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业修真 第21章

还是他的几名师弟率先回过神来,几人交换个眼神,随即上前两步,皮笑肉不笑地朝着明如素几人拱手:“几位贵客远道而来,欢迎之至,若无其他事就快请入内吧。”

诸长泱一直小心留意着对面的反应,见几人面色不虞,担心他们会对明如素不利,当即往前挤了两步,一把握住最前面一人的手,客套地猛晃几下:“你好你好,祝你们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那人突然被握手,不由一愣:?

这是什么古怪的礼仪,又是什么古怪的贺词?!

诸长泱边说边给沈遮使了一个眼色。

沈遮正捏着一把冷汗呢,见状连忙跟上,他一时也没细想,下意识地学着诸长泱的动作,也握住另一个人的手晃了晃:“你好你好,祝你们花开富贵,吉祥如意!”

诸长泱又看了一眼君倏。

君倏:“……”

很想假装没看见,但眼神已经不幸地对视上了。

迟疑片刻,他还是慢吞吞地上前,犹犹豫豫地伸出手,一脸嫌弃地用拇指和食指捏住第三人的手腕,敷衍地晃了两下,淡声道:“你好,祝你们松鹤延年,阖家团圆。”

被他捏手腕的御虚派弟子:???!

这人什么态度?有这么不情愿吗?

以及这都是些什么祝词,敢不敢再乱七八糟一点!

诸长泱也看得一头黑线:瓷哥,觉得太勉强不用硬学的!

不管怎么样,几人一通操作,愣是把御虚派的人给晃懵了。

诸长泱可不管他们怎么想的,握完手便去看明如素:“师姐,我们进去吧。”

明如素本来还有些恼火,见状不由“噗嗤”一声,也懒得在这跟御虚派计较,没好气道:“走走走。”

说罢一挥袖,潇洒与三位帅气少男一起扬长而去,留下孜久问一人风中凌乱。

御虚派一名弟子拉了拉他,疑惑道:“师兄,明如素怎么……?”

孜久问眼神沉了下来,看着那头也不回的倩影,思忖片刻,才缓缓开口:“是因爱生恨。”

几名师弟面面相看,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难怪她骂得那么难听!其实是为了引起师兄的注意吧!”

“没办法,师兄的魅力实在太大了。”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唏嘘不已,没有任何一人觉得有问题。

这也难怪,孜久问可是出了名的会哄女孩子,不管什么情况,总能给到那些女修合适的安抚。

女修们纵然寻死觅活,也是万万放不下他的。

有一人担忧道:“她这样子,等下会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

另一人闻言,突然想起了什么,倒吸一口冷气:“啊,我知道了,她是来抢亲的!”

孜久问凝眉:“怎么回事?”

那人解释道,他两日前在沧波城内饮酒,无意间听到一个小小的传闻,说有人在城内的沈氏酒楼看到那少东家与一个女修打了起来,那女修期间大肆放言,说待孜久问成婚之时,要上长春楼抢亲。

不过这些日子以来,沧波城内为了孜久问伤心买醉的女修不下少数,众人只当闲谈一则,并不当真。

孜久问的师弟当时也没放在心上,这时一想,才恍然惊觉,那沈氏酒楼的少东家,不就是明如素的师弟沈遮。

那当日放话的的女修是谁,不言自明。

至此,孜久问总算是彻底明白了过来!

难怪,明如素前些日子还数次前往御虚派,一心一意地找他,方才却突然那样口出恶语。

那娇嗔薄怒的模样,分明是口是心非,爱惨了他啊!

想来是自己那封诀别信写得太好,反让她情难自断,无法割舍。

往常也是这般,他表现得越无奈,那些女修就越情根深种,只是明如素性子要烈得多,终至生出了心障,由爱生恨了。

孜久问越想越笃定,脸上露出几分凝重:“唉,我早该知道!”

他连叹两声,暗自感慨明如素对自己竟情深至此的同时,眼中也浮出几分冷意,“无论如何,绝不能让她坏了我的好事。”

他已决心要娶花青黛,绝不容许出任何纰漏。

几名同门自当竭力配合。

孜久问略作思索,对他们如是嘱咐了一番,“……她抢亲不要紧,横竖我也不差这一个‘爱慕者’,但是我们得先发制人,莫要让我老丈人起疑心。”

几人“哈哈”一笑:“师兄放心,有我们在,不会让明如素翻出浪花来的。”

“不错,到时候大家只会当她因爱成狂,痴心妄想,嫂子也一定会更加为你倾倒。”

“这就说得远了。”孜久问微微一笑,倒是真的不以为意,新婚妻子不过是个涉世未深的内门女修,哄住她根本不成问题。

他挥挥手,“你们先看着,我去找我岳丈一下。”

他口中的岳丈,便是花青黛的父亲,长春楼主花广白,至于花青黛的生母,原是一位凡人境的女子,早已仙逝。

花广白已有近百岁寿,但模样不过三十出头,为了显得威严,唇上留了一撇短须。

作为长春楼真正的主人,花广白此时正在正殿内招呼客人,爱女出嫁,准女婿又是大陆上名气一等一的仙少,他心情殊为不错,全程几乎合不拢嘴。

刚与一位故交打过招呼,花广白一转身,就看到那位原本在外迎宾的女婿突然走了过来,一脸歉然:“岳父大人,小婿有一事相商。”

