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语声听了,立马反驳, 还满脸痛色:“并非如此, 你误会我了,晋元, 当时事发突然,魔尊突然就冲了出来,还挟持了你, 我当时害怕极了,生怕激怒了魔尊, 再对你不利。”
“等我反应过来,冲上去救你的时候,你已经昏了过去,而我也被魔尊打飞, 幸好锦衣和暮阳及时赶到, 否则, 只怕你我都凶多吉少!”
林语声似乎还有些后怕, 脸色都是白的,可见当时他真的是吓坏了。
从未见过有谁如此不知廉耻, 一上来就扒人衣服的。
他现在只要一看见陆晋元,脑海中就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当时的场景。
魔尊搂着陆晋元的腰, 掐着他的脖颈, 迫他昂起脸来, 肆意啃咬陆晋元的嘴唇,宛如恶鬼一般,咬上了他的喉结。
都能听见二人唇齿相依时,啧啧的水声,以及陆晋元被咬痛时,隐忍的闷哼。
林语声从小在山上长大,修的也是清心寡欲的道法,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场面。
当时他第一反应,就是捂脸调头就走。
可脚下却宛如生根一般动弹不得,稀里糊涂就看了好一会儿。
当时魔尊见他一直僵在原地看,误以为他对陆晋元也感兴趣,还满脸含笑地问他,要不要加入。
等林语声再反应过来后,他就羞愤交加地提剑冲上去救人。
只是很不幸,他的修为并不算多高,几个回合都不到,就被魔尊一掌打飞了。
要不是刚好遇见了裴清和江暮阳,只怕陆晋元已经被魔尊玷|污了,就连林语声也凶多吉少。
无论如何,林语声认为,此事归根结底就是自己的错。
身为大师兄,他没有保护好师弟们,还劳烦师尊出山搭救。
现在不仅两个小师弟嫌他碍事,就连陆晋元都觉得他没有尽力救人。
林语声第一次尝到这种被所有人厌弃的滋味,心里无比挫败,觉得对不起师弟们的信任,同时也辜负了师尊的教导。
当即羞愧到无地自容。
也没脸再说,他们是为了出去寻找裴清,才遇见魔尊偷袭。
陆晋元道:“你既然知道,就更加不该责怪暮阳了。”
他偏头看了一眼江暮阳,明明很想当面说声谢谢,可到嘴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好半晌儿之后,陆晋元转头同裴清道:“这次多亏了你,幸好你及时赶到,否则,我只怕凶多吉少了。”
裴清却道:“你不该感谢我,你应该感谢暮阳,是他执意要过去查探,所以我才跟过去的。”
陆晋元听罢,又把目光落在了江暮阳身上,苍白的唇瓣蠕动了许久,愣是半个谢字都说不出口。
他突然想起,自己以前是江暮阳最喜欢的师兄。
江暮阳以前每次下山游历,陆晋元都放心不下,即便师尊耳提面命,不许他陪江暮阳同行,否则达不到历练弟子的效果。
但陆晋元实在放心不下,每一次都偷偷跟随,曾经多次出手救过江暮阳。
那时的江暮阳看向他的目光,满是信任,眼里都是有光的。
喊他的语气,都跟喊别人不一样,江暮阳私底下甚至都不叫他二师兄,会用很欢快的语气,喊他晋元哥哥。
小时候还动不动就要抱抱,只要一见到陆晋元,小暮阳老远就冲过去了。
可是现在,即便他把目光放在了江暮阳身上,江暮阳依旧无动于衷,甚至连眼尾的余光都不曾分给他。
这让陆晋元突然生出一种很惶恐的感觉。
因为他突然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对江暮阳不好,怎么把江暮阳狠狠推开,又是怎样狠下心肠,跟江暮阳一刀两断。
可内心深处,他依旧忘不了江暮阳,也放不下他和江暮阳在一起的这十年。
陆晋元很痛苦,他发现自己既舍不下裴清,也忘不了江暮阳。
越是想抓住,越是什么都抓不住,现在连裴清都开始冷落疏远他了。
江暮阳也不再搭理他了,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喊过他二师兄了。
陆晋元狠狠抿了一下唇角,刚想喊一声暮阳,结果江暮阳却用很平淡的语气道:“算了吧,反正当时也是阴差阳错。”
陆晋元不懂,为什么江暮阳区区一句「算了吧」,居然像刀子一样,扎得他好疼。
什么阴差阳错!
明明江暮阳也忘不了他的,难道不是吗?
否则为什么他们都闹到大打出手的地步了,江暮阳仍旧不顾危险,还出手救他。
甚至,还脱下自己的衣衫,为他遮掩身体,更是在危险来临时,不顾自己的安危,一把将他推开。
这怎么能叫阴差阳错?分明就是情难自控,蓄谋已久!
陆晋元刚要再开口说什么,长胤真人却早他一步开口了,满脸关切地望向了江暮阳,轻声道:
“暮阳,你大师兄在信中说,你把金丹剖下,还给了锦衣,似遇见了什么机缘,如今又结了金丹?确有其事么?”
