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乱世搞基建 第30章

“世子能详细描述下当时看到的情形么?”

“当时赵杰正在窗口举着双手朝底下大喊,‘我赢了!我赢了年深!’,我先前正在与人饮酒,并未抬头,听到他喊三郎的名字,才朝上去看,然后就看见……看见三郎突然举刀砍向他的脖颈,鲜血四溅。接着赵杰就倒了下去,三郎也离开了窗口。”

赵杰的行为着实有些刻意。顾念扶着案角,轻轻敲了几下,“可还记得当时是什么时辰?”

“大约子初左右。”

“世子确定自己看到了年少卿的正脸?”

“倒不是正脸,他当时是半侧着对窗口站着的。”

“实不相瞒,我和年少卿昨天晚上去过归云居,以鸣凤的窗口到天香楼四楼窗口的距离,再加上天色昏暗,世子又喝了酒,确定自己看到的确实是少卿么?”

叶九思下意识地看了眼年深,“天色虽然暗,但他头顶不远恰好有盏牡丹灯照在他肩膀上,那件云鹤纹便服是我去年年底才定制的。叶某的衣服,向来都是江宁那边单独织造的料子,花纹独一无二,仅此一件,所以应该不会错。”

年深眉峰微压,“当晚我一直睡在房内,那件便服挂在架上,纹丝未动。”

叶九思:???

纹丝未动?顾念回忆了下自己看到的那件血衣,语速蓦地急促起来,“你确定纹丝未动,没有血迹?”

“确定。因为…”年深言语微顿,眸色闪动了下,“醉酒的缘故,我那晚睡得并不踏实,如果有人进入房间,不可能毫无察觉。”

其实是因为过敏的缘故吧。顾念没有戳破年深,把重点引向了衣服上的血迹,“可是我看过那件作为证物的衣服,上面满是血迹。”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带走了,那件便服和我的佩刀当时也一并被拿走……”年深没有再说下去,但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血衣很可能是被换过伪造的。

“*!”萧云铠低声骂了句脏话,“那些血迹,肯定是他们后来弄上去的。”

顾念皱紧了眉头,那件衣服上的血迹无论是形状还是位置,都很符合喷溅型血迹的特质,如果是后来弄上去的,难道有人穿着那件衣服又杀了个人?

不对,叶九思看到杀人是在子初,当时衣服上势必已经溅上了血迹,年深被带走是在第二天早晨,他确定当时衣服还是干净的……

“衣服有两件!”顾念猛地抬起头,看向叶九思,“世子的衣服是在什么地方做的?”

众人:???

两件?

作者有话说:

叶九思[豪横掏出袋金铤]:说说,花多少钱可以做第一配角?小爷不差钱。

迷你小番外之画饼

总裁办公室。

顾爸爸拽着想递辞呈的下属彻夜长谈,推心置腹,里面的休息间内,四岁的小顾念在旁边乖乖用平板看动画。

三个小时后,下属终于改变主意,感动离去。

顾念走出隔间,趴到爸爸的膝盖上,奶声奶气,“爸爸,你刚才在干嘛?好久哦。”

“画饼。”顾爸爸一把将儿子抱到怀里。

“什么是画饼?”

顾爸爸掐了把小顾念软乎乎的脸蛋儿,意味深长的一笑,“儿子你记住,这世上唯一健康到零热量的食物,就是老板画的饼。”

回答一下关于基建这条线的节奏问题,本文的节奏和氪命游戏不一样,初期确实会有些慢,是厚积薄发的类型。设定里就是让他透过生活和探案的过程了解和认识这个时代(不然就会闹出各种类似之前半斤八两的笑话),努力赚钱的同时逐步建立自己的人脉基础,成为后期的基建团队。他要建设的也不是现在这个马上会被推翻的大梁,而是以后属于年深的新王朝,€€(€€3€€)€€

第二,时间线上,目前是主角进入书内世界的第十六天,其中还有三天在昏睡,九天在家里养病,这是他出门的第四天。

最后,我个人觉得那个时代不是一无是处的,它可能黑暗混乱腐朽,但也有它的特色之处,希望能透过行文展现那么一丝一角,也算是我的一点小心愿。

备注:1€€€€:又称‘不托’,突厥人发明传到中原的食物。关于具体是汤面还是面片,尚有争论,大致能统一的看法为,是种水煮的面食。《齐民要术饼法》里介绍€€€€如下,“€€€€,€€如大指许,二寸一断,著水盆中浸。宜以手向盆旁€€使极薄,皆急火逐沸熟煮。非直光白可爱,亦自滑美殊常。”

