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室绯闻守则 第1章

《王室绯闻守则》作者:凯西€€麦奎斯顿 Casey McQuiston

文案:

如何演好人见人爱的皇家基友?

第一守则:别被抓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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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克有个小€€密。

他是美国总统之子、政界的明日之星,私下却看英国的亨利王子不顺眼。

幸好,两人分居大西洋两端,碰面的机会屈指可数──直到一次小口角意外造成国际风波,他们不得不高调装成好朋友来挽救公关灾难。€€€€这都是亨利的错!

没想到越是相处,亨利越是出乎亚历克的意料。两人不只假戏真做,甚至逐渐萌生超越友谊的情感。

但现实不是童话故事,他们的身分不容许任性而为。当王子爱上王子,该如何才能写下幸福结局?

作者在路易斯安那南部的沼泽地成长,在那里培养出对小圆饼以及好故事的热爱。现居于科罗拉多北部的群山之间,与她收藏的牛仔外套及混血贵宾犬「胡椒」为伴。

/译者 Translator

曾倚华

国立台北教育大学语文与创作学系毕业。

喜欢看书,喜欢写作,走上翻译的路是最大的惊喜。

第1章

在白宫的屋顶步道上,紧贴着日光室的墙角处有一块松动的嵌板。如果施力正确,那块嵌板可以稍微掀起来,露出底下也许是用钥匙尖端、也许是用从西厢房偷来的拆信刀刻下的文字。

即使参照€€任第一家庭──那群任性妄为的八卦制造机──的秘史,也没办法肯定这句话是谁刻的。唯一能确定的是,只有总统的儿子或女儿才有这个胆子毁损白宫。有些人坚称这是杰克.福特1干的好事,毕竟他收集了满满的罕醉克斯2专辑,又住在能够在半夜熘到屋顶抽烟的楼中楼房间。又有人说那是少女时期的露西.强森3干的,当年可能还在用缎带绑头发。但真相如何似乎也不重要了。

那几个字就这样被刻在那里,像是一句只有拥有足够特权的人才能找到的秘密咒语。

而亚€€克在入住白宫的第一周就找到了,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他是怎么做到的。

那句话是这么说的:

第一守则:别被抓包

基本上,二楼的东西两间卧室会保留给第一家庭使用。在门罗4执政的时期,最早的设计是一间宽敞的大房间,专门供拉法叶侯爵5拜访时留宿,后来才被隔成两间卧室。亚€€克睡在东卧室,在条约厅对面,茱恩则睡在电梯旁的西卧室。

在德州长大的过程中,他们的卧室也像这样,分别坐落在同一条走廊的两端。

在那些年,只要看茱恩挂在房间墙上的东西,就能判断她那个月的梦想是什么。十二岁时,她挂的都是水彩作品。十五岁时,她挂上了阴历和水晶图鉴。十六岁时,她又换成了《大西洋杂志》的剪报、德州大学奥斯汀分校的锦旗、葛萝莉雅.史坦能6、卓拉.尼尔.赫斯特7、以及多萝莉丝.赫塔8的论文节录。

他自己的房间倒是一直都长得差不多,只是塞了越来越多的曲棍球奖€€,和越来越大叠的大学先修课本。那些东西现在都留在德州的老家里。自从他们一家搬到华盛顿特区后,他就一直把老家的钥匙挂在项炼上,藏在衣服下。

而现在,与他隔着走廊相望的茱恩房间,是由一片明亮的白色、浅粉红和薄荷绿装潢组成。《VOGUE时尚杂志》来拍过照€€访,所以全世界都知道这款配色的灵感是从何而来──她在白宫的某间起居室里找到的六○年代老期刊。

至于他自己的房间,曾一度是卡洛琳.甘€€9迪睡过的婴儿房,后来又改成南西.雷根10的办公室──这让茱恩不容拒绝地用鼠尾草帮他净化了一遍。他保留了沙发上方整齐排列的大自然风景图,但把莎夏.欧巴马11的粉红墙壁漆成了深蓝。

