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乱世搞基建 第37章

顾夫人怔了怔,这才记起顾念确实前几日跟自己提过,上次忘了给秦染买礼物,过几天会补上。

“我还以为……”她脸上闪过丝尴尬,讪讪地道, “倒是阿娘错怪了你。”

“其实阿娘只要打开应该就能明白的。”顾念抽开木盒,把里面的翡翠书拨展示给顾夫人,“这是买给阿舅的书拨,我觉得上面的话特别适合阿舅,一眼就看中了。”

“我待会就把钱送过来。”顾念又打开另外那个包袱,露出里面一大两小,三双做工精巧的小鞋。老实说,顾夫人在那么担心的情况下还保持着对儿子最起码的尊重,没有拆开这些东西,顾念还是很惊讶的。

“阿娘不是心疼那些钱……”

“知道,阿娘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做那些荒唐事的。”

“阿满真的长大了。”顾夫人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脸颊。

安抚好顾夫人,顾念回去换了身衣服,还完钱才把东西取走。走回房间的路上,他顺手抽出那双最大的鞋递给了井生。

接连问了好几遍,井生才敢确认那双鞋是给自己的,激动得眼眶都红了。

晚饭时,玳瑁惦记着顾念中午做的云霞饮,接连问了好几遍,玛瑙虽然不说话,眼里却同样是十分渴求的模样。顾念受不住两个小家伙的眼神,正好厨房里还有点剩料,便带着井生和春梅又进了厨房。

做了两回,井生打发奶盖的手法已经逐渐熟练,顾念却琢磨着要抓紧时间设计个搅拌机和新的打蛋器。

真的开奶茶店不可能全靠井生手打,必须要弄个负责打发和搅拌的机器,不然太费力气了。没有电动,至少可以做个轻便手摇式的。

按照上次试做的速度,快的话十几天后第一批白糖就能投入使用,大一点的缸恐怕就得至少一两个月了。他得在这之前把打蛋器、搅拌机和杯子的问题搞定,至于原材料进货之类控制成本的问题,暂时就只能丢给秦染和顾忠了。

糟糕,盘算着时间规划的顾念懊恼地拍了拍脑门,想到秦染,他才想起自己给秦染的礼物还没送过去,待会儿得赶紧去。

账目已经盘点完毕,秦染又恢复了得空就手不释卷的习惯。顾念带着书拨过去的时候,他正在翻一本前朝传下来的手抄本医书,整理着可以用到饮子里的配方。

灯火下的秦染一身月白色€€袍,温文尔雅。

“阿舅,我上月的俸禄发下来了,帮你买了件礼物。”顾念雀跃地把那个木盒递到秦染面前。

礼物?秦染放下手里的医书,面色讶异地看看那个盒子,又看看顾念。他倒是知道顾念给用俸禄给阿姐买了块衣服料子,只是没想到居然还有自己那份。

这孩子以前不是最厌烦自己这个便宜舅舅么?怎么最近不但态度变了,居然还给自己买礼物?

回想顾念这些日子的行为,秦染越想越觉得奇怪,非但没有接那个盒子,面色也严肃起来,伸出三指搭住顾念的手腕,“你不会是得了失魂之症吧?”

“阿舅你也太会开玩笑了吧。”顾念的笑容僵在脸上。

虽然他早就设想过类似的情形,他有原主的记忆,面对这类问题,只要打死不认,任谁都拿他没办法,但真遇到的时候,还是免不了有些心虚。

“别动。”秦染的脸色依旧非常严肃。

没事,肯定没事。顾念在心里拼命安抚自己。

把脉就把脉,反正也查不出什么,要是脉象有问题,早在刚醒来的那次应该就被发现了。

果然,没过多久,秦染便困惑地放开了他的手腕。

稳了,看秦染的表情,顾念就知道自己的脉象非常正常。

“我只是在大理寺见过人情冷暖,长了些见识,最近又遇到这么多事情,发现自己以前有多荒唐而已。以前做的错事太多了,就想弥补一下,毕竟上次还摔了你的脉枕。” ”顾念作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故意提起大半年前两人吵架的事。

那次吵架时并没有第三个人在场,也只有他们两个知道脉枕是怎么碎掉的。

“是我荒谬了。”秦染脸色转霁,语气也缓和下来,并指戳了戳自己的额侧。

“我挑了好久,就想着跟阿舅道个歉。”顾念‘委委屈屈’地再次把那个装着书拨的盒子递过去。

秦染无奈地接过盒子,打开之后眸色不禁一亮,“居然是书拨?”

