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乱世搞基建 第188章

他们两个主动进去了,其它几个负责修墙的人互相对视了眼,也一块走了进去。

最打动人心的,还是黎墙那句‘省钱’,周围有几个原本还不甚愿意的百姓,听完黎墙的话,想了想,不禁觉得很有道理,又见面前陆续有人进去,不禁转变心意,主动迈进了观察区。

就这样,走进去的人越多,态度松动的人也就越多,最后绝大部分人都进去了,只剩下两个人,依然觉得有问题,死活不进去。

杜泠也没惯着他们,直接给了他们两条路,要么乖乖进观察区,要么,就去监狱里待着,饿了、死了不管。

那两人再想闹事,已经势单力孤,最后还是乖乖地进了观察区。

比较顺利的是粮食问题,由于顾念他们事先准备的粮食比较充足,再加上城内各粮铺食肆客栈和富户家里现有的存粮,顾念略微估算了下,撑个九十天不是问题。

那些送粮的人,顾念索性就没让他们进来,直接把粮车放在距离城门二十丈远的地方,然后又写了封信,消毒之后射出去,让他们带回飞来谷,通知墨青这边的状况。

顾念自己除了要掌控大局,每天确认各个部分的状况,还要抽时间弄酒精。接连数日,他都在何灿原本的府邸用简单的器具进行土法蒸馏制作,逐步将那些城内的存酒都尽数提纯为酒精,送去观察区和治疗区做临时消毒。

数日之后,城内迎来了两次病症人员的‘喷涌’期,不过,由于城内井井有条的管控,都平稳的渡过了。

飞来谷来的人这边,韩啸、杜泠以及十来个人也相继感染,幸亏他们的体质都比较好,症状不重。

天气逐渐转冷,唯有出去寻找‘病牛’的吴鸣还没有消息,顾念不禁有些心焦。

“实在不行,我也出去看看吧?”年深见顾念寝食难安的模样,便主动提议。

他听顾念说过牛痘接种的效果,此事事关重大,一旦成功,不但是渝关,整个北地,以及大€€的所有人,未来都不用再惧怕豌豆疮了。

况且现在看来,方家那几兄弟,都被瘟疫牢牢拖住了后腿,虽然方曜月不要脸往渝关城外丢过几批病人的尸体,但确实无力攻打。

他现在离开一段时间,应该影响不大。

顾念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不过,就在年深跟完颜旗达‘交接’了驻防的所有事项,准备离开的时候,吴鸣终于回来了!

夕阳之下,当吴鸣赶着自己买下的那两头病牛,晃晃悠悠地出现在城外的时候,顾念觉得他就像传说中骑着神牛的太上老君,浑身都散发着济世救人的‘神光’。

那两头病牛被高高供起,为渝关城内的人进行了分批接种。

一个月后,渝关城内的所有人都已经接种过牛痘,虽然还有小部分人胳膊上的痘种还没完全好,但基本也只是时间问题,顾念他们也终于摆脱了以往数十日忙得焦头烂额的状况。

秦染和完颜旗达找到顾念和年深等人,商量着帮其它城的人接种的事情。

就在昨晚,方曜月又丢了一批患病死亡的尸体过来,其中甚至还有十几个活人!

秦染不忍心看着那些人活活病死,一方面想着试试救治,另一方面也觉得,既然现在渝关城已经没有危险,不如让他去其它的地方帮忙预防接种,救更多的人。

完颜旗达则是担心这波瘟疫会蔓延到他们部落那边,想让顾念安排帮族人接种。

莫寒礼觉得,这是渝关城吸纳人口,赢得民心的好时机。建议顾念先宣布可以对外救治,然后再提供接痘预防的方法,一步步扩大影响。

既然他们迟早都要拿下其它城池,不如现在先耍一波好感度。

就像那些原本渝关的守城兵卒,对他们从怀疑犹豫到逐步信任,经过这场意外的瘟疫,城内的所有人都看到了新城主的魄力和能力,现在九成以上都决定留下来了。

顾念跟年深商量了下,最终决定,对莫寒礼的建议稍作改动,直接公布接种方法,毕竟现在疫情泛滥,能早一天接种就早一天安全,他们都觉得这种人命关天的时候,比起‘打造’口碑,还是尽可能多救一些人更重要。

至于那些前来渝关寻求救治的病患,他们当然也会接纳,只是会放在原本的治疗区,严格管控。一方面是治疗流程比较成熟,另一方面,他们也不得不防范那些有可能趁机混进来的‘奸细’。

于是,就在北地无数人在瘟疫之中大量死亡的时候,渝关城一位年轻的新任城主横空出世,宣布他们请莫神医和秦神医研制之后,终于找到了预防瘟疫的方法,并直接将方法公诸于众。

