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乱世搞基建 第174章

作者有话说:

顾念:从今天开始,我也是有小弟的人了~ 【骄傲脸】

备注:1、姜黄水加草木灰水(碱水)生成‘血’水,以及用醋和硼砂给油锅降温,都是过去一些招摇撞骗的人常用的骗局。

2、柱体错觉就是种视觉错觉,关于具体效果,大家可以搜柱体错觉的关键字看视频。

第141章

年深看纸条的时候,黑鹰扬着脑袋,一本正经的站在他的手臂上,金色的眸子冷冷扫视着周围的众人,摆出凛然难侵的高冷姿态,一动不动。

“没关系,是吴穷养的信鹰。”发觉黑紫脸大汉等人都一脸紧张地看着这边,顾念连忙解释了句。

见‘吴穷‘要看信,莫寒礼识趣的倒执麈尾,朝顾念浅施一礼,“大当家,那你先忙,容我们准备下,大约半个时辰后,再来找你举行插香仪式。”

也不用这么着急,顾念正想让他们明天再说,转念一想,今天晚上还是明天上午,其实区别也不大,左右不过就是个形式。

他迟疑的功夫,莫寒礼已经退开,紫黑脸大汉也指挥着百戏团的人开始收拾之前的那堆‘表演’道具。

年深看完字条,顺手递给顾念,又戳了戳黑鹰的翅膀,“别绷着了,快去跟顾司直打个招呼。”

黑鹰转过头,金色的眸子确认式地看向年深。

“去吧。”年深点了点头。

顾念刚把字条转手交给吴鸣,黑鹰就扇动翅膀,落到他的肩膀上,亲热的用脑袋不停磨蹭他的脸颊,热情的模样与几息之前简直判若两鹰。

“好了好了。”耳畔被年羽弄得发痒,顾念安抚性地摸了摸它的翅膀,试图让它冷静下来。

“出事了?”吴鸣瞥了眼跟黑鹰‘玩闹’的顾念,把纸条递还给年深。

“也或许是来了‘贵客’。”年深将那张纸条折成长条,习惯性地放在火上烧掉了。

吴鸣正要追问,看了看周围的人,硬生生转了话题,“先回去歇歇?”

年深点了点头,三人便一同往他们投宿的那间小屋走,回去之前,顾念特意绕到厨房,通知店家可以去把火炭收回来了,顺便还给年羽要了块羊肉当夜宵。

进了屋,顾念便从年深那里借来短刀,在屋内那张破旧的粗木桌案前坐了下来。

黑鹰一路乖巧的站在顾念的肩膀上,半秒都不愿意离开。觑着机会还不时偷蹭下他的脸颊,被发现了就一脸高冷的姿态,拒绝承认刚才撒娇的那个是自己。

吴鸣侧耳听了几息,确定附近没有什么‘耳目’才开口,“他们不应该是遇到危险了么?怎么会是‘贵客’?”

“你仔细看那张字条了么?”

“看了啊,说速归的意思不就是飞来谷出问题了么?”

“墨青字条虽然简短,字迹却没有半分混乱之态,并不像是在什么危急仓促的情况下写的,应该不是遇到了危险。” 顾念在桌上垫了张纸,一手持刀,一手扶住肉,笨拙的开始切羊肉,“况且咱们现在并没有暴露身份,飞来谷的位置又隐蔽,如果没有人引路,就算想找也很难找到,几乎没有遇到敌袭的可能性。

再者来说,当初流放平州,年深把这只黑鹰留在了凉州,现在它带来的确实飞来谷的字条。很明显是有人先带它到飞来谷跟墨青他们会合,再把它放出来找人的。

但是年羽对北地应该并不熟悉,现在找到咱们也不知道是用了多久的时间,如果真的出事了,等它找到咱们再回去,恐怕也来不及了。

现在这样,更像是碰运气的‘试试’。”

年深点了点头,“所以我猜墨青让我们回去的意思,应该就是见那位带年羽来的人。”

“就五个字,你们居然能想出那么多?我还以为飞来谷出事了呢。”吴鸣放下心来,大大咧咧的在顾念对面坐下,给自己往粗陶碗里倒了半碗水。

顾念摇了摇头,你啊,也就仗着那身无人能敌的武艺了,被人骗了也能脱困,但凡换个人,估计早就在洛阳那事之前,就被害死八百回了。

几息过后,顾念终于艰难的从那块羊肉上切了手指长的一条下来,递给站在自己肩膀上的年羽。

黑鹰转动金色的眸子,看了看那条粗细不均的肉条,又看了看顾念,露出嫌弃的神色。

顾念:……

你这是在嫌弃我刀工差?

