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最后拉出来的画面很模糊,声音也不太清晰,但总归能看到里面的情形。
好心的大神又把花厅的画面单独做了一条链接,发上来给大家共同欣赏。
【嚯???这也行!!!好人一生平安!】
【大神,听我说,谢谢你!】
【让我来看看御虚派这帮孙子要放什么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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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厅。
孜久问脸色阴沉,将手中的茶碗往几上重重一放,磨着后槽牙,强压着怒气说道:“岳父大人,我没听错吧?你想把婚事作罢?”
“唉!惭愧惭愧!”花广白面带愧色,连声叹气,“鄙人教女无方,此番闹成这样,鄙人实在无颜再高攀贵派。”
与孜久问同来的另有四名御虚派门人。
其中一人闻言,觑了孜久问一眼,悠悠说道:“看来孜师兄在老丈人这的面子不好使了啊。”
孜久问脸色登时一黑,偏又发作不得。
他作为掌门胡道归的大弟子,天资既卓越,声名又赫赫,在派中一直很受器重,同辈师弟对他更是恭敬有加。
一些人纵使暗地里不服他,明面上总归要礼让三分。
也因此,在花广白上御虚派求助时,胡道归便将彼时在外游历的他召回,要他迎娶花青黛,正是看好他将来能够吞下长春楼的势力。
本来只要等他与花青黛完婚,有了岳家助力,更无人可撼动他的地位,他必然成为当之无愧的年轻一代第一人,前途不可限量。
孜久问怎么也想不到,这婚事会这样收场。
事情发生后,他当天被胡道归叫回,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这倒罢了,往常那些看不惯他的人,也趁机落井下石,竟敢公然嘲讽于他。
孜久问何曾受过这样的气。
当然,在门派中受的气加起来,都不如被天机子写到每日小讯上,传遍全大陆的耻辱来得大。
胡道归对他失望至极,本来今日与长春楼商谈,是要让门中一位执事长老主掌的。
孜久问急于挽回颜面,力图好好表现,费了许多力气才终于说服胡道归再给他一次机会,由他前来处理。
却没想到,花广白这个老狐狸,前两日还装得与他十分亲近,这才一转眼,就换了副面孔。
虽然表面还是客客气气,言语间却推三阻四,竟然借口找不到花青黛,提出退婚的提议。
孜久问怎能答应,他这次来,是无论如何都要把事情办成的。
对于花广白的鬼话,他更是半句不信。
孜久问与花青黛相识虽不久,对这个大小姐妇人之仁的性子却有些了解,就不信她看了那封玉牒后,还能无动于衷。
幸好,他还留了后手。
思及此,孜久问眸色深了几分,嘴角泛起一丝冷意,缓缓道:“看来长春楼是不需要本派帮忙了。”
花广白眸色一沉,到底忍了下来,讪讪道:“少君言重了,只是逆女已不知去向,鄙人实在无能为力。烦请几位在胡掌门面前美言几句,但除婚事之外,贵派不论有任何别的要求,鄙人定当竭力。”
“哈哈。”前头讥讽孜久问那位忍不住笑出声来,“看来花楼主是打定主意不愿孜师兄当这乘龙快婿,这可如何向掌门交代啊?”
“够了。”孜久问厉喝一声。
他虽声势大不如前,毕竟兄长威严还在,那人只好悻悻收了口,但仍是一副不服气的模样。
孜久问气急败坏,也懒得再装模作样,目光如电射向花广白,语气中带了威胁,“花楼主,你可想清楚了,是要把你的宝贝女儿交出来,还是要放任君棺疫为祸贵派辖内之地?”
花广白见他撕破脸,也不再虚与委蛇,肃容道:“花某无能,总不至要卖女求援……”
尚未说完,大门处传来一道清凌凌的声音:“我在这里,请不要与我爹为难。”
花广白急得一瞪眼:“你来做什么,我不是让你走了吗?”
花青黛徐步走到他面前,目光凛然:“爹,你自小教导我,医者仁心,悬壶济世。我怎么能只顾自己,置这么多人的安危于不顾。”
花广白心中一震,一时竟无话可答。
孜久问见到花青黛,心头一松,脸上不无得色,语气倒缓了许多:“还是黛妹识大体,倒不坠长春楼千年之英名。”
花青黛看向孜久问:“孜公子,我人就在这里,要打要罚,悉听尊便。”
“黛妹,瞧你这话说得,”孜久问走近两步,直视她的双目,挑眉道,“你可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怎么舍得对你又打又罚?不过你这次着实太任性,我师父十分生气,命我尽快带你回门中,即日完婚……这一点,你应该没有异议吧?”
