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知寒挑了挑眉:“你对我都没这么温柔。”
还能和小猫咪争宠?
江戾没有理会段知寒,之前的婚服改了改,今天还要试婚服,他要是对段知寒温柔,恐怕就没力气试了。
为了给婚礼留出时间,他的日程排得很紧,只有今天下午有时间。
然而男人声音低低的:“早上起来给老婆做饭,手被热油烫到了,疼得要命,老婆都不关心我。”
他立马看向段知寒的手,仅仅是指尖被烫了下,连个红印都看不到。
可是对方说得这么凄惨,他只好把小猫放回猫窝,轻轻捧起对方的手,给段知寒吹了吹。
他的睫毛微微垂着,在脸上投下阴影,柔软的嘴唇缓缓呼气,淌了些液体。
他自觉动作很有分寸了,然而男人的眸色暗了暗,紧接着抱住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对方纤长的食指便伸入他口腔,开始是摩挲唇肉,接着侵犯口腔深处,在他唇齿间来来往往,勾出透明的津液,嘴唇显得格外靡艳。
这个动作无疑太色气了。
他的呼吸越来越乱,尤其是对方卡住他咽喉,他呛出生理性泪水,眼尾泛出湿漉漉的红。
段知寒吻去他眼尾的泪水,用沾着液体的手打开他,在他被吻得挣扎向前时,抚摸他的敏感问。
“这是什么?”
对方的语气像个爱学习的好学生,然而动作完全不是那回事儿,逼他不得不说了句:“Ryihnj.”
之后意识便不清醒了,如同坠入春夜,玫瑰花盛着露水颤抖,花蕊染上春日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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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提不起力气,他下午还是来到了婚服工作室。
当然没给段知寒什么好脸色,自己走去了试衣间。
他拉上试衣间的帘子,因为身上实在酸软,他三下五除二脱下衣服,脱下衣服后才发现€€€€
好像忘了拿婚服。
即便是面无表情的小机器人,耳朵也忍不住红了,自己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他很快合理化错误,不能怪他忘了拿衣服,罪魁祸首是那只狐狸!
试衣间外的店员小心翼翼问:“您的婚服还在外面,我给您递进来?”
他拒绝了店员的请求,倒不是不想试衣服,他看向镜中的自己,白皙的肌肤上写满了欢好的痕迹,好些地方还有深刻的吻痕,看起来刚从床上拉下来。
压根不能见人。
他拿起原有的衣服,刚打算穿好衣服出去,试衣间的帘子被拉开一角,换好衣服的段知寒走了进来。
对方穿着黑色的英式西服,修长的腿包裹在剪裁贴身的西装裤下,银灰色的胸针别在左侧,比往日多了分凛冽。
令镜子前的江戾更羞耻了,没什么好声气地质问:“你来干什么?”
段知寒抬了抬手上的东西:“给你送衣服。”
江戾不信段知寒只是来送衣服的,但比起赤身裸体站在对方面前,他只能接过崭新的婚服。
婚服似乎被松枝熏过,透着好闻的木质香,如同置身在雪后松林中。
男士婚服没什么不好穿的,只是在对方的凝视下,扣纽扣的动作也变得极为艰难。
狭小明亮的空间中,段知寒注视着他穿上婚服,空气灼热得快凝固了。
他根本不敢看镜中的段知寒,艰难穿好了婚服,他准备系领带之时,忽然段知寒抓住他的手。
江戾的呼吸顿住了,心跳声比鼓点还密集,以为段知寒要对他做什么,然而对方只是给他系好领带。
段知寒抬起他低下的头,令他看看镜中的自己:“我们戾戾真漂亮。”
他不由得看向镜子,自己穿着白色的西服,不是常见的中长款式,借鉴了中式衣襟设计,有股宜古宜今的美感。
他的视线上移到段知寒脸上,对方温柔地看着自己。
他望着镜子里的他们,像是生来就属于彼此,心漏跳了一拍,无比期待即将到来的婚礼。
因为还有个活动,试完衣服他走出试衣间,店员抱着礼服跟上他,正巧撞上进门的吴哲,小机器人皱了皱眉:“你怎么在这儿?”
吴哲打哈哈:“顺便过来看看。”
江戾没说什么离开了,吴哲暗暗松了口气,他是特意来找段知寒的。
当工作室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他关上门说出来意:“我认为他需要尽快去医院接受治疗。”
从猫咖回去后他就开始思考,少年完全不当自己是人,运气好可以平平安安,但要是运气不好呢?
他不是给段知寒压力,他看出江戾很信任段知寒,哪怕是自己舒适圈外的事物,只要段知寒鼓励就愿意尝试。
“我知道这一步很难,但他不知道自己有病,除非你能时时刻刻看着他,不然太危险了,还得是看一辈子。”
“他愿意和你聊外星,聊他的种族,说明他对你打开心扉,我们只需要找个恰当机会,就能让他意识到问题,意识到那不过是他的幻想。”
吴哲说着说着停住了,冷汗从后背冒了出来,因为门被风吹开了。
江戾静静站在门外。
第一百五十二章
江戾安静地站在原地, 风吹起蓝色的发梢,他回来是干什么的呢?
