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得贵绘声绘色的描述中,赵亭松勉强听明白了,他救的人叫吴庆祥,是南城研究所的科研人员。
他被特务绑架之后,南城这边连军队的人都出动了,沈得贵还没进城就看见了一队解放军,不然哪能来得这么快。
“他没事吧?”
沈得贵知道他说的是谁,摆手道:“没事,还没你伤得重呢,不过年纪大了,恢复慢,现在就在隔壁病房住着呢。”
他们现在住的是南城军区总医院,上头给他们两个病号单独配了一间病房,可方便了。
赵亭松感觉很累,在沈得贵喋喋不休地谈话中,又慢慢睡了过去。
闭上眼时,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什么都没摸到的他瞬间清醒,看着自己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换的病号服,着急道:“我衣服呢,衣服哪去了?”
沈得贵道:“你那衣服被血染红了,洗都洗不干净,我就扔了,到时候我去重新给你买两件。”
一听他扔了,赵亭松更急:“扔哪了,我去找。”
沈得贵又把他按住:“你这孩子,咋这么不听劝呢,你那衣服里除了一张照片,什么值钱的都没有,这样宝贝干啥?”
赵亭松问他:“照片在哪呢?”
沈得贵在自己兜里掏了掏:“这呢这呢,又没给你弄丢,急什么。”
赵亭松看着完好无损的照片松了口气,也没再跟沈得贵说什么,盯着照片上的人看了一会,才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
刚才的梦还萦绕在脑海,也不知道回去晚了林砚池会不会生他的气。
沈得贵看过那照片,上面是赵亭松和另一个男人的合照,没什么特别的。
他觉得赵亭松对这张照片有点宝贝过头了,但也没往其他地方想,他这个外甥本来就有点怪头怪脑的,让人捉摸不透。
说他傻吧,人家还能指挥他这个舅舅在特务手底下救人,说他精明吧,他从小到大就没干过一件精明的事,自己一个正常人,跟他计较只有呕气的份。
算了,管那么多干啥,还是想想到时候回去怎么跟他姐姐姐夫交代吧。
……
正月里,到处都很热闹,林砚池进城的时候,还能看见好多小孩在路边放鞭炮。
他先去了一趟县城运输队,打听了情况。
县运输队的人还在放假,就剩一个值班的人。
这人叫郝大同,昨天去赵家报信的那个人就是他。
他这人嘴里藏不住什么事,倒还算热心肠,知道林砚池的来意后,找出了那天和沈得贵通话的号码打了过去。
不曾想打了好几次都没人接,简直是急死个人。
林砚池问他:“沈舅舅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有没有说他们在哪个医院?”
南城那么大,若是不问清楚就过去找人,那跟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
“没说。”郝大同说完又仔细想了想,“不过我好像听见了他旁边有人说什么军区医院的。”
林砚池道:“谢谢,麻烦你了。”
县运输队这边的有效信息不多,看来想找到赵亭松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林砚池揉了揉自己冰凉的脸,转身去了火车站。
他们这没有直达南城的火车,想到南城还得先到省城转乘。
火车上人不是很多,大过年的,所有在外的人都想方设法往回赶,像他这样出远门的还是少数。
林砚池把自己的包紧紧抱在了怀里,不知道赵亭松在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出门在外,又到处都需要钱,林砚池从自己的小金库里拿了一百块出来,有钱傍身,什么都方便点。
火车站是扒手最多的地方,一定要包不离身,就算人少也不能放松警惕,不然钱怎么没的都不知道。
加上去省城的时间,林砚池一共坐了四天三夜的火车才到南城。
到了南城,他又在火车站租了个车,坐到了附近的警察局。
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靠他自己要找到赵亭松那是难如登天,必须要借助官方的力量。
普通人就算受伤也不会受枪伤,赵亭松肯定是摊上了什么大事,警察局这边说不定也知道他的情况。
他的推测没错,警察局的人还真知道赵亭松的事,一听说他是来找赵亭松的,警察都有些警惕。
这几天城里正在积极抓捕间谍和特务,赵亭松同志救了吴佬后,成了他们重点保护对象,就怕敌人狗急跳墙,连他也不放过。
检查了村里给林砚池开的介绍信和身份证明,确认无误后,他们的态度立马来了个大转弯。
赵亭松现在是南城的大英雄,他的朋友,警察局的人肯定要特别关照。
给军区医院那边打了电话确认赵亭松还没出院,警察局这边就专门派了车送林砚池过去。
司机也是个健谈的,一上车就开始和林砚池聊天。
“你那个朋友可真猛,单枪匹马冲进仓库把吴佬救了出来,一般人看到特务手上有枪都吓坏了,他竟然胆子这么大,可真厉害。”
普通老百姓可能不知道,但他们这些参与抓捕的人可是清楚的很,赵亭松一挑二,把吴佬从特务手上救了出来,还把那两个特务打得半死,这一般人还真做不到。
毕竟没有亲眼所见,司机也是听局里的人说的,所以和林砚池说的时候,难免会加点自己的想象。
尽管已经从警察那里得知了赵亭松没有生命危险,没见到人之前,林砚池还是有些担心。
明知道司机说的那些话有夸张的成分在,仍听得心里一紧,他都不敢去想,赵亭松到底是经历多少危险和困难才把吴佬给救了出来。
到了医院,他就和司机道了谢,急急忙忙下车,不小心还撞到了一个从医院出来的路人。
正打算张嘴道歉呢,那人就指着他道:“诶,你不是那谁谁谁吗。”
林砚池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您认错人了吧。”
“错不了,错不了,你跟小满照片上那人长得一模一样,我认得你。”
听他这么说,林砚池惊诧道:“您是小满哥舅舅?”
