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那个小可怜 第85章

纣繁陪了两人才坐不久,就见€€招待进来跟他说了一句话,而后指了个方向。

原来是他的另一些朋友看到他在这里,就邀他一起过去。纣繁站了起来,说了声对€€不住,又嘱咐招待好生€€伺候顾€€,这才走€€了出€€去。

包厢里少了一个陌生€€人,让徐连情不自禁地放松了许多。

他在外人面前不想给少爷丢脸,一直装得像模像样,这时候才微微倚靠了人,还忍不住亲昵地拉住了顾€€的手,视线沿着顾€€的肩膀,往下€€面看过去。

坐在上面的好处就是能够纵览全€€景,听得也清楚,弊端则是看不清楚。

顾€€让招待先下€€去了,包厢上有些黑,他也看不太清徐连的神色,不过能够想象得出€€来对€€方现在是什么表情,于是面孔上也带了两分笑意。

“想不想看得更清楚一点?”

肩膀被蹭了两下€€,是徐连点头,同时视线也就不向下€€看了,改为全€€心全€€意地看着顾€€。

“要用手语和我说。”

徐连的手语已经学得差不多了,日常交流是没有问题的。但他没有那个意识,每每顾€€问他,第一反应都不能想起来。

不过这也只是时间问题,多锻炼锻炼就好了。

被他一提醒,徐连先是伸手用食指在太阳穴的位置转了转,再是一只手向前了一下€€,而后两只手的掌心互相擦过,其€€中一只手过后握拳伸出€€拇指。①意思€€是想,看,清楚。

比划完,就见€€顾€€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徐连继续比划:这是,什么?

“望远镜,我教你怎么看。”

顾€€说着就将徐连拉了起来,让对€€方站在了自己前面,将望远镜放在了他眼睛的部€€位。透过镜片,底下€€原本€€模糊的人立刻就清楚了起来,甚至连他们身上的衣服花纹都看得很清晰。

望远镜很小,包着小羊皮,做工倒是精致,享乐派总不吝于在这些方面花心思€€。顾€€站在徐连背后,告诉他要怎么调整的同时,还教了对€€方一句新的洋文€€。

这样亲密地贴着耳朵说话,让徐连的注意力根本€€就集中不了到顾€€的话上,甚至于他的耳朵都越来越烫。

顾€€的唇无€€意间碰到,说话的声音顿了顿。而徐连又侧过脸,伸手拉了一下€€他,似乎是在催促他继续往下€€说,但给人的感觉,更多是在掩饰此刻的不自然。

远处,一道视线当两人站在围栏处时,就已经望了过来。

周明言自从在船上想邀请顾€€失败后,回到家玩了一段时间。

可€€越玩他就越想起顾€€,当初走€€的时候双方也没有留下€€联络方式,他虽然知道对€€方在洪方镇,真要这么贸贸然找过去,未免显得有些没面子。就在这个时候,范培之又出€€现了,他身为商人,自然是走€€南闯北。

周明言跟他搭上线以后,一来二去,对€€方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趟来洪方镇,周明言是作为范培之的朋友,被对€€方邀请来这里小住一段时间的。

刚才范培之看到纣繁,让人去请对€€方了,现在包厢里只有他一个人。

周明言没想到,在船上对€€他视若无€€睹的人,原来也可€€以这般温柔地对€€待他人。甚至在让前面的人拿住望远镜,他放开手以后,也并没有避嫌地跟对€€方保持距离,仅仅是从背后挪到了身侧,细看过去,两人连肩膀都是挨着的。

周明言不太清楚顾€€陪着的人是不是徐连,因为对€€方的外表看起来和范培之跟他描述过的有些不太像。门口处传来了动€€静,在范培之引见€€了周明言和纣繁认识以后,前者计上心头。

徐连对€€顾€€新送给他的东西简直是爱不释手,一直到快散场的时候,都还望来望去。

“好玩吗?”