有需要的人,可以到渝关城,也可以自己直接找病牛接种。

刚开始,众人都以为这种病牛接种是场骗局,但莫神医在北地的名头的确很响,深得民心。又正巧有两个瘟疫泛滥之后从未生过病的屠夫也想起了自己从前被这种病牛感染过,有几个胆子比较大的人便试了试,这才发现确实有效,而后逐步传散开来。

一场蔓延北地数月之久的瘟疫,在这之后,才逐渐随着‘神牛’接种逐渐消弭。

因为这场瘟疫和渝关城内的收管翻造工作,飞来谷的人过新年的时候不得不分成两地。一直到二月底,顾念才有空回飞来谷。

三月过后,保不准方曜月那边会有什么动作,一直靠年羽传递书信也不方便,顾念便想抢着在此之前回去一趟,跟墨青当面聊一下改造渝关城的事情。

年深要留下来守关,顾念便只带了萧云铠、孙狱头和牛二等人回去。渝关城那位年轻英俊的城主摇身一变,又‘长’了络腮胡,变成话痨贪钱的顾掌柜,路过平州的时候,甚至还去酒肆和粮铺又谈了轮生意。

飞来谷积雪半融,一切如旧,顾念抱着撒欢的白老虎,跟萧云铠等人看着眼前的山谷不禁有些感慨,当初离开的时候,真的没想过一走就是半年。

墨青等人躲在谷内,基本没有受到天花的困扰,除了之前费尽心力绕过平州给他们送了一次粮,日子比在渝关城的他们过得舒服多了。

见顾念回来,墨青便给他们几个补办了场新年晚宴,众人喝得酩酊大醉。

夜半三更,酒醉的顾念正抱着白老虎呼呼大睡的时候,一道黑影悄悄潜进了他的院子。

黑影先隔着窗户吹进来一竹管烟雾,略等了等,才撬开屋门,蹑手蹑脚地走进来。

“嗷!!!”黑暗中突然传来声虎啸。黑影大惊,转身正要跑,一只白老虎猛地窜过来,将他压倒在地上。

作者有话说:

备注:1、清代医家俞茂鲲《痘科金镜赋集解》记载:“闻种痘法起于明隆庆年间,宁国府太平县(今安徽地区),姓氏失考,得之异人丹徒之家,由此蔓延天下,至今种花者,宁国人居多”。明代《金陵琐事剩录》《程氏医案》中都提及种痘之事。据记载,人痘接种方法有四种:

痘衣法:取天花患儿内衣给健康小儿穿着。

浆苗法:采集天花患者脓疮浆,用棉花沾上塞进被接种者的鼻孔,诱发低烈度天花,进而产生抗体。

旱苗法:把痊愈期天花患者脱落的痘痂研粉,吹入被接种者的鼻孔。

水苗法:又称为鼻痘法。把痘痂研粉水调,用棉花包起塞入鼻腔。

第153章

“唔!”

地上的人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仿佛都被踩扁了,痛得闷哼了声,情急之下,他摸索着从腰间抽出样东西,反手划向背后的白老虎。

“€€!”一抹流光破空而来,准确击中他手上的东西。

那人被震得半臂发麻,手上的东西也喀啦一声掉落在地上。

“嗷~”差点被偷袭的白老虎愤怒地举爪拍向压在身下的人,历然生风。

“顾良!”黑暗之中,顾念清脆的声音及时响起。

白老虎的爪子半途收了力道,却依旧拍在那人肩头,将他的肩膀跟小半条手臂抓得皮开肉绽,那人也算硬气,硬生生受住了。

炕上的顾念从怀里摸出火折,点亮了摆在窗台角落的蜡烛。

橘红色的火光跳动了下,慢慢舒展开来,照亮了大半个房间。

只见地上趴着个黑衣人,肩膀和大腿被白老虎踩着,牢牢压在地上,肩头破碎的衣料间露出斑斑血迹,旁边还掉着个三角形的东西。

顾良神气活现地朝顾念扬起脑袋,颈间项圈在烛火里映出漂亮的金光。

顾念赞赏地揉了揉它的脑袋,举着蜡烛照了照地上,才发现那个三角形的东西其实是两枚巴掌长的铜钥匙,看来刚才那人就是试图用这东西攻击顾良的。

那人虽然面上蒙着黑巾,见烛光靠近,依旧下意识地扭过头,想要避开照到自己脸上的光亮。

“孙狱丞,事已至此,何必再躲?”顾念气定神闲的将蜡烛放在墙上嵌的烛台上。

地上的人震惊地抬起头,正对上烛光,面巾上方是双布满细纹眼褶微垂的眼睛。

顾念蹲下身,伸手拽下那块黑色的面巾,露出张浓眉短须肤的脸,果然是孙狱丞。

那张常挂着老好人似的笑容的脸庞,此时此刻因为被踩已经憋得通红,表情也完全僵住。

“奇怪我是怎么知道的?”顾念捏了捏白老虎的耳朵,示意它先从孙狱丞的身上下去。再过半年顾良就成年了,它的体重现在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白老虎不情不愿地蹭了蹭顾念的掌心,甩了下粗壮的尾巴,慢吞吞地放开了爪子底下的人。

