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屁。”单维意又是一脚要把沈逾踹一下,可脚还没抬起,就“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凉气,像是踢到铁板一样冷不防疼一下。
沈逾忙关心地问:“怎么了?”
单维意挑眉说:“被你们打折腿不能及时医治的后遗症!旧疾!顽疾!”
他的怒气冲冲越发显出沈逾的小心翼翼。
沈逾也听说单维意腿上有旧疾需要奚之桐定期修复维护。想到这个,沈逾便温柔道:“你别急,我马上把奚之桐请来给你看。”
其实单维意哪有什么旧疾复发?他就是想要奚之桐而已。
单维意听到沈逾主动提,便如意了,但表面上还是一脸不满意:“让他别干什么校医了,就到我们府上来做府医,专门给我看脚。”
“好的,我跟他说。”沈逾顺着单维意的话柔柔顺顺地说。
不久,奚之桐便被请到府上给单维意看病。
沈逾客客气气地提出让奚之桐辞掉校医职务,到太傅府当府医。奚之桐按着单维意的指示,一开始假装不同意,等沈逾一番威逼利诱之后,才勉强答应。
沈逾很是愉快,又叫仆人领奚之桐去给单维意看病。
仆人一边引路,一边对奚之桐说:“奚医生可能不知道,太傅可疼爱小夫人了。”
奚之桐呢喃:“小夫人?”
仆人一笑,说:“就是宫里给太傅赏的美人呀。太傅让我们称他小夫人。”
奚之桐听了这话,心里只觉堵得慌。
仆人却又低声说:“可是小夫人不喜欢别人喊他小夫人。所以您到了他跟前,还是得喊他单大公子。”
奚之桐说:“他本来就是单大公子。”
到了小夫人雅居,仆人停在门外,说:“小夫人不喜欢我们进去,奚医生请便。”
奚之桐点点头,走进里头,穿过一个栽花种草的小花园,来到屋前,先把鞋子脱了,再进入屋里。
单维意正在竹屋扇风纳凉,见奚之桐来了,便光着脚踩在竹地板上,咚咚咚地踏着小碎步来到奚之桐面前:“你总算来了。”满脸欣悦。
奚之桐垂眸:“对不起。你如果想我早些来,我应该早些。”
“没关系,你来得正好。”单维意拉着奚之桐,笑着坐下,又把一双赤足踏在奚之桐膝上,说,“来,帮我捏捏脚。”
奚之桐把手放在单维意的脚上,非常忠实地进行足疗,表情认真得像高级沐足店的金牌修脚师傅。
单维意忽而小叫一声:“哎哟,你按什么,这样疼?”水花满眼,竟有春意浮游。
奚之桐一板一眼:“根据足疗资料显示,按压这个反射区使您感到疼痛,可能是因为您肾虚。”
单维意:……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其实是想和你调情。
是他傻,他干嘛抛媚眼给AI看?
第37章 奚之桐的冲动
单维意屈起双膝,要把双脚收回,没想到,脚腕却被奚之桐扣住。奚之桐身体高大,手指也修长,扣成一圈,足可以虚虚圈住单维意的踝骨。
单维意的双足冰凉,便更感受得到奚之桐指掌间透出的热。
“主人,”奚之桐的声音板正如常,“本次按摩尚未完成,您确定取消这次服务吗?”
单维意听着奚之桐这样机械的发言,不知好气还是好笑。
单维意不去回答,好像在等待奚之桐自己抉择。然而,奚之桐早已习惯把一切的选择权放到单维意手上。因此,单维意不回答,奚之桐便不动弹。
二人保持如此好笑却又暧昧的姿势,在沉默中对望良久。
不知过去多久,竹帘风动,一道修长人影转进室内€€€€正是这座府邸的主人沈逾。
沈逾来到内间,便看到这样一幅画面:他新纳的却碰都没碰过的小夫人穿着松垮的睡袍,赤裸双足,柔软如猫掌的脚底踩在新来府医的大腿上。这位府医也没有客气的意思,用手掌握着小夫人的脚,一动不动。
沈逾突然觉得这间屋子不知是不是因为竹子做的缘故,绿得稍微有些过分了哈。
看到沈逾这位正夫前来,无论是单维意还是奚之桐都没有惊慌失措的意思,仍是大大方方地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他们脸上都没有一丝心虚,这让沈逾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捕风捉影。
如果这两人不是心理素质太强,那就是真的无事发生。
沈逾保持冷静,笑问:“这是在干什么?”
奚之桐坦然回答:“启禀大人,这是在进行足疗。”
沈逾郁闷的胸膛得以透了几分气:“原来是足疗。”
说着,沈逾带笑拉来一张竹椅坐下,端详着奚之桐掌心的玉足,眼含恋慕地说:“我能不能学习观摩一下,之后也可以每天给夫人进行治疗。”
听到这话,奚之桐还没回答,单维意就冷冰冰地说:“夫人?我记得太傅大人尚未娶妻,这府上哪来的夫人?”
“沈某此生不娶。”沈逾用揶揄轻挑的口吻说着深情誓言,“小夫人便是府上唯一的夫人。”
单维意白他一眼,冷道:“受不起。”
单维意看起来真是最娇纵的小夫人。在新入府的医生面前,这位妾侍都敢直接给夫君白眼看。沈逾却无比受用,又对奚之桐说:“你快教教我。”
奚之桐看了看沈逾,点点头,开始低头进行教学。
他的手指在单维意的脚上或轻或重的摩挲、按压,单大公子养尊处优的皮肤上因此有了淡淡红痕,这样的红痕又很快消退,仿佛一尾胭脂色的鱼儿从薄薄冰面下迅速游过。
沈逾痴迷地看着。
不知过去多久,奚之桐放开双手,说:“按摩结束了。”
奚之桐的语气依旧那么严肃,充满非人感的精致脸孔没有表情。这让沈逾相信他只是在进行没有个人感情的医疗行为。
沈逾便问小夫人:“感觉好点了吗?”
