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润点头,“嗯,这是温大人来广南之后绘制的,你看,这处,”
说着,李润用手指向图中标注上三角形的地方,:“这里是咱们见面不远处的一片陆地,这也是这一带,唯一不被淹没的地方,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萧长恒蹙眉,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若他没记错应该是:“这里地势高,不远处连接着山脉,水暂时没淹没应该是积水连接着山脉某条河。是暗河,所以水流不大。”
李润点头,他就知道,萧长恒常年在辰州和楼兰一带来往,他都能看出来,萧长恒自然能看出来。
李润还没说自己的计划,萧长恒把图纸收起来,又道:“若是想要本王帮你也不是不行。”
李润:“……”
他是还没开口吧?
既然已经被男人猜到了心思,李润自然不客气,笑着看着男人,拉了拉他的衣袖:“相公且说?要如何才能帮我?”
李润说相公二字,语气轻缓随意,好像他们之间就是一直这么称呼对方的一样。
萧长恒面若镇定,其实还是被李润观察到了细节。比如,他喊完,萧长恒的喉结微微滚了一下,为了验证这声相公是否真的效果奇佳,李润又软着嗓子,喊了一声:“相公?”
像是催促,实际是勾/引。
萧长恒眯了眯眼,抓住李润拿着笔的手,压了压嗓音:“……再喊一声。”
李润笑。
另一只手做一个小人的腿,两只手指慢慢的从他这边顺着桌子走到萧长恒的胳膊上,然后敲了敲男人的心口,低声:“相公~”
“你想好了吗?”
萧长恒挑眉,扣住李润放在自己心口的那只手,攥紧了,看着他。
李润侧耳微微发烫。
少年眉眼如星辰,清晰的铜仁,像是闪耀的光。萧长恒这么看着他,仿佛将他赤.身.裸.体的放在男人眼前,自己什么小心思都藏匿不住。
萧长恒抬眼,狭长的双眸中全是欲.望,他压着声音:“想好了,”
萧长恒贴着李润红透的侧耳,慵懒的声线充满诱惑的说了一句:“我要……”
李润:“!?”
李润脸爆红:“还有人在外面,先说正事?!”
一阵天旋地转,李润已经被明显躁动起来的男人钳制住,萧长恒像是一座山压制下来,弄.得.他喘不过气。
萧长恒捏着李润下颌:“本王的暗卫就在四周,不会有人进来,”
“本王好久没这么抱着你了,”
……
“你以前也不怎么…怎~么抱我。”李润有点受不住身后.人都急躁,适应了很大一会儿,本是难受,可没多大会儿便换了感觉。
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
“是吗,”萧长恒道:“放松点。”
“应该是热期快到了,有点……”李润不好意思说出后面两个字,“你快点,我们赶在天黑前,再回去一趟。”
萧长恒不开心,粗糙动了几下,李润咬着唇呜咽几声,不停的推他,男人恶劣:“确实变得敏/感很多……”
“再叫一声相公听听。”
李润自然不能吃亏,他咬着唇,忍着呼之欲出的不正经声音,十分正经道:“那你得答应,联系兰楼,疏通暗河,将积水合,合理分洪。”
萧长恒:“自然。”
李润笑了笑,回头贴着萧长恒的脸,将头枕在少年肩上,长睫微颤,轻轻抬着眼皮,薄唇相碰,嗓音如玉珠相撞:“相公。”
“相~公~”
“相公……”
“够不够?”
萧长恒:“不够,继续。”
-
萧长恒答应帮李润,自然是要说到做到。
折腾到晚上,李润便带着萧长恒乘船往那处走,不仅是积水问题有了眉目,就连难民现在也快运回去一大半了,多亏有了萧长恒那艘大船壮汉一趟能拉回来不少村民,所有的事情都在快速解决,效率大大提升。
大概是过了酉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萧长恒划着船,李润则拿着图纸,在图上画圈圈。
水面上十分寂静,只有船桨波动水的声音,李润时不时的和萧长恒说一些自己的想法,萧长恒有时候给他点意见,有时候则是不理他,很明显是说,我只答应帮你做中间人,帮你提意见是其他的价钱。
李润枕在萧长恒的腿上,船上的小油灯光线有限,他要很仔细的看才能看清图上的字,所以就看的十分认真。
萧长恒陪在李润身边,难得清空了自己的脑袋,就这么陪着他玩儿,觉得十分有趣。
他垂眸看着微光下男子白皙的脸,顺着往下看脖子里鲜红的痕迹,那些痕迹不久就会消失,到时候他便可以再肆意弄上,好像李润刻上了他的记号一样。
李润是他的。
萧长恒心情大好,抬着嘴角看着远方孤月,主动说一些扫兴的话:“温习清被派来辰州,你没有感觉有什么蹊跷?”
李润:“……”
“你怎么也会对这件事感兴趣?”
萧长恒低笑:“无聊。”
李润:“温大人乃是太子太傅,朝中又有很多能用之才,大可以随便调过来一个两个接受这个烂摊子,让温习清来,我猜……”
李润想起之前和萧长恒一起上朝那天,“大概萧凡站了另一边了,东厂那边?是吧?”
萧长恒笑了笑,“不错,”
“可惜,可惜。”李润悻悻道。
萧长恒挑眉:“怎么说?”
