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求我们破镜重圆 第105章

「哈哈哈哈哈哈哈开什么玩笑」

众人不觉得收信人会是诸明, 谁大老远给自己写信?谁知少年真取回了木牌下的信。

哈哈哈的直播间顿时炸开了锅,小机器人只是思考接下来怎么办。

如果早知道收信人还好,可以直接把信交给诸明, 然而知道的时间太晚了。

诸明已经去了火车站, 极有可能坐上了火车, 说不清多久才会回来。

何况他们没有诸明的联系方式,哪怕诸明回来了也不能及时知晓, 眼看任务结束的时间不到三小时, 很难把这封信送到诸明手上。

那便意味着任务失败。

“现在只能赌一把了。”

段知寒的声音淡淡响起, 他瞬间明白对方的意思,那就是回神奈打听诸明的联系方式, 运气好还能在车站留住人。

江戾马上朝山下走去。

山上种满了漫山遍野的樱木, 因为山顶的气温比山下低,春末的樱花依旧星星点点绽放。

神祠的巫女在用埙吹奏祭曲,伴着低沉呜咽的埙声, 白樱落到少年的蓝发上,有种老式画片定格的美,直播间的争议停下了。

「崽子太好看了」

「我的取向狙击」

「这才叫盛世美颜」

「比樱花还漂亮」

小机器人来不及欣赏风景, 在樱花飘零中下了山, 来到山下的巴士站。

坐巴士回神奈不到二十分钟, 偏偏每班车运行时间长,下班车不知道要多久。

“那儿有自行车。”

他顺着段知寒的视线看去,大约知道公交不靠谱, 对面的平地上停放了众多自行车。

小机器人蹙起好看的眉, 他不会骑车也不会开车, 因为看不上落后的交通工具, 除了浪费时间以外毫无用处。

不曾想现在需要骑车, 否则需要等半天巴士,到时候诸明早就上车了。

“我不会骑车。”

他盯着自行车开口,段知寒扫码租了辆车:“我会不就可以了?”

下一秒纤细的腰被托住,紧接着是饱满的臀,段知寒把他抱上了后座。

在盛夏的小岛上,两人骑着自行车去送信,海风将他们的衣服吹得翻飞,在空气里鼓鼓作响。

江戾从未坐过自行车,害怕不小心掉下去,只得牵住段知寒的衣角,像用爪子拨衣服的小猫咪。

忽然对方加快骑车速度,他不得不抱住段知寒的腰,差不多贴在段知寒身上,灼热的体温透过衣物传来。

对方似是低低笑了,贴在后面都能感受到共鸣,以及沾在衣领上的阳光气息。

骑车原来是温暖的。

€€

返回神奈时是下午三点,摆摊的小贩们全出来了,坐在路边热情叫卖。

小机器人轻车熟路找到柿饼摊,由于没多少人光顾生意,摊主压下了草帽打盹。

“有没有诸明的电话?”

这番问话令摊主醒过来,他依旧是为难的神色:“虽然我和诸明关系不太好,但随随便便把他电话给人,卖友求荣的事我干不出来。”

「摊主还挺有义气」

「精明但有底线」

「对他刮目相看了」

「每个人都是多面的」

正在直播间感叹人性闪光时,蓝发少年面无表情开口:“五斤柿饼。”

少年的声音刚刚落下,摊主便屁颠屁颠翻出电话。

「……」

「是我看错你了」

「每个人都是多面的」

「但摊主永远看钱」

江戾花四十买难吃的柿饼也不可惜,任务不到三小时就结束了,剩下的钱放手里没用。

然而付完钱他就后悔了,段知寒点了点他的额头,转头望见诸明坐在老地方钓鱼。

「哈哈哈哈哈哈想不到吧」

「白买五斤柿饼了」

「什么叫奸商?这就叫奸商!」

「宝贝脸都黑了」

钱货两讫了也没办法,小机器人凶巴巴盯了盯摊主,朝水边的诸明走去。

“你不是去赶火车了?”