他小心翼翼的将那支书拨从盒子里拿了出来,来回翻看着,这样礼物显然确实深得他心。

“阿舅喜欢的话,就是原谅我了。”顾念对着秦染张开手臂,作出‘来,抱一个’的姿势。拥抱这种简单的动作,不但能拉近亲人之间的物理距离,也能神奇的同时拉近心理距离。‘冰释前嫌’什么的,就需要肢体接触这类猛药来加固效果。

秦染站在原地,满脸问号。

本着‘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的原则,顾念直接上前给秦染来了个结结实实的熊抱。

“你又干嘛?”秦染被他抱得手足无措,推开也不是,抱住也不是。

“这是胡人的礼节,感情好的人都要抱抱。”顾念本来还想给他来个贴面礼的,见秦染脸都涨红了,只得暂时放弃。猛药什么的,还是要因人而异的。

玳瑁玛瑙的那两双鞋顾念交给了秦染,拜托他代为转交。

白天太热,弄了一身汗,上完课后,顾念还是央着井生烧了热水,结果一泡进去,差点没从水里跳出来。

井生被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兑的水太烫。

顾念欲言又止,面目‘狰狞’地撑着浴桶壁,慢慢坐了回去。他这两日连续骑马,磨破了大腿内侧和某处的皮,一碰热水,火辣辣地疼,简直难以言喻。

“小郎君,你没事吧?”井生担忧的把两根手指伸进水里试了试温度,温热适宜。

“没事。”顾念‘咬牙切齿’地道。这种事情能说吗?坚决不行。

井生:………………

您这个表情,怎么看都不像没事啊?

洗完澡,井生帮顾念擦头发的时候试探性地提了一句,“小郎君,您提回来的那个盒子是传说中墨家匠坊的东西吗?”

“你知道墨家匠坊?”顾念示意井生把盒子拿过来。差点忘了,自己今天也收到了老板的一份礼物,还不知道是什么呢。

“以前在赌坊等小郎君的时候,看别人拎过这种盒子,那人特别骄傲的说,是他家小郎君刚从墨家匠坊买的东西。”井生欢快地跑过去,将那个打磨精致的竹盒拎了过来。

打开盒子,拆掉四周衬垫的羊毛毡片,一盏做工精美晶莹透亮的八角宫灯露了出来。

看到这盏漂亮的宫灯,顾念才明白年深之前的话是什么意思,叶九思家的那对玉璧仙鹤八角宫灯是御赐的,再给别人不合适,所以就帮他在墨家匠坊买了个同样类型的‘替代品’。

年深注意到他当时想看那对宫灯坐立难耐的举动了?

但他其实只是想知道灯壁到底是什么材质做的而已,并不是想要一个啊!顾念哭笑不得,却也有些意外于年深的细心。

墨家做的这盏灯,款式是坐案式的,上下八角灯框鎏金嵌花,上框周围垂缀着一圈七八公分长的珍珠短帘,底框外面缀着珍珠帘,里面是圈水晶金线流苏,灯壁清莹秀澈,玲珑剔透,看不到半点接缝的痕迹,纹饰繁美,精巧漂亮,只是尺寸比叶家的小了两圈。

井生看得呆住了,半晌才喃喃地道,“这个灯可真亮真好看。”

翻了一圈,顾念才在盒盖的内侧找到几个字,羊角琉璃灯。

羊角?居然是羊角做的?这个答案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高床香枕,不用熬夜,这个晚上,顾念又睡了个好觉。不过,由于某种难言之隐,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他是慢吞吞地牵着马走过去的。

到了大理寺,先去马厩那边还马,顾念不好意思的跟马夫道歉,解释了下自己加班来不及还回来的事。

马夫倒是见怪不怪,麻利地帮马卸掉鞍辔,送回棚里。

在马厩那边耽搁了会儿,等顾念‘步履缓慢’地赶到玉衡殿,屋子里的人已经差不多快坐满了。

绕过那些板着脸的同事们走到熟悉的角落,顾念发现自己那张摆在全殿采光最差位置的书案居然不见了!

桌案,连同上面的笔墨纸砚,通通不见了。

顾念对着空荡荡的角落愣了愣,一时间没有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是吧?迟到扣钱俸禄也就算了,还要把桌子扔了吗?

作者有话说:

顾念:一天没来,‘家’都被偷了?

