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文松开双手，仔细了他一眼：“难怪我觉得坐我们对面的背影有点眼熟，原来是你。”
撒谎不到一秒就被拆穿，裴鸣野瞬间变得面红耳赤，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我我我……你认错人了！”
“没认错。”谢星文语气笃定，“我认识你头上戴的帽子。”
裴鸣野哑口无言，局促不安地低下头，起来像是要就地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夏衍没有当着谢星文的面深究，反而替他解围：“你还有事吗？要不要一起回学校？”
裴鸣野下意识抬起脸：“我没事了！”
“那走吧。”夏衍拢了拢外套，“星文哥，麻烦你送我们回去了。”
“没事。”谢星文温柔一笑，“反正顺路。”
幸好路程不远，很快他们就回到了校门口。
谢星文下车，正要去开副驾驶车门，却被飞速窜出来的裴鸣野抢了先。
他脚步一顿，向对方的眼神复杂起来。
“星文哥，谢谢你的晚餐。”夏衍关上车门，“挺晚了，你回去开慢点。”
“好，那你回宿舍吧。”谢星文刻意提醒道，“刚才我跟你说的话，你好好考虑一下。”
裴鸣野眉头一皱，眸光锐利起来。
话？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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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宿舍的路上，裴鸣野一直低着头打腹稿，根本没注意身旁的人何时停下了脚步。
直到走出了好几米远，他才恍然回过头：“怎、怎么不走了？”
“先解释一下吧。”夏衍站在原地，语气淡得听不出什么情绪，“今晚为什么跟踪我们？”
“我没€€€€”裴鸣野本能地想为自己开脱，刚吐出两个字，忽又闭紧了嘴巴。
好几秒后，他诚恳地道歉：“对不起。”
“很好。”夏衍着他的眼睛，“我在问你原因。”
“我……”裴鸣野眼神飘忽，“我很担心你。”
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夏衍怔了怔：“担心我什么？”
裴鸣野低低回道：“很多……”
夏衍自动理解成担心他的身体，神情无奈：“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已经没事了。”
裴鸣野听出他的语气变化，小心翼翼地抬眼向他的脸：“你生我的气了吗？”
夏衍迈开脚步：“有点。”
裴鸣野又急了：“对不起，你怎么样才能消气？”
夏衍在他面前站定：“你坐在我们身后，都听到什么了？”
宽阔平直的肩膀塌了下去，裴鸣野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嗫嚅道：“就……差不多都听到了……”
那副耸眉搭眼的模样，特别像一只犯错后挨了训的大狗狗，心虚到不敢直视主人。
夏衍好气又想笑：“偷听是不对的，这你知道吧？”
“我知道。”裴鸣野老老实实地点头。
夏衍又问：“下次还敢吗？”
裴鸣野使劲摇头：“下次不敢了。”
“行。”夏衍绕开他，继续往前走。
裴鸣野几大步追上来，期期艾艾地问道：“那……你原谅我了吗？”
“那些话也没什么不能听的。”夏衍轻声回道，“以后你要是想做什么，直接开口跟我说可以吗？”
“真的啊？”裴鸣野一下子又活了过来，“那我能问问谢星文最后跟你说了什么吗？”
夏衍眉心一动：“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裴鸣野绞尽脑汁地编着理由，实在编不出来，干脆一咬牙，“我觉得你跟他不合适！”
夏衍没听懂：“什么？”
裴鸣野竹筒倒子般一鼓作气说出来：“虽然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但这么多年没见，你根本不知道他变成了什么样子的人！”
夏衍眨了眨眼睫，试图理解他的话：“你的意思是，我和谢星文不合适？”
“我个人觉得不合适！”裴鸣野目不斜视，心跳剧烈得像是要跳出胸膛，“就算他对你告白，你也应该慎重考虑！”
夏衍沉默了将近半分钟，才缓缓开口回道：“他没向我告白。”
裴鸣野刷地转过脸：“那他到底说了什么？”
