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生气,不过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话听得规两都有些怒其不争起来,他以前觉得连生心善,现在觉得顾€€比起对方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什么€€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啊,你€€要是看€€他们不顺眼就告诉我一声,回头我让老€€头子€€找点€€理由办办他们,给你€€出€€口气还是可以的。”
侯邹听到规两的话,双眼发沉得像是在同样想着教训顾家的办法€€。
“不用€€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会解决,而且我心里有数的。”
他跟徐连在剧情中的坎坷都是任务者一手造就的,再者,顾家之后也没有得到好处,他的这双天眼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拿走使用€€的。
顾€€没有多说€€,跟两人告别后就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就算在这种时候,他对于各类术法€€的学习也没有懈怠过。
半夜里,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顾家打开门一看€€,是一个有些意外但又并不算是意外的人。
侯邹穿了一件黑色的睡衣,抱着被€€褥站在门口。
“顾€€哥,我有些睡不惯这里,今晚我可以跟你€€挤一个房间吗?我就睡在外面,不会打扰你€€的。”
外间有一个榻子€€,足够一个成年男性睡觉。
“可以,进来吧。”
顾€€帮他将被€€褥抱到了榻上铺好,侯邹在后面将门关了起来,又将客房也打量了一遍。白天他来的时候没有仔细看€€,这会儿眼睛里都是新鲜。
“我还有点€€事,要晚会再睡,你€€先休息吧。”
“你€€在学习吗?我陪你€€吧。”
侯邹搬来了一张凳子€€,坐在了顾€€对面。
这种场景很熟悉,之前他在医院,小车也是静静陪在他身边的。不过对方跟他要更€€加亲密,一定要坐在他的身边,偶尔也会好奇地探头看€€看€€他书里写的内容。
顾€€做起事情来一项专心,侯邹似乎知道这一点€€,所以看€€着他的眼神也越来越不加掩饰。
直白浓郁的爱意犹如深山岩浆,剧烈蓬勃地爆发出€€来。
他自己待的高兴,起身又去给顾€€倒了一杯水,放下杯子€€的时候,顺势就坐到了顾€€身边。
顾€€这时候才看€€了侯邹一眼,对方顿时就将杯子€€递到他手上。
“喝水。”
有一瞬间,小车的脸跟侯邹的脸就这么€€重合起来,连语气都很相像,只是音色不同。
顾€€将刚好温着的水喝完了,侯邹接过杯子€€,干脆直接趴在桌子€€上等着他看€€完。
期间眼睛不是落在顾€€的书上,就是落在顾€€的脸上。他愈发不加遮掩,就连被€€顾€€发现的时候,也只是怔了怔。
“累了吗?”
“没有。”侯邹摇头。
这时候的情形很像是白天在泗鸣山高塔的样子€€,温度是从耳朵开始上升的,一路蔓延到了脖子€€上。
“顾€€。”侯邹很轻地喊了一声他。
“怎么€€了?”
侯邹没有出€€声,他慢慢坐直了身体€€,一只手按下了顾€€手上拿着的书。他是直接按在顾€€手上的,体€€温偏高。
侯邹目光直视着顾€€,逐渐朝他靠近,意图显而易见。
顾€€从来都给人一种温柔包容的感觉,此刻也不例外,仿佛任由侯邹的所为,就连对方的另一只手已经按在了他的肩膀上都没有阻止。
可就在侯邹即将亲上他的那刻,顾€€被€€按下去的那只手反过来将侯邹的手抓住了。
夜阑寂静,声音也寂静。
“走走,你€€确定吗?”
