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渣攻为我醋炸天 第75章

沈逾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选择了相信单维意。

沈逾说道:“陛下这么做,当然不是真的认为我们有办法劝说你。陛下这么做,是为了昭示主权和实力。”

“是这个理。”单维意点点头。

奴天骄也想明白了:“君父知道我们之间的纠葛,故意让我们来找你、劝你,一则是为了让我们明白,你已经是君父的人了,让我们勿动妄念。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向你表明,如果君父愿意的话,你甚至会失去我和沈逾的好感。”

在皇权压迫之下,如果单维意真的当了皇后,奴天骄和沈逾很可能会出于各种原因慢慢断了对单维意的念想。时间一长,他们对单维意的好感度是有可能降低的。

对于单维意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各个人的好感度了。

奴天骄心里却不以为然:我对单维意的心,这辈子都是不可能变的。莫说他成了我的后爹,就是亲爹、亲爷爷、亲孙子,也不可能改变。

但奴天骄没有说出口。

他骄傲地紧闭双唇,仿佛这样就能保留他在单维意面前的一丝尊严。

单维意却不以为意地笑笑:“确实是有这个可能。陛下很懂得我在乎什么。”

皇帝先是捏着奚之桐的“尸身”当人质,现在又拿着奴天骄和沈逾的好感度当筹码,实在是很懂单维意在意的点了。

奴天骄冷冷一笑。

沈逾却道:“我能被您在意,是我的荣幸。”

奴天骄斜觑沈逾一眼,仿佛在震惊于沈逾的不要脸,同时又有点佩服和羡慕。

因为沈逾这么说之后,单维意就朝他笑了。

奴天骄:……可恶!

单维意只道:“那你们呢?你们是什么想法?从此之后对我敬而远之?渐渐放下对我的执念?说实话,如果你们真的想报复我,那么不再在意我确实是最好的方式。”

沈逾苦笑补充道:“如果真能做到的话。”

奴天骄:……漂亮话都让你说了!就你有长嘴!

单维意微微一笑,道:“我还有一个不成熟的小提议,不知道你们有无兴趣呀?”

奴天骄没有说话,却用紫色的眼眸认真地凝视单维意,仿佛在无声地表达:怎么会无兴趣?就算单维意放狗屁,他都有兴趣。

沈逾也是一样:“愿闻其详。”

“君坏臣纲,有败五常。”单维意温柔问道,“你们从来没想过反客为主吗?”

沈逾和奴天骄双双为之一震。沈逾的笑容也挂不住了,脸色深沉,一言不发。奴天骄却先沉不住气,说:“你这是要造反?”

“不是我造反,”单维意说,“是你造反。”

“你可真是异想天开!”奴天骄说道,“我贵为太子,怎么可能为了你一句话去造反?你以为你是谁?”

第74章 单维意的阳谋

造反!

这两个字在封建皇朝可以算得上最禁忌的词汇了。

尤其是在皇帝积威甚重,草木知威,在这样的震慑下,大家头都不敢抬,更别提拿刀了。

然而,都是人中龙凤,谁终其一生没有鱼跃龙门的念头?

单维意用撩人的语气说出这禁忌的词,有如河流里的水草,温柔缠绵地默默把人拖下水。

光是看着单维意的双眼和嘴唇,奴天骄就已经心境动摇。他摆出一副忠臣孝子的态度,大义凛然地说着自己根本不可能为了美人而造反,但实际上呢?

不管有没有美人,奴天骄的心里都存在着隐秘的叛逆念头。

对皇帝,奴天骄向来怀抱着极为复杂的感情。

奴天骄通读史书,有时候甚至会想,是不是每一个太子都会有那么一瞬间做过篡位的梦?

把至尊的君父击倒,这说不定会让龙袍的色彩更加鲜艳。

可是,这也仅仅是一瞬间的荒唐念头,只要静下心来一秒钟,就会立即惶恐地自我否定。

从道义上说,这是不忠不孝,大逆不道,打死也不为过的想法。

从私心上说,这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是真的会被打死也不为过的举动。

别说真的这么做了,就算是这么想一想,太子都觉得有些胆寒。

总觉得,他的那些想法会被皇帝看见、听见,却又从未被重视过。

在单维意面前,奴天骄却还是板着脸,说:“你这样的话是大逆不道的。如果让皇帝听见,你十条命也不够死的。”说着,奴天骄又嘲讽一笑,“当然,你是真的有十条命、甚至一百条命,是不怕死的。你倒是舍得推我们出去送死,好让你娱乐娱乐。”

单维意像是能看穿奴天骄心底的想法,只是一笑,说:“我和你们又没有仇,送你们去死干什么?”

奴天骄心想:你对我当然没有仇,只是也没有爱,甚至连最低限度的厌烦或者喜欢也谈不上。就是单纯将我们看作是工具人而已。你以为我蠢到不明白这一点吗?

沈逾在旁听着一直一言不发。

奴天骄注意到沈逾的沉默,便说:“老师也是和我一样的想法吧?”

沈逾笑笑,说:“我记得陛下曾说过,只要单大公子喜欢,别说是后位,就是皇位也能给他。”

奴天骄仿佛才想起皇帝真的说过这么一句话,他心里大震:荒唐,真是太荒唐了!

奴天骄仍然不敢相信:“你觉得君父说的是认真的吗?只要单维意开口,就把皇位给他?”

