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的铁路规划绝对保密,为的就是防止有人炒地皮,厉陌尘是怎么知道这块地一定会增值呢?
……
高誓回家之后,仍在思考这个问题。
助理给他发了证书和文件的照片,这块地已经属于高誓了,目前挂在他一个公司的名下。
好在之前他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厉陌尘没有打算买其他的地,这么说至少不会出现在梦中厉家靠着开发转型的事情。
霸总,靠的自然是财力,想要从根源上解决厉陌尘的问题,就要先断了他的财路。
吃过晚饭后,高誓去洗了个澡,换上睡衣出来继续用电脑看文件,别墅里很安静,唯有食品包装袋偶尔发出的€€€€声。
高顾笙不在家的时候,高誓其实很少这么早回家,别墅太空荡了,没什么人气儿,只有偶尔在整理剧情或者思考的时候,他会独自呆在寂静的房间中,直至日落西山。
应不解制造出来的声音其实很小,但不知为什么,却好像让整个别墅活了起来。
不吵闹,也不算寂静,有点像猫窝在膝上,惬意地发出呼噜声。
高誓的双肩自然放松,双手在键盘上舞动,键盘的声音清脆悦耳,一眨眼便入了夜。
吃完一根糖,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抓桌面,却抓了个空。
在笔记本旁散落着零碎的糖纸,证明着今日的糖果摄入已经达到临界线。
高誓在心里叹了口气,不等重新将目光转回屏幕,眼前就多了盘葡萄。
青色的葡萄被洗的干净,挂着细细的水珠,在灯光下剔透到近乎透明。它被放在没有任何装饰的白瓷盘中,显得越发晶莹,简直像是一盘翡翠雕琢的珍品。
然而,更精美的是那只端着瓷盘的手,好像匠人精心雕琢的白玉摆件活了过来。
高誓抬头,他看见应不解披散着湿漉漉的长发,穿着上次买的黑色绸缎浴袍,盘膝坐在地毯上,对他倾身过来。
这浴袍长至脚踝,领口也收得只能隐约看见锁骨,不是多露骨诱人的服饰,反而让高誓想起了上次所梦见的,第三段梦境。
如同身份调转,之前是他伸手去撩拨应不解的发饰,这次是应不解俯身为自己递来果子。
他太久不动,迟迟未接,应不解有些诧异地微微歪了歪头,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手也依旧端的很稳,高誓偏偏从他这一个细微的动作里看出了询问。
他接过果盘,道了声谢。
看着应不解收回手打算开始向桃子进攻,高誓顿了顿,唤道,“应……道长。”
应不解看过来。
高誓发现应不解听自己说话的时候,会将整个身子转过来,看起来格外认真。
高誓想说,自己上次做梦,梦到了他。可这话说来总觉得有几分奇怪,带着不妙的骚然意味,最终,高誓只是问道,“道长,你知道灵花吗?”
应不解张了张嘴,突然按住了额角,他依旧是没什么表情的,却脸色煞白,额上猛地起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高誓连忙过去将应不解拖起来,“想不起就不要硬想了!”
过了好一会,应不解才缓了过来,他脸上毫无血色,原本淡粉色的唇也变作粉白。
应不解的身上冷得可怕,高誓不敢放手,只能慢慢地给他喂热水,看着他脸上慢慢染上血色。
过了不知多久,应不解身上温度开始回暖,高誓松了口气,想起身去给应不解拿些吃的,却被他轻轻拉住了衣角。
他的动作轻得像一片羽毛粘在衣角,脸上也无甚表情,高誓却妥协地卸了力道。
“道长不饿吗?”
应不解轻轻摇了摇头。
他抓住高誓衣角的动作却没有放松,就像没安全感的小孩子似的。
他闭上眼,没过一会,呼吸便均匀了。
高誓莫名想起第一次在应不解膝头醒来,那时应不解或许就是这样看着自己。
看来灵花确实是存在的,还与应不解失去的记忆有关。
莫非他做的第三段梦,竟也是要发生或已发生的事情吗?
他之前却从没做过这种梦。
梦中的服饰古色古香,似乎是在过去发生的事情,或者说€€€€上辈子。
可应不解也说过,地府崩裂,轮回不存,既然轮回已经消失,他又哪里来的前世今生?€€
第49章
这个梦和之前的不太一样。
高誓这么想着, 就听见自己喊了声,“走啊,整天在这里窝着有什么意思, 去比一场!”
眼前的场景变得清晰, 高誓才发现自己竟在云端之上飞行,他速度极快, 往下望去, 云朵似浪花般向两侧分开,甚是壮阔。
向上是浩浩长空,向下是万里云海。
他翻过身来,逆着飞去,能看见两侧飞速倒退的风景,和跟在身后的人。
那人似是无奈, 似是纵容, 总归是从那幽暗之处随自己出来, “去何处?”