“不是你想的那样。”夏衍轻叹一口气，“他最后跟我说的是，她女朋也来a市了，有时间一起见个面。”
裴鸣野精准地抓住关键词：“他有女朋了？”
夏衍点头：“对，我也是才知道的。”
裴鸣野顿时欣喜若狂，脱口而出道：“太好了！”
夏衍着他眉飞色舞的表情，有些疑惑：“他有女朋，你这么开心？”
裴鸣野飞上耳根的嘴角一僵，急中生智道：“我当然是为他感到开心啊！这么大年纪才有女朋，多不容易啊！”
夏衍：“……”
他不得不提醒道：“星文哥只比我大三岁。”
“那不一样！”裴鸣野仍然沉浸在狂喜之中，“他不能跟你比！”
夏衍抬了下眉：“说起来，你应该比我小吧。”
“不可能！”裴鸣野断然否认，“我差三个月就满二十岁了！”
夏衍轻笑一声：“果然比我小。”
裴鸣野耳根一热，莫名觉得羞耻：“我一点也不小！”
夏衍不打算跟他争论这个问题，应道：“好，你不小。”
不料此言一出，裴鸣野脸更红了：“我我我先回宿舍了！”
话还没说完，就一阵风似的刮远了。
当真是来去如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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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鸣野一脸春风得意地回到宿舍，嘴里哼着不成曲的调子。
“野哥，什么事这么开心？”杜子腾随口问了一句，“谈恋了啊？”
裴鸣野矢口否认：“没有！”
“那您老怎么起来满脸荡漾？”杜子腾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随后肯定地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荡漾。”
“滚蛋。”裴鸣野清了清喉咙，“你才荡漾。”
“哦对了，那天联谊你不是提前走了吗？后来有好几个女生为了要你的联系方式，先加了我的微信。”杜子腾拿出手机，“刚就有女生找我，我没敢给呢，你怎么说？”
“不给。”裴鸣野毫不犹豫地拒绝道。
“那你去参加联谊干嘛呀？”杜子腾不理解了，“说好的多接触妹子呢？”
裴鸣野坐到椅子上：“我现在挺忙的，没空接触。”
“不是€€€€”杜子腾面色狐疑，“我瞅你去给夏美人送心早餐挺有空啊！”
“我那是€€€€”裴鸣野一时语塞，强行辩解道，“那不一样。”
“等等……”杜子腾盯着他，“野哥，你该不会是把夏美人当成€€€€”
“我没有！”裴鸣野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心跳骤然加速，“你别乱说啊！”
“我都还没说完呢，你怎么知道我是乱说？”杜子腾拍了拍桌子，换了种方式问道，“虽然是受老二所托，但是野哥，你觉不觉得你用在夏美人身上的时间太多了点？”
裴鸣野想也不想地回道：“不觉得。”
“说实话，我从没见你对别人这么上心过。”杜子腾越复盘越不对劲，“只要夏美人叫你一声，你能放下手上的任何事立即飞奔过去。”
“我有吗？”裴鸣野反问一句，从兜里掏出手机，“等一下，我先回个消息。”
杜子腾凑过去，眼睁睁地着他点开了和夏衍的对话框。
杜子腾：“……”
第23章
周一上午是英语大课，夏衍在练功房耽误了一会儿，走进阶梯教室时，发现自己常坐的座位已经有人了。
“夏夏！这里！”眼尖的赵佩然朝他伸出手，“来这里坐吧！”
夏衍四下扫了一圈，走到她身旁，低声问道：“有两个位置吗？”
“有！”赵佩然推了推自己的小姐妹，往里面挪出两个空座位，“留给卫溪？”
“嗯。”夏衍应声，落座后道谢，“谢谢。”
赵佩然仔细观察他的面色：“你身体怎么样了？”
“没事了。”夏衍拿出英语和记本，“今天晚上可以正常排练了。”
“不是，我不是在着急排练。”赵佩然立即解释道，“我们的舞台问题不大，我是在关心你的身体呀。”
夏衍侧过脸，微微一笑：“知道了。”
“夏夏，你下次冲我笑之前打个招呼可以吗？”赵佩然捂着胸口往后仰，“我的小心脏有点受不了这种程度的美貌攻击。”
夏衍：“……”
“对了，我昨天跟进了论坛那个拉郎帖子。”赵佩然掩住嘴，小声卦道，“夏夏你偷偷告诉我，你跟裴鸣野真的没什么吗？”
那张照片上两人的体型差实在太好磕了，加上灯光下那种朦胧的氛围感，论坛好多人都被直接捶进了坑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