传统上来说,第一家庭的子女在年满十八后就会搬出官邸,至少这几十年来都是这样。不过因为亚€€克在他妈妈宣誓就职后的那个一月就要去上乔治城大学12了,于是直接放弃搬到外面的单人公寓,避免制造维安方面的漏洞和额外成本,这才是最符合逻辑的选择。

那年秋天,刚从德州大学毕业的茱恩也搬进了官邸。虽然她从没说过,但亚€€克知道她是为了要顾好他才搬进白宫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此靠近权力核心会让他多亢奋──她已经不只一次把他从西厢房13拖回来了。

躲在自己的房门内,亚€€克可以尽情享受霍尔奥兹14的唱片,也没有人会听见他像他老爸一样跟着哼《拜金女》。他可以放心戴着他总是宣称自己不需要的眼镜,也可以用各种颜色的便利贴写满密密麻麻的读书笔记,爱写多少就写多少。

亚€€克是立志成为近代史中最年轻的国会议员没错,但也没必要让外人知道他在私底下有多拼,不然他苦心建立的性感菁英形象就掰掰了。

「嘿。」声音从门边传来,他从笔电萤幕后抬起头,看见茱恩侧身踏进他房间,一只手臂夹着两支苹果手机和一叠杂志,一只手端着盘子。她用脚关上门。

「€€今天又偷了什么来啊?」亚€€克推开床上的纸堆,帮她清出空间。

「综合甜甜圈。」茱恩爬上床。她穿着笔管裙和粉红色的尖头平底鞋,他已经看得到下星期的时尚杂志专栏内容了:一张她今天穿着的照片,并介绍这双平底鞋是职业女性的必备配件。

他不知道茱恩今天一天都在做什么。她之前是说要接受《华盛顿邮报》的专栏访问,还是要替她的部落格拍一组照片?以上皆是?他永远记不住。

她把整叠杂志摊在床单上,已经忙碌地翻起来了。

「€€在努力刺激大美国地区的八卦生态吗?」

「我的新闻系学位就是为了这个呀。」茱恩回道。

「这星期有什么好玩的吗?」亚€€克朝甜甜圈伸出手。

「我看看喔。」茱恩说。「《In Touch周刊》说……我在和一个法国模特儿交往?」

「€€有吗?」

「我也希望我有。」她翻了几页。「喔,他们还说你去漂白了屁眼。」

「这倒是事实。」亚€€克的嘴里塞满了巧克力和糖粉,含煳地挤出回答。

「我就知道。」茱恩头也不抬地说,把手上迅速扫过的杂志塞到整叠的最下面,然后翻开《时人杂志》。她心不在焉地翻着──《时人杂志》只会写他们的公关核可的东西,无聊死了。「这星期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喔,我是填字游戏的提示之一耶。」

追踪他们在媒体上的曝光是茱恩的小兴趣,对此他们的母亲有时觉得好笑、有时觉得很烦,而他的自恋刚好达到愿意让茱恩把重点€€给他听的程度。

这些新闻通常都是乱掰的,不然就是他们的媒体团队发出去的公关文。但有时候,能第一手掌握这些奇怪、甚至可说是邪恶的传闻,对他们也有点帮助。如果有得选,他宁可浏览网路上那些主角是他的二次创作,内容千奇百怪,例如他是个千面王子,有着令人发指的致命魅力与不可思议的美好身材之类的。但茱恩明明白白地拒绝€€这种东西给他听,不管他多努力贿赂她都没用。

「快€€《美国周刊》。」亚€€克说。

「嗯……」茱恩从杂志堆中抽出那一本。「喔,你看,我们这周上封面了耶。」

她把光滑的封面亮给他看。照片中,姐弟俩嵌在其中一角,茱恩的头发盘在头顶,他则看起来有点臃肿,但还是很帅,下巴线条明显,顶着一头深色卷发。照片下方用黄色粗体字写着标题:白宫第一姐弟的疯狂纽约之夜。