“是你们俩啊。”诸明闻声回过头,“说到这个就头疼,本来要去岛外谈生意,掐着时间到了火车站,结果身份证忘带了。”

「不意外的答案」

「老板记忆力感人」

「是老板就不奇怪了」

「真要把信给他吗?」

诸明不知道直播间的嘲笑,不以为意地甩了下竿:“想了想反正赶不上了,不如回来钓鱼。”

围在诸明脚边的猫咪喵喵叫,显然是赞同他的观点,闹哄哄让两脚兽快钓。

江戾的视线落到狭隘的水面,可想而知鱼类寥寥无几,说实话他不明白为什么不去海边钓鱼,正如他不明白为什么在神奈开渔具铺。

上移视线骤然明白了。

前方是空旷的喷泉广场,透过喷泉透明的水幕,隐约望见尽头的消防局。

「崽子在看什么呢」

「是在看喷泉嘛」

「我看到消防局了」

「闻到刀子的气息」

他的脑子浮现出画面,想必叶离活着的时候,诸明就是在这儿等叶离回家,两人分享半价奶茶。

因为不想和爱人分开,所以在神奈街开渔具铺,因为和爱人分享过奶茶,所以那家店是最好喝的奶茶店。

哪怕忘记了自己的爱人,在失去爱人的年年岁岁里,诸明依然思念叶离。

即便自己毫无察觉。

江戾缓缓看向诸明,比起同龄人尤为年轻,看不出三十多岁的年纪。

不是岁月对诸明格外眷顾,而是诸明停留在过去的岁月里,那些有叶离的岁月里。

他感觉手上的信沉甸甸的,犹豫要不要把信交给诸明,要是想起来会很难受吧。

哪知诸明自己开口了:“我能不能看看信的内容?”

诸明的眼里蕴满期盼,他真的很想记起那个人。

尽管他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他每天醒来都空落落的,如同身体失去了重要的东西,只有坐在这儿钓鱼才好点儿。

他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在等人,可又想不到在等谁,只是望着对面熄灭的灯光,便知道自己该走了。

诸明猜那是对他很重要的人,因为每次想到那个人,心脏都会格外刺痛。

那个人是谁呢?

枫叶数不清红了多少次,他从开始的迷茫变为担心,担心对方知道他忘了会难过,同时无比期待同对方的见面。

终有一日我会见到你。

诸明抱着这样的期盼,岁岁年年等在枫树下,他猜那人笑起来很好看。

诸明压下翻涌的思绪:“我是想信上可能有名字,说不定就知道对方是谁了,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格外勉强,他实在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周边长久的静默,正当诸明以为被婉拒时,向来矜傲的少年低下头。

“这封信本来就是给你的。”

诸明脸上浮现出茫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慢半拍接过了信封。

在触到信封的刹那间,指尖有细微的电流刺过,顺着指尖传导至心脏,酥酥麻麻的刺痛传来。

直觉告诉他不要看,可他想知道那人是谁。

他颤着手打开了信封。

信纸上是自己潦草的字迹,开始写的是访观的见闻,炫耀自己赢下限量版鱼竿,接下来的内容令他手足无措。

信上书写了他的半生,从父母身亡到差点辍学,再到毕业开了家渔具铺。

诸明对信上的内容有印象,直到他看到叶离的部分,回忆像潮水般涌现。

他认识叶离是在初中,班主任开展优带差活动,他俩恰好被分到一组。

叶离是那个优,他是那个差。

他从没见过岛外来的人,对刚转来的叶离特别好奇,见缝插针找叶离说话,理由是锻炼遣词造句。

对方很讨厌他的话多,每次对他的话都爱答不理的,但当他完不成作业时,又会随意地把自己的作业扔过来。

那是他最无忧无虑的时候,哪怕上课睡觉被老师叫起来,叶离总会告诉他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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