2、杏叶:马珂是攀胸、€€带上的挂饰,唐代开始多为金属杏叶,从现存文物上看,造型大体分为三种:其一为七瓣叶形,内饰一个小叶,叶内饰一展翅欲飞的小鸟,其二为枫叶形,内饰一个形状相同略小的杏叶,其三为较圆的叶形,内圈镶嵌宝石,宝石为半球形,质地有水晶、琥珀、玛瑙等。唐代的马珂(杏叶)也称银花,白居易诗有“领坠银花尾曳丝”,即指银质杏叶。坠在€€带上的杏叶也称压胯。

3、五两:亦作“[五€€]”。古代的测风器。鸡毛五两或八两系于高竿顶上,籍以观测风向、风力。唐€€独孤及《下弋阳江舟中代书寄斐侍御》诗:“东风满帆来,五两如弓弦。”《文选€€郭璞》也提过:“觇五两之动静。”李善注:“兵书曰:‘凡候风法,以鸡羽重八两,建五丈旗,取羽系其巅,立军营中。’

第28章

叶九思怔了怔,两秒过后才吐出几个字,“宣阳坊的裁云庄。”

顾念急促地追问,“世子的衣服平素可是都在那里做的,裁缝可是同一人?”

叶九思脸色白了白,萧云铠站起身,“我立刻去查查这家布庄。”

“阿九可是想到了什么?”年深注意到叶九思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儿,抬手示意萧云铠坐下,稍安勿躁,查是肯定要查的,但还是把消息听全,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叶九思叹了口气,“月初我想添置两件春衣,裁云坊派来了两个生面孔,管事的说,之前做袍服的那个裁缝,上个月因为贪杯,不小心掉到渠里淹死了。现在想来,他似乎就是在上元节之后没几日死的。”

灭口?顾念跟年深对视了一眼。这个裁缝死的时间点,未免有些凑巧。

萧云铠一拍桌案,“那就是了,十有八九是那裁缝收了别人的银钱,偷偷又缝制了套同样的袍衫,事发之后被灭了口。”

你当这是在履雪殿吗,一惊一乍的!杜泠瞪了萧云铠一眼,忙为他的失仪向叶九思致歉。

小世子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这样说来,真的有人冒充三郎?”他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这件事压在他心里数十日,直到现在,才真正放下心来。

“嗯,有人利用你陷害他。”顾念忍不住面色郑重地提了一句。

叶九思闻言,不禁愕然地皱起眉心,年深斜睨了顾念一眼,欲言又止。顾念正襟肃坐,假装没有注意到自己老板的脸色。

书里的叶九思是个崇拜年深、向往战场、极度有钱、任性妄为的主儿。

看书的时候,顾念曾经一度怀疑叶九思就是那个在背后搞鬼、坑害年深的腹黑反派,结果等到他惨死在长安城下才知道,这位世子,几乎可以算作那本书里的傻白甜了,一腔热血,跟周遭人比起来,心思单纯到不可思议。

他能做的或许不多,但还是希望小世子能尽早认识些人间的险恶之处,长点心。至少,别再重复那样凄惨的结局。

就在这时,管事将两个美貌胡姬带到了侧堂门口,两人一个叫阿左,一个叫阿右,身材窈窕,五官深邃而立体。

众人仔细询问,得知赵杰当日是跟卢启一起来的,同行的人之中确实也着位唇上有痣的青年,称呼那人为二郎。

顾念默默叹了口气,有余二郎在旁边拱火,难怪酒劲儿上头的赵杰会失态。如果能找到余二郎,顺藤摸瓜,或许就能发现陆溪留下的马脚。

管事将胡姬带出去后,叶九思也缓过劲儿了,催着年深道,“第一件事是天香楼的案子,第二件呢?”

“第二件是关于墨青的,我们想见他一面。”

“你要定做什么东西?好玩的话带我一个。”叶九思兴味盎然地追问。

“不是定东西,我们手上的另一件案子似乎跟他有点关系,也想跟他要些证言。”年深不紧不慢地喝了口饮子,“但是,他的宅院整日大排长龙,想见他有点困难,所以想借你今天宴席的机会见见他。”

“今日恐怕不行。”叶九思眉角微压,歉疚地道,“墨青一大早就过来送了诞礼,说是这几天有样重要东西在烧制,要看着炉火,半个时辰前就急匆匆地回去了。”

失之交臂,众人闻言,不禁都露出遗憾之色。

萧云铠踹了踹顾念的鞋底,朝他挤眉弄眼,都是你睡懒觉耽误的。

这哪能怪我啊?休息日睡个懒觉不是日常操作吗!谁知道你们一个个的都是工作狂啊!顾念委屈脸。

见年深有些失望,叶九思赶忙又道,“不过,你要不是急在今日的话,明日可以拿着我的名刺去墨家找他,保证可以见到。”

年深闻言,凝重的眉目顿时舒展,“如此甚好。”

叶九思也松了口气,脸色轻快不少,他就担心年深急于查案,不参加他的生日宴就走,“说起来你们要不要看看墨青的手艺?”