骑马除了伤大腿内侧还伤哪里,请大家自行百度,€€(€€3€€)€€

备注:1、羊角灯:也叫明角灯,是用羊角加工后的材料做成灯罩的灯,故宫还留存一对。宫灯随着上元灯节盛于隋唐。关于羊角灯最早记载据说出于宋末的《武林旧事》,《金瓶梅》、《红楼梦》中也都曾提到。图片老规矩放在微博~

关于做法,有两种说法,一种是刘心武先生在文章中提及的,说取上好羊角截为圆柱状,然后与萝卜一起放在水里煮,直到变软后取出,再把纺锤形的楦子塞进去,将其撑至撑不动,再放到锅里煮过,取出,换大一号的楦子撑,如是反复几次,直到最后撑出大而鼓、薄而亮的灯罩来,最鼓处直径常能达于一尺甚至更多。

第二种出自诸暨羊角灯制作非遗传承人张方权先生,选取上等纯山羊角,将其锯成两半,放入烫热的两片铁板中间,再放到架子上,在架子与贴片之间塞入木头,敲到铁板与羊角片平坦为止,然后“趁热打铁”,刨至薄而透亮。刨好的薄片用加热后的大钳子一片片地钳在一起,再将叠合部分刮薄。接下来,用工具烫出想要做的灯的形状,一块一块地拼接上去。最后就是“擦”,也就是俗话说的抛光,直至羊角灯玲珑剔透、看不到一丝接缝为止。

第34章

顾念问了问旁边两桌的人,对方都事不关己地摇着头,说自己今天来的时候就这样了,没看到谁动他的桌案。

他在殿里殿外找了两圈,都没发现自己的东西。正站在玉衡殿门口想着该怎么办的时候,恰好周录事路过,“你怎么还在这儿?”

顾念:???

不在这儿在哪儿?

周录事讶然,“没人告诉你吗?萧寺正今天一大早就吩咐我们把你的东西都搬到履雪殿了,从今天起,你就在那边办公。”

顾念:………………

履雪殿门口照旧站着那个青衣小吏,大约是已经收到了吩咐,见顾念过来,便直接帮他推开了殿门。

时辰尚早,年深还在上朝,殿里空荡荡的,只有杜泠和萧云铠分坐在两边。

顾念的桌案,正端端正正地摆在杜泠桌案的下首。杜泠桌上案牍高垒,就连萧云铠那边都摞着三四指厚的文卷,只有他的桌案上,冷冷清清的,只有一份文卷。

萧云铠瞥了他一眼,不满地道,“来得可真够晚的。”

大哥,你一声不吭地把东西拿走,我怎么知道去哪找?顾念郁闷地在心里吐槽,沉默地坐了下来。

倒是杜泠发现了不对劲儿,“没人告诉你?”

“嗯。”顾念‘委屈’地点头。

“不对啊,我当时明明留了个条子,告诉你到履雪殿来。”

“我殿里殿外找了两圈,没看到有什么条子。”

肯定有人藏了那张字条,萧云铠腾地站起来,大步走向殿外,“我去找他们。”

“砰!”一支白羽箭从他身前疾穿而过,钉在履雪殿的门板上,尾羽震得嗡嗡作响。

萧云铠的脚步顿了顿。

“你去找他们,然后呢?”杜泠按住弓弦,看着对面的萧云铠,“要是找不到字条,把所有人都打一顿?”

萧云铠:…………

“此地不比军营,麾下如今整肃内外,那些人本就颇多怨言,你这么做的话不就是给麾下添乱?”

萧云铠挠了挠后脑勺,“我就是想出这口气。”

“今时不比往日,有些小事能忍就忍忍,”杜泠语气放缓了些,将角弓放回背后,“这件事情说到底就是你怠惰,不肯在那边等一等顾司直的缘故。”

萧云铠想要争辩,却又说不过伶牙俐齿的杜泠,想去揍人,又怕真的添乱,站了半晌,最后焦躁地拧了拧眉,抬手跟顾念施礼告罪,粗声粗气地道,“今日是我思虑不周了。”

“也没那么严重。”顾念怔了半秒,连忙起身还礼。

“让你暂时搬过来,是为着讨论案情方便考虑,省得你在两个殿之间跑来跑去的。早上麾下出门的时候,我就提了一嘴,没想到反而给你添了麻烦。”杜泠温言解释。

顾念这才明白突然变动的原因,老实说,方便倒确实是方便的,而且履雪殿人少清净,杜泠和萧云铠其实也比那一屋子不愿说话的人相处起来舒服得多,还能就近蹭着年深主角光环,唯一的问题大概就是老板气场太强,在他眼皮底下不太好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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