花广白见状便知大约是有什么意外,当即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随他走到后边角落里。

孜久问遂将明如素的事告知,不过对他与明如素的旧情只字不提,只道是两人昔日意外结识,因探讨道法,曾结伴游历过一段时间。

这种情况,在修真界原是最寻常不过。

“唉,都怪小婿醉心求道,每每与人探讨道法,总是太过投入,不计男女之防,未曾想会惹得她如此误会……”孜久问按着太阳穴,显得极为无奈,“不瞒岳父大人,小婿这些日子是尽了力地躲避她,没想到她愈发痴狂,竟生出了臆想,误将我们昔日同游之情当作情缘,甚至、甚至……”

说到此处,他支支吾吾,难以启齿。

花广白一颗心都提了起来,连忙追问:“甚至如何?”

孜久问顿了一下,这才把明如素放言要抢亲的事说了一遍,末了又是一声长叹,“这实在是、实在是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这€€€€”花广白先是一惊,随即露出了然之色。

他这女婿颇受追捧,待人又极有风度,这正是他的优点,至于发生这种事,只能说是盛名所累,却也并不奇怪。

花广白沉吟片刻,拍了拍孜久问的肩膀,“我明白的,这事不怪得你。”

只是眼下宾客众多,实在不好大张旗鼓去赶人,而且吉时就要到了,根本也来不及。

“你安心准备行礼吧。”花广白道,“我有分寸,不会让你为难的。”

孜久问这才松了口气,朝着花广白深深鞠了一躬:“有劳岳父大人,小婿铭感五内。”

.

诸长泱一行四人行过月台,跨进刻着祥云的朱色大门,进入布置为喜堂的大殿。

一入内,诸长泱便觉目眩,殿内恢弘深广,雕梁画栋犹如仙宫,今日更满殿花团,锦缎簇簇。

比之名门豪宅更吸引人目光的,则是在场的宾客,这些人要么是长春楼故交,要么是各大门派遣来道贺的代表,不止身份不凡,气度也都非常不俗。

不时有仆从婢女穿梭其中,为贵客送上仙露佳酿,灵果糕点。

诸长泱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看什么都新鲜,对那些门派名人更加好奇。

沈遮家是与修真界做生意的,家学渊源,他一进场就跟交际花似的,见谁都能攀谈两句,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是长春楼的公关呢,丝毫看不出他们的请帖是黑市采购的。

诸长泱忍不住幻视了一些满场派名片的生意人。

不过托生意人的福,诸长泱对这个修真界的门派又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比如原来各派的长者轻易是不出山的,合体期以后的大能更是长年闭关,平常的对外庶务等多是小辈在打理。

像这次各大门派遣来的代表,便多是年轻一代弟子中的精英,或是掌门的子女,许多并不比诸长泱年长多少。

本来在场都是名门贵客,诸长泱以为他们这种三无人员,应该没什么人搭理才对。

没想到所到之处,不少人频频往他们身上看,还有人状似无意其实非常刻意地上来攀谈。

诸长泱初时有些疑惑,听了一会就明白了过来。

原来方才明如素在外面大骂孜久问的事已经传开了,这种时候,任何女修和孜久问之间的小互动都在牵动各方心思。

诸长泱都无语了。

没想到修真界也八卦得一批,根本半点没摆脱低级趣味啊!

当中有几位美貌的女修更是一直看着明如素,眼神十分复杂,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好在大家到底是有身份的,整体还算克制。

诸长泱也就没太在意,继续专心围观豪门盛宴,好让直播镜头能把场景更全面地呈现给直播间的观众。

碰见一些一看就不简单的人物,还不忘让沈遮讲解两句。

比如前面有一位年轻男子就非常夺目。

那男子穿着金线绣服,手持玉柄折扇,容貌极为俊美,眉间还点着一朵金色花钿,勾出几分男子少有的艳色。

这造型,放在娱乐圈也很出众。

诸长泱看得有趣,正要询问沈遮,还没开口,那男子也注意到了他们,眼睛当即一亮,居然率先走了过来。

“在下合欢宫南容薄,幸会。”男子潇洒地一拢折扇,目光在几人身上逐一滑过,发出一声赞叹,“几位道友真是人中龙凤,叫在下一见倾心,不知怎么称呼,有没有兴趣到合欢宫小住几日?”

诸长泱:?

这位朋友是不是太热情了?

沈遮看出他的疑惑,凑近了小声道:“他是合欢宫主的独子,合欢宫喜欢美人,对长得好看的都特别热情。”

顿了一下,又补充,“他们搞双修的。”

诸长泱:“…………”

哦,颜狗啊。

害,哪里的颜狗比得上现代的赛博网友,他在网上见的色胚多了去了。

就他以前搞科普直播的时候,弹幕都经常能看到网友们满天飞的裤子。

不过大家都是嘴强王者罢辽,现实中一个比一个怂。

诸长泱淡定地和南容薄握了握手:“你好,我叫诸长泱,很高兴认识你,最近比较忙,没时间去贵府拜访,下次吧,下次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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