花青黛定定看着他,不闪不避,片刻后,缓缓说道:“好,我跟你去御虚派。只要贵派尽快借出玄女鼎,莫要耽误了疫病的救治。”
“别急,我还没说完呢。”孜久问见她态度疏离,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心中大为不满,又走近了一步,将她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中,“你此番伤透了我的心,我实在担心你突然又跑了,所以完婚以后,你得留在御虚派门中,没有我的允许,不得离开。还有€€€€”
他故意拖长音调,露出个轻浮的笑,“你也知道了,我有许多红粉知己,本来为了娶你,我已决心舍了这许多红颜。但托你之福,现在全大陆都知道了,我也就不好辜负她们,否则岂非坐实了这负心薄幸之名。所以日后我再娶妻纳妾,还望你不要见怪。”
本来花青黛以长春楼千金之尊,婚配孜久问乃是下嫁。是以当日御虚派提出联姻之时,答应婚后花青黛仍住在长春楼,孜久问也不得纳妾再娶。
现在孜久问反口,摆明是故意要折辱花青黛,以报她逃婚之仇。
孜久问也是真舍得下脸,当初苦苦经营名声,如今形象崩塌,他见再装也无用,干脆露出了真面目。
花青黛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无耻,当下柳眉一拧:“你!!”
与此同时,大门处又接连传来两道声音。
“花小姐,不要答应他啊!”
“青黛,你不要做傻事!!”
前一人是沈遮,后者则是明如素。随着声音,两人急步冲了进来。
明如素肩上悬着飞剑,剑尖直指孜久问,喝道:“孜久问,你这个无耻之徒!!怎么敢说出这种话!”
孜久问一见他们二人,面色顿时变得狠戾:“原来你们也在这,很好啊,倒省了我一趟功夫,今日你们休想离开。”
说罢凝神聚气,一道阴风袭向二人。
“住手!”花广白身形一闪,登时拦到两方中间,接着广袖一挥,合体期的修为汹涌而出。
瞬息之间,飞剑回退,阴风静止。
医修虽不善作战,花广白毕竟也是一派之主,远非孜久问所能抵挡。
孜久问面沉如水:“岳父大人,你不会是要帮这两人吧?”
“不要叫我岳父,我没答应。”花广白怒视孜久问。
孜久问冷笑:“是吗?看来花楼主是打算舍身成仁了,就不知黛妹舍不舍得?”
花广白脸色一变:“休得胡言……”
忽然一只细手搭了上来,却是花青黛握住了他:“爹,你不用瞒我,我知道负雪容怎么炼制,也知道你想做什么。”
明如素和沈遮两人面面相觑。
明如素问:“青黛,孜久问的话是什么意思?花楼主他想做什么?”
花青黛苦涩一笑:“我爹想以身炼药。”
明如素和沈遮同时“啊呀”一声,恍然大悟。
花广白既决心送花青黛离开,便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若御虚派不肯借玄女鼎,他便只有自行炼化负雪容。
他的修为足够炼化这魔物,却无法同时抵挡住魔气的入侵,待炼化完毕,他也势将被负雪容根植而死。
明如素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昨日花广白会特意请她照顾花青黛,且如此郑重。
也明白了为什么花青黛今日非来不可。
“你……唉!”花广白看着女儿长叹一声,面色凛然,“无论如何,我绝不能让你受此欺辱!”
就在这时,两名弟子匆匆跑了进来,边跑边着急大喊:“楼主,不、不好了……外面、外面来了好多人……”
花广白心头突地一跳,连忙问:“怎么回事?”
另一名弟子喘着粗气,磕磕巴巴地回答:“是沧、沧波城里的人,他们说什么瘟、瘟疫,要楼主给大家一个交代……”
花广白脸色一变,当即快步走到门外。
花青黛、明如素和沈遮见状,也急忙跟上。
花广白放出神识探向谷外。
三名小辈修为不够,未能分出神识,但修士五感敏锐,三人靠在走廊的栏杆上,往外望去,隐约可见谷外的情形,凝神亦能听到些许说话声。
只见长春谷之外,不知何时赶来了大批沧波城民,将谷口围得水泄不通。人人神色惶急,正叫嚣着要见楼主。
“楼主,听说尸胡村出现了瘟疫,是不是真的?”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以瞒着大家!万一疫病传开了可怎么办?”
“不会真的是魔棺疫吧,要是那个就太可怕了!”
“八成就是,我小时候听一个老修士说过这东西,真传开的话,沧波城就完了。不行,我今晚就带着家里人出城去。”
“花楼主,你快出来解释解释啊!”
“你们作为佩兰真人之后,怎么让疫病拖这么久,对得起佩兰真人的威名吗?”
“楼主,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困难,请告诉我们也好啊!”
人越聚越多,一些人情绪一上来,说话也越来越难听。
花广白只听了一会,便收回神识,沉着脸回到花厅中,瞪视御虚派几人:“贵派当真是殚精竭虑。”
他苦苦隐瞒君棺疫的消息,就是担心出现这一幕。
君棺疫凶名太盛,消息一走漏,全城必定大乱,反而会给救治工作带来麻烦。
到了这一步,只能尽快拿出解药,不然后果难以设想。不但沧波城辖内人人自危,其他城市必定也会对来自沧波城的人充满戒心,引发更严重的后果也未可知。
千年前君棺疫肆虐时,就曾有其他城市设下路卡,对来自沧波城的人格杀勿论。
御虚派这一着棋,是逼着花广白不得不就范。
孜久问自然不会承认,装傻道:“在下不懂花楼主的意思。”
花广白还要再说,花青黛走了进来,摇了摇头:“爹,算了。”
事已至此,再说无益。
又看向孜久问,“你说的条件,我答应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