沈得贵点了点头:“对对对,我就是他舅舅,小同志,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林砚池把这几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沈得贵气道:“郝大同这个烂嘴巴,我都说了让他别提小满受伤的事,他偏要说,我姐姐姐夫还好吧?”
林砚池微微叹气:“说实话,不太好,所以才拜托我过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甭管什么时候,能不远千里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来帮忙找人的,那都是天大的恩情。
沈得贵对林砚池的印象又好了些:“我到时候再打个电话回去说说,走,我带你进去找小满。”
整天就抱着照片看,这会儿人来了,指不定怎么高兴呢。
两个人到病房的时候,赵亭松正在休息,他伤了元气,这段时间都有点嗜睡。
沈得贵正想把他叫醒,林砚池阻止了他。
“让小满哥先休息吧,舅舅您是不是有事出去?”
经他提醒,沈得贵才道:“小满刚换了药,这会儿睡觉不需要人守着,我打算出去给他买几套衣服。”
林砚池道:“那您先去,不用管我,我在这里等他醒来。”
左右不是外人,沈得贵也没客气:“行,我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小满醒了你帮我跟他说说。”
屋外的冷风时不时灌入,沈得贵走后,林砚池顺手关上了病房的门,走到赵亭松的病床上坐下。
见到了人他一直提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赵亭松下巴上冒出了些青色的胡茬,头发长得有些遮眼,还算饱满的脸颊也变得瘦削许多。
林砚池心疼的看着他,伸手替他把额前的头发撩了撩。
他的指尖很凉,落到赵亭松额头上时,赵亭松眼皮轻轻地颤了颤,不一会就缓缓睁开了眼。
把人吵醒,林砚池有点不好意思,很轻地问他:“是我吵醒你了吗?”
赵亭松没什么反应,他这几天做梦净梦见林砚池了,这人在梦里对他凶得很,一个劲的骂他瞎逞能,说大话。
赵亭松看着他那嘴跟吃了炮/仗一样的叭叭的闹,想伸手捂住,却怎么都抓不到人。
这会儿睁眼看见林砚池,赵亭松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他做梦的地方都是在林岗村,还从来没在医院梦见过他。
林砚池嘴一张一合的,赵亭松也没听清他在说什么,看到那翕动的嘴唇就想到了林砚池说的那些让他心里难受的话。
按理说一醒来就看见自己,赵亭松应该是高兴激动的,怎么会这么平静呢?
林砚池被他这痴痴傻傻的样子弄得七上八下的,伸手在他眼睛处晃了晃,没什么反应后,又低头叫着他的名字。
“赵亭松……”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一只大手摁住,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呢,已经被强迫着亲上了赵亭松的嘴。
看着他瞪大的眼睛,赵亭松含着他的唇,有点得意的想,还说不让亲他的嘴,这下被他抓住了,他看林砚池要怎么逃。
作者有话要说:
这要是在某市,两人高低得打一架!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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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头被按住, 林砚池的腰也跟着往下塌,整个人倒在赵亭松精/壮身上,和他唇贴着唇。
赵亭松亲得很用力, 林砚池被迫和他交换着口中的津/液, 有些喘不过气。
他的脑袋挣扎着往后仰了仰,在唇齿分离的间隙,从喉咙里溢出几声低/吟, 隐忍着喊了声:“赵亭松…赵亭松…你别这样……”
细碎的呼喊转瞬又被淹没在双唇之中, 赵亭松像着了魔般不发一语, 单手钳制着他的脑袋, 不让他有一丝逃离的机会。
身下是赵亭松剧烈起伏着胸膛以及不断加速的心跳,此时的他就像一头看见猎物的猛兽, 带着兴奋的悸动露出了自己凶狠的獠牙, 林砚池则是那砧板上的肉, 怎么享用全看他的心情。
顾忌着他身上的伤, 林砚池不敢大幅度挣扎,一只手死死撑着病床边沿,尽量不让自己碰到他的伤口。
这个姿势让他很难受, 腰肢酸软不断往下塌陷,他一边承受着赵亭松激烈的亲吻, 还要保持着冷静不碰到他的伤口。
在外头沾惹了冷气的身体, 在一层层衣服的笼罩下,产生了一丝丝的燥热,连额角都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
唇齿相交的感觉真实得让赵亭松心尖发麻, 除了伤口, 身上连其他地方都疼了起来, 他一手摁住林砚池的头, 一手搂着他的腰,劲大得想要把人揉进自己的身体。
这时候,他忽然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薄弱,鼻子好像被人捏住,无法摄入一点新鲜的空气,只能松开叼着林砚池唇上软肉的嘴,眼睛也随着胸腔的窒息感变得清明。
不是好像,他的鼻子真的被人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