他没有将话揭开,但侯邹的动作却停下来。
彼此的情形暧昧至极,呼吸纠缠,就差一点€€点€€的距离,就可以接吻到彼此。
甚至顾€€在说€€话的时候,都有一种双方是在亲吻的错觉。
侯邹搭在顾€€肩膀上的那只手不自觉地收紧,像要将他整个人一起抓住。可过了一会儿,却又莫名地向€€后退开了。
双方又恢复到一开始的安全相处,顾€€看€€完书的时候,侯邹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将人抱到了里面的床上,自己则到榻上睡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受邀前来的人都到齐了,顾€€三人也一起出€€门。
这回他跟顾家的人碰上了,个别看€€他有些怜悯,倒是顾尔蒙这个亲生父亲,看€€着他跟看€€待仇人一般,不仅眼神冷漠,还严厉异常地质问€€他来这里干什么€€。
规两性子€€一向€€都急,又没受过委屈,哪里管顾尔蒙是谁,当下就骂开了。
还将他们不要脸偷拿顾€€天眼的事一顿好说€€,顾家立时就闹了个没脸,边上其他天师也议论纷纷。
顾尔蒙的脸色越发差劲,指着顾€€问€€:“你€€就这么€€看€€着外人说€€顾家?”
顾€€依旧是那种油泼不进的温柔模样,只见他微微一笑,说€€的话又将顾尔蒙气个半死。
“顾道长既然做了,又何必怕别人说€€,况且,我不认为我的朋友有什么€€地方不妥,顾道长大€€人有大€€量,想来应该不会跟一个不是这一行€€的小辈计较吧。”
顾€€的软刀子€€要比规两的话更€€厉害,最€€后还是云德道长过来调解了下。
他为人正派,哪里看€€得上顾家做的事,话里话外都对顾€€十分袒护。
当着云德道长的面,顾尔蒙也不好再说€€什么€€,这场小纠纷算是告一段落。
倒是规两为顾€€维护自己的几句话而怔愣了许久,他目光复杂地看€€了对方一眼。从前他将连生看€€成唯一的朋友,因为对方不像别人对他阿谀奉承,只知道讨好他。顾€€分明跟对方一点€€都不同,有时候还会不搭理他,但他突然觉得,顾€€其实不比连生差。
规两没有愣神多久,就被€€侯邹不着痕迹地挤到了一边。
今天这场会议他们主€€要说€€的是连家的事情,规两在一边听着,心情又沉重起来。
同时经过云德道长的梳理,他才恍然发现,连家做的事情比他想象中还要恶毒。
“我回来德一门以后,又让人根据这条线索查了下去。”
云德道长原本以为连家做的事情就是术士跟他说€€的那些,可一查下去,发现竟然只是冰山一角。
连家不仅用€€活人祭祀,还在不同程度上制造冤魂,收集怨气。最€€后这些怨气的归宿,无一例外都在连家堡。
很显然,连家堡里有秘密。
各家在动身之前,也收到了连家的邀请,让他们去连家堡看€€一看€€。
能一口气请了在座起码一半的人,可以想见连家堡的问€€题有多大€€。
云德道长根据自己进山那天观察到的情况,推测青澄山或许有一只恶鬼。最€€开始他猜测这只恶鬼生前遭受了非人的折磨,现在他猜测对方可能是跟连家有关。
连家在借势,可现在遭到了反噬,于是打算将恶鬼彻底铲除,解决后顾之忧。以及,他们打算再造一个能够供他们源源不断吸血的恶鬼出€€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不知道究竟谁更€€恶一点€€。
规两听着云德道长的分析,手脚一点€€点€€陷入冰凉。
会议一共开了整整一天,最€€终大€€家决定联合所有人的力量,先破坏连家造鬼的计划€€€€连家在恶鬼身上尝到甜头,却不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可怕。
而后到了连家约定的日€€子€€,众人再一起去连家堡。
原剧情里,连生之所以能成功,是因为他们一开始的表面工作做得很好。到了最€€后,他只要露出€€痛不欲生、难以置信的表情,就可以让众人相信他跟父母不是同一路人。
但现在从一开始,他的真面目就已经被€€顾€€扒了下来。
顾€€跟侯邹、规两在德一门又住了一天,然后才回去了。顾家则是当天下午就动身离开了,不过听说€€,他们在路上发生了意外,顾家好多人都受了伤,就连顾尔蒙都不例外。
具体€€怎么€€样谁都不清楚,顾家也没有让人说€€出€€来。又是两天过去,顾€€跟侯邹重新到江市的时候,徐家竟然派了一辆车来接他们。
“顾先生,表少爷,家主€€让我来接你€€们回去。”
规两没有注意到司机口中的称呼,但顾€€注意到了。
以前徐家的人在外都会称呼徐庆仁为徐先生,家主€€这样的称呼,更€€像是旧时代的封建权贵。
徐家变天了。
这也是规两回去不久听规尚涛说€€起来的,连家还在找他,规两回的是之前养伤的地点€€。
“你€€说€€什么€€,徐家现在是徐小车的了?”
