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您抽的烟已经是成瘾概率最低的那一种。”
“依旧会成瘾。”莱茵笑道,“可是人自制力往往很差,明知道成瘾剂会损害身体、耽误正事,甚至有时候会危及性命,却依旧忍不住会被吸引,然后堕入欲望的深渊。”
“但……”他停顿了一下,平静地道,“或许人们只是想短暂的麻痹自己而已。”
楚辞叹了一声,问:“我们接下来去哪?”
“去找一位房东。”
他们去找了夏桥巷那座公寓的房东。
下三区住宅区域的房子产权大都在上三区的富人手中,他们可能根本不会记得自己在这颗星球的某个某个昏暗街巷还有几套房子的产权,因为这些房子往往都是和托管人签署十年以上的托管合同,托管人只需要定期往房东指定的账户里打一步定额的房租,至于这房子他出租了多少钱,房东根本不会管。
因此下三区能够找得到的房东,一般都是托管人。
“军火贩子?”
那座公寓的托管人是一个烫着夸张卷发的胖女人,她猩红的嘴唇间横插着一根牙签,上下打量了艾略特€€莱茵几眼,她道:“你是不是之前给我通讯过?”
“是,”莱茵点头,“那个叫雨多的军火贩欠我一笔钱,我已经找了他很久了。”
“他的房租可是就只交到这月份为止啊,”胖女人警惕地道,“下个月一号之前他要是不交房租,我就要把他赶出去。”
“我当然不会向你索要他已经支付的房租来抵债,我只是想问问你,他租这间房子多久了?”
“挺久了,”胖女人道,“我记得最少有一年时间,他是我这里少有的不拖欠房租的租客,所以我对他印象很深刻,还在他那里买过一把枪。”
莱茵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胖女人以为他还要再问一些其他情况,没想到他直接起身告别。胖女人将嘴里的牙签唾在地上,呢喃道:“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说话的债主……”
……
“您为什么要去问房东,雨多租这这间房子的时间长短?”
莱茵问:“如果一个军火贩子长期稳定的租用一间房屋,可是却三个月内只回去过一次,你觉得这间屋子是做什么用的?”
楚辞不假思索道:“安全屋。”
“对,”莱茵微笑道,“夏桥巷的那间公寓,大概率是雨多的安全屋。”
“也就是说,他还有别的住所。”
莱茵点了点头:“别的住所有可能是常用住所,也有可能还是安全屋,总之,我们必须得找到他。”
“可我们不是已经从他那里得到想要的讯息了么。”楚辞疑惑,“还是说,您怀疑乔克雅的人将他劫走了,他会有生命危险?”
莱茵哈哈大笑:“我当然不会关心他的安危,我找他别有用处。”
在楚辞询问之前,他就道:“但是具体什么用处我先不说,这同样是一个未定的猜测,需要其他事实去论证。我们先去确认一下,在下三区屠杀那些女人的,是不是凛坂生物的人。”
“行吧,反正我现在也挺懵,不知道您要做什么。”
莱茵不置可否地道:“西泽尔之前是凭借什么断定杀人者就是凛坂生物的人?”
“他们的短靴,”楚辞道,“凛坂生物的人作战靴靴底都会有他们的标志,他们在夜市追杀一个流浪者的时候虽然没有穿制服,但是鞋子并未更换。”
莱茵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是仅凭这一点,还是没不能确定,其他人也是凛坂生物的人杀的,也许还有别的势力也说不定。”
“难道要等待下一起杀人事件发生?”
“不用,”莱茵露出一点笑容,“我们应该合理应用现有资源,比如,李老板的情报网在下三区一定是顶尖的,而且这么大的事情,他不可能没有注意到。”
楚辞“啧”了一声:“这不就是薅羊毛吗。”
莱茵纠正他:“这叫人脉资源的合理使用。”
今天中午收保护费回来齐朗就已经将这这件事汇报给了李云潮,因此回到青社总堂口,艾略特€€莱茵问起的时候,李云潮点头道:“我确实让情报室去调查了,不过按照莱茵先生的说法,这群人是凛坂生物的?”
他有些疑惑:“他们不在占星城,跑到一星来做什么?”
“只是推测,”莱茵摇了摇头,“但是如果这个推测得到了验证,我想我就可以回答你的问题。”
“那就等情报室的消息吧,”李云潮点了点头,“我会让他们加急去办。”
“还得麻烦您另外一件事。”莱茵又道。
“什么?”
“继续找那个叫雨多的军火商。”
李云潮诧异:“不是已经找到了吗?”
“事情有的新的变化,但是他再次失踪了。”
“没问题,”李云潮毫不犹豫的答应,“但是可能没那么快。”
“没关系,麻烦李老板。”
李云潮摆了摆手,忽然想起什么似地道:“对了,林,沈昼在找你。”
楚辞在酒吧吧台旁找到了沈昼,他过去的时候,沈昼正在和吧台的酒保闲聊。
“你干什么去了?”沈昼将他拽过来,抱怨道,“你哥也在找你。”
“我和莱茵先生有事出去了,”楚辞道,“我哥找我干什么?我不是给他信箱留言了吗?”
