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藤蔓一直乱动!
原来是裴清在乱动!
只要一想到,众目睽睽之下,裴清还用反替符作弄人,江暮阳的脸就越发红润起来。
裴清恍然大悟:“原来,你想这样,也好。”
“……”
“反替符,给你。”裴清二指夹着一张反替符,扬在了江暮阳的眼前,“以后,凡事你说了算,我听你的。”
江暮阳:“……”
他恨得磨了磨后槽牙,几乎有些气笑不得了。
“谁洞房花烛夜,还用藤蔓?你是不行了吗?还是半身不遂了?”
“行,”裴清轻声道,“两个都想。”
“……”江暮阳恼羞成怒地扬起拳头,“拳头想不想?”
“嘶,疼。”裴清眉头一蹙,面露痛色。
江暮阳那扬起的拳头,慢慢又放下了。
算了,一生能有几个洞房花烛夜,便是顺了裴郎,又能怎样?
江暮阳心念一动,掌心的藤簪,慢慢幻化回了藤蔓,他红着脸,将反替符用在了藤蔓身上。
而后,当着裴清的面,慢慢将藤蔓咬在嘴里。
不一会儿,他就像个大仓鼠一样,完全说不出话了。
江暮阳扭过头,红着脸不肯再看裴清。
他不会吞孕灵丹的,永远不会让自己变成不男不女的样子。
但他愿意在这种特别的日子里,让裴清享受一下,什么是双重快乐。
第81章 真他妈造孽了!
云宗主派人去请闵医师过来, 为云昭疗伤。
闵医师急急忙忙赶到,站在不远处, 辨认了很久很久, 都没办法将面前这个浑身血淋淋的,好像一滩烂肉的东西,同从前那个意气风发, 面容俊秀的剑宗少主联系在一起。
一番诊断之后, 闵医师大惊失色,饶是他当了半生的医师, 见惯了各种伤病,什么烂骨烂肉,在他眼中都不稀奇。
可唯独见了云昭, 让他从灵魂深处,感到了毛骨悚然。
云昭的左眼球是被生生捣碎掉的。
还不是把眼珠子剜出来, 再捣碎。而是在眼眶里的时候,就用尖锐的利刃,狠狠捣|进去,再粗|暴地戳爆眼球, 一点点地将之捣碎成烂肉。
混合着鲜血, 从眼眶里滚出来。
如果闵医师没有猜错的话, 这一切定是云昭在清醒的时候发生的。
因为云昭的双手, 还有双腿,有非常明显的勒伤, 一看就是束缚之后,剧烈挣扎, 而留下的痕迹。
十根手指甲, 也被连根拔起, 闵医师甚至在他血肉模糊的手指上,嗅到了烈酒的气味。
不难想象,云昭在被拔了指甲后,血肉模糊的双手,甚至伸进过烈酒中。
胸前的肋骨,几乎尽数断裂,四肢诡异的扭曲着,骨头都捏变形了。浑身上下更是没有一处好肉,哪怕是脸,也毁得差不多了。
更可怕的是,不知道是魔尊所为,还是云昭自己所为。
他的命|根没了。
闵医师掀开云昭的衣服时,鲜血都凝固了,和皮肉紧紧黏在了一起,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云昭的衣衫,用剪刀剪碎了,再一点点地拿下来。
那双腿之间,原本属于男性独有的特征,完全失去了。
包括子|孙袋,被割了个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只留下了一片血肉模糊。
闵医师看见时,遍体生寒,不敢再继续查探了。云昭不是普通人,他是名门正派的弟子,又是剑宗的少主,以后甚至要接管剑宗。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家丑岂能外扬?
虽说闵医师算是云宗主半个知己,半生都在剑宗生活。
但他清醒又深刻的明白,知道的越多,那么,他离死就越近。
便不敢继续往下深究,急急扯过被褥,为云昭遮掩身体,出门寻了云宗主。
云宗主急急忙忙安置好母亲,又赶紧去看望云昭,听了闵医师的话,又见他如此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也明白了什么。
可无论如何,云昭的伤势不能耽搁,病不忌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云宗主便道:“你只管为云昭疗伤便是,若是有所差池,与你无关。”
即便如此,闵医师依旧推辞,云宗主便冷下脸来,寒声道:“你若是今日不救回阿昭,休怪我不顾多年情分,现在便送你上西天!”
