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因脚步一停:“嗯?”
“我能,我能牵一下你的手吗?”
好突然。
裴因迷惑:“为什么?”
秦时认真道:“我的分离焦虑好像又发作了,但是忘记带药了。”
裴因都快忘记这件事了。
但不得不说,分离焦虑这件事,从头到脚都透露着不对劲。
他看了看楼上,纠结了两秒,道:“可以,牵吧,一分钟。”
距离上次牵到裴因的手,秦时已经记不清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将裴因的手包裹住,克制着占有的力度,显得格外轻柔。
过了一会儿,裴因觉得已经牵完了,问:“可以了么。”
秦时便又真诚且可怜巴巴地问:“我能抱你一下吗?”
裴因皱眉。
然后无情拒绝:“不行。”
他退后一步,直白道:“你怎么老是这样,上次也是牵手以后又要拥抱,得寸进尺。”
“并且,据我所知,分离焦虑牵手或者拥抱其实都没用吧。”
“你每次都要牵我的手,抱我,不知道有什么好牵的。”
“我们只是朋友,朋友不应该这么黏黏糊糊的吧?”
他说完,皱眉,又看了楼上一眼:“而且,夏栩还在这里。”
他说的话直白又无情,但秦时脸色竟然没什么变化,仿佛对他没有一点影响,仍然镇定如初。
察觉到他频繁看向楼上的动作,秦时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轻声问:“因因……”
“你不会是……误会我和夏栩了吧?”
第20章
裴因直视着秦时的眼睛。
闻言歪了歪头:“误会什么?”
秦时迟疑道:“就是……误会我和他……”
裴因莫名其妙:“你们不是朋友吗。”
话一出口,裴因便看见秦时迟钝了一下,半晌才反应过来:“啊?是、是朋友……你是以为,我和他是朋友?”
裴因睁着黑白分明的眸子:“不是吗?”
还没表白,根据关系的划分,应该属于朋友那一列吧?
不对,好像还有另一个词语能形容。
裴因忍不住思考起来,还没想出,便听见秦时说:“嗯,是朋友,你说的没错。”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裴因想起来了。
另一个更准确的词语是€€€€
暧昧对象。
可以形容秦时和夏栩是暧昧对象。
但秦时已经说出朋友,他便不再纠正。
两人道别。
各自老老实实地回到房间睡觉。
翌日,裴因起床,脖子出传来不寻常的钝痛,他躺在床上想了一会儿,确认自己是落枕了。
他睡觉很规矩,睡姿板板正正,常用睡姿一般为平躺,脸朝上,双腿并直,双手交叉放在肚脐处,将被子盖上,就是一个完美睡姿。
程跃曾不小心见过他的睡姿,在目睹过后,沉默了两秒,对他道:“你睡的还真是……很安详。”
裴因:“?”
因为着凉而落枕,像是被人揍了一拳,裴因冷静起身,叠好被子来到客厅,秦时已经在楼下等他了。
他神色如常地吃饭,只不过是夏栩递给他面包时皱了下眉。
一旁安静吃饭的秦时忽然扣住他的手腕,询问:“怎么了?”
夏栩被他的动作弄的一脸懵:“什么?什么怎么了?”
秦时严肃道:“是身体不舒服吗?怎么皱眉?”
“……皱眉?”围观的夏栩愣了一下,神色顿时古怪起来,小声嘟囔道,“不是吧……只是皱眉而已,观察得这么仔细吗……”
但没人在乎他说什么,裴因淡淡道:“没事啊,就是有点落枕。”
秦时顿时双眉紧蹙。
裴因茫然,搞不懂他为什么这么紧张。
秦时说:“我打电话给山下的医生,应该下午就能来,给你按一按,不然会痛很久。”
裴因想了想,说的有道理。
于是丝毫不扭捏,道:“行。”
秦时要去打电话,夏栩突然出声:“我在A国华人街学过推拿,不然我帮你先按一按,我以前经常帮我爷爷按腰的,手艺超级好。”
裴因:“可以吗?”
夏栩:“当然可以!相信我。”
夏栩一脸的跃跃欲试,仿佛终于抓到了一个活体小白鼠一样兴奋,秦时在一旁听着,不动声色地挂掉电话,走到夏栩面前:“我也会推拿,因因不习惯别人碰他,不然我先帮着按一按?”
裴因闻言有些惊讶:“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推拿?”
秦时看起来格外真诚:“不久前。”
说着,他拉着裴因,来到沙发上,问道:“因因,我帮你按,行吗?”
裴因看向一旁的夏栩,对方没什么反应。
他也不再跟秦时客气:“好。”
不过他对秦时会不会推拿存疑。
秦时将他安置好,随后走进了书房。
半个小时以后。
秦时信心满满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他说:“我已经准备好了。”
裴因问:“这么久,你是进去现学了么?”
秦时身体一僵,随即道:“怎么会?我进去只是再复习一遍。”
裴因半信半疑地点头。
他转过身,趴在沙发上,双臂自然地搭在沙发背上,微微下垂,整个人像是只慵懒舒展的猫。
他手臂向前,便把后背薄薄的休闲衬衫带了上去,露出一截雪白的细腰,臀部形状饱满圆翘,更衬得两条腿笔直修长。
秦时的目光顺着细腰往下看去,目光一滞,又瞬间移开。
裴因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什么行动。
侧过脸,问道:“你在干什么?”
秦时这才如梦初醒。
“没干什么。”
说着,他把手轻轻覆上了裴因雪白光滑的后颈。
后颈皮肤细嫩,像是一块上好的脂玉,他刚一覆上去,便觉得像是要化在自己手中,软的他心尖都颤了起来。
裴因浑然不觉,催促他:“嗯……按一按。”
“……好。”秦时应声,开始回忆自己刚才在书房里恶补半个小时的推拿手艺。
他脑子聪明,记忆力好,只看了半个小时的推拿就学会了。
对于动手能力极强的文科天才来讲,区区推拿,不过如此。
秦时虽然家境优渥,但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少爷,修长指尖带着薄茧,划过细嫩的皮肤,带着一串酥麻的痒意。
裴因被按的舒服,忍不住轻哼出声。
秦时的动作一顿。
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动作起来。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裴因静静阖着眼,纤浓的睫毛微颤,因为下巴撑在沙发背上的缘故,挤压着他雪白的脸颊和润红的唇微微鼓起,减弱了他冷淡的气质,可爱极了。
秦时看的眼热,忙撇过头去。
他一按。
裴因又哼一声。
一按。
又哼一声。
仿佛按到了什么神奇的开关。
忍了又忍,秦时道:“因因,你能、你能先别出声吗?”
裴因:“?”
他回头看过去,秦时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绯色,眉头皱起来,看起来颇为苦恼。
裴因:“可是这是我的生理反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