他盯着吴哲想起来了,本来要下去坐车, 想起忘了对段知寒说你也很好看, 于是兴冲冲倒了回来。
然后便听到了吴哲的话, 像是头上被浇了盆凉水,哪怕穿着厚厚的衣服, 手脚依然冰凉无比。
他没再看向吴哲, 而是紧紧看着段知寒, 一字一句问:“你觉得我有精神病是吗?”
段知寒深深剜了眼吴哲,牵住少年的手:“回家再说好不好?”
吴哲被段知寒这么一剜, 感觉自己要完了, 赶紧在边上帮腔:“在风口站着多冷啊,还是回家再说吧。”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江戾恶狠狠骂他:“我他妈没让你说话!”
少年的眼睛通红, 散发着凶戾的气息,如同穷凶极恶的野狗,直到这个时候, 吴哲才明白, 那个冷漠寡言的江戾, 已经是被段知寒捂热后的了。
真正的江戾根本不让任何人靠近。
他忽然意识到段知寒刚才的眼神,不是对他的生气,而是说不出的失望。
他表哥一点点捂热少年, 从凶巴巴的狗崽变为偶尔伸爪子的猫咪, 不知道要付出多少心力。
而他把这份温暖浇灭了。
吴哲的脸上浮出浓浓的愧疚, 不过还是把空间留给了江戾和段知寒, 他留在这儿只会激怒少年, 不如让段知寒尝试安抚。
段知寒揉了揉江戾的头,尽可能放缓语气:“你确实出现了心理问题,但我们能治好它。”
他知道江戾想听到否定的答案,与其把炸弹留到后面,不如现在和盘托出。
小机器人直直盯着段知寒,他只想要一个否定答案,不管吴哲说了什么,只要段知寒说不是,那他就会相信。
段知寒却连骗他都不愿意。
他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圆满的梦,梦里的段知寒相信他是机器人,愿意学习他的语言,愿意走入他的世界。
为什么偏偏是今天?
他刚才还在期待自己的婚礼,期待穿上好看的婚服,他身上甚至还有段知寒的痕迹,然后这一切都没了。
他吸了吸鼻子,想让自己看起来体面点儿,然而太阳太刺眼了,他根本抬不起头。
小机器人狼狈地往前走,只是段知寒紧紧抱住他,不得不开口:“你放开!”
段知寒的下巴抵在他颈窝,如同怕他不要自己:“我怕放开你就走了。”
江戾抓住身边的栏杆,栏杆下是百米高空:“你不要逼我。”
段知寒这才放开他,他迅速走进电梯,转身时望见电梯外的对方,神色是从未见过的慌乱。
电梯门恰到好处关闭了。
江戾将后背靠在内壁上,他现在只想回家,关上机好好休息,可他的家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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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机器人回到刚成名时买的房子,虽然很长时间没打理,但比起人来人往的酒店,好处是没人类打扰。
买这套房子时成名不久,合同还是练习生的童工合同,身上没多少钱,只能买单间的小房子。
他打开房子的门。
浓重的灰尘扑面而来,地板上积着厚厚的灰,不过还保持着离开前的模样。
墙壁上挂着台老旧电视,屏幕上有轻微的裂纹,是他从二手市场上淘来的,既可以收看新闻,又可以用手机投屏。
投屏是为了练舞,他没有舞蹈基础,只能比别人努力百倍千倍,才能节目中出道。
墙边卷着墨色的练习毯,由于练习的次数过多,平坦的表面都变得坑坑洼洼的了。
对面是个蓝色的茶几,这个不是在二手市场上买的,是很喜欢茶几的颜色,所以省吃俭用买下的。
上面放着没带走的书,大多是科学类图书,有本讲人际交往的书极为扎眼。
那是他刚到公司时买的,当初住的还是宿舍,他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把他关在厕所,他只好在厕所关机了。
他以为是特殊欢迎方式,因为想融入大家,特意买了这本书来学习。
后来才知道那是霸凌,他学会了如果不能让人喜欢自己,那就让对方怕自己。
小机器人垂下通红的眼,他很努力地在地球生活,很努力地融入人类,为什么说他有精神病?
他的人生难道就是个笑话吗?
这个时候手机响了,电话那头传来叶成的声音:“小戾你在哪儿呢?嘉宾就差你了。”
“不去了。”
叶成习惯了江戾的任性,倒也不怎么意外,随口问起了婚礼:“小苏把请柬拿给我了,婚礼筹备得怎么样了?”
他还挺诧异江戾会准备请柬,以这位小祖宗的风格,只会通知他送礼金,看来是很重视婚礼了。
然而电话那边顿了顿,少年冷淡的声音落下:“不办了。”
紧接着通话就断开了,叶成后知后觉到不对,江戾这么爱玩游戏,都愿意花时间准备婚礼,怎么会突然取消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