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鸣野愣了一下：“啊？”
夏衍叹了一口气：“训练再忙也要好好吃饭和休息，别像我上次一样。”
裴鸣野这才反应过来，喉头微微动了动，低声应道：“好……”
“知道就好。”夏衍弯了弯唇，“没别的事，我先上去了。”
裴鸣野露出一个笑容：“晚安，明天见。”
他站在原地，目光跟随那道清瘦挺拔的背影，直到彻底消失在视线里。
明明已经做了一周的心理建设，反反复复告诉自己不该喜欢好兄弟喜欢的人。
可一见到夏衍，他的眼睛就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一颗心也如同脱轨的火车，兀自横冲直撞。
裴鸣野深呼吸一口气，握着邀请函转身走向来时的路。
不管了，至少明天他要到场，他不想让夏衍感到失望。
文化艺术节下午开幕，早上七点就开始在大礼堂进行彩排。
夏衍比往常起得更早了点，晨跑结束后照旧去练功房练早功，点多才出发去大礼堂。
“夏夏夏！”一进礼堂，赵佩然就朝他跑过来，“你可总算来了！”
“我来晚了？”夏衍站定脚步，“按照流程，我们的彩排应该在九点。”
“不是啦，你没来晚！”赵佩然拉着他的胳膊，小声说道，“我就是有点焦虑，到你才能缓解！”
“没事。”夏衍微微一笑，“别紧张，正常发挥就好。”
“嗯！”赵佩然点头，“我相信你，也相信我自己！”
夏衍的到来相当于定海神针，赵佩然果然不紧张了，拉着他坐在前排其他人彩排，甚至还有心情小声点评几句。
其他几个学校果然是有备而来，每个舞台都经过精心设计，令人眼花缭乱。
到了夏衍和赵佩然的彩排，坐在台下的学生们不断发出窃窃私语。
尽管在场很多不是a大的学生。但大家多多少少听说或者过夏衍的舞台。毕竟他在生晚会上的扇子舞表演出过圈。而他本人又是a大的风云人物。
下午一点半，文化艺术节正式开幕。
开场舞是由a大现代舞专业表演的街舞，一开场就狠狠炸醒了场子。
按照彩排流程，节目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直到主持人念出夏衍的名字，大礼堂内的欢呼声变得空前热烈起来。
裴鸣野正好赶上了这一时刻，他坐到第三排的黄金位置上，努力调整杂乱的呼吸。
当一抹红色身影出现在视网膜中，好不容易喘匀的气息忽又急促了几分。
舞台上，夏衍身着烈焰般灼灼的红衫，黑色腰带束起不堪一握的腰肢。而那张清绝€€丽的面容依旧冷淡，清冷与€€丽形成强烈的对比，又完美融合在一人身上。
裴鸣野从未见过他如此打扮，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一抹红，心跳速度越来越快，好像比舞台上人的还要紧张。
音乐声响起，台下的观众瞬间被舞者带入了缠绵而哀伤的氛围中。
前半段舞台抒情的表达后，随着音乐节奏变快，表演也逐渐进入了高潮。
夏衍开始炫技，红衫裙摆在空中翻转时似朵朵玫瑰般连绵绽开，与台下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交相辉映。
这一刻，裴鸣野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夏衍，他在舞台中心光芒万丈的模样，足以令所有人为之倾倒。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舞台上的红色与白色交织在一处，时间仿佛定格在了这一秒。
直到两人起身谢幕，大礼堂内再次响起热烈的尖叫声。
在一片经久不散的掌声中，突然响起一道粗犷的男声：“夏衍我你！做我老婆好不好！”
裴鸣野面色一沉，锐利的目光箭一般扫视过去。
但他还没来得及找到声源处，其他人就有样学样，纷纷大胆地表白起来。
裴鸣野气得捏紧拳头，力气大得快要把座椅扶手都给捏碎了。
舞台表演继续，他却坐不住了，低下头给夏衍发消息。
那边夏衍刚走进更衣室，就听到桌子上的手机响了一下。
他走过去拿起手机，发现是裴鸣野的消息，不禁笑了一声，回复道：
裴鸣野回得很快：
夏衍：
裴鸣野：
夏衍放下手机，坐到镜子前开始卸妆。
身为舞蹈生，在舞台上做妆发是很正常的事。不过他私下里从不化妆，因此卸妆手法不太熟练，只知道拿卸妆棉在脸上一顿揉擦。
将脸上的淡妆擦干净后，他低下头开始研究怎么解腰带。
虽然这件衣服样式起来简单，却也有好几层，上台前是赵佩然帮他穿的。但男女更衣室分开了，他现在也不好进女生更衣室去求助。