“就在你€€们去德一门不久,徐家突然传出€€来的消息,说€€是徐庆仁喊来了律师还有一堆人,直接把家产跟公司都给了徐小车。
不过徐小车说€€自己身体€€不好,之前又一直在养病,把公司跟徐家对外打理的事情分别交给了徐耀和龚芝。”
说€€到这里,就连规尚涛的表情都有点€€奇怪。
“徐耀跟龚芝?他们又不是徐家人,徐小车究竟是怎么€€想的?”
这个问€€题,也是所有知道徐家易主€€以后的人想问€€的。
如果说€€徐庆仁这样安排,还是有点€€逻辑可言的 ,但徐小车没有理由这样做啊。身为徐家唯一的继承人,前半辈子€€几乎被€€徐庆仁抛弃了,不管他用€€了什么€€办法€€拿到了徐家,第一件事也应该是把徐耀排挤出€€去吧,怎么€€反而还把权力分给对方了?
“我也不知道,徐小车在将权力分给徐耀跟龚芝以后,有不少人等着看€€他的笑话,不过……”讲到这里,规尚涛的表情更€€加奇怪了,他甚至怀疑这两个人是有什么€€天大€€的把柄被€€捏在徐小车手里,“无论是龚芝还是徐耀,都绝对服从徐小车的要求,根本就没有要‘篡位’的意思。甚至有人在背地里讲徐小车的坏话,都被€€他们教训了一通。”
如果是在做戏,那些话根本是在私底下讲的,完全不会传到徐小车耳里,他们没必要特意挑着这件事不放。
看€€来看€€去,龚芝跟徐耀压根就是徐小车的人。
有人已经开始了阴谋论,当年徐庆仁跟龚芝结婚,说€€不定都是徐小车安排的,罔顾当时的小车只有几岁的事实。
“不管怎么€€样,现在徐家的家主€€已经变成了徐小车。对了,他还给各大€€家发了邀请函。”
徐家是徐庆仁做主€€的时候,就很少会跟连家来往,等到了徐小车,他将这种不愿意往来摆在了明面上。那么€€多家,唯独没有邀请连家。
徐家,车子€€是直接开到里面的。
侯邹到了半路就下去了,顾€€还坐在上面,一路到了另一个方向€€。
既不是小车以前的住宅,也不是主€€宅方向€€。
在路上听司机说€€,顾€€已经差不多了解了情况。小车在成为新一任的家主€€后,就让人整理出€€了一个新的地方,至于徐庆仁,没有了价值以后就被€€发配到了曾经小车住的地方。
听说€€徐庆仁过去第一天晚上就在大€€吵大€€闹。
新家主€€也就看€€着面软好说€€话,实际上十分有震慑力。才不过一周的时间,徐家就已经听不到徐庆仁的声音了。现在对方就像曾经的徐小车一样,每天都被€€关在房间里,没有一个人伺候,只在吃饭的时间点€€有人会送些饭过去,防止他饿死。
要不多时,就听司机说€€“到了”。顾€€手还没有伸出€€去,外面就已经有人拉开了车门。
小车换了一套装束站在那里,满脸含笑地看€€着他,口上的称呼依旧如从前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