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虐文里病美人太子/事了拂衣去 第35章

可变化根本不给他思考的机会,屋里飘出了一种他陌生的药茶香。粗略判断,里面应该有红参、当归、丹参……

要命,皆是活血培阳的药。

不可以。

不好闻。

不能靠近。

他喝清火药尚且抑制不了荣,再闻这些与荣同源的药,简直如火炽烤。

燕熙扭头就想往外跑。

都越轻轻推他进了门,身后的门应声关住了。

宣宅的厅堂门口有一位宋家的侍卫,对他恭敬地做出请的姿势。

燕熙鼻子隐有微痒,培阳药助长气血,若他吸得太多,怕是要流鼻血的。

他脚步粘在地上。

那个侍卫请他进的地方,既有培阳药气,又有宋北溟,进到那种封闭的空间绝非明智之举,燕熙不肯迈步。

无声地对峙片刻,宋北溟在厅堂里大约等得厌烦,叫人推了轮椅出来。

只见宋北溟手中握着热茶,在已见闷的初夏里竟还严严整整地穿了两层衣衫。

都越提了灯笼在宋北溟身旁,然而橘色的烛光也照不暖宋北溟脸色。

太苍白了。

燕熙此前每一次遇到宋北溟皆发生惊心动魄的事,根本不尽细细观察宋北溟的模样。

此时静看。

宋北溟的五官极为英挺,少年时桀骜英俊,此时不过才二十一岁,竟再难以寻见原来的恣意不羁。

只是宋北溟的长相实在是得天独厚,英俊得占尽便宜,被一层阴冷病气罩着,却不显颓唐,连在夜色里,都瞧不出阴暗。反而如鬼似魅,苍白的唇色似要饮人鲜血。

又邪又俊。

燕熙想,宋北溟为何会变成这样?

因为家庭剧变?

因为枯?

还是两者皆有?

可宋北溟既为北原王,手上还有踏雪军,境界比燕熙不知好了多少,为何要用枯呢?

燕熙怔忡地瞧着宋北溟。

宋北溟也瞧着他。

燕熙知道宋北溟也闻到了。

因为宋北溟将热茶交给都越,用一种冰冷探究的目光打量着他。

燕熙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

宣宅的小院只有十步平方,即使露天,两个人也只有几步之遥。

在他们目光之外,即便没有肢体接触,心照不宣的药香已经在虚空中彼此问候。

荣的燥意被温柔地抚平。

夜色在燕熙看来,不再那么闷烦,夜风从热油变成了凉水,带着“枯”的微弱药味抚过他衣衫藏不住的那些雪白肌肤。

沁凉的舒服。

燕熙长舒了一口气。

之前几次遇到宋北溟,或是偶然经过,或是若即若离,或是冲突不断。这次平静的接触,才叫燕熙体会到了枯对荣轻而易举就能实现的安抚。

燕熙失笑,枯荣既为一对,他上次能闻到宋北溟的药香,宋北溟自然也能闻到。他能猜到是宋北溟,宋北溟自然也能慢慢猜到他。

其实他早就暴露,实在没必要再自寻烦恼地藏着掖着。

就在燕熙要放下心来,思考如何解释“荣”的来源时,那宋北溟突然发难说:“请小夏大夫来。”

燕熙一愣,顿时警铃大作€€€€为何要叫大夫?大夫姓夏?和夏先生是什么关系?宋北溟想做什么?

燕熙只觉不好。

寻常的大夫对荣枯根本束手无策;而知道枯荣底细的大夫,若只想救其中一个,定会动另一个人血脉的念头。

燕熙手指青筋毕露,眼中隐现寒光。他不可能给宋北溟当解药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又爽又快,还要保证逻辑,我平均每章(三四千字)至少要写2-3个冲突。虽然有大纲、有细纲,但细节和行文都要现写。每天都要花大量时间构思,落笔又是三四个小时,所以我应该是没办法做到大量快速的更新。

最终能不能写成“快节奏权谋爽文”我只能说,我会努力,不小心写偏离时,你们记得提醒我。

同时本人历史学的也不够过硬,肯定会有古代设定的硬伤,好在我的设定是架空,求考据党放过。

可以确认的是,从细纲看我写的不是套路文。

请你们多担待。感谢。

第29章 还有救否

在霎那间, 燕熙想动手。

或许是因为有枯的药香在,他体内来自荣的暴躁, 很快就熄灭了。

燕熙改主意, 不动手了,他往后退去。

宋北溟看穿他的意图,冷声说:“宣隐, 莫说你跑不掉。你若是敢跑,被我抓回来, 我就抽干你的血,把你炼成解药。”