沈逾说:“怕也是假不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奴天骄三观颠覆,甚至觉得自己今天起床的时候可能出了问题,现在还是在发梦,而且是春秋大梦。

奴天骄说:“君父虽然慷慨自由,但实质上对权柄十分看重,绝不可能做出倒持太阿的蠢事。就算是发了花痴也不可能。”

这个发花痴,其实也是奴天骄自己的状态。

奴天骄很明白,换着自己当了君皇,就算再爱单维意,爱到愿意为他烽火戏诸侯,但也绝不可能爱到让江山易主。这是为皇为君的底线。

他不认为皇帝会踏过那一条底线。

但沈逾看得比奴天骄更明白。

沈逾说:“陛下固然是一个有控制欲的人,不在乎的东西随手送人,在乎的事物则不容他人觊觎。只不过,我认为陛下不一定那么在乎皇位。”

“他不在乎?”奴天骄仍不敢相信,“不,君皇是有权欲的。”

沈逾说:“陛下固然有权欲,但陛下不需要皇位也能满足其权欲。”

这下奴天骄倒是听明白了。

皇帝掌控天下靠的不是屁股下那把椅子,而是他脖子上那颗超脑。只要他仍然是智通银河的超脑主宰,那么当不当皇上,他都是唯一的至尊。皇位送给单维意坐着玩儿也不会影响皇帝对帝国的控制力。

皇帝不当皇帝,依旧能当太上皇,皇上皇,皇中皇。

奴天骄想通这个关窍之后,却笑了一下,说:“那就是了。单维意造反是使得的,但我是使不得的。君父肯把皇位送给单维意玩儿是一回事,但我去谋夺君位就是另一回事了。”

奴天骄的脑子还是很清醒的。

沈逾点头:“殿下说得很对,这也是我担心的地方。”说着,沈逾又望向单维意,“但我相信,单大公子既然能说出这个提议,一定也已经有具体的想法。”

单维意微笑点头。

奴天骄忽然回过神来:单维意提议之后,自己一直猛烈回怼,沈逾却不说话。等到火候到了,沈逾才慢吞吞地帮单维意说话。这沈逾是不是在单维意跟前拉踩自己?好阴险。还真不愧是孤的老师。

不知过去多久,奴天骄和沈逾才从厢房离开。

厢房之中屏蔽讯号,不让皇帝听见里头的“密谈”€€€€事实上,这种保密从某程度上来说也是一种“大声密谋”。屏蔽了信号,就是不让皇帝知道他们说什么。皇帝不用费脑子就能猜到,他们肯定是在密谋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但皇帝不在乎,甚至觉得有趣。

奴天骄和沈逾重新来到皇帝面前。

皇帝看起来依旧是和蔼中透着威严,仿佛不曾猜到奴天骄和沈逾怀揣着不为人知的大逆不道想法。皇帝温和说:“怎么样?你们把美人劝服了吗?”

沈逾上前一步说:“幸不辱命。”

皇帝一笑道:“我就知道,沈卿是不会让我失望的。”

奴天骄却说:“不过,这个单维意还提出了一个非常苛刻的条件,我们不敢替父皇松口答应。”

皇帝笑道:“能有多苛刻?最多就不过是要我的身家性命。”

听到皇帝这话,奴天骄和沈逾几乎要吓得心脏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皇帝居然知道?不是说已经屏蔽了皇帝的信号了吗?还是说……皇帝靠脑子猜到的?

那皇帝的脑子也真的太好使了。

可惜,这么好使的脑子还是会发花癫。

想到皇帝竟然为单维意花痴至此,沈逾和奴天骄都觉得自己不算太严重,也是找到了病友,在想掐死对方的同时还萌生了一点惺惺相惜、同病相怜之感。

奴天骄下意识抬眼,目光和皇帝交接,视线里闯进那一双秀色夺人的金瞳后,才心里一跳,惊觉自己竟然大胆地抬头迎视君皇了。但是,他没有胆怯地把目视线抽回,而是继续回望皇帝。

他好像从不曾这样仔细地端详皇帝。皇帝有着年轻的容颜和苍老的眼神,这让他看起来有种诡秘美感。奴天骄从皇帝身上看到属于人类的质感,他并不完美。他的智慧意识仍是依附血肉之躯存在的,如果用钢铁刺穿他的胸膛,他虽不会死,却也是疼痛。

奴天骄好像觉得自己距离皇帝近了一些,又或许只是假象。

他微微低了低头,说:“父皇这么说真叫儿子惶恐。难道父皇真的打算把身家性命交托给单维意吗?这样的话,您把帝国置于何地?”

皇帝并不正面回答奴天骄的话,但他对奴天骄态度的微妙变化感到一丝有趣。皇帝翘起嘴角,说:“那到底单维意的要求是什么?”

沈逾回答:“单维意说,如果皇帝乐意和他共享江山,那他可以考虑成婚。但所谓共享江山,不能是徒有虚名,他要求您把超脑权限也与他共享。”

这是打蛇打七寸。

皇帝可以不在乎皇位,却不可能不在意超脑权限。

然而,皇帝只是眯了眯眼睛:“他要共享权限而已吗?”

奴天骄和沈逾听到“而已”两个字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出现幻听。明明之前单维意说过皇帝会答应的,但他们还是很难相信。

皇帝说:“就这样?没有其他吗?”

“确实有其他。”沈逾顿了顿,说,“其二,是放奚之桐出宫,赐他免死金牌,永远不能伤害他一分一毫。”

沈逾本来觉得皇帝应该会不太乐意共享权限,现在看来,皇帝更不乐意的是放过奚之桐。

皇帝的金眸一寒,嘴角勾起冷笑:“他可真把奚之桐看得如珠如宝。”

沈逾低了低头:“陛下息怒。奚之桐不过是一介草民。”

“算了。”皇帝淡淡说,“奚之桐离远些也好。”

说起来,如果这个小世界除了单维意之外还有什么能让皇帝忌惮的存在,那就是奚之桐。

奚之桐虽然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但他却是单维意亲手调教出来的系统,虽然看着杀气不足,但真的开了刃,也是杀人不见血的神兵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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