沈昼没好气道:“谁知道,可能得了一种三分钟不见你就会死的病吧。”
“……”
“你给西泽尔留言,为什么不给我留?”沈昼质问。
楚辞:“……我又不知道你找我有事。”
沈昼冷笑:“呵呵。”
楚辞摊手:“所以你找我什么事?”
“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回家?”
楚辞面无表情:“不。”
沈昼起身:“那我待会再来问一次。”
楚辞无语道:“你但凡有这些犹豫的时间,早就回去了。”
“……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楚辞摆了摆手:“赶紧的,你要是再不回去,我就给南枝姨姨通讯,告诉她你现在在雾海。”
沈昼:“……算你狠。”
于是晚上的时候,沈昼告诉他自己凌晨就要离开一星,不过要先去一趟圣罗兰,再回二星。
西泽尔洗完澡出来,见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不禁问:“你在想什么?”
“想白天莱茵先生说的那些话。”楚辞将下午和艾略特€€莱茵一起谈论过的细节和推测都讲了一遍,“要是乔克雅真的从凛坂生物逃出来了,那她会去哪?”
“你在问我?”西泽尔笑道,“我怎么可能知道,你下午走的时候连声招呼都不打。”
“我不是给你留言了吗?”
西泽尔挑眉:“我专门来陪你,结果你还扔下我自己出去?”
他坐在床边缘,楚辞嘻嘻哈哈地滚过来枕在他腿上:“下次一定。”
他滚翻地太过潦草,头发都压在了自己肩膀之下,只好又爬起来将头发都绑住,他抬手去绑头发的时候,一偏头正好又看见了西泽尔的侧颈,哪怕是不穿军服,他自己常服也都是样式差不多的衬衫,于是楚辞问:“你的衣服为什么都是衬衫,因为喜欢?”
西泽尔愣了一下,道:“不是,因为嫌麻烦。”
楚辞:“……”
西泽尔刚洗过澡,于是衬衫领扣扣得不像平时那么规整,敞开两三颗,能清楚地看见他线条流畅的脖颈和平直的锁骨。
楚辞将一根发绳在手指上绕来绕去,斜过眼睛去看了他一眼,道:“我们昨天打赌我赢了。”
西泽尔偏过头:“所以呢?”
“你早上还说我要求简单,”楚辞眯起眼睛,“所以我要附加一点利息。”
西泽尔好笑道:“你想要什么利息?”
楚辞直起身,过去趴在他肩膀上,小声道:“你脖子给我咬一下。”
西泽尔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就是给我亲一下,”楚辞含混地道,“差不多的那种。”
西泽尔看了他一眼,然后微微低下头,后劲上的脊椎骨凌厉的突起来,他道:“咬吧。”
楚辞就真的搂着他,张开嘴,在他冷白的侧颈上咬了一口。
西泽尔轻微地“啊”了一声,抬手去摸,摸到一点凹陷的压印,他笑道:“你还真咬啊?”
楚辞不答话,只是将脸埋在他的刚才咬过的地方,声音闷闷地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咬你,可能我上辈子是个吸血鬼。”
“那你还骗我说要亲我?”西泽尔按了一下他的后脑勺,“这能一样吗。”
楚辞抬起头:“那你要不咬回来?反正我不怕疼。”
西泽尔:“……”
他将楚辞揽过来,低头道:“你说的。”
楚辞以为他要亲自己,可他呼吸清淡的吻却并没有落在他的唇上,而是落在他的下颌,然后一路往下,到脖颈处。于是他不得不搂住他的肩膀,挺起脊背,仰起下巴,脖子绷直成一条优美的弧线,西泽尔的鼻尖蹭得他有些痒,但是他又不想推开他,于是只能强忍着,等到他终于不觉得的痒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他压在床上,领口敞开。
他们之间距离已经很近,西泽尔比他高,这样俯身的时候,就像是将他包裹在他的世界里。
“你……”就在楚辞要开口的时候,西泽尔却忽然翻身而起,他在床边坐了一会,什么话都没说,起身去了盥洗室。
楚辞深深地吸了几口干燥的、微冷的空气,从床上坐起来,将自己的头发重新绑好,蹑手蹑脚的走到盥洗室门口。
半晌,西泽尔无奈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把你的精神力场收起来。”
楚辞站在门口盯着门缝一会,试探道:“要不要我帮你?”
那条紧闭的门缝忽然扩大,一只修长的手伸出来,扣住他的手腕将他拽了进去。
门后是一个雾气氤氲的世界,蒸腾的水汽凝结成了细微的水珠,这一刻楚辞觉得自己的眼睛都仿佛湿润了起来,什么都看不清。他被西泽尔抵在墙壁上,他轻轻地吻了一下楚辞的眼睛,感受到他的眼皮正在细微的颤抖,像一只振翅的蝴蝶。
楚辞几乎有些茫然地抬手抱住了他的脊背。
“怎么不说话?”西泽尔低声问,“你不是要帮我吗。”
楚辞慢吞吞地“哦”了一声,收回手抱着他的手,往下,又道:“你不要抱我这么紧,放开一点。”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