江暮阳就知道林语声那个搅泥棍,肯定会一五一十地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写信回禀师尊。
但就是不知道,师尊现在已经知道多少了。
关于菩提三叶花的事情,江暮阳还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毕竟这花在修真界,也是一种禁|花,极其容易控制人的心智,若不是心智异常坚定之人,根本无法驾驭。
江暮阳现在的金丹,到底是如何来的,在众人眼中,始终都是一个谜团,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为何突然就凝结了一颗属于自己的金丹。
正迟疑,不知道该怎么胡编乱造之时,裴清却替他解围了。
裴清道:“回师尊,我们没有借到剑宗至宝洗髓玉,又在外出了些状况,暮阳为了保护我,便提前剖了金丹,但由于,没有洗髓玉从旁协助,金丹中的灵力,也多半是属于暮阳的,我索性就将金丹一分为二,将属于暮阳的那一半,放回了他的体内。”
“如此,他与我都各有一半的金丹,假以时日,能慢慢将各自的一半金丹,修复如初。”
此话一出,江暮阳的眼睛瞬间就睁大了,心想,扯,鬼扯,这么扯的的理由,说出来谁信啊?
可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裴清天生就是一张人畜无害,真诚无比的脸。
只要是裴清说出的话,哪怕是扯上天的蹩脚理由,依旧很容易令人信服。
对着裴清这样认真的神情,一本正经的语气,俊朗正直的脸,任凭是谁,都没办法看着他的脸,指责他撒谎。
长胤真人也是第一次听说,还能分割金丹,并且一颗金丹,两人共用,但转念一想,当年裴清跳下魔域生死不知时。
金丹都能离体而不消散,甚至在破损的情况下,都被江暮阳修复如初了。
这本身就很让人难以置信,若不是亲眼所见,长胤真人也不会相信的。
想来,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发生在裴清身上的奇异怪象,也不是第一次了。
况且,长胤真人对裴清这个徒弟深信不疑,认为,任凭谁撒谎,也绝不可能是裴清撒谎。
陆晋元和林语声也对裴清无比信任。
信任到哪怕明天一早,裴清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们都不会怀疑裴清没睡醒,只会怀疑天降异象,竟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长胤真人道:“原来如此。”他转头又问,“现在可还疼了?暮阳。”
江暮阳:“……”
这就信了?信了?
这么鬼扯的理由都能信?
天呐!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他想,裴清真是生了副好模样啊,顶着这样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俊脸,做起坏事来,真是太容易了。
这让江暮阳又想起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
前世便是如此的,明明他在下,裴清在上,明明是裴清强迫了他,把他按在床上,一顿龙精虎猛地狠€€€€操。
可别人都认为,是江暮阳占有玷€€€€污了裴清!
还口口声声说,要为裴清讨个公道。
更让江暮阳感到十分郁闷的是,那些人还对外胡说八道,流传的版本都有十多种。
有的都过分到,说什么江暮阳囚了裴清,还给裴清灌下孕灵丹,让裴清给他生孩子!
还说裴清怀着身孕,被狼心狗肺的江暮阳囚在怀里欺辱!
甚至还说,裴清的第一胎,都被江暮阳剖了出来,制作成了傀儡童,裴清因此天天以泪洗面,哭瞎了双眼。
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纯属就是颠倒是非,胡说八道!
明明是裴清给他灌下孕灵丹了。不过,当时江暮阳极其恨他,一直跟他对着干。
裴清灌他孕灵丹,那么他就立马当着裴清的面,喝下让自己断子绝孙的凉药。
这样一来,江暮阳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一辈子都怀不上,也生不出。
看着裴清因为他摧|残自己的身体,而红着眼眶,泪如雨下的样子,江暮阳就觉得特别神清气爽。
江暮阳不仅自己喝凉药,他还在裴清的饭菜里掺砒|霜,不过每次都会被裴清发现就是了。
裴清那时的脾气,已经从少言少怒,清心寡欲,逐渐演变成,易怒易躁,还极其喜欢床上解决问题。
他倒也不会直接动手打江暮阳,也很少疾言厉色地斥责江暮阳。
至多不过就是让江暮阳少吃顿饭,或者故意给江暮阳准备他讨厌吃的东西。
还有就是,拉着江暮阳一次次地床上解决问题。
尤其是下砒|霜,江暮阳每下一次,裴清就把他按在院子里的青石桌上趴着,直接从后面来。
有时候会蒙住江暮阳的眼睛,有时候不蒙,但不管蒙不蒙眼睛,江暮阳都会闭着眼睛,不肯去看裴清。
现如今回想起来,自己当初还真是自讨苦吃。
江暮阳心想,硬着头皮点了点头:“便是裴清说得那样,也不算什么机缘吧,只是上天多眷顾了些。”
“既然你们都没事,为师也就放心了。”
长胤真人如此道,又把目光落在了裴清的身上,眸色很快就深邃了许多,他示意其他人先退下,单单只留下了裴清。
江暮阳见状,心里暗暗担忧,师尊是不是也发现了裴清的不对劲儿,该不会要把前辈的元神逼出来吧。
便悄悄瞥向了裴清,见他对自己点了点头,江暮阳这才放心地退了出去。
等人都离开后,屋里就只剩下了师徒二人,长胤真人起身,缓步走至了裴清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