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猜错了!”俞简冷下脸,“我就是这种人。”
说完,蜈蚣男顿觉身体被巨大力道撕扯,他大叫:“大人饶命啊€€€€我,我知道地下有什么东西!我其实就是想来告诉你这个的!”
果然,力量消失了。
见俞简等着自己说话,蜈蚣男眉飞色舞,“我的身体变小了,但可以自由穿梭在城市里,且对学校了若指掌。地下的停尸间有个变异过头的丧尸怪物,凭我一个人无法打倒,这不看到大人您……”
“狱长。”不远处的廖教授没回头,手里拿着几包药材说道,“你能来一下吗?”
俞简立即让蜈蚣男闭嘴,揪着他一起来到教授身边。
“狱长,这里的药物我都包扎好了,你看能不能把东西收到空间?”
不用廖教授多说,俞简立即把药材收好。
末了,等教授转身,他将蜈蚣男定在他面前,笑着道:“廖教授,蜈蚣能入药吗?”
“嗯?自然是能的。”廖教授往前一瞅,对缩小的蜈蚣男产生极大兴趣,“这是什么?是人变成了虫,还是虫变成了人?”
蜈蚣男头一次感到惊慌,他真的觉得眼前的教授会解剖自己!
“我是人!不是虫子!我是异能者!”
“口说无凭,你怎么证明自己是人?”之前还庄严肃穆的廖教授,对蜈蚣男的态度急转而下,扫视中带着严苛的审讯,“你全身大部分都是蜈蚣,只有脑袋是人,怎么看都像是还没进化完全的蜈蚣,才长出一颗人类的头。”
蜈蚣男:……
在俞简面前的廖教授压抑着什么,平常面对学生慈蔼的表情消失,俞简还能从他细微的动作中看出一丝厌恶。
厌恶……这条蜈蚣男?
俞简勾唇。
看来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也是,正常人会进化成这种半人半虫的东西?就算和昆虫相融,也应该是长出翅膀之类,变得好看吧?
俞简的监狱城市里没多少深度融合的异能者,他印象最深的,是孙丰年的妈妈,一位和植物相融的女性。
随着异能等阶提升,她的皮肤出现植物的绿色,头发是藤蔓,开满艳红的花,背后更有巨大叶片,使她自由穿梭空中。
但这些并不会让她变丑,孙丰年的母亲的皮肤更加光滑,绿色皮肤衬托她像是来自魔幻世界的精灵。
反观这个蜈蚣男,人类头颅和蜈蚣身体格格不入,融合程度极低,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强行接头,丑到难以形容。
“既然这样,教授我们现在就把他解剖吧,免的夜长梦多。”俞简应下廖教授的话。
廖教授哈哈大笑,“可以啊,我这地方也有简单的处理工具,狱长你等等,我找一找。”
蜈蚣男大悲。
“大人,您相信我!我真的是人!您是不是不相信我的话,停尸间真的有怪物!那个丧尸还会生孩子,大人您见多识广,应该看到过的!”
会生孩子的丧尸,尸母?
俞简还真停下了。
总算得到休息的机会,蜈蚣男可不敢懈怠,他绞尽脑汁描绘道:“是真的,它长得很肥很大!生丧尸都不带停的!非常可怕!”
廖教授在抽屉里寻找物品,一直没有抬头。俞简见状,将蜈蚣男控制到自己面前,瞳孔被幻彩之光笼罩!
蜈蚣男的话语戛然而止,他眼睛发白,脑中大量记忆流失,连着看不到的线,流到俞简脑中。
画面断断续续,借着蜈蚣男的视角,俞简看他从黑暗中滑出,在昏暗的室内,仰望肉泥一样的丧尸。
是尸母无疑。
而在尸母的身上,有什么东西……在一鼓一鼓?
继续往上,那是一条大到数不清米数的蜈蚣,它的百足扒住尸母,在它身上缠绕数圈。
而在尸母呼吸痛苦的软泥脸上,有一颗€€€€
啪嗒。
画面断线。
天都基地,被藤蔓定在墙壁的蜈蚣男睁开红眼,发出如丧尸如巨虫的鸣叫。
€€€€
诊疗室,被俞简强行读取记忆的小号蜈蚣男爆炸,毒浆被精神异能控制,打包后扔到背包的垃圾桶。
“教授,他死了。”俞简双臂靠在台上,望着长台对面的低头的廖教授,“你还行吧?”