闵医师几乎是颤抖着手,继续查探云昭的伤势。
在云宗主审视的目光注视下,哆哆嗦嗦地掀开被褥,小心翼翼地将云昭推成侧躺。
隐约便见,一片血肉模糊之下,有什么东西,抵着他的尾椎骨。
云宗主的眉心狠狠跳动了几下,饶是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依旧被眼前云昭的惨状,惊得瞳孔剧颤。
他已经明白,并且暗暗接受了云昭在魔尊手中,失€€€€身过,或者,多次失€€€€身的凄惨遭遇。
本以为已经有了足够的承受能力。谁料,在得知云昭所有男性特征,尽数毁于一旦,已经亲眼看见,那染血的剑柄,横在眼前时。
云宗主几乎神魂俱灭,除了惊怒,心痛如绞之外,他居然萌生了一种……一种特别极端的想法。
那就是……云昭还不如直接死掉!
直接死掉,也许就不会这样活受罪了!
哪怕是被魔尊五马分尸,千刀万剐的凌迟,甚至,身体化作齑粉,也好过像现在这样,屈辱又毫无尊严,死气沉沉地瘫在床上,任由别人的注视与摆布。
闵医师瞬间就明白了,唰的一下,脸上的血色全无,苍白的唇瓣微微哆嗦着,很有分寸地转过了头。
气氛也陡然诡异下来,禁闭的寝殿中,一片死寂,哪怕是风吹过落叶,都显得异常清晰。
云宗主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的脸色也渐渐由白到青,最后好像一张青铜面具,直接焊在了脸上,每一个字都好似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
“有几层把握,能将阿昭救回来?”
闵医师咽了咽,煞白着脸,低声道:“三层,我方才为少主把脉,发现他的脉象十分平缓,甚至是……平庸……完全没有修道之人,该有的充沛浩瀚,这也就说明……说明……”
“说明什么?!”云宗主似乎也想到了什么,紧紧攥着拳头,咬牙切齿地问,“他的金丹受损得厉害?以后还能不能恢复?”
闵医师战战兢兢地道:“不仅仅是金丹受损……若是,若是我没猜错的话,金丹被……”
“被什么?你说!”
闵医师深呼口气,把心一横,直言道:“金丹已经被熔了!只怕日后无法再恢复!”
此话一出,云宗主双腿发软,差点没能站稳,只觉得一瞬好似被红莲业火焚烧,整个人几近虚无了。
这若是他的骨肉,倒还好说,偏偏云昭是他的侄儿,也是他兄长在世间唯一的,也是最后一点血脉了。
但凡出了什么事,让他百年以后,如何有颜面在九泉之下,见他苦命的兄嫂?
云昭还是剑宗嫡系中,唯一的少主,云宗主为了抚养这个孩子长大,费尽心血,至今为止没有成亲,更别说孩子了。
若是云昭没了,只怕今后剑宗要后继无人。
云宗主面色极为复杂,即便他不惜一切救回了云昭,可之后呢?
云昭重伤至此,也残废至此,他清醒后,能接受自己现如今的模样么?
从天之骄子,一照跌落云端,换作任何人都承受不住。
真要是如此,云昭还不如死了算了。
死了就算了,反正他活着也无法为云家传宗接代。
这样屈辱不堪的活着,就是在活受罪!
闵医师也同样认为,这样残缺不全的云昭,哪怕救回来了,也是废人一个。
留在剑宗,也是徒惹人笑话。
传扬出去,名声也难听。
还不如死了。
但他无法决定云昭的生死。
只能沉默不语,静静等待着云宗主最终的宣判。
很久之后,云宗主才长长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在跟闵医师说话,还是在自言自语。
“阿昭,原来是多好的一个孩子。”
“现如今沦落至此,他只怕受不住。”
“与其痛苦不堪的活着,他还真不如……”
话音戛然而止,云宗主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不过了。
与其这样痛苦,还不如死。
闵医师为云昭感到无比惋惜,合上双眸,不对此事作出任何评判。
可是很快,云宗主又道:“蝼蚁尚且知道偷生,更何况是一个人?”
闵医师抬眸望他,面露惊诧。
“只要阿昭活着一天,他就当一天剑宗的少主。此事归根究底,不怪阿昭,怪的是魔尊!”云宗主怒火中烧,咬牙切齿道,“罪大恶极之人,都好好活着,凭什么让我们阿昭去死?”
这话的意思,也就是说,云宗主已经不在乎外界如何评判了,比起剑宗的名声,他更在乎的是云昭。
生命比任何东西,都更加珍贵。云宗主攥紧拳头,郑重其事地告诉闵医师:“请医师务必救回阿昭,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救回阿昭!”
“倘若,他清醒后,执意要死,也是他自己的选择了,但在此之前,身为他的亲叔叔,无论如何,我要救他!”
想到此处,云宗主攥紧了拳头,暗暗下定决心,不论是谁将今日的事情泄露出去,他必定要谁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