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国使用的语言就是大启的文字,宋玉竹想看看他写的什么,信上只有一句话:“事情已办妥,请尽快传信过去。”
松本鹤把信折起来,装进一个信封里,用火漆封住。
他敲了敲桌子,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仆从,跪地接过他手中的信匆匆离开。
宋玉竹本能觉得这封信不对劲,可能跟耶律塔的死有关。
他立马从系统里出来,让人去叫来黑刀白秀,吩咐二人去公馆劫下这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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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赵骁先去玄衣楼找到柳燕子,一进门正赶上柳燕子往外走。
“你来的正好,我还想去找你呢,上次让我帮忙查的人,还真查出些东西来。”柳燕子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递给他。
“这林参政跟之前被贬的那个礼部侍郎是是师徒关系,上次苏州学子闹事,很有可能就是他在后面授意的。”
“别看这老东西表面上两袖清风,背地里可是荤素不忌,光查出他跟尹伯耕的金钱往来就到了这个数。”柳燕子伸出五根手指。
“五万两?”
“五十万两!也不知道这老家伙贪这么多银子干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赵骁把信揣进怀里道:“今日来不是为了这件事,还有更重要的是要交给你们。”
柳燕子见他严肃的模样,有些好奇道:“什么事?”
“金国的皇子耶律塔,昨夜被人毒杀了。”
“这是好事啊!”
赵骁挑眉:“好事也不能让他死在上京,万一两国打起来就未必是好事了。”
柳燕子道:“我明白了,马上派人去暗中调查。”
玄衣楼里的能人不少,柳燕子派楚镜拿着自己的腰牌去大理帮忙。
楚镜擅毒,十多个仵作验不出的毒,他一眼就看了出来端倪。
只见他脸色苍白,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双手揣在袖中,声音跟蚊子似的说:“他应当不是吃了有毒的东西死的。”
仵作们心想,这不是废话嘛,胃都快掏空了,吃了有毒之物还会查不出来?
楚镜又围着尸体转了一圈,在手背上找到一个圆形的小的伤口。
“这就是致命伤。”
几个仵作齐齐瞪大双眼,“什么?!”
“这位公子,你未免也太过草率了,这么小的伤口怎么会让人死亡?!”
楚镜咳了两声道:“你先别着急,我仔细讲给你们听,他身上中的毒叫见血封喉。”
“见血封喉?我从未听过有这种毒药。”
“没听过正常,这是从南地特有的一种毒药,当地蛮族把这种毒涂在箭头上,专门用来射杀猎物。”
“你们看他尸体上这个小伤口呈环状,应当是有人用中空的针浸了毒药,扎在他手上时毒药便进入了身体。”
楚镜又翻看了一下尸体的四肢和眼睑。
“不过药量比较低,当时死不了,半个时辰左右就会毒发身亡。”
仵作们面色各异,其中一人忍不住道:“小兄台,我见你年纪轻轻怎么知道这么多?”
楚镜不好意思的摆摆手:“我以前经常用这种毒药杀人,现在不用了。”
第171章 战火重燃
黑刀和白秀接到命令立马来到上京公馆,但是二人并没有找到皇上描述的那名倭国随从。
白秀干脆伪装成侍女,悄悄溜进倭国使者的住处。
上京公馆前后共有四十多间院落,每个院子都是独立的,里面有正房,偏房和倒座。院子里设计精美,屋子里装饰典雅,丝毫不比王公贵族的庭院差。
院落与院落之间又有小路相连,这些公馆最早是由武朝修建供外国使者小住。到了天盛帝时期,中原实力鼎盛,来表朝拜的国家增多,又重新翻盖了这里,修建了这些院子,一直沿用至今。
白秀沿着小路悄悄往里走,每个门口都挂着铭牌,其中一间就是倭国皇子住的地方。
她见四下无人,拎起裙摆一跃便上了房顶。轻巧的像只猫,连瓦上的雪花都没踩落。
走到卧房的房顶,揭开几瓦见屋里没人,直接顺着缝隙钻了进去。
卧房陈设很简单,一张架子床,一个立柜和一套桌椅。
柜子里空空的,松本鹤的东西都没装进来,估计没打算在这常住,床上被褥叠的很整齐。
她摸了摸枕头下面,没有藏着东西,沿着床沿摸了摸,突然发现一处鼓起的地方。
白秀掀开床垫一看,下面竟然压着一个巴掌大小的木头盒子,刚要打开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的脚步声。
来不及多想,她将木盒揣进怀里,踩着窗台一跃而起,攀住房梁荡回到房顶。
不一会房门打开,一个侍从走进来,清扫了一下房间便离开了。
白秀舒了口气,掏出怀里的小木盒打开看了看,里面只装着几枚铜针,这鸟皇子在床底藏针干什么?
走出公馆,黑刀早等急了:“你再不出来,我就杀进去找你了!”