“我没事,老当益壮着呢。”
廖教授环视,没看到蜈蚣男,他咳嗽一声,道出自己变化的缘由。
“我认识那小孩,他估计是记不住我的吧。”
俞简静静听着。
“他是本院院长的孙子,虽没被录取到天都医科大学,但凭借着自己爷爷的职位,自由出入各个课堂。我从未对他抱有偏见,直到€€€€”
“直到我发现,他有一个特殊的,不能被别人知道的癖好。”
廖教授看着窗外,校园一片狼藉。
“他喜欢尸体。”
“只要见到尸体,就会让他身体亢奋,从而产生性欲。”
俞简问:“后来呢?”
“院长是知道的,为了不让自己的孙子在外害人,他悄悄开放地下存尸间的权限,让他去里面寻找喜欢的尸体,随便他怎么干。”
廖教授不小心听到院长和孙子的谈话,他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很快就被院长约谈。
‘长生啊,我们认识多年,小炼是我唯一的孙子,我不能看着他走上犯罪道路,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廖教授无言以对。
比起在外害人,这确实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说到此处,他按住苍老的脸,“狱长,我……”
医学院下的尸体,是死者签了遗体捐赠书自愿捐献的,他们想为医学出力,却被这样侮辱。
身为一名医生,廖长生无法接受。
而且,院长不知用了什么渠道,还找到一些损害较轻的年轻尸体,悄悄送到停尸间,供自己的孙子玩乐。
直到末日前几天,廖教授才从路过的院长孙子口中得知。这位孙子没注意到朴素的路边老人,正和同伴吹嘘自己的强大。
“廖教授,你不用自责,人是我杀的。”俞简坦诚道,“而且我不认为他是个乖孩子,只满足于对停尸间尸体的喜爱。”
“这个人身上,恐怕早就沾染鲜血。”
……
与此同时,地下停尸间内,盘踞在尸母身体的超大型蜈蚣抽搐。
它的记忆光怪陆离。
阴暗的角落,它贪婪望着揭破台前的老师。
女人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和手套,头发被包起。
她的身边围着一圈学生,耐心听她授课。
女人无疑是美的,凹凸有致的身材曲线,细腻光滑的皮肤。
它幻想自己抚摸她丰腴的胸部,进入冰冷的躯体,亲吻涂上口红的嘴唇。
如果她死了,静静躺在自己的面前……
那该是多么美妙啊。
它的腹部热流下涌。
女人耐心的讲课,她操作规范,却在讲解一半时奇怪的停顿。
下课铃响起,女人换下衣物,怒气冲冲的走到院长办公室。
‘那里面……怎么可以……我发现了精……你们这么做……’
它跟踪女人来到办公室外,看着她和院长交锋,最后惨败离开。
在办公室门口,两人相撞。
它的视线在女人身上来回扫动,让她惊恐的落荒而逃。
尾随,继续尾随。
它是泥土中的蛇蝎,隐藏在无人发现之角。
它看着女人坐在校园里的长椅,在树荫下接到电话。
女人被电话那头逗笑了,她抚摸着自己暂时平坦的小腹,眼里的母爱满而溢出。
它下身的热流越发浓密,女人回过头与它的目光交汇,畏惧的像一只弱小的白兔。
它爱极了这副样子。
尾随着。
它写下满是爱意的信,往女人的宿舍邮寄肢解的兔子,它用最热烈的语言描绘,描绘她死亡之后是多么美丽。
可是热恋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
那天万里无云,精神萎靡的女人拖着病体上课,它坐在最后一排,想将她吃下肚子。
终于,爱意冲破牢笼,它再也克制不了心中的野兽,在下课后将女人逼至无人处,以价值百万的传世名刀为聘礼,许诺她一个完美的婚礼。
她拒绝了。
她拒绝拒绝拒绝拒绝拒绝了!
它不敢相信,她居然拒绝了!
无法控制自己,它让名刀的白刃染上红色。
一刀、二刀、三刀。
沿着地面盛开的红色花朵,它尾随女人来到地下,踩着满地鲜花,寻找这位逃跑的新娘。
女人捂着小腹,意识模糊,她一瘸一拐,分不清房间的区别,开门躲入冰冷的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