「对呀,那晚超狂的。」亚€€克往后一倒,靠上高耸的真皮床头板,一手推了推眼镜。「整整两个主讲人耶。说说看,还有什么能比鲜虾鸡尾酒加一个半小时的温室气体排放演讲更性感?」

「这里写说你和某个『神秘棕发女子』有一场幽会。」茱恩读道。「『虽然第一千金在聚会后,就被豪华轿车接去参加另一场金光闪闪的派对,但我们二十一岁的梦中情人亚€€克,却被人拍到熘进W饭店,在总统套房与神秘棕发女子幽会,并于凌晨四点离开。来自饭店的内部消息表示,整晚房内不断传出恩爱的声响。至于棕发女子的身分,也有传言不断指向……诺拉.赫罗兰,白宫三巨头之一──副总统麦可.赫罗兰的二十二岁孙女。难道,两人的旧情已经复燃?』」

「赞!」亚€€克欢唿道,茱恩则哀号一声。「还不到一个月耶!€€欠我五十块,宝贝。」

「等等,那个真的是诺拉吗?」

亚€€克回想一周前带着香槟跑到诺拉房里的情形。

他们第一次的香槟之交非常短暂,几乎只是为了让不可避免的事快点发生。他们当时一个十七岁、一个十八岁,从一开始就注定没有好结果,还都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在那之后,亚€€克就认定诺拉百分之百比他聪明,而且聪明得绝不可能和他交往。

媒体不肯放过这个绯闻又不是他的错,他们爱透了他和诺拉在一起的传言,好像他们是现代的甘€€迪家族成员。所以如果他和诺拉偶尔一起喝个酒,在饭店里狂刷《白宫风云》15,又故意在墙边大声呻吟给狗仔听,也真的不能怪他。他们只是把讨厌的状况变成个人的娱乐而已。

敲诈他姐也是个附带的好处。

「也许唷。」他故意把鼻音拉得很长。

茱恩拿起杂志朝他挥去,好像他是一只特别讨人厌的蟑螂。「这是作弊,你这败类!」

「打赌就是打赌啊。」亚€€克告诉她。「我们只讲好只要一个月内有新的八卦,€€就欠我五十块。我也接受行动支付喔。」

「我才不给咧。」茱恩回嘴。「明天我一定要杀了她。对了,你明天要穿什么?」

「什么穿什么?」

「婚礼呀。」

「谁的婚礼?」

「呃,皇家婚礼。」茱恩说。「英国王室的婚礼,我刚才给你看的每一本封面上都有写喔。」

她再度拿起《美国周刊》,而这一次亚€€克终于注意到了封面上的头条,用斗大的字体写着:菲力王子说:我愿意!然后配上一张照片,上头是呆板的英国王储、以及他同样呆板的未婚妻,对着镜头呆板微笑的样子。

他震惊得手一滑,甜甜圈掉了下去。「是这周末吗?」

「亚€€克,我们明天一早就要出发了。」茱恩告诉他。「而且在典礼开始之前,我们还有两场记者会。真不敢相信萨拉居然还没有拿这件事烦死你。」

「该死!」他哀号。「我有写下来,我只是忙到忘了。」

「忙什么?忙着和我最好的朋友一起诈骗我的五十块吗?」

「才不是,忙着写报告啦,傻子。」亚€€克动作夸张地对着旁边一叠叠的笔记比手画脚。「我这一整周都在写罗马政治思想课的报告。而且我以为诺拉是我们最好的朋友?」

「最好是真的有这种课啦。」茱恩说。「而且,你真的会因为不想见到你的死敌,就刻意忘记本年度最重大的国际事件吗?」

「茱恩,我是美国总统的儿子,亨利王子是大英帝国的象徵,€€不能说他是我的『死敌』啦。」

亚€€克捡回他的甜甜圈,若有所思地咀嚼着,然后补充道:「而且『死敌』的意思是,他是个有办法在每个层面上和我针锋相对的人,而不是某个可能会对着自己的照片打手枪的近亲繁殖产品。」