“你管切成什么样,不都是肉么?”顾念把那条肉又往黑鹰嘴边送了送。

年羽假装没看见似的偏开了头。

顾念:???

“要么吃,要么从我肩膀上下去。”顾念使出‘杀手锏’。

黑鹰盯着顾念的眼睛看了两秒,像是在考虑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最后不得不低下头,勉为其难的叼起那条肉吃了。

一人一鹰‘较劲’的局面让年深轻轻笑了下,他从顾念那边拿回短刀,接手切羊肉的工作,终于皆大欢喜。

没过多久,韩啸过来请顾念过去插香。

表演区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都被收走了,只留下那张条案,擦拭干净后重新摆上了贡品香烛,两侧整齐的挂着灯笼,村野之处,虽做不到多隆重,却也算形态端正。

莫寒礼和紫黑脸大汉站在最前面,其余的人则整齐的在他们身后站成了四排,唯有第一排还空着三个位置。院子里的人虽然不少,却个个神情郑重,鸦雀无声。

莫寒礼将顾念请到了最前面,紫黑脸大汉点燃了三柱香,分别交给了顾念和莫寒礼。韩啸则示意年深和吴鸣跟自己补进了第一排空缺的位置。

顾念站正之后,莫寒礼随即双手执香,朗声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今日我莫寒礼,”

紫黑脸大汉道, “我方天忠,”

竹竿青年,“我韩啸,”

……

在莫寒礼报出自己名字的时候,其余众人也跟着喊出了自己的名字,

“愿尊请顾念为百戏团大当家,以大当家马首是瞻,但凭驱遣,若有违背不忠之处,天打雷劈。”

后面的人也齐声道,“若有违背不忠之处,天打雷劈。”

顾念不禁也随之敛言正色,朝莫寒礼,方天忠以及后面的众人叉手作礼,“顾念不才,今后必当与大家同心协力,救困扶危,穷则守望相助,达则安济天下。”

“大当家!”韩啸率先振臂高呼,其余众人也跟着大声齐喝,声如雷动,“大当家!大当家!”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之中,顾念蓦地觉得肩膀上多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以防万一,顾念跟年深商量了下,决定还是让百戏团的人先回平州,他们回趟飞来谷,确认没有问题,再将人带进谷。

百戏团人多,为避免引人注目,还是像之前似的,分成几批,各自返回,唯有莫寒礼带着韩啸留了下来,要与顾念他们三个结伴而行。

顾念想着正好在路上挑个时间,跟莫寒礼先聊聊之后的打算,便也同意了。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自己根本找不到机会开口。

一路上,但凡有时间闲聊,莫寒礼就会率先张口,主动跟他介绍起百戏团里每个人当初跟自己相遇的情形,以及他们各自的详细状况。

比如二当家的方天忠原本是寿州人氏,十多岁的时候遇到荒年,家里人都饿死了,就剩他一个。因为饿,跑到山上挖东西吃,误食毒物,血脉阻塞,趴在山道便奄奄一息。恰好莫寒礼路过,死马当作活马医,试着给他放血,没想到真的把人救活了。他那脸庞黑紫的颜色,便是当时落下的病根。方天忠感激他的救命之恩,从此就跟随左右。他不算聪明,但踏实好学,莫寒礼便教他习武和各种本事,后来开创百戏团,莫寒礼就让他去做了带团的班主。

比如韩啸是四五岁的时候被自己的父母卖给另一个百戏团的,那个班主看中的就是他身形纤瘦,胆子大,觉得他适合练走索,所以刻意饿着他,以维持身形。而且那人脾气极差,遇事就喜欢拿瘦弱的韩啸出气,每天鞭子跟着两餐一块儿招呼,经常将人打昏过去。韩啸实在受不住这种生活,某天就逃了出来,后来流浪时遇到莫寒礼,莫寒礼答应每顿饭让他吃上两块饼,小子就义无反顾跟着他走了,转眼已经十几年。

