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当反派去说书 第166章

宁景道:“其实州守不仅派了齐永元来对付我,他还吩咐永安城那边,准备把我抓去当‘妖邪’顶罪地龙之事,相信过不久他们就会借此发难,院长,你可要保护好我啊。”

彭漱玉:“……”

……

不提宁景和彭漱玉互摆一道的事,宁景下了院长居住的山峰,去见了自己多日没见,日思夜想的小夫郎。

他带了许多点心零嘴而来,十分有探望住宿“儿童”的家长的自觉。

当宁景带着搬着一大堆东西的马夫出现在柳静秋学堂外时,整个学堂都沸腾了,还有许多人尖叫着跑去别的学堂,呼朋唤友而来,这种好事,自然要带着好朋友一起分享啊!

结果就是,宁景被热情淹没,不知所措,最后丢下惊慌失措,还有点受宠若惊的马夫被那群学子们包围,让马夫把带来的东西分给学子,宁景则拉着柳静秋一溜烟跑了。

两人跑到一处临湖的假山后,附近总算才没了其他人,两人靠在山石上歇气,相视一眼,不禁都是失笑出声。

“夫君,你怎么来学院了?”柳静秋清冷的声音,语调却软软的道,一双如点星的眸子闪动着看着宁景,满眼都是惊喜。

他自然是开心宁景的到来,当在学堂内看到站在门口的宁景时,柳静秋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开心的有些手足无措,在一片起哄声中走到宁景旁边,被宁景牵住手,看他温柔的对自己笑。

柳静秋整个人都飘忽忽。

宁景笑道:“我来找你们院长商谈一些事情,顺便也来看看你,十天没有回家了,想不想为夫?”

柳静秋咬了咬下唇,乖乖吐出一个字,“想。”

他有些羞赧,转移话题道:“你找院长有什么事啊?见到院长了吗?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院长是何方神圣。”

宁景微微一笑,眼中促狭一闪而过,他拉长声音道:“自然是见到了,至于是为了什么事€€€€”

他凑近柳静秋,后者不由随之后退,直到背部贴紧石壁,眸子微微向上,看着宁景一点点逼近,直到温热的气息吐到他唇角边。

宁景两手撑在石壁上,将人完全圈在怀中,直至亲密无间,嘴唇轻动,一点一点的与那两片绯色相碰。

“我自然是听闻了有某个姓柳名静秋的小孩在学院不好好学习,功课落下太多,为了这个小朋友不被同窗取笑,为夫只能来应聘担任这所学院的院长兼科任老师,好好照顾我家小朋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早安!小朋友们!

第216章 三壶美酒

彭漱玉聘请宁景为婧院荣誉院长的消息当晚就传到了澹御手里。

书房里, 烛火跃动,暖黄的光照亮一室静谧。

澹御看着手中的书信,良久, 他轻笑出声,脸上带着些许无奈,眼眸中却是浓浓赞赏之色。

“好一个宁景。”

他本是想做壁上观,然后等关键时刻帮宁景一把,若宁景能挺过来, 以后也能重用。

只是,如此一来, 就要宁景自己直面守旧派的刁难和压迫, 一着不慎,就是性命堪忧,而且也极可能连累到宁景的家人。

但是, 他也管不了那么多, 一来他确实是想考验宁景一番,二则是他没有那么多人手来保宁景, 或者说宁景还不够那个分量,让他付出更多代价去护持。

宁景两次来访被他避而不见就是因此,他本以为宁景能意会到, 后面也确实没有再来拜访。

结果, 宁景不是认命的去和守旧派周旋去了, 他,去“曲线救国”了。

宁景这一步棋, 确实走的极妙。

他将自己和婧院绑在一起, 成了婧院荣辱与共的荣誉院长, 那他的身份就是从棋子跳出了棋盘, 成了观棋之人。

现在,守旧派挑衅为难宁景,就是等同为难婧院,他们这些人只要想保住婧院的脸面,就不得不去管这件事,还得上赶着去管,未雨绸缪的管。

澹御指尖一点信封,淡声喊道:“辙雁。”

在旁边打盹的少年连忙一个机灵,直起身,高声道:“世子请吩咐!”

“明日起,望春楼附近加派一队人马巡逻,凡有闹事鬼祟者,皆拿下问话,押回县牢。”

辙雁回过神,挠了挠头,道:“世子,您是要管景先生那事了么?”

澹御瞥他一眼,给了他一个凉凉的