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乱世搞基建 第250章

就像以往研究所有的那些大型机械一样,火箭炮和迫击炮的大致结构他虽然知道,但其中很多的细节他要么已经记不清楚了,要么就是当初也压根没详细研究过,大部分构造和细节还需要墨青根据他描述的最终功能和效果,去试验性的‘添加’。毕竟他当初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穿进一本古代背景的小说里。

寄出给墨青的信之后,顾念又收到了年深的回信。

他觉得顾念的担忧不无道理,而且,相对于陆溪想自己做皇帝,他的看法也更倾向于陆溪可能会在镇南军军侯和安平军军侯里面选择一个,作为未来的操控对象。

年深表示,自己会想办法派人去镇南军那边和安平军那边查一查。

墨青那边的反馈也很快,对于火器的看法跟他基本一致,用原有的抛石机改制成抛投炮是最容易实现的,他们现在就可以着手做,火箭炮和迫击炮需要一定的研究时间,可以放到抛掷炮之后再行研究。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顾念便抓着夏初,跟墨青共同讨论起了火器的事情。他们商量下来,第一批试做的炮弹分别选用了陶瓷外壳,木头外壳和铁皮外壳三种,想试试威力再说。

转眼就到了十二月,墨青那边送来了第一批抛掷炮。

看到那五门从纸样变成实物的样炮,夏初的眼睛都直了。

顾念早就让完颜兄弟他们按照抛掷炮的射程帮忙准备出了一块空旷的场地,拿到样炮的当天下午,便带着夏初和完颜兄弟赶过去试炮。

因为担心火炮的威力,顾念在试炮前一遍遍的叮嘱负责试炮的兵卒其中的要点,结果还是出了意外。

第一枚炮弹的引线燃烧速度太慢,落地后还没烧完。那枚试用弹是陶瓷外壳的,因为外壳落地先碎了,几乎变成了哑弹。

第一次的失败让负责点引线的兵卒也非常着急,第二次试炮的时候,他就自作主张的没有从引线开头点,而是大致按照刚才的时间掐算,选择了从引线中间点燃。

结果这枚炮弹的引线燃烧速度本来就快,又短了一半,几乎刚抛出去就炸了。

“轰!”

木头弹在空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火光四射。强大的气流登时将抛掷炮的炮架和那几个负责操作的兵卒掀翻在地。

尽管按照顾念说的赌了棉花,在场的众人依然觉得自己像是被炸聋了似的,耳朵嗡嗡作响。

顾念急得根本顾不上自己的耳朵,急忙往炮架那边跑。

反应过来的完颜旗达也迅速跟了上去。

现场的状况简直惨不忍睹,那个发射用的炮架已经被炸废了,两个负责操作的兵卒都倒在地上起不来。

幸亏顾念在一开始就做了充足的准备,给那些兵卒们穿了中间垫了钢板的厚棉防护服和‘安全帽’,才算是没出人命。

众人看着那两个兵卒身上几乎毁掉大半的防护服才明白,为什么顾念事先会反复叮嘱他们小心,他们两个这个条命,简直就是捡回来的。

第三次是顾念自己穿了防护服亲手去点的,完颜兄弟怕出意外,都穿上防护服陪在了旁边。

这次终于算是成功了,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轰然巨响,大地颤动,土石乱飞,地面出现了一个巨坑。

众人心神巨颤,目瞪口呆,看着那个已经变成黑色焦土的深坑久久无法回神。

十几天后,两门抛掷炮被运往前线。倒不是想着想着就让年深用,只是想让他亲眼看看火器的威力,心里有个底。

考虑到操作的安全问题,顾念还是决定由自己带队押运。

他带着火炮往前赶,年深他们一路势如破竹,等他追上的时候,居然已经打到长安城脚下了!