燕熙倏地定住了。

听到这个建议, 他的心脏激动地快跳起来,血液也兴奋地击打着脉博。他迎着宋北溟的目光,竟是轻笑起来。

他心中诡异又得意地想:原来他俩是一样的,枯荣虽是一阴一阳, 受的罪不一样,但对对方血脉的贪婪是一样的。

好想抽干宋北溟的血啊。燕熙按捺不住地想。

燕熙伪装的很好, 他的眼神, 似紧张又似迷茫地被宋北溟勾着。

他在身体兴奋反应的间歇, 心中还抽空快速掂量了宋北溟侍卫的实力€€€€方循加上都越,他应该还能对付,但不知道其他侍卫的实力。

燕熙不敢轻举妄动。

而且, 他一旦动手, 就会暴露汉家刀法, 身份也会跟着暴露。

这盘棋才刚开始, 不值当为宋北溟功亏一篑。

燕熙嗟叹着调着息€€€€他在宋北溟面前, 从第一次相遇到现在, 一直, 毫无,还击之力。

心有不甘呢。

虚与委蛇着吧。

燕熙柔和地说:“小王爷,下官不跑,下官家就在这里,能跑哪里去?靖都的宅子贵得很,下官可买不起了。”

宋北溟说:“宣大人说的话,本王早就一字不信了。能吃上那枚药,必定不是一般人。说说,你是谁?想做什么?”

燕熙巧笑道:“我叫宣隐,表字微雨。小王爷您看,家里头给我起个这么小家子气的表字,我还能有多远大的志向?下官倒是想求问一句,小王爷总盯着我,想做什么?”

微雨两字确实不够大气,但这不重要,燕熙挺喜欢这个字,念起来仿佛能听见初春的细雨声。

宋北溟觉得燕熙的笑容刺眼,他冷笑道:“宣大人问这话就对了,只要你配合本王,本王可以不管你的真实身份。”

燕熙天真地眨了眨眼:“要我如何配合?”

都越正领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出来,那少年穿了身素白道袍,看起来像是迷迷糊糊被叫醒,出了屋子搓了会眼睛,才醒了大半,他见着宋北溟,很自然地说:“小王爷,你说的就是这位?”

宋北溟客气地答:“是的。小夏先生,你瞧他如今怎么样了?”

小夏先生慢吞吞走过来,他长相和气质都十分纯净无害,是以燕熙没有防备。

却没想到对方竟是在晃眼间就捏住了他的脉门。

燕熙无语地瞧着眼前这个面慈的少年,心想:大意了。

小夏先生听脉片刻,乌溜溜的眼睛打量着燕熙。

燕熙被这小少年瞧得有些底气不足,问:“小大夫,我……是不是不太好?”

小夏先生微妙地打量着燕熙,收回视线,对宋北溟说:“小王爷,你叫旁人退下。”

宋北溟摆手道:“把人都撤了,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

燕熙已经感觉到不妙了。

-

待人退尽后,小夏先生看着燕熙说:“整枚你都吃了?”

问的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燕熙诚实地点头。

“你身子底子和……”小夏先生看到燕熙求饶莫说的眼神,自然而然地换了话头说,“和各方面都不太行,扛不住那药的药力,随着时日渐光,你到不了寿终,就会油尽灯枯。此乃生老病死,神仙来了也求不了你。”

这些道理,燕熙早听周慈说过八百遍,是以听了并不难过,他并不在意这个。

“就可惜了你这么漂亮的皮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小夏先生若有所思地顿了顿,转而说,“你若想活久点,小王爷或许对你能有助益。”

还有救?

多活些年岁,登基之事便能缓着些,而且又能减轻燥意,这于燕熙来说是意外之喜了,他问:“小王爷如何能帮我?”

小夏先生又看了他一会,才缓缓道:“这得看你们。枯荣统共三对,你们是唯一一对分开吃的,这是头一次瞧分开吃的后果,也没有对照。不如你们多处处?慢慢就知道该如何互相吸收药效了。”

燕熙:……

没太听明白小大夫的意思。

小夏先生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几圈,又垂头思索片刻,终是长舒一口气,道:“小王爷,既然找到荣了,你的身子有更好的调理方法,我也该回山了。”

宋北溟说:“我让都越送小先生。”

“也好,我自己走着虽然快些,到底还是累。” 小夏先生说着,便朝到厅堂走去拿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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