白秀睨了他一眼:“这么担心我啊?”
黑刀脸一红,“放屁,老子怕你被人打死!”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查出什么线索了吗?”
白秀摇了摇头:“在那只鸟的房间里找到一个装针的盒子。”
“什么样的盒子,给我看看。”
白秀掏出木盒丢给黑刀:“小心点,不知道那些针有没有毒。”
黑刀打开盒子,里面果然装着四根铜针,他拿起一根嗅了嗅:“你闻闻这味道怎么有点熟悉。”
白秀凑够过来闻了一下脸色瞬间变白:“快放回去!”
这种味道,许多年前她在死人身上闻到过,可能是剧毒。
黑刀吓得手一抖差点把木盒甩出去,赶紧把盒子还给白秀,二人匆匆朝玄衣楼走去。
刚到玄衣楼门口,正巧碰上楚镜从大理寺回来,白秀把木盒递给他道:“病秧子,你快看看,这盒子里的针上是什么毒药!”
楚镜接过盒子看了看,突然笑了一声。
白秀疑惑的问:“怎么了?”
“还真是巧了,中空针,针管里浸着见血封喉,基本可以断定,这就是杀死金国皇子的凶器,你们从哪找到的?”
黑刀和白秀异口同声道:“倭国使者住处!”
楚镜把盒子还给白秀,“那倭国皇子可能就是杀死耶律塔的凶手。”
二人立马带着凶器进宫禀报,宋玉竹端着木盒陷入沉思,如果说松本鹤就是谋杀耶律塔的凶手,他写的那封信又打算给谁送去?
还有这毒药的来源也有问题,楚镜说此毒产于南地,松本鹤是怎么得到的?这里面是否还与南召国有关联?
“陛下,要派人去捉拿松本鹤吗?”
宋玉竹摇头:“稍安勿躁,白秀你拿这盒子的时候,有没有被人发现?”
“未曾被人看见。”
“将里面的铜针换了,悄悄再放回去。”
“是!”
中空的铜针虽然宫内稀少,但医学研究部里做实验有不少,派人取来几根再裁成相同的大小,放回盒子里几乎以假乱真。
黑刀和白秀又去了一趟公馆,把盒子放回去,不过这次没那么顺利,松本鹤的院子里有人在。
白秀藏在房顶小心翼翼的听着里面的交谈声,来做客的是南召国的使臣,谈论的内容听上去也颇为平常。
松本鹤道:“在下对南召国向往已久,听闻那里一年四季如春,草木繁茂,土地肥沃,实在是个好地方。”
南召使臣操着一口不算流利的汉语道:“说的没有错,南召确实很好,鹤殿下得闲可以去做客,我们王上一定很欢迎您。”
“那是一定的,不知南召王准备的怎么样了?”
松本鹤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里流露出些许不屑。蛮荒之地,瘴气横生,毒蛇毒虫更多,连大启都看不上的地方,他哪里看得上眼,不过是随口恭维几句,对方倒也不害臊。
“这就不劳殿下操心了,待事成之后,会将高句丽划分给你们。”
南召使臣对他也没多少敬意,扶桑不过是个弹丸小国,胃口倒是不小,竟想着灭掉大启分一杯羹。
松本鹤脸色一变,“不是说好以东洲为界,北边的土地全部划分给我们吗?”
南召使臣不紧不慢道:“中原有句话俗话叫贪多嚼不烂。即便给您这么大的土地,以扶桑国的实力也未必能守住。”
松本鹤压下心中的怒火,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道:“大人说的对。”
二人各怀鬼胎的聊了几句,南召使臣起身离开。
松本鹤瞬间卸掉脸上的面具,抽出腰间的佩剑,朝旁边的树上砍去。
“这些卑鄙小人,我迟早要杀了他们,将他们做成人彘!”发泄完扔掉剑,脱了身上的披风回到卧房。
松本鹤进来第一件事,便是翻开床垫,查看床底下藏着的毒针是否还在。
这些毒针是南召使臣带来的,那天宴会结束后,松本鹤故意走在后面,让侍从撞向宫里的内侍,将菜汤洒在耶律塔的身上。
果然如他所料,耶律塔暴怒如雷,松本鹤便借此机会用毒针,神不知鬼不觉的刺了他一下。
原计划耶律塔能死在皇宫中会引起更大波兰,可惜针上的毒剂量太小,让他死在半路上。
不过问题不大,再有几日消息就会传到金国,届时金国可汗肯定会集结大军南下出征,南召国也会同时攻打大启,自己兴许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松本鹤着将毒针放回床下,准备休息。
外面白秀悄悄跳下房顶,将这个惊天秘密带进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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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郑府一家人正围坐在桌前吃早饭。
门房的小厮匆匆跑了进来:“将军,宫里递来消息,让您马上入宫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