徐连意识到要打手语了,但他两只手都还拿着望远镜,只能又点点头。

看上去有些呆气。

“过几天太阳再大些,我们可€€以到郊外登山,到时候你还可€€以拿它看风景。”

洪方镇这几天虽然都是晴天,但一直阴阴的,有一种随时都有可€€能会下€€雨的感觉。

果不其€€然,晚上回到院子没多久,外面就是一阵劈里啪啦的雷声。不到几分钟,洪方镇这一片的电就断了。

顾€€和徐连眼前瞬间变得一片漆黑,雨声中,也听不到前院的声音。

“屋里有蜡烛,我们点亮就好了。”顾€€拉住了徐连的手,雷打得格外响,对€€方的身体€€也会跟着有一些轻微的颤动€€,他将人带到了自己的身边,“别怕。”

蜡烛就收在平常他们写字的书桌上,顾€€寻着记忆,靠着偶尔闪电的照明走€€了过去。

稍微摸索两下€€,便找到了一节粗粗的蜡烛,是没用过的,放在这里以备不时之需。

他从另外的抽屉里拿出€€火柴盒子来,火柴头擦过盒子的侧面,嗤地一声,涌出€€火光来。

顾€€将蜡烛点亮,又浇了几滴蜡在桌面上,黏住了蜡脚。他在房间里点了两根蜡烛,视线才总算是又恢复了正常。

徐连注意到他后来拉开的那个抽屉里还放了一样东西,是一个景泰蓝的铁盒子,扁扁的,拿来装烟用的。徐连曾经在顾义祥那里见€€过两次,不过模样没有这个的好看。

他倒是没有想过,原来少爷也会抽烟。他还没有看过顾€€抽烟的样子呢,一时眼中也就带了些好奇来。

“想学抽烟?”

原主其€€实并不怎么抽烟,不过现在的人出€€门在外,或多或少都会带一包。

徐连又忘了比手语,烛光似乎能将一切东西都衬得更加柔和,连顾€€望过来的眼神也是同样的。

他愣愣地点了个头。

顾€€从抽屉里将烟卷盒子拿了出€€来,从里面抽出€€一支细烟来。

他将烟嘴含在了口中,并没有用火柴点燃,而是又从放盒子的旁边拿了个打火机。打火机小巧玲珑,看上去跟一支口红差不多大。拇指轻轻一按,火舌就从孔里钻了出€€来。

顾€€稍微低了头,纸烟另一头很快地就有了微弱的光,随着他吸了一口的动€€作,光点变亮了些。

而后一股烟雾就从他的嘴里吐出€€,空气里一时都是香烟那种特殊又旖旎的味道。

顾€€好像打破了那种温柔的壁垒,朝着黑暗与深夜堕下€€。

他似漫不经意地笑了一下€€,将烟从嘴上拿下€€,递到了徐连的嘴边。

“只可€€以吸一口。”

烟嘴有点潮湿,徐连在咬住的时候,外面又打起了一道雷,不久闪电也应声而至,将他们此刻的身影映在背后那片玻璃橱窗上。他的背脊有一种恍如被电流击打的感觉,整个人似乎都跟着没了力气。

徐连是半靠在书桌旁的,而顾€€正低了头,一只手举着烟,另一只手撑了桌沿。

烟头又亮了一下€€,徐连不会抽烟,理所当然地咳嗽了起来。

顾€€将那支烟从他嘴边拿开,拍了拍对€€方的背。

“吸一口以后要吐出€€来。”

顾€€刚才抽了烟,徐连并不觉得烟味难闻,他咳完了以后看着人,四目相对€€里,大雨倾盆而至。

是靠在书桌边上的人主动€€地搂住了另一个人的脖子……

顾€€没有拒绝,他的手贴在了徐连的腰上,彼此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徐连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吸炙热,被夹在手上的那根烟也在沉默燃烧。就在唇即将碰上的刹那,敲门声突然响起。

“少爷,太太让我送了油灯过来。”

顾€€抬起头,徐连亦是睁开了眼睛。

屋内暧昧的气氛随着其€€仪的话一扫而空,可€€又不完全€€是,顾€€搂着徐连的手并没有收回来。

第62章 哑巴书童(6)

“不用, 屋里€€已经有蜡烛了。”雷声€€轰隆,顾€€回€€答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更€€低沉。