李润:“朝中能与宦官斡旋的便只有温家一党,萧凡之所以能登上皇位,只不过是先皇去世太早没留下血脉,你也知道萧凡那个样子,不是一块可塑之才,若他站在温家,那一帮只认血脉的老臣还能为了他这点气节与东厂对峙,如今他竟然选择站在东厂这边,将温习清和太子都放走了,想想看,萧凡这是不想考虑后代和大晟以后的路要怎么走了,他这是要自己做“王”,定是东厂那边给他画了什么大饼。”
李润说罢,把自己手中的图纸收了起来,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一样,回头看着划桨的人:“但是,东厂人的目标应该是你才对?”
“你是先帝的亲弟弟,太上皇的亲儿子,登基名正言顺,东厂也可借住你手里的渊天势力发展,但是……”李润觉得难以接受这个他即将要知道的答案,“但是他们却和已经成为废子的萧凡合作上了?是……萧长恒是你拒绝了他们是吗?!”
李润难以置信,结局真的在改变了。
李润有些急切道:“是你,不愿意和他们同流合污,对不对?”
萧长恒看着情绪激动的李润,安抚摸了摸他的背:“不全是,本王要的东西他们做不到,所以他们大概是想兵行险招。”
李润抿唇一笑:“这不重要。”
“你告诉我,萧长恒,你告诉我,你现在是不是不准备借住宦官的势力,要做你想做的事情了?”
萧长恒:“你想听什么?”
“是。是吗?”萧长恒笑了笑:“你一直以为本王会和宦官一起,为了目的,弄得得人间风风雨雨。但是润儿,本王没想那么多,不和那群阉贼掺和起来,是因为他们确是办不到我要的事情,而且,本王无需和他们搅合在一起,也有自己的办法。只不过他们要做什么,你心中自有定数。”
“没有本王,依旧不影响他们将大晟搅合个血雨腥风”萧长恒严肃道:“因为你不想本王做那种事,所以本王可以不做,但是别人要做什么,我不会管。”
李润后背一凉,一字一句道:“你这是要……借刀杀人?”
萧长恒抿唇,不看李润:“等你愿意离开辰州之后,本王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到时候我把全部事情都告诉你。”
作者有话要说:
就这个……样子啦,不知道会不会被,封。咳咳,我不想修文!
第52章 日常
李润咬牙质问:“为什么现在不能告诉我?”
萧长恒:“现在还不是时候。”
说罢, 萧长恒又道:“不说这些了,不然一会儿又要与本王吵架,我答应帮你处理水患, 处理完你便和我一起走。”
李润蹙眉:“长恒,我没别的意思, 你既然答应过我, 做什么事情带上我, 那现在又说将我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岂不是说话不算数?”
萧长恒点头:“本王后悔了, 带上你, 不安全。”
李润:“……”
“罢了, 我不和你说话了。”
他没和萧长恒再聊这个话题,两个人始终不会达成一个目标, 说多了也是浪费口水,萧长恒有他自己要做的事情,他自然不能阻拦,萧长恒不让他跟着,他自然也不会听。
-
两人划着船继续往前走, 快到了目标点的时候,恰好碰见温习清和萧桓正在连接用萧长恒那条大船载人。
萧桓从束发之后,便跟着温习清在太傅府生活, 很少能在朝中看见他这个年轻的皇叔公,眼下却在最不可能看到他的地方看到了。
萧桓给萧长恒行了个礼:“见过皇叔公。”
萧长恒没什么情绪的嗯了一声,之后, 两人寒暄几句, 萧桓便和萧长恒一起去查看了暗河。
温习清和萧长恒的关系还是很僵, 萧长恒几乎没给温习清好脸色, 但是也没故意为难人,只是答应带着萧桓去一趟山脚,疏通暗河。
萧长恒做事迅速,隔天便飞书给魏琛,甚至不用他自己动手,渊天水性好的暗卫很快就找到了暗河连接的出口,几包炸药,暗河下方便被炸开很大的出口,洪水如开了闸一般,向着山后奔腾而去,几日之后,积水几乎已经完全下去。
积水散去后周围的房屋与良田已经完全被水毁坏,积水的问题解决之后,便要开始建造水渠,修缮河堤,避免之后再发生这样的祸事。
但是温习清说是被朝廷派过来赈灾的,但是该拨款的时候,朝廷却怎么都不给回应了,温习清给都城寄过去的折子,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了,现在这个时候正是需要钱的时候,但却迟迟收不到回信,时间一久,大家心里都明镜似的,朝廷这是压根没准备给辰州赈灾钱。
现在萧凡已经串联宦官,朝堂上以温家为首的老忠臣,大多失去了说话的机会,没了实权。
眼下这个最严峻的问题,只能由自己解决,但是由于赈灾所需要的银子实在太多,温习清也拿不出来,将自己的腰包掏出干净了也不过是九牛一毛,最后还是李润主动找了萧长恒。
萧长恒这次是又出钱又出力。
解决完积水和银子的问题之后,广南一带好消息连连,雨季也开始褪去,接连不断的大雨难得停了下来。几日过后,本来是被积水浸泡过的土地,有些已经可以走人了。
温习清将自己府中的俸禄都拿了出来,从辰州请了不少壮汉,在那些被浸泡过的房子中拆卸,建造一处茅草村,暂时为难民遮风避雨。
这件事情大约用了三天的时间,三天过去,茅草村已经完全有了初步的样子,很多在辰州流浪的难民纷纷回了家,大家一起齐心开始灾后的重建工作。
李润和温习清一起,准备将所有的问题解决之后再离开,本以为萧长恒会有事情先行离开,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萧长恒并未主动提及要离开的事情,反而是跟着李润一起忙碌,几天下来难民都和他熟悉了。
李润真的感觉到了萧长恒的真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