「哇喔。」

「我只是说说而已。」

「嗯哼,你又不需要喜欢他,只要摆出笑脸,然后别在他哥哥的婚礼上制造国际风波就好了。」

「拜托,我什么时候没有摆笑脸了?」亚€€克扯出假到不行的露齿微笑,满意地看着茱恩露出反胃的表情。

「€€。总之,你决定好要穿什么了,对吧?」

「对啊,我上个月就决定好,也给萨拉认证过了。我又不是野蛮人。」

「我还不知道要穿哪件洋装。」茱恩倾身抢走他的笔电,无视他的抗议。「你觉得栗色那件好,还是蕾丝那件好?」

「当然是蕾丝,那里可是英国耶,再说€€为什么想害我被当掉?」他朝自己的笔电伸出手,却被茱恩一把挥走。「€€去更新€€的IG或随便干嘛啦,烦死人了。」

「别吵,我在找影片看。哎唷,你的片单里居然有《情归纽泽西》16?二○○五的电影学院€€起来感觉如何呀?」

「我讨厌€€。」

「嗯,我知道。」

窗外,一阵风卷过草坪,将椴树的叶子吹落花园。角落的黑胶唱机已经转到尽头,进入带着轻柔杂音的沉默。他滚下床,把唱片翻面,重新摆好唱针,房内随即响起《伦敦之爱》17的旋律。

如果要他老实说,搭私人飞机这件事他真的永远不会腻,就算他妈妈的任期已经迈入第三年也一样。

他不常搭私人飞机,所以当机会来临时,实在无法用平常心看待。他出生在德州的乡村,母亲是单亲妈妈之女,父亲则是墨西哥移民之子,而且全都穷得脱裤──所以他绝对不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

十五年前,当他妈妈第一次宣布参选时,奥斯汀18的报纸给了她一个绰号:洛美塔19的小小希望。她逃离了自己位于胡德堡20阴影中的家乡小镇,在小餐馆上夜班、打工念完法律学院,并且年仅三十就站上最高法院为歧视案件辩护。在伊拉克战争时期,没有人想过德州会出现这样的一号人物:一位聪明绝顶的民主党员,留着金红长发、踩着高跟鞋,操着一口理直气壮的乡村口音,还组成一个跨种族的小家庭。

所以对他来说,能一边飞越大西洋,一边翘脚坐在高背皮椅上嗑开心果,这整件事还是很不真实。诺拉坐在他对面,正专心玩着纽约时报的填字游戏,一撮棕色卷发从前额落下。她身边坐着身材高大的特勤局探员卡修斯,正用巨大的手抓着另一份报纸,和她比赛填字。

罗马政治思想的报告还在他眼前的笔电上闪闪发亮,但在飞越大西洋的旅途中,他脑中的某个部分实在让他无法专心。

坐在走道的另一侧的是他妈妈最爱的特勤局探员艾米,她曾在海军陆战队服役,传言中杀过几个人。艾米旁边的沙发上摆着一只防弹的钛金缝纫箱,她正认真地在一条手帕上绣花。亚€€克看过她用类似的针扎进某人的膝盖里。

至于坐在他旁边的茱恩,正埋首在她随身携带的《时人杂志》里。她每次带的飞机读物都很诡异,上一次是破旧不堪的广东语单字本,再前一次则是《大主教之死》21。

「€€现在又在看什么?」亚€€克问她。

她把杂志举起来给他看,大跨页上面写着斗大的标题:皇家婚礼之乱。亚€€克哀号一声。这绝对比薇拉.凯瑟还糟。

「干嘛?」她说。「我想要为人生中第一场皇家婚礼做好准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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