孙狱丞捂着肩膀坐起身,勉强靠在旁边的墙壁上,急喘了两下,“我自问,应该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那可不一定。”顾念拾起地上那两枚系在一块的长钥匙,凑到烛火前细看,只见略长的那把钥匙头的部分外圆内直,就像是个迷你款的两股样式的铜叉,顶端部分十分尖利,略短的那把则前端仿若蛇信,分成两叉,微微朝上卷翘出弧度。

“你为什么没晕?”孙狱丞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他明明先喷了迷烟,为了迷晕那头老虎,还特意加重了分量,结果人和老虎居然都没事?

顾念笑了笑,灯火之下,清俊如竹,修长的手指捏着那枚短钥匙漫不经心地指了指炕角放着的粗陶罐。

那是顾念用来腌制山果罐头的,不过那个罐子显然已经空了,因为上面现在塞的是团揉皱的布巾。

孙狱丞皱眉看着那个陶罐,露出费解的表情。

顾念叹了口气,用手拢住蜡烛的火光,糊着厚纸的窗户上赫然出现了一片光秃秃的树影。

孙狱丞这才反应过来,屋里没点蜡烛的话,外面的东西影子都会映在窗户上。他太倒霉了,往屋里吹迷烟的时候,顾念居然还没睡,正好看到了他映在窗户上的影子。

他看看窗户,又看看那个陶罐,几息之后终于明白,他吹进来的那筒迷烟,都被兜进罐子里堵住了。

还能这么躲迷烟的吗?孙狱丞嘴唇翕动了两下,欲言又止,而后仿佛想到了他在屋外吹迷烟,顾念用罐子在里面罩住的滑稽情形,不觉仰头失笑,“原来是这么回事。”

他放声大笑间,偷眼瞥了下还在认真研究那两把钥匙的顾念,慢慢将手探入怀里。

“我劝你最好还是别轻举妄动。”房梁上蓦地传出了另一个声音。

孙狱丞愕然瞪大了眼睛,循声望去,这才发现屋梁上居然还藏着一个人!

“要是再动,我手上的东西可就直接招呼在你手上了。”吴鸣从屋梁夹角的阴影之间露出身形,在房梁上坐正身体,懒洋洋地抛动着手上的松子。

孙狱丞看着他手上的松子怔了怔,难道刚才打断他攻击那头老虎的人是他!

“干嘛这么‘亲切’地看着我,不认识了?”吴鸣不紧不慢地伸了个懒腰。

“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孙狱丞看看顾念,又看看吴鸣,万分不解。这趟陪着顾念回来的四个人里面,明明没有他才对。

“大约比我们早一天吧。” 顾念将那把比较长的钥匙夹在指间试着朝空气比划了下。

孙狱丞皱了皱眉,“他有秘密任务?”

“当然。”顾念的注意力仿佛都被手上的钥匙吸引了,随口答道。

肩膀的伤口疼得孙狱丞的脸抽了抽,他捂住肩膀,干笑了下,“今天既然落在你们手里,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临死之前,顾司直能否告诉我,我到底是哪里露了破绽?”

“好啊,”顾念蹲得腿麻,抓过旁边用来填灶火的小矮凳坐了上去,“不如孙狱丞先告诉告诉我,你今晚是来做什么的?”

孙狱丞不禁噎了噎,垂下眼皮。

“你在平州苦熬两年,混进飞来谷的目的是什么?”

孙狱丞:……

“都不行?”见他闭口不言,顾念也不着急,又换了个问题,“或者你也可以告诉我,是谁指使你来的?”

屋内沉默了片刻,孙狱丞终于掀动眼皮看向顾念,慢慢勾起唇角,跳动的烛火将他的眸色也带得飘忽不定,“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那自然还是不说的好。”

察觉到他话里的意思,顾念轻笑了下,不紧不慢地转悠着食指上挂着的那两把铜钥匙,“你想用消息跟我换个活着离开的机会?”

“孙某不过是个无名小卒,杀与不杀,无非就在顾司直一念之间。”

片刻之后,顾念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只要你将所有的事情交代清楚。”

孙狱丞死死盯着顾念的眼睛,仿佛在判断他说话的真假,几息之后,才叹了口气,“我来平州,蛰伏在萧云铠身边,其实是为了监视年少卿的举动。未来的镇西侯被发配到这种地方,镇西军势必会有所动作才对。”

顾念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把玩着手里的钥匙,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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