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个人又恢复到那种文弱又易碎的状态,美好得像是一碰就散了。
这个柔弱的美人,如今穿上了正四品的绯袍,绯色衬得雪肤更加透白,夜未降,可这人已经像月神一般降临了。
宋北溟走过去,拉起燕熙的手腕,走出两步,遇到地上一滩血,他的手往下滑,落在燕熙腰间,轻轻松松地一环,就将燕熙单手抱起,越过去了。
燕熙被抱得只能双肘抵在宋北溟胸前,嗔道:“做什么抱我?”
宋北溟把燕熙举得更高:“你不是怕鞋子踩脏了?”
燕熙被挤在宋北溟的胸膛里,只能伸长了手,搭在宋北溟肩头。
现场的血腥味不好闻,燕熙靠近了宋北溟,往那衣领上头无遮挡的肌肤靠近,用力地闻了一把。
而后眉头松开,懒懒地说:“是啊,卖国贼的血太脏,我不喜欢。”
宋北溟感到燕熙的鼻息喷在他脖颈,“荣”的热意烫着他,他身上“枯”的血像被唤醒了般变热,他偏头正好对着燕熙的耳朵说:“我的血你喜欢吗?”
“喜欢啊。”燕熙感到对方的气息钻进耳道,他又痒又舒服,声音开始变软,“你说,我一口咬下去,喝够了血,是不是就解了‘荣’的毒了?”
“不如你试试?”宋北溟将动脉凑到燕熙牙齿下,“朝着这个位置,用力咬下去,我的血很快就能放干净。”
燕熙的鼻尖在宋北溟的颈上划过,他被抱得很舒服,“枯”在尽职地安抚他,他逐渐地放松,慵懒又惋惜地说:“那多可惜,只能喝一次。”
“想天天喝?”宋北溟将人托起来,面对面抱着,“既然天天都想见我,为何还躲着我?”
燕熙被托着豚部,像大人抱小孩子的姿势,这让他有点羞耻,可他又贪恋着“枯”安抚,他就着被抱着的姿势,依偎在宋北溟怀里,感叹道:“你好高大。”
燕熙最近实在是太累了。
文斓走后的七日里,每天都有许多事情要做,他日夜里都受着“荣”的煎熬。经过上次与宋北溟亲密的接口勿,常用的清心汤全不管用了,到了夜里格外难熬。加上心中的恨意又正炽热,他没有一个夜晚是睡好的。
燕熙像在油锅上煎,每时每刻都在发疯的边缘,清心寡欲的自己早被抛却在前尘,他每天都想要宋北溟来抱他。
燕熙甚至在恨意偶尔空白的时刻,会幻想宋北溟来亲他。
“荣”的“欲”日渐强烈。
可燕熙不能认输,他偏要远着宋北溟。
他一边不喜欢自己变得这般欲望缠身,一边又本能地害怕着宋北溟那很坏很凶的掠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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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北溟任燕熙靠了一会,发觉了燕熙的放松。
于是声音也变柔了道:“你并不意外我能站起来。”
燕熙道:“我知道你用的是‘枯’之后,就知道你的腿疾不是外伤。眼下‘荣’没有摧毁我的身体,‘枯’自然也不会让你真残。我一直等你自己站起来给我看,可你好不诚实,一直骗我。”
“我们彼此彼此。”宋北溟在燕熙眼里只看到逢场作戏的妩媚,瞧不到半分情真意切的意思,于是放弃了追问燕熙的身份,转而道,“别把话岔远了,说,为何躲着我?”
燕熙抱怨道:“你上次都想吃了我,我再不躲,要被你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宋北溟轻笑一声:“今天我也想要吃你,你怎么不躲了?”
燕熙侧脸压在宋北溟心脏上,听到里面有力的跳动。
他单手压在宋北溟另一边胸膛,感受到衣服下面贲张的肌肉,他忽然有点渴,有些心猿意马地道:“今天是个好日子。”
宋北溟的视线从下沉的日头移到苍穹另一边刚升起的圆月上:“每月的十五,都是你的‘荣’最难受的时刻,对不对?”
燕熙很乖地点头,额头正好磕着宋北溟的心口,磕得宋北溟胸腔里涨得满满的。
燕熙松懒地说:“今儿月圆,黄道吉日,适合报你的救命之恩。”
宋北溟双手轻轻掂着燕熙道:“宣大人知恩图报,真是令人感动。想好怎么报恩了么?”
燕熙被掂得舒服,凑在宋北溟耳边,又轻又痒地说:“你想要我怎么报呢?”
宋北溟气血一下就上来了,手劲刹时加大:“你知道你现在像在邀请我么?”
燕熙感受到那双手掌正用力包裹着自己的豚部,他身上也跟着古怪地热起来,不由挺身想要逃离。
却被那两掌牢牢抓着,摁进宋北溟怀里。
燕熙啧了一声:“小王爷,您好歹也上过裴太傅的课,礼义廉耻都忘记了么?抱人都快要抱出火来了。”
“我等了你十天。”宋北溟声音发哑,“你叫我静候佳音,就是让我天天孤枕难眠么?这般没日没夜地叫我等下去,好狠心啊,至少给个期限吧,微雨。”
“小王爷也有委屈的一天。”燕熙轻笑道,“好可怜啊。”
宋北溟学着他的语气道:“是啊,有人好狠心,天天遇着我,连正眼都不瞧。”
燕熙被逗笑了。
他抬指抚上宋北溟眼角,在那里划着圈:“哭一个给小爷看看,小爷就疼你。”
宋北溟道:“在这里哭多不好意思,回家哭吧。”
燕熙道:“回谁的家?”