与此同时，裴鸣野走到了更衣室门前，礼貌地敲了敲门。
夏衍应声：“请进。”
“你€€€€”裴鸣野推门而入，刚说出一个字就卡壳了。
夏衍坐在镜子前，一身红衫半褪。
他似乎正在跟衣带较劲，低垂着头，后颈更显纤长，完全没有注意自己露出了半个肩头以及清晰凸起的蝴蝶骨。
他的肩膀很薄，骨骼清晰。但肩头圆润小巧，肌肤雪白如瓷，尤其在浓艳的红衫衬托下，显出一种惊心动魄的姝色。
裴鸣野像是被定身术钉在了原地，甚至忘记了呼吸。
“裴鸣野？”夏衍察觉到异样，抬起头来，“怎么不进来？”
裴鸣野猛地回过神来，嗓音莫名发哑：“我……你衣服没、没穿好……”
夏衍向镜子里的自己，随手将滑落的衣服拉上肩头。
下一瞬，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卫溪所说的试探。
夏衍犹豫了几秒，开口唤道：“裴鸣野，你过来一下。”
裴鸣野条件反射地往里走了几步，又顿住脚步：“怎么了？”
夏衍透过镜子望向他：“这件衣服不太好脱，你来帮我一下好吗？”
裴鸣野瞳孔骤缩，耳根也发烧似的烫了起来：“这、这不太好吧……”
夏衍睁着那双潋滟含情的桃花眼，语气轻柔：“你不想帮我吗？”
“当然不是！”裴鸣野咬了咬牙，下定决心般往他身后走去，“怎、怎么帮？”
第26章
夏衍站了起来，转身面对裴鸣野。
他一靠近，裴鸣野就嗅到了那股熟悉的甜香，头脑一时有些发昏。
夏衍张开修长的双臂，示意道：帮我把里面这件衣服解开就好。”
裴鸣野低下头，目光停留在那截束起的细腰上，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
夏衍正在观察他的反应，所以并没有催促，耐心地等待他接下来的动作。
过了好几秒，裴鸣野终于伸出了手。
大手穿过散开的红色外衫，小心翼翼地在束腰上摸索。
好窄的腰，穿了好几层衣服依然纤细，令人忍不住生出一手掌控住的冲动……
忽然间，夏衍腰身颤了颤，轻哼一声：“痒……”
裴鸣野耳根一麻，像是有股电流击穿了他的脊椎，瞬间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
“抱歉，我腰有点怕痒。”夏衍笑了笑，“没事，你继续吧。”
裴鸣野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但还是顶着一张大红脸重走了回去。
这次他屏住呼吸，也不敢胡思乱想，强迫自己专心解开束腰。
只是他也没穿过这种衣服，急得额头上都渗出了热汗，才终于顺利解开了缠在一起的束腰。
裴鸣野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好了！”
“嗯。”夏衍应声，“谢谢你，裴鸣野。”
裴鸣野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不客气。”
下一秒，夏衍转回身，当着他的面脱掉了层层红衫。
瓷白如玉的肩背再次映入眼帘，裴鸣野晃了晃眼，猛地背过身去，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更衣室一片寂静，略显粗重的呼吸声清晰地传到了夏衍耳中。
他伸手去够搭在台子上的白衬衫，淡淡开口道：“里面穿了背心。”
裴鸣野只觉嗓子里干渴得冒火，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哦……”
夏衍一边慢条斯理地系扣子，一边透过镜子打量着他的背影。
一般来说，直男对于同性的身体不会有什么反应。毕竟他们在宿舍里都习惯光着膀子，早就见怪不怪了。
但是裴同学太过纯情，他有点拿不准，这种反应究竟是因为害羞还是别的什么……
“我穿好了。”夏衍系上胸前的纽扣，“你可以转过来了。”
结果裴鸣野捂着肚子弯下腰，语速飞快地说道：“我突然觉得肚子有点痛，想上趟卫生间。”
“没事吧？”夏衍向他走近，“出门左拐就是卫生间。”
“没事没事……”裴鸣野头也不回地快步往外走，“我马上就回来！”
夏衍微微蹙了蹙眉，心头隐隐浮现出一个念头。但模糊得抓不住，只好作罢。
他穿好外套，又将换下来的红衫整理好，挂回落地衣架上，坐到椅子上拿起手机，这才发现卫溪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
打开对话框，最上面的是卫溪刚才给他拍的舞台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