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萨尔诧异:“他是你哥?”
楚辞道:“怎么着?”
阿萨尔嘀咕:“你们俩长得也太不像了……”
“又不是亲哥。”
“不是同胞啊,”阿萨尔凑过来,小声道,“你哥怎么称呼?”
楚辞睨着他:“你怎么不去自己问他。”
“……不知道为什么,”阿萨尔嚅嗫道,“我看着他有点害怕,可能是他气场太强了?”
他碎碎念:“在这一点上你们倒是挺像一家子,怪吓人的。”
楚辞看向西泽尔:“我能说吗?”
西泽尔淡淡道:“如果你信任他。”
“主要是我觉得他不会信……”
阿萨尔好奇道:“信什么?”
楚辞指着西泽尔:“他姓穆赫兰。”
阿萨尔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喃喃道:“这么姓氏不多见吧,还是第一次见重名的。”
“不是重名,”楚辞道,“他就是黑三角之前防区特战队的指挥官。”
阿萨尔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道:“你为了骗我倒也不必这么瞎编乱造吧?”
楚辞一脸正经,认真的道:“我没骗你,他真的是西泽尔€€穆赫兰。”
“我可没那么好骗!”阿萨尔骂骂咧咧,“我都不知道人家全名叫什么,你从哪知道的?”
“你都不知道人家叫什么怎么知道我骗你?”
“我被他打得那么惨都不知道他叫什么你肯定更不知道了。”
抢在楚辞回答之前,阿萨尔道:“你被穆赫兰指挥官打过吗?”
楚辞:“……那还真没有。”
他回头看向西泽尔:“你要不打我一顿吧。”
西泽尔忍俊不禁:“凭白无故我为什么要打你?”
“这样他就能相信我刚才说的。”
阿萨尔高声道:“打了我也不会信的!”
又小声嘀咕:“况且他打得过你吗……”
“嗯,”西泽尔笑道,“我还真不一定打得过你。”
见楚辞似乎一脸跃跃欲试,西泽尔连忙道:“我可不和你打架,别想了。”
“为什么?”
“这像话吗,”西泽尔无奈,“家庭暴力?”
楚辞遗憾的收起了念头。
升降舱好巧不巧的就停在了昨天晚上火并的站台,阿萨尔念叨着“晦气晦气”,一边极其夸张的大步跨过舱门,仿佛脚下有个火盆。
“对了,”阿萨尔回过头,疑惑道,“我之前口袋里的东西呢?”
“在我这。”西泽尔掏出一个小包给他,床头柜上的东西都是他收拾的。
阿萨尔接过去,说了声“谢谢”,西泽尔道:“不客气。”
阿萨尔犹豫了半响,还是开口:“兄弟怎么称呼?”
“西泽尔。”
“哦哦,”阿萨尔点头,又道,“不姓穆赫兰吧?”
西泽尔有点无奈:“姓穆赫兰。”
阿萨尔:“哈哈哈哈哈你真宠你妹妹还专门配合她骗我。”
西泽尔看向楚辞,楚辞摊了摊手,满脸写着“他不信我能怎么办”。
“我先去找情报贩子。”西泽尔道。
楚辞想了想:“我去一趟南青街。”
阿萨尔马上接话:“我跟你一起。”
“你跟西泽尔一起,”楚辞道,“我要去的地方只能一个人。”
“那……也行。”阿萨尔迟疑的对西泽尔道,“请,多关照?”