宋北溟道:“回你的家,我跟你回家。”
“回家就要换我哭了是不是?”燕熙手指沿着宋北溟的鼻梁划到唇边,在那唇角试探着流连不去,他声音好软,“你现在的表情好吓人,你想让我哭对不对?”
“是啊,”宋北溟的唇追着燕熙的手指,想要叨往那狡猾的葱白,“所以你知道我想对你做什么,才躲我的是不是?”
“我不知道。”燕熙坏笑着逗弄他,“都说我少不更事了,不懂你们坏男人的心思。”
宋北溟发觉就不能对这个磨人的妖精心慈手软,你退一步,他就会得寸进尽。
于是宋北溟决定惩罚燕熙,在那根手指又划过来时,不容逃脱地叨住了。
燕熙身子一颤,状似恼怒地睨着宋北溟。
宋北溟不走了,停在路上,那就么望着他。
夕阳已经沉了一半,剩下的光只够照亮这两个人的上半身。无人的郊野,他们停在一颗高大的柳树下,交错的阴影里,腥红的蟒袍和鲜绯的官袍纠缠着,两人紧紧搂抱在一起。
燕熙觉得宋北溟的眼睛好俊,又狠又亮像是能把人扒光;又觉得宋北溟的脸长得真帅气,剑眉高鼻,下面的两片唇好坏会咬人。
他想,都怪这夕阳太美了,把这小王爷照得这么俊。更要怪“枯”的味道太让人舒服,“荣”很喜欢小王爷,他也只好依着“荣”。
燕熙眼眸流转,轻轻呵着气,凑到宋北溟的唇边。
宋北溟抱着他,掌控着他。
燕熙动作牵动的每一股力量,宋北溟都了如指掌,在燕熙凑过来时,宋北溟扎稳了步子,然后顺着燕熙的动作,将人托紧了。
燕熙感到豚下的力道又在变重。
“荣”现在好舒服。
燕熙在宋北溟的唇边停着坏笑了一下,吐着息先是舔了一下那两片唇。
仍如上次那般好吃。
然后他就将自己的唇贴上去了。
宋北溟一只手掌加了力,将他托得高高的,另一只手游走到燕熙脖劲处,将人摁住用力地口勿住了。
燕熙双手顺着宋北溟的肩膀往后环,他被口勿得身体变软,要双手环着人才能勉力支撑着不歪下去。
宋北溟抱着他往后退,靠在一株垂柳上。
柳绦将夕晖摇动得迷离。
宋北溟口勿着人就想像要把燕熙吃干抹净了。
燕熙在心里叹息地想,这人或许当真是天赋异禀,学什么都好快,这才第二次,就这么老道了。
风流胚子。
第49章 月圆解毒
从郊外走到城里, 两人的步子都有些凌乱。
燕熙和宋北溟踩着城门关闭的时间进了城,北原王府的绿呢马车已经在城门下久候多时了。
方循看到这两位忽然敏感地挪开了视线, 他一头雾水, 觉得哪里好像不对劲。
可他今天犯了错,不敢多看多说,恭谨地驾车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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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熙和宋北溟坐在车中。
车外头是靖都刚入夜的热闹, 热气腾腾的炊烟和晚间的饭香交织,行人归家与家人窝心的对话在进行, 他们二人穿行过烟火的闹市,谁都没有说话。
一人坐在一边, 尤其是宋北溟,目不斜视,一眼也不瞧燕熙。
燕熙的目光从回宣宅的街景中收回,好笑地逗宋北溟。
宋北溟抓住了燕熙的手指说:“你是文官, 最讲究礼义廉耻,你若还想要能见人, 就别在外面招我了。”
燕熙挑眉, 收回手, 眼里浮着笑意,眼底却是理智的。
今日是十五,月圆之夜。
上个月圆之夜, 燕熙因着白日里靠近了宋北溟, 夜里就难受的遗精了。
这几日, 离开宋北溟, 他身上更是愈发煎熬, 简直就是度日如年。从靠近到亲口勿, 宋北溟在身边时, 他的“荣”缓解的程度很明显;可宋北溟一旦离开,他的“荣”就愈演愈烈。
“荣”想把宋北溟绑在身边。
饮鸩止渴还是以毒攻毒?燕熙并没有把握。
更亲密的事情要做什么,燕熙大约也懂得。
可是真到那一步,便能解毒吗?
想要宋北溟,要更热烈,要更亲密无间的结合€€€€他的身体是这样告诉他的。
然而他无从论证其科学性,又因着某种古怪的心理不好意思去问周慈。
最懂“荣”的夏先生不在,他像一只无头苍蝇般乱撞。
试试吧。
或许真的有用呢?
即便到头来没用,至少有短暂的快乐,不是吗?
睡个纸片人而已,不用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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