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喜欢的是那个能在球场上挥斥方遒,指点江山,运筹帷幄的徐天阳。
徐天阳是他们亲眼看着长大的天才二传。
他一开始应该应该是非常喜欢排球的。但是随着参加的比赛增多,年龄逐渐增大,彻底离开谢卫国进入国家队之后,徐天阳就很少在球场上笑过了。
自己得了分不开心,赢了球也不开心,只有队友得分的时候会扯起嘴角稍微笑两下。
但那也不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现在,听到徐天阳扯着嗓子跟自己带的队员喊打得开心就行,不免让人想到他还是球员时,经历的最黑暗的一段时间。
场边的意大利教练一脸懵逼,“他说了什么煽情的话吗?怎么观众席上的球迷都红了眼眶?翻译器呢?我的耳蜗人工翻译小姐呢?”
会中文的经理人:……
“他只是说了让自己的队员放松心情打球,开心一点,不要有什么胜负上的心理负担。”
“哦~这样啊~”意大利教练胖胖不解,“可是打球开心不是正常的事情吗?这也可以红眼眶吗?”
“据我所知,以前华国国内的排球环境不是很好,大家都像完成任务一样打球,再多的爱意都会在那样的方式下消耗光。”
经理人沉吟几秒,“那个教练还很年轻,如果身体健康应该还能在球场上再打几年,但是他却退役了,估计是因为训练过度或者教练组决策失误受伤了吧?”
意大利的教练懂了,那球迷红眼眶就可以理解了。
“没想到哈萨克斯坦的小接应是个左撇子,和雷欧一样。”
经理人:你能不能没事别老提雷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你儿子。
“左撇子不好适应,我看华国这边好像都是右撇子,这样一来€€€€”意大利教练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华国接应傅应飞高高跳起,伸出左手,将飞到最高击球点的球狠狠扣了下去。
他看着傅应飞挥下去的手,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经理人,帮我预约一下我的牙医,腮帮子有点痛。”
如果他在华国网络上冲过浪,就会知道这不是牙疼,而是被打脸后遗症。
“我感觉我应该把他们两个打包签约,这个傅应飞可是个右撇子……可他竟然会左手扣球!”
他看了看场上的傅应飞又看了看坐在场边的徐天阳,忽然后知后觉地€€了一声,反应过来。
“这个教练好眼熟,……这不是之前把我们上上届拦网骗得团团转那个二传嘛?亲爱的经理人,我们有多少钱?外聘外援教练够不够啊?”
经理人:???
要不然您的牙还是直接拔了吧?
留着还得治,多费钱?
这边意大利教练看上了华国队全部的顶梁柱。
那边许鹤正在和哈萨克斯坦拼命。
大比分21:24。
前期丢分太多,虽然后面靠着傅应飞的左手扣球救回来了一些,但是对方已经到达局点,翻盘几乎成为了不可能的事。
哈萨克斯坦发球。
陈明昊接起!
许鹤对着落点高高跃起,在传球的前一瞬手腕一翻。
排球落地,二次进攻夺回一分。
22:24.
高强度的计算和传球给身体带了了巨大的压力,许鹤不得不开始频繁用衣领擦汗。
“下一球下一球!”
“追到23!”
没有人因为这只是第二局,后面还有机会而放弃希望。
可有时很多事情并不是不放弃就能够做到。
哈萨克斯坦的二传几乎将接应当成炮台在用,紧紧抓住了华国这边还不熟悉他们接应左手扣球的机会,让接应用一个强力扣球将比分压到了22:25.
€€€€大比分1:1平。
许鹤走到场边坐下,巨大的消耗让他有点开始头晕。
不会真感冒了吧?
陈明昊大喝一声,“啊!那个接应打的球旋转比傅应飞的还强,天生的左撇子就是不一样!啊啊啊啊啊!气死了!”
想拿毛巾抽凳子的自由人从麦奇维尔变成了陈明昊。
他疯狂喝水,以平心头怒火,“不过我已经差不多能接了,一下局掰回来!”