其仪看房里€€的确有亮光, 应了一声€€, 又提着油灯离开了。

他沿着走廊走,油伞时不时就被雨水滴出响动来,好€€在并没有起风, 身上也€€就没有被淋湿。

其仪离开后,顾€€重新低下头, 徐连自觉今天没有希望,已是€€就这€€样将脑袋扎进他怀里€€抱着了。惊雷震耳,他在顾€€的怀里€€感觉到了无比的安心。

从前, 徐连并不害怕打雷的。因为灵魂虚弱,所以设定成€€为什么样子,反映到身体上来, 就会更€€加明显。

顾€€贴在他腰上的手收紧了几分, 在他的耳侧吻了吻。

那支烟最后谁都没有再去吃,烟雾袅袅,睡觉之前,顾€€将烟熄灭了,放在了一旁。

第二天一早, 听€€下人说,洪方镇的线路在昨天的雷雨中被打坏了,重新通上电,也€€要等到傍晚才可€€以。即使如此,隔壁的动静也€€一直没有消停下来过。

又过了一天, 纣繁再次登门€€拜访,说是€€下周会在家里€€开一场舞会, 邀请了众多好€€友,还望顾€€一定赏光。

彼此就住在隔壁,又特地前来相邀,怎么都是€€推脱不过去的。

顾€€内心倒是€€清楚纣繁是€€怎样的人,但对方为人做事也€€有自己的原则。徐连恰好€€又是€€需要开阔眼界的时候,多跟对方来往也€€没有什么,因此听€€到纣繁的话后,也€€就答应了。

“好€€,到时我€€必定同小€€连准时赴约。”

少爷,你,真的,要带我€€,一起去吗?可€€是€€,我€€不会,跳舞。

纣繁走后,徐连比着手语问人。

“虽然还没有出国,但多认识一些朋友对你也€€是€€很好€€的。”

“跳舞很简单的,今晚我€€就开始教你,只要多练习几回€€就会了。”

我€€怕,给您,丢脸。

“原本就是€€让你去玩的,重要的是€€你开心。”

舞会怎么样,别人怎么想,对顾€€来说都不重要。

舞会在晚上举行,不过今天又不凑巧,依旧下了雨。出门€€的时候还很小€€,等他们到达纣繁家中的时候,雨势就渐大了。

春季里€€总是€€有许多场雨的,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从玻璃窗子往外看,整个洪方镇都好€€似笼罩在一层轻盈流荡的薄纱当中,山峦田野,俱变成€€了一幅不可€€多得的画。

纣繁家的电灯光由屋内迸射到屋外,在雨中被打得支离破碎。若是€€晴日,必然会映出一方明亮来。

下雨的缘故,那条狗也€€就被暂时迁进了院内,不知道是€€不是€€晓得自己不用担着责任了,往后再来客人,也€€不听€€它叫唤一声€€,只管懒洋洋地趴在窝中,舔|弄两€€下爪子。

纣繁养的是€€一条土狗,长得不算好€€看,但胜在生命力顽强,而他也€€肯精心喂养,是€€以长得非常强壮。

他们才刚进门€€,纣繁就迎过来了,口中直道“欢迎”“欢迎”。有佣人收好€€了他们的伞,里€€头已经是€€有些热闹了。

顾€€跟徐连是€€第一次来,又是€€纣繁喜欢结交的朋友,自然要格外隆重些。纣繁给大家介绍了他们,话音落下不久,门€€口处陆续来了新的客人。

范培之穿了件崭新夹袍,面上也€€满是€€光彩。他身侧正跟了一位年轻的先€€生,因举手投足的气质不俗,让人颇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进来先€€扫了眼里€€面的情形,等看到顾€€以后,先€€是€€放出一些惊诧的表情,而后大步向他走来,并表示出了极为热情的样子。

“顾君,你竟也€€在这€€里€€吗?朋友说这€€里€€有场舞会,我€€想着左右是€€来洪方镇游玩,倒不如参与一场,没想到会碰到你。那日船上一别,我€€们已有大半月没见了,一切可€€还安好€€?”说着笑了两€€声€€,“在这€€里€€相见,我€€倒要改口,称呼一声€€顾先€€生比较合宜。”

他这€€副熟稔的模样和口吻,显然是€€跟顾€€早有相识。

原本他们就属于新面孔,且无论是€€顾€€的长相,还是€€说话人由范培之作陪背后代€€表的身份都极为惹人注意,一时间,大家就都将目光放到了他们身上。

范培之听€€到周明言开玩笑的言语,立刻跟上了一句:“要说顾先€€生,恐怕还是€€顾少爷比较合适,周先€€生有所不知,我€€们做生意往来的,一般都叫顾少爷的父亲为顾先€€生。”

他这€€也€€是€€哄闹气氛的话,果然,大家听€€完皆是€€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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