尽管已经发现东边带队的人就是年深,但吕青已经完全抵挡不住他们的攻势。跟他们事先料想的差不多,在年风勇和年深两个方向的双向夹击之下,吕青果然再次选择弃城,逃往了东南方向自己的老巢江都府。

天边飞鸟投林,残阳如血,眼前的长安城依旧高大而沉默,一如多年前的模样。顾念看着那座气势恢宏的春明门,不禁思绪翻涌,感慨万千,颇有一种‘少年子弟江湖老’,‘再回首已百年身’的怅然和无奈。

他万万没想到,六年之前,他和年深曾经浴血奋战拼着性命去保护过的那座城门,六年之后,故地重至,再次站在这座城门前的时候,他们居然要亲手去攻破它。

世易时移,只是这一次,里面守城的那位不知道变成了谁。

就在顾念犹豫着要不要建议年深先派人劝降的时候,城门突然开了,一队金吾卫负坚执锐,踏着半城晚照,浩浩荡荡地骑马冲了出来。

兵戈寒光照人,杀气四溢,杜泠和萧云铠急忙带马,第一时间就戒备地护到了顾念两侧,年深则一马当先的拍马迎了上去。

这就要开打了?顾念心头恍若擂鼓,紧张地抓紧了马缰,正要自觉后退到更远的地方不给年深拖后腿的时候,突然看到对面带队那个军将的脸庞,不禁一愣。

此时年深也已经带住了跨下战马,对面那人朝着年深叉手行礼,微微一笑,“年将军,一晃数年,别来无恙?”

作者有话说:

顾念:哥哥好像不喜欢我了,€€(€€3€€)€€

第215章

“马将军。”年深也客气地抬手跟对面行了个礼。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同样曾经跟年深一起死战契丹,出生入死,奋不顾身去守卫长安,最后身负重伤,差点一命呜呼的右金吾卫大将军,马€€。

“杜统领,萧统领。”马€€又朝后面的两位故人打了个招呼。

杜泠和萧云铠也郑重还礼,意外重逢,六年前曾经在此地并肩御敌的几人面上不禁都现出感慨之色。

“后面那位可是顾司直?”马€€在萧云铠和杜泠肩膀之间的缝隙里发现另外半张熟悉的面孔,忍不住把马往前带了带,甲衣和佩刀随着他跨下战马的步伐发出细碎的声响。

萧云铠和杜泠略微让了让,露出身后的顾念。不过他们也不敢离开太远,毕竟现在两军对峙,情况特殊。若是掉以轻心,让对面的人找到机会伤到顾念,就没办法跟年深交代了。

“马将军。”顾念也连忙叉手跟马€€行了个礼。

“阿嚏。”马€€正要开口,一阵西北风呼啸而过,激得顾念打了个喷嚏。

什么时候不好,偏偏在这种时候!这个不合时宜的喷嚏让顾念窘迫地垂下了脑袋。

马€€哈哈大笑,调转马头看向年深建议道,“城内已备下薄酒席宴,天色已晚,此地风急气凉,不如我们先进城再叙话?”

“现在就进城?”萧云铠太过讶异,不禁脱口而出。

马€€长眉微扬,“怎么,萧统领还想先打一架再进去不成?”

萧云铠:……

顾念听了倒是暗自有些开心,听马€€这个意思,应该也是不想跟他们打?

“马将军应该知道,如果现在迎我们进城,长安可就要易主了。”年深单刀直入,直接挑明立场,打破眼前暧昧模糊的局面。

马€€仍旧是笑眯眯的模样,只是眼底浮起一丝惆怅,“六年前我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就以为长安会易主,这场接风的筵席,你已经足足让我等了六年了。”

他当时以为自己已经死定了,却没想到顾念说的那些话居然是真的,那位叫秦染的神医,真的硬生生将他从鬼门关拽了回来。

再睁开眼睛的那刻,简直恍如隔世,只不过没想到的是,同时回来的,还有吕青。

提起当年护下长安后那意外而纷乱的状况,年深也不禁俊脸微滞,一时有些无言。

马€€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他六年前就认了年深为‘主’,觉得长安城应该归给保护住他的那个人执掌管理,现在当然不会阻挡他进城。

一场兵戈迅速化于无形。

“年将军,请。”马€€挺直腰背,郑重其事的伸出手臂。

金吾卫在前面开道,浩浩荡荡的将年深等人一路引向春明门。

因为一切来得太过容易,反而感觉异常的不真实。

长安城,这座大€€最重要的城池,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回到他们手里了?