他笑道,“我寻了一方新天地, 定不会影响旁人。”
……
高誓缓缓睁开眼睛。
窗外已然破晓, 高誓这才发现, 自己居然睡着了。
应不解也有些茫然地睁开眼睛,正与他对上了目光。
他还躺在高誓膝上,指尖抓着高誓的衣角, 两人就这么睡了一夜。
应不解慌忙起身,指尖溢出白色光点, 高誓莫名觉得他有些自责, 高誓眼看他要把那点白光往自己身上放, 高誓连忙挡住他的手腕, “用不着,我……”
高誓说着活动了一下身子,有些诧异,“我身上不酸。”
高誓这话不是骗应不解,他是真觉得不但一点都不酸不痛,还有种说不出的神清气爽。
昨晚那一觉睡得格外酣甜,醒来之后感觉大脑都通透了几分。
高誓怀疑应不解是不是又趁自己睡觉的时候偷偷输灵力了,但看应不解的面色也很不错,不要说比他睡前好得多,甚至比他平时的状态还要好,高誓总觉得那双眼睛亮了很多,就像是木偶娃娃被注入了灵魂。
应不解认真地看了他一会,像医生看自己的病人有没有说谎似的,确认高誓说的都是真话,这才收回了手。
两人吃过早餐后,往公司去,不知道是不是高誓的错觉,总觉得今天的应道长吃的更多了,但好像没平时吃的那么香。
“今天的饭不合口味吗?”
应不解看着高誓的侧脸,好像回答高誓的话总是格外认真,“没有。”
他低头咬了一口桃子,“很好吃。”
高誓边开车边随意道,“应道长,前段时间没得空,这几天我时间比较充裕,咱们去流水轩吃吧?你能吃辣吗?”
应不解顿了顿,“应该不能。”
高誓笑道,“道长不太确定吗?我以为老……老道长的徒弟也会喜欢吃辣。”
每次空渺来流水轩,他都得提前预约几位肛肠科医生。
流水轩的辣锅做得相当正宗,正宗到和肛肠科医院建立了长期合作关系,肛肠科的一半收入都得益于流水轩。
应不解问,“你、喜欢?”
高誓随口道,“还行吧,不算特别能吃辣,但吃辣菜没问题……”
高誓突然发现,刚才应不解居然主动问自己话了。
要不是在开车,高誓肯定要把头转过来。
但应不解问完那一句,就像是耗光了电的小机器人似的,又坐着默默吃水果,和高誓恢复了你问我答的形式。
***
满室寂静,外面分明是白日,这间房间却遮着厚厚的绒布窗帘,整个房间黑到伸手不见五指。
男人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还有别的财路吗?”
像是被斥责,男人的声音暴躁起来,“不!我已经准备了超出市价三倍的流动资金,却被截胡了!”
桌子被狠狠一拍,在黑暗中发出巨响。
“你不是说这是别人不知道的财路吗?为什么这个人倒像是志在必得似的!”
“我看了,那块地不过是一块在野外的荒地而已,到底有什么财路?难道是下面埋着重宝?”
“不说不说不说!又是不说!!我看不是天机不可泄露,是你自己也不知道吧?”
黑暗中仿佛有什么开始发怒,无形的压力向着男人笼去。
男人却声音淡淡,他蛊惑似的,注视着虚空,“如果是藏宝的话,我大可以夜里带你过去,你将宝藏挖出来就不好了?”
“……呵!既然如此,就别再说这种话!你只不过会动动嘴罢了,出钱出力的全是我!”
“好了,别€€嗦,还有别的什么财路吗?”
***
高誓白天去公司处理完了那块地的事情,又转头去了异管局。
中间承泽奇还给他打了一次电话,问他拍的是哪块地。
听声音承泽奇恢复得差不多了,估计过几天就可以恢复精力了,高誓也没瞒他,干脆地给他说了自己是拍的三号地。
承泽奇听得倒抽一口凉气,“那个败家子儿是你公司的?!”
高誓无奈,只能说自己猜的果然不错,这个称呼兜兜转转还是落在了自己头上。
承泽奇气的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你、你说你!你要买地建实验室就买!去哪买不行飞的在这边买!B市的地皮多贵啊!”
“好,贵也就算了,你还和厉家那边死磕,非得把四千左右的地翻了三倍才拿下,这还有利润吗!你图什么啊!”
高誓能听见承泽奇在那边愤怒地走来走去,突然,他站定,“不对,你虽然是个炮仗脾气,一点就着,但不是这么个冲动法,你告诉我,厉家是不是欺负乐乐了?”
“他们看乐乐长得好看,想让乐乐进娱乐圈?”
没想到承泽奇误打误撞还说对了,高誓道,“厉陌尘是找过乐乐。”
承泽奇倒吸一口凉气,“厉陌尘?他不是厉家的总裁吗?进娱乐圈是经纪人的事儿,他找乐乐干嘛!”
承泽奇的脚步声越发快了,“不行不行!厉陌尘就是个黑心鬼!乐乐玩不过他,非得被生吞活剥了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