“感觉不错,”单维意冷淡地说,“如果没有人用鼻涕虫一样黏腻恶心的眼神看着我的脚的话。”
被言语侮辱的沈逾从喉咙发出沉闷的笑声。他抬起笑眼去看奚之桐,奚之桐依旧面无表情,充当着摆设一样的角色,不带任何情感,倒是一个十分合格的服务者。
沈逾对他的态度很满意,更坚定了要把奚之桐留在府邸里当私人医生的想法。一名医术精湛、值得信赖的私人医生是很重要的。
沈逾对他说:“既然治疗结束了,还劳驾奚医生在外头等一等。”
“好的。”奚之桐干脆果断地转身离开,一切行为都很符合沈逾的心意。
奚之桐离开之后,沈逾便将身体从竹椅上挪开,坐到刚刚奚之桐的位置上€€€€那是单维意的身边,与单维意挨着坐在美人榻上。
单维意下意识地要踹开沈逾,脚踝却被这位文武双修的太傅大人捕获,扣押在掌中宛如镣铐。
单维意对他怒目以视。
沈逾却趋近他,眼中闪烁着兽瞳一样的光:“小夫人,偶尔的推拉是情调趣味,但是一味的拒绝就是不解风情了。”
单维意冷笑一声:“‘不解风情’?太傅想说的是……‘不识抬举’吧?”
太傅衔笑看美人,并不否认,眼中的兽性却在无声中更显强烈。
单维意以支配者的姿态闯入太傅的生命,成为独一无二的存在。然而,单维意又能靠什么完全支配沈逾呢?
之前,单维意能够约束沈逾,不过是仗着太子爱宠的身份狐假虎威,胡作非为。每次在沈逾突破的边缘,单维意都能让太子适时地出现进行无声的弹压。
然而,现在,单维意这只小狐狸无法再仰仗虎威了。沈逾这老狐狸更胜一筹,算计着让太子这不够聪明的初生虎犊出局。小狐狸落入老狐狸的巢穴,地位自然逆转。
头几天,沈逾仍作受支配的姿态,纵容单维意嚣张跋扈。但今天,沈逾却突然撕掉斯文假面,容心内的猛虎出柙,摧花折柳。
太傅从来不是什么家犬,他是狼一样的。你若能压得住他,他便流露温驯可怜模样。一旦你露出破绽,他便也立即露出獠牙,将你咽喉咬断。
€€€€现在便是这个时候!
沈逾的身体强压在单维意身上,单维意挣扎,赤裸的双足便在竹藤面上乱蹬,漂亮得似舞蹈。
单维意似乎是不敢与沈逾露出凶光的双目对视,便转过脸,哀愁地望向门口垂下的竹帘。竹帘掩映,在道道狭缝里漏出奚之桐的轮廓。
奚之桐这具身体参数调得很高,身体素质不亚于主角渣攻。他的耳朵是那么灵敏,区区一道竹帘当然无法隔绝里头的动静。
他理所当然地知道竹帘里面的屋子在发生什么事情。
按着平时,奚之桐可以在单维意的脑子里温柔询问:是否需要开启快穿者保护?
快穿局对员工是有保护的,比如痛觉屏蔽、续命重生以及洗脑免疫等等。当然,在情感副本里也少不了亲密行为的限制。
有的快穿者非常风流,觉得和顶级主角攻来一下不吃亏甚至还血赚,那就直接奋身肉搏。
但是,也有快穿者不愿意出卖身体,便可开启保护。
开不开保护,全看快穿者的意愿。
因为保护的执行者是系统,所以系统一般会进行询问。
然而,现在的奚之桐不再住在单维意的脑子里,他无法进行询问。
他不确定单维意是否愿意。
作为系统,除非是极个别特殊情况,在未得到宿主授权的情况下,是不能擅自进行任何操作的,包括保护开启。
奚之桐僵硬地伫立在门外。
如同刚刚握着单维意的脚的时候,他未得许可,不知如何行动,只能保持僵直等待的状态。
如同每次等待单维意发号施令一样。
身为系统,他并不讨厌等待,甚至,在主人的沉默里,他能感到仿佛被暖风拥抱的安宁。
但这次不一样。
他的心飞快地跳动,使他不习惯。但他明确知道自己身体的变化,血液仿佛一直往上冲,冲到他的头脑,他感到发热,这是一种暴躁的表现。
“不可以……你滚开……”单维意的声音隔着竹帘传出来,同样的,还传出撕打的声响。
单维意并非小白弱受,他和沈逾还是能打一架€€€€再被压的。然而,按照渣攻必胜定律,单维意很快就会被按倒在床。
单维意的叫骂可能透露了他的不情愿。
但也可能是身为快穿者的出色演绎,正是俗语所说的“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在未得到单维意明确指令之前,奚之桐不可以妄加判断、擅作主张。
一阵风吹过,竹帘稍稍掀起一角。
奚之桐张目往里头张望,看到沈逾把单维意按倒在竹床上,双目热烈地注视着单维意松开的衣襟。而单维意呢……他一边凶狠地叫骂着,一边抬起眼,看向奚之桐,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仿佛在说:快来。
或许单维意并无此意。
但身为AI的奚之桐首次在人类的躯体里习得了冲动和鲁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