许鹤靠在椅背上缓了一会儿,等眼睛前面的眩光消失才拿起边上已经泡好的电解质水喝了一口。
“没事,我们还有快球可以用,大家不要慌。”
只不过下一局再这么高强度,他可能打不了第四局了。
“下一局我们打快节奏,少留反应时间给对面,你们可以的。”
许鹤的话宛如一记强心剂,让所有人冷静了下来。
第81章 u18(3)
许鹤一口气喝完纸杯里的所有电解质水,用冰过的毛巾搓了一把脸。
第二局和第三局之间的休息时间有五分钟,足够量一下体温。与其在洲际赛场上发生因为没掌握好身体状况而输掉比赛的事,不如早做准备。
“柏医生,我想量一下体温。”
许鹤的话让队友们的刚刚放下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许队你发烧了?”
“怎么会?难道是场馆里的空调开得太低了?”
傅应飞直接伸出手,用掌心碰了碰许鹤的太阳穴。少年出了很多汗,潮湿和微凉的汗珠十分影响对温度的判断。
许鹤问:“热吗?”
傅应飞道:“好像有点。”
柏函拔出背面贴有许鹤名字的温度计用酒精擦了一遍,抬手塞进他嘴里。
许鹤叼着温度计,听徐教练给队友们总结左撇子扣球路线,“当对方接应站在4号位的时候,他的进攻更偏向于直线进攻,因为左撇子打绕过贴着标志杆跳起来的拦网更加容易。”
“这时候大家不要害怕跳得离标志杆太近而失误,跳得越近越好,把他的直线球封死,让他不得不调整成斜线球。”
队员们连连点头。
“当这个接应在中间的3号位时,此时他的扣球落点选择最多,范围也大,大家可以不用执着于拦死他,放他扣过来也未尝不可,但前提是陈明昊可以接起来。”
陈明昊呸了一声,“我发誓,要是我接不起来,就一辈子不吃大布丁!”
陈明乐:!
许鹤:……
好毒的誓!
徐天阳呵呵一声,“你身为运动员,本来就不该吃这些东西。我们再来看一下接应站在2号位时候的情况。”
“对方接应站在2号位的时候同样也很难对付,此时标志杆在他的右手边,而他在跳起来之后如果用左手往右边打,则此时的球路不容易控制,很容易出界。”
“所以当他站在2号位的时候,你们就封死他的斜线球,让他不得不用左手往右打。”
陈明昊了悟,“那这样一来,他打过来的球要么出界,要么可以让蹲点等在直线球范围之内的防守队员接住。”
“对。”徐天阳叹了口气,“但这三种应对方式在自由人能接的起球来的情况下才能奏效,否则就是空谈。”
由此可见一个好的自由人对于球队来说同样十分重要。
陈明昊肩上的担子有沉重了一分。
华国整个队伍刚刚活跃起来的气氛又因为严峻的形式和许鹤未知的身体状况低沉下来。
就在许鹤准备把温度计拔出来准备说点什么缓解一下大家的情绪时,王一民突然开口。“我知道左撇子的球为什么难接了!”他右手握拳,重重击打在左手掌心,表情好似哆啦A梦里恍然大悟的男主人公,“他加了左旋!”
许鹤:……
他含着温度计想了想,光从字面意思上看,好像确实可以说通。
“滴!”
温度计响了一声,拯救了由于搞笑不成功,已经开始陷入尴尬并且开始脚趾抓地的王一民。
许鹤拔出温度计一看。
37.8摄氏度。
柏函当即皱眉,“有点低烧了。”
这种温度对于一般的运动员来说连感冒都不算,也就是稍微多喝一点水的事儿,但对于许鹤来说却可以成为发病的诱因。
“还可以再打一局。”许鹤冷静极了,“我刚才喝了两杯电解质,出汗量大一点也能抗住,再加上运动的时候代谢量大,排汗快,说不定还能有助于痊愈。”
柏函:?
还挺有道理的。
坏了,他们之前建议许鹤选北大学医来着,这孩子不会已经开始关注医学方面的知识了吧?
不然怎么说得这么能说得这么头头是道?
许鹤说完有些忐忑地看向徐天阳,徐天阳对于医疗方面的事情不怎么了解,转头看向柏函。
柏医生在众人的凝视下用食指骨节顶起银镜,“那就允许你再打一局,之后视情况而定。”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许鹤能上场就好。
他太重要了。
如果说陈明昊让他们有了和左撇子接应叫板的勇气。
那么许鹤则让他们发挥出了和整个哈萨克斯坦国家队抬杠的实力。
局间休息的哨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