西泽尔“嗯”了一声。
楚辞往街道中心的架空中走廊走去,边走边朝身后挥了挥手。
架空走廊连着这条街最大的地下通道,楚辞在地下通道里遇到两场鲜血飞溅的斗殴事件。因为高层大都被巨头公司所把控,因此地面相对平静,但同时也滋生了极其繁华的地下世界。
在这,大多街头帮派、走私团伙、各种经纪人转入地下,暗中来往,唯独南青街仿佛一片世外桃源。
楚辞找到锁匠的所在,闪身躲进了他的店里,锁匠从后堂走出来,浑浊的眼睛间或一轮,慢慢道:“是你。”
“上次忘了说,”楚辞道,“我叫林,我来还钥匙。”
“不用还了,”锁匠的声音干瘪而沙哑,“安图瓦夫人已经和我说过。”
“我还有别的事。”
锁匠似乎有点惊讶,却还是抬了抬手,示意自己在听。
“我上次狩猎,目标带着一把钥匙,”楚辞将在赵崇身上找到的钥匙递给锁匠,“这是他买来的,卖家的身份没有查到,但是他提及了自由彼岸,我的同伴认为,和我们几个月前在自由彼岸遇到的一起事故有关。”
锁匠接过那把钥匙,借着昏暗的灯光细细打量,半晌,道:“没错,这是出自我的手,曾经属于一个叫瑟兰的女孩。”
他看着楚辞,道:“我记得我送出去的每一把钥匙。”
第279章 往事
“可是那个出卖钥匙的人是个男人,”楚辞回忆了一下,道,“又高又壮,绝不是什么姑娘。”
锁匠没有回答,厨房的热水器似乎工作停止了,发出一声一声绝望的哀鸣。几秒钟后,它自己陷入了沉默,如同相对着的楚辞和锁匠。
“您会允许钥匙的持有人将其出卖吗?”楚辞问。
锁匠砸了咂嘴皮:“一旦送出去,钥匙就不再属于我。”
“也就是说您并不完全禁止钥匙的买卖。”
“我没有办法禁止。”锁匠松弛的眼皮动了动,“就算我说,不允许将钥匙作为交易品,但我的话不是法律,他们不会遵守,而且雾海人根本就没有遵守法律的习惯。无无法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
说这么一长段话对他似乎颇有压力,说完之后他便靠在边缘轻微喘气。
楚辞低声道:“也许您已经知道,我们在自由彼岸同样遇到过一次和‘钥匙’有关的事件。一个叫老钟的人用‘绿色通道’走私货物,和他伙同的还有一个叫朱叶的女人。”
说道朱叶时,锁匠微微抬了一下头,楚辞断定他是认识朱叶的,或者至少也知道这个名字。
“我的朋友是一名猩红侦探,他说,围绕钥匙产生的利益争夺,被我们巧合遇到的就有两次,那么那些背地里不为人知的,恐怕更多。”
锁匠长长的叹气:“我无法控制。最早的时候几乎每个人都有一把钥匙,他们互相帮助,共同遵守,后来有钥匙的人越来越多。近些年我很少再送给别人钥匙了,你手里那个,是两年来的第一把。”
楚辞道:“为什么要建立‘绿色通道’?”
“为了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现在还有需要帮助的人吗?”
“到处都是。”
“可是,”楚辞喃喃的道,“它成了逐利者的工具。”
“还好,”锁匠混沌如同迷雾的眼睛里透出微微的光亮,“至少还能帮助到,像你这样的人。”
楚辞叹了一声。
“很感谢你专程来将这些事情告诉我,”锁匠唏嘘道,“但我已经听得太多了。”
楚辞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但请原谅,我还有两件事需要向您打听。”
“说吧。”
“您记不记得一位叫智光久让的猩红侦探?”楚辞道,“宪历初年,您委托过他调查一件小案子。”
楚辞本以为他要回想一会,不想这位年纪过百的老人干脆的点头:“记得。”
“我刚才说了,”锁匠道,“我记得每一位我曾赠予过他钥匙的人。”
楚辞恍然道:“这么说,智光久让也有一把钥匙。”
“嗯,”锁匠点头,“况且我和他算是同乡,遇到事情,第一时间想起来的往往都是熟人。”
“同乡?”楚辞疑惑。
“我们都是霍姆勒人,”锁匠顿了一下,继续道,“或者说,都是霍姆勒人的后裔。绿色通道的建立者有霍姆勒人,有联邦人,也有其他地方的,都是些可怜的逃难者,他们为了活命才建立的绿色通道。”
“智光已经死去快二十年了,你为什么会忽然询问起他?”
“您知道,他的离奇丝死亡是猩红侦探社历史上唯一一件没有告破的案子吗?”楚辞道,“我的朋友是猩红侦探,他对谜题和真相一度到了痴迷的地步,因此四处寻找线索。”
“这真是讽刺,”锁匠感慨,“智光年轻的时候也热衷于调查和挖掘未解之谜,他死后自己却成了一道谜题。”
“我委托他调查的案子很简单,当时有一个小偷偷走了我工作台上的棱石钻尖,那玩意很贵,我不舍得重新买一个,所以就叫他帮我查一查。”
“最后找到了吗?”
“找到了,”锁匠说道,“那个小偷被他杀死了……我不太赞同他的做法,他这个人有一些很差劲的癖好,比如虐杀,比如恋 童。”
“据说,”楚辞想起之前沈昼告诉他的某些细节,“他死的时候很凄惨,就像是被虐杀的。”
“他的仇敌到处都是,他喜欢少女,经常和人贩子打交道,但是被他杀死的人贩子也不在少数,我记得我那次去找他,他还向我抱怨,人贩子既忌惮他,又觊觎他开的高价,所以自作聪明的将交货地点选在霍姆勒。”
锁匠“啧”了一声:“他放过了其中一个,所以后来的人贩子争相将都去霍姆勒交货,无一例外,全都丧命了。”
“对了,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去找过他的?”
“我朋友找了智光久让生前黎明镇在档,或者未在档的所有委托,挨个对比。而有一次通讯的时候我无意提及了您,他想起来斯达克这个名字在卷宗里出现过,所以托我来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