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乱世搞基建 第22章

年深无奈,只得让秋月先把人带了下去。

顾念正要跟年深继续探讨下楚娘那位神秘的男朋友,外面突然传来嘈杂的人声。

声音由远及近,几息过后,房门大开,杜泠快步走进来,朝年深行了个叉手礼,“麾下,那个偷儿抓到了。”

他身后,两个金吾卫押着个灰头土脸身材干瘦的人走进屋内。

作者有话说:

顾念:遇事不决,量子力学。解释不清,胡人来顶。

备注:1、关于痕迹与身高关系的计算公式,在我能查到的资料里,发现每份资料里写的都不太一样,举例来说,假设穿鞋足迹长为Y,有的直接写7倍,有的是身高=6.876Y,更精细一点的还要估算鞋子的放量问题。假设赤脚足迹长为X,有的资料推测身高的公式是身高=63.7+4.45X,有的是身高=X*5.5+32.5等等。考虑到尺寸的标准不同这些根据厘米为单位统计出来的系数肯定会有偏差,再加上没有精细数据测量环境和工具,误差会更大,所以文里索性采用了比较容易理解的7倍和24倍的数据。

第22章

那人踉跄几步摔在屋内,就势跪倒,哆哆嗦嗦地伏在两张桌案前方,连头都不敢抬,“官爷饶命,官爷饶命,真的跟小的没关系。”

他的衣物十分单薄,骨瘦如柴,身上的骨头凸得几乎要扎穿皮肤跑出来似的。

年深面沉似水,“你叫什么名字?”

“杜岭。”

听到自己的名字,正拎着顾念写好的那堆口供准备坐下看看的杜泠笑容冻结在唇角,“你叫什么?”

“杜、杜岭,小的出生的地方叫杜家岭。”

杜泠:…………

或许,这就叫做山水有相逢?顾念忍住想调侃杜泠的心思,努力摆出严肃的神情,“贯属何处?”

“江陵府南山镇杜家岭。”

“什么时候来的长安?”

“半年多前,家里遭了灾,就剩小的一个,实在过不下去,就逃出来了。”

“为什么来桃花阁?”

地上的人哆嗦了下,半晌才道,“想摸点东西换钱。”

“抬起头,把你什么时辰进来,什么时辰出去,听见看见了什么,都详细说出来。”

跪在地上的杜岭半直起身体,他的五官极其普通,属于丢到人堆里就找不到的那种,只是目光躲闪,游移不定,“戌正的时候,小的觑着屋里没人溜进来的。但是运气不好,刚进来就听见门外有动静,只好躲到梁上。接着,她就进来了。”

“她?”

“就是……被杀的那个姑娘。”

“接着说。”

不敢跟顾念和年深对视,杜岭垂着眼皮盯住自己膝盖,“她好像有什么心事,坐立不安心神不宁的,在屋里转了好多圈。后来又半靠在榻上小憩了会儿,直到有人来敲门,告诉她准备上台了。

她出去之后,外面一直有人走动。小的好容易等到四下安静正准备下去,窗户突然被人撬开,一个深蓝袍衫的男人跳了进来。

小的吓得惊出一身冷汗,趴在梁上没敢动弹。

那个男人进来就站到帘子后。

大约半炷香之后,被杀的那个姑娘回来,刚在镜前坐下,那个男人直接走了出去。

那个姑娘开始像是有些惊慌,看清那人的脸之后,她又有些惊喜,“四郎同意了?”

男人点了点头,走到她身边问了句,‘你没告诉其它人吧?’

那姑娘说着‘这种事奴家怎敢随便告诉别人…’的时候,那人就动手拧断了她的脖颈。然后大摇大摆地跳窗走了。”

四郎?顾念在那个名字上着重画了个圈。

从男人动手前问的那句话来看,果然是灭口。那么,楚娘到底期待他同意什么?

“小的本想直接跑的,又觉得有点不甘心,就在屋子里翻了翻,结果刚翻到半途,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小的怕跟那人撞上,不敢走屋顶,就翻到了下面,找了间离得远的空房间藏着,想等没事了再溜出去。”

“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

“在上面看不清楚,就知道他留着短须。啊,对了,”杜岭伸手指了指左外耳轮最上面的位置,“他耳朵这边应该被什么东西划伤了,他跳出窗口前抹了一把,还骂了句。”

果然伤到了,顾念跟年深对视一眼,低头在纸上飞快地记录下来。

“声音呢?他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是什么样的?有没有特殊口音。”

杜岭思考片刻后摇头,“没什么特别的。”

“若是再让你听一次,可听得出?”

“小的不太确定。”

年深冷冷地看着不远处的人,“杜岭,可还有其它没说的事情?你若能协助破得此案,自可将功赎罪,如若不然,这半年多来在长安所行之事,一并清算。”

杜岭吓得抖了抖,伏在地上不住磕头,“小的不敢隐瞒,真的没有了。”

“那好,你过去,将刚才的状况再按照位置复述一遍。”顾念拿起纸笔,指了指屏风后面的案发现场。

杜岭惊疑不定地看了眼屏风的方向,像是没明白顾念的意思,杜泠直接揪着他的衣领将人拽了过去。

“死者名叫楚娘,请你从她第一次进来,到第二次进来,分别待在什么位置,怎么转的圈,朝向哪个方向说话,把你自己当成楚娘,按照刚才说的,全都再做一遍。”顾念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在屋内虚点了几处解释道。

“快去,按照司直说的做。”杜泠将杜岭推到房间中央。

站稳后的杜岭惶恐地看了周围一圈,瑟缩地走向双人榻,“她第一次进屋,先在这里坐了会儿,没几息时间突然站起来,走向这边。”