“可以么?”萧云铠露出期待的神色。

年深也饶有兴致地挑起眉峰,“听说他的手艺冠绝长安?”

“要说墨青的手艺,确实独步天下。”叶九思顺手打开旁边的翡翠匣,从里面拿出个狭长的象牙方盒。

盒子的骨质光滑细密,莹润如玉,宽度不足一寸,长度也就二十公分出头,朝外的几面雕刻着繁复精美的花鸟图案,细看的话,似乎是喜鹊和梅花,取喜上眉梢之意,活灵活现,细致程度令人咋舌。

叶九思献宝似地递到年深手上,“这就是他今年送我的诞礼。”

年深打开象牙盒,里面是把做工精美的象牙骨扇,看颜色和质地,与外盒应该同属一块料子。

大扇骨最宽处也不过一指,雕琢的花鸟图案与盒子上的互为呼应,绵延如画。

年深信手捻开扇面,里面的十八根小扇骨组成了一副群花百鸟环绕的美人拜月图,一蕊一羽,精巧灵动,就连美人随风飘动的长发都丝丝分明,纤毫毕现。毫无疑问,墨青的雕刻技艺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隔着放吃食的小案看不清楚细节,顾念好奇地朝年深那边探出小半个身子,想欣赏墨青让人趋之若鹜的大作,见他着急的模样,年深正要合上扇子递给他,却在扇骨倾斜的刹那发现了些奇怪之处。

他抬眼看向叶九思,对方促狭地偏了偏脑袋,一副无辜的表情。

年深仔细端详片刻,伸手捏了捏扇骨,然后按住某处轻轻一推,直接从扇骨上取下了块指甲盖大小的象牙,微微一捻,一分为二,再仔细看的话,那居然是两张象牙牌!

众人惊讶的围到年深身旁。

两块,四块,六块……最后,年深居然整整从扇骨上取下了四十张雕刻工整的象牙牌,每张牙牌的背面都是飞鸟图案,正面则是套完整的叶子牌。

而取掉牙牌的扇面,则变成了透雕视角的凤羽效果,中间仍旧是那幅美人拜月图,设计得巧夺天工。

杜泠不禁拍案叫绝。

“就缺骰子,不然就真的可以拿来玩叶子戏了。”萧云铠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美中不足。

叶九思神秘兮兮地伸出手,年深便把扇子递了过去。

只见他捏住底下的扇钉轻轻一按,叶梗粗细的钉骨就弹了出来,叶九思慢条斯理地拧开钉骨蘑菇状的钉头,从里面倒出三个黍米大小的骰子,骄矜地扬起下巴,“现在完整了。”

那么小的扇钉居然还是中空的?还能雕出三个骰子放在里面,这炫技式地操作让萧云铠惊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最近我沉迷玩叶子戏,估计他也听说了这个消息,才特意设计此扇。”叶九思解释道。

“太绝了。”萧云铠露出佩服的表情。

“恐怕还不止如此。”年深颠了颠另一只手上的扇盒,意味深长地看向叶九思。

“三郎好眼力。”叶九思没有否认,却也没有解释,一副等待年深猜谜的模样。

难道盒子里还藏着其它东西?几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在年深的手上。

修长有力的手指搭在象牙骨盒上轻轻一拽,‘嘎哒‘,盒子顿时碎成了数节。

众人吓了一跳,差点以为年深就这么把盒子毁了。再仔细看,才发现那些‘碎块‘大小均匀,图案有序,分明是设计好的。

杜泠脱口而出,“象牙带!”

带扣、带箍、带€€、带饰、带尾,一应俱全。整个外盒,就是套完整的腰带构件。

象牙折扇配腰带,这竟然是一套行头!几人不禁为墨青精妙的构思和手艺折服。

“难怪有那么多人愿意排队等着,有这等手艺,规矩大点也是应该的。”萧云铠赞叹不已。

叶九思不禁莞尔,“其实也没外面传的那么夸张。他这人吧,全部心思几乎都放在奇料巧器上,平常看起来不太爱说话,但是,你要是能找到块他感兴趣的稀奇材料或者拿张他没见过的图纸,保证想要定什么都手到擒来。”

杜泠听得兴致勃勃,“听说他做的金蝶能在空中飞舞,不知世子可曾见过?”

“你说的可是这个?”叶九思打开翡翠匣的第二个小抽屉,取出枝漂亮的金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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