚君烈看向紧闭的卧室门,鼓起勇气想要敲门,手指刚伸出去,楚君烈忽的想起昨天晚上,司先生嘱咐过的,他想多休息一会,吃饭不需要叫他。
当时司先生并没有说是吃哪顿饭,但现在回想起来,司先生可能是哪顿饭都不想吃。
司先生怎么了?
楚君烈不安的收手,在卧室门口站了好一会,想着司先生可能会想睡一天,晚上再起来吃点东西,楚君烈回到厨房,戴上围裙,从冰箱里取出蔬菜。
楚君烈炒了好几道菜,闷了米饭,打开电饭锅的时候,米香味扑鼻,楚君烈舀两碗米饭,拿来餐具,坐在餐桌边,吃一口米饭,习惯性的看向司先生的位置,只看到空空如也的座位。
嘴里的饭瞬间就不香了。
明白司先生下午饭可能也不想吃,楚君烈把属于司先生的那份饭放进冰箱,连带着早餐,排在一起。
味如嚼蜡的吃完下午饭,楚君烈站在卧室门口,看了眼周围,小心翼翼的用耳朵贴上门,想听里面的声音。
只要能发出一点动静也好。
可不知道是房间的隔音太好,还是司先生没有起身,楚君烈什么都听不到。
烈风闻到饭菜香味跑了出来但是没看到熟悉的人,知道也不会有人给自己加餐。
看着主人站在卧室门前久久不动,烈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爪子,默默后退几步。
到了晚上暖脚的时间,司先生也没出来。
楚君烈穿着毛绒绒的睡衣,坐在卧室门前,垂着脑袋。
司先生最近很忙,压力也很大,偏偏自己什么都帮不了,昨天还在司先生接电话的时候,发出那种声音。
楚君烈捂了捂脸,背靠着卧室门,看着腕上的表默默等待着。
司云弈缓缓睁开眼睛,看一眼时间,摸到眼镜起身。
拉开窗帘,已经是崭新的一天,司云弈将镜链绕在耳后,走到书桌前,拿出清单,勾画掉上面的一项。
将清单放好,司云弈打开卧室大门,却看到一个毛绒绒的东西,随着房门打开,朝自己倒了过来。
司云弈后退两步,楚君烈猛地惊醒,手足无措的爬起身,看到穿着松散白色丝质睡袍的司先生,看到司先生身前轻垂的几缕墨发。
睡袍材质柔软薄透,仿佛隐约能看到里面的风光,墨色长发像是锦缎一般,柔软倾泻下来。可能是因为一天没有吃东西,司先生唇色格外浅淡,银色细框眼镜下的眸子高冷清隽,镜链在耳后轻晃。
“没有去上班?”司云弈淡然抬手,敛了敛睡衣大开的领口。
第5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