在骑马走向春明门的那段时间里,顾念心里也忍不住犯过嘀咕,怀疑城内会不会有什么埋伏或者陷阱等着他们。

知道打不过年深,所以就用些其它的手段,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毕竟历史上有那么多发生在筵席上的知名事件。

当初长安城那么多人里面,顾念最搞不懂猜不透的,就是陆溪和马€€。

这两位,一个心机深沉捉摸不清,表面上看似清高出尘其实一肚子阴谋,一个完全不按牌理出牌,表面上趋炎附势见利忘义,其实却能为长安豁出性命,以身许城。

不光是顾念,其余人也不敢完全放松,甚至疑心比顾念还要重些。众人便在这种半是开心半是戒备的状态中骑马走向了春明门。

顾念正在乱想的时候,却发觉前面的队伍似乎停住了,抬起头,就看到年深正停在城门口转头看向他这边。

见他抬头,年深便摆了摆手。

顾念的脑子还沉浸在阴谋论里,一时没反应过来那个动作的意思,旁边的杜泠看不过去,小声提醒他,“麾下叫你过去。”

顺便轻轻用马鞭抽了顾念那匹马的马屁股一下,黑马立刻向前奔去,带着顾念跑到了年深身边。顾念这才意识到,年深是想跟他一起进城。

年深带马朝旁边避了两步,让顾念走在他和马€€中间的位置。

马€€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三人并辔而行,刚踏进长安城,道路两旁就传来嘈杂的人声。镇西军一行举目四顾,蓦地发现道路两旁人山人海,到处都是拥挤的人影。

什么情况?众人一时都有些发懵。

这时候,负责举旗的旗兵也通过了春明门,立刻意气风发地抖了下旗杆,高高举起了手中红底黑字的‘年’字帅旗。

夕阳金色的余光映在那面迎风招展的巨幅帅旗上,别有一番峥嵘之气。

“年将军!”

“恭迎年将军!”

路两旁的人原本还不太敢确定,此刻见到帅旗才确定了金吾卫后面这些人的身份,有人立刻带头喊了起来。

“恭迎年将军!!!”

“恭迎年将军!!!”

其余的百姓们立刻跟着喊了起来,刹那之间,欢声雷动,山呼海啸般的动静此起彼伏,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这些人居然都是来欢迎他们入城的?众人一时都有些呆住了。

顾念也第一次遇到这种夹道欢迎的盛大场面,不自觉地被人群的热情感染,笑着回应。他偷偷瞄了瞄旁边的年深,对方依旧是那副八风不动的冷峻模样,不过,眼底还是染上了淡淡的笑意。

“该不会是你安排的吧?”走到半途,顾念狐疑地看向马€€。

“顾司直是不是太高看我了?”马€€斜睨了他一眼,无奈地道。

“这些人真的都是自发过来的?”顾念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马€€拽了拽缰绳,将跨下被两旁的欢呼声影响走偏的马往中间带了带,“他们可是盼镇西军过来盼了好久了。”

马€€又略微解释了下,顾念和年深才明白了。

首先,这六年来,长安城百姓的日子就过得极苦。

契丹当初接连杀掠了十数座城池,让大€€元气大伤,为了尽快恢复军备,充盈国库,吕青变本加厉的提高了各种税负,长安城更是首当其冲。

当初的仓皇出逃本就让大多数人损失惨重,再增加税负,无疑更是雪上加霜。不光长安,其实大€€上下,所有的人都叫苦不迭。

而且这几年的年景也特别不好,各地经常出现洪涝灾害,中间还有许多地方爆发了天花,一时间人人自危。幸亏镇西军那边传来了预防天花的方法,才让长安城的人幸免于难。

顾念略微想了下,也就懂了,长安离凉州更近,所以牛痘的治疗方法从那边传过来的更快。

两年之前附近又爆发过一次蝗灾,幸亏有当年年深和顾念他们留下的烧蝗经验,百姓们才挺了过去。

这也让镇西军在百姓们心里的形象愈发的好了起来。

毕竟无论是当初烧蝗应对蝗灾,还是无私的公布牛痘预防天花,以及守护长安,这都是实打实的对他们有利的事情。再加上镇东军的所作所为做对比,镇西军更是声誉日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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