比如那个跟顾念他们在平州打过照面的孙三娘,从小喜欢跟着他爹舞刀弄棍。她四五岁的时候阿娘就死了,十四岁那年,阿爹也病死了,阿兄要结婚凑不出银钱,便决定把他‘嫁’给县里一家富户做小妾。那富户已经快五十岁了不说,之前还曾经喝醉酒打死过两个小妾,他阿兄却不管不顾执意要将她嫁过去。孙三娘哭闹无果,就假意应了下来,后来在去裁缝铺试嫁衣的路上跑了。她抹脏了自己的脸,女扮男装,什么脏活儿累活都做,直到后来遇到了莫寒礼。

凡此种种,一路听下来,顾念发现,‘捡人’似乎就是百戏团的传统,团里的二十几个人,差不多个个都有个凄苦的身世,有大半是莫寒礼‘捡’回来的,剩下的则是在他的影响下,上行下效,由方天忠和其它人捡回来的,最终变成了现在这些人。

顾念中间也曾数次探过莫寒礼的口风,试图确认他是不是自己的‘老乡’,可惜对方依旧没有半点反应,看不出什么破绽。

莫寒礼把所有人的故事都讲完,众人已经到了方曜星所辖的锦州。

当晚莫寒礼做东,请众人在锦州城内最好的酒肆喝了顿酒,众人喝得酩酊大醉。第二天早晨,天刚蒙蒙亮,他就顺着西门悄悄出了城。

没想到,他骑马刚跑出城门两三里,就看到吴鸣坐在路口的大树上。

吴鸣右腿屈起,左腿大剌剌地悬在半空,斜睨了他一眼,“回平州应该走南门出城吧?莫神医走西门是要去哪里?”

莫寒礼一时语塞。

吴鸣啧了声,“不告而别可不是个好习惯,大当家很讨厌这样的人的。”

“莫某只是想起有事要办,已经在桌上留了书信。”

“这我不管,反正大当家让我把你带回去。有事,你自己当面跟他说。”

莫寒礼:…………

等莫寒礼跟着吴鸣回到他们落脚的客栈,发现顾念和年深都好整以暇的等在房间,唯一还在呼呼大睡的,只有韩啸。

“你们都没醉?”莫寒礼愕然。

“抱歉,我这人酒量还挺好的,一般喝不醉。”顾念拍了拍身边的条凳,示意莫寒礼过去坐。

年深:…………

莫寒礼只得过去坐了。

“我昨晚突然想起来件事,莫当家的把所有人的事情都详细的告诉我了,却单单缺了一个人,”顾念挑眉看向莫寒礼,“莫当家的,好像从没跟我说过你自己的故事吧?”

实际上,顾念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儿,一方面是莫寒礼让位让得太痛快了,另一方面,则是他对整个百戏团尽心尽力的介绍,详细程度简直就像是在跟顾念做工作进度交接。

联系吴鸣之前听说的他的仇家就是方曜星的事情,顾念猜到了一种可能,莫寒礼或许是想将百戏团的那些人托付给他,然后心无旁骛的去刺杀方曜星。

果不其然,莫寒礼昨天试图灌醉他们,今天一早就出了西门。

西边的霸州,正是方曜星待的地方。

“大当家可是猜到了什么?”

“不多,我只记得西边的霸州好像住着方曜星。”

莫寒礼噎了噎,长叹口气,“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大当家的。”

顾念默默看了吴鸣一眼,其实吧,能知道这个消息都是这位的功劳。

莫寒礼没有办法,只得讲出了自己的身世。

他小时候其实是在上京附近一个叫离河的地方长大的,他没有父母,自小就跟着师父。据师父说,当初是从狼群里把他捡回来的。

顾念:……

敢情这个捡人的传统是出自你师父?

“师父虽然是个契丹人,却很疼我,无论想要什么,师父都会尽量满足。其它的契丹人欺负我,他也会护着。我的本事也都是跟他学的。”莫寒礼看向窗外,仿佛回忆起了当初与师父相处的情形。

“契丹人不是大多很仇视汉人么,他为什么会对你好?”吴鸣不解。

“我也不知道,”莫寒礼摇了摇头,“他甚至还常常跟我开玩笑,他虽然外表是契丹人,其实内心却是个汉人。”

顾念怔了怔,外表是契丹人,内心却是汉人?等等,这个情形怎么听起来有点像……

“你说所有的本事,是指那些你的‘仙术’么?”顾念确认道。

“嗯。”莫寒礼点了点头,“师父见多识广,知道很多常人难及之事。莫某愚钝,只学会了其中皮毛。”

“你师父现在在哪儿?”顾念心神微震,难道莫寒礼的师父就是自己的‘老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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