他边说边站起身,走到梳妆台,坐下对向镜子,“在这里照了照,换了两根头钗,看动作有些心浮气躁。”

杜岭顿了顿,看向顾念等人。

“继续。”

杜岭垂下眼皮,绕过衣架衣箱等物,朝窗边走去,“接着她又走到这边,打开窗子朝外边看了看,叹口气之后又关上了。”

然后他又垂着眼皮,在卧室和盥洗区的帘幔之间绕过,走回双人榻,“接着她又回到这边坐下。坐没多久又起身去衣架……”

就这样,杜岭在屋内马不停蹄地转了几圈,最后坐回双人榻,伸臂斜倚在榻边,做了个半靠的姿势,表示楚娘就这样睡着了。

顾念咬住毛笔的笔杆,盯着还原现场的杜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杜岭又开始还原楚娘第二次进门的情形。在镜前坐下,听到声音惊愕回头,之后由一个金吾卫接手扮作楚娘,他转而扮演行凶的那位,直至跳窗而逃。

“然后呢,你做了什么?”顾念追问。

“小的就在屋子里随便翻了翻,然后就听见了外面的脚步声,赶紧从窗户翻到楼下。”杜岭垂着头,紧张地抠着自己的手指头。

“确定就这样?”年深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就…就这样。”杜岭眼皮微颤,根本不敢看年深。

顾念漫不经心地摇晃着手上的笔杆,“你想摸点东西走,为什么不拿梳妆台上的那些首饰?”

作为都知,楚娘用来妆点门面的首饰自然都价值不菲,用料非金即银,镶珠嵌宝,随便拿两件出去就能换不少钱。

杜岭垂着头,“毕竟出了人命,小的觉得那些东西太扎眼,容易被认出来。”

“哦,”顾念轻轻点头,“所以你就去翻了衣箱和床铺?”

杜岭沉默片刻,闷闷地 “嗯”了声。

“首饰容易被认出来,衣物不是更容易吗?更何况,首饰至少小巧易带,实在不行还能拆开融掉。”

“她……毕竟死在那边,小的有点怕。”

“真害怕的话不是应该立刻逃走吗?还有心思在这里翻东翻西?就不怕被人当作行凶者?”

顾念的语速越来越快,杜岭似乎有点招架不住,“小的,小的当时没想那么多。”

“你到底是害怕,还是没想那么多?”

杜岭嘴唇翕动了几下,才发出声音,“没,没想那么多。”

“没想那么多?你想得可太多了。”顾念冷哼了声,走到衣箱旁边,用笔杆敲了敲箱盖,“我猜,楚娘第一次心烦意乱的在屋内转悠的时候,除了你说的几处,还有衣箱和床铺吧?”

杜岭的眼皮抽搐了下,没有出声。

“照你所说,她进屋时心烦意乱,正常情况下,应该辗转难安。结果她却能安心休息了一会儿,所以,这中间定然有什么能让她心神安定下来的事情才对。

我猜,衣箱或者床铺那边,应该是藏着什么能让她安心的东西。

我不知道你是在什么时候想通这点的,但极有可能是在听到行凶者跟楚娘的对话之后。

你觉得她可能把什么重要的东西藏在了这两个地方之一。

你冒险藏在楼下舍不得走,其实是想找机会再进来一趟。”

顾念每说一句,杜岭的脸色就白一分,到最后更是惊愕地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看向顾念。

他的表情足以说明顾念猜对了。

站在窗口的金吾卫惊讶地挠了挠头,居然真的在说谎?

“甚至直到刚才,你都在试图隐瞒这点,事已至此,你难道还想再找机会把东西拿走不成?”

“小的不敢。”杜岭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拿到东西后的处境?楚娘如果真是为它丧命,那它一定也会变成你的催命符。对方可以毫无顾忌地杀死一个都知,难道还会在乎再多杀一个小贼?”

杜岭脸色剧变。

年深冷冷地补了一句,“拿到东西的时候,恐怕就是你的死期。”

“小的错了,小的说,小的立刻说。”杜岭脸色惨白,‘砰砰’给年深和顾念磕了两个响头,抹了把额上滚下冷汗,“小的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就瞒了两件事,一个是她翻了衣箱和床,二一个就是,其实楚娘在男人走过去的时候还问了第二句话,‘五千缗?’,小的,小的一时财迷心窍,就……”

五千缗?

在场的几人都愣了愣,五百万文,这着实不是个小数目。

杜泠牙疼似地倒抽了口冷气,这年头杀手杀个人开价也不过几十上百缗,什么事情值得人花五千缗?该说这个楚娘太过天真还是胆子太大?

顾念皱了皱眉,这么说来,楚娘把五千缗的赎身价格当真了,甚至很可能开价五千缗用什么东西与那位四郎交易,才招来杀身之祸。

年深挥挥手,那两个金吾卫便把杜岭的手脚捆了,带到楼下空房间找人看管起来,顺便把行凶者的最新特征同步给其它金吾卫,顾念等人则在衣箱和床铺周围翻找起来。

那个能让楚娘安心的东西,应该就藏着‘四郎’杀人灭口的原因。

床铺被褥衣箱里的衣服全被抖落出来,连衣角都被杜泠细细摸过,依旧一无所获。

顾念正犹豫着要不要把被子拆开的时候,年深在床上发现了一处暗格,拽起扣盖,金光闪烁。

众人不禁讶然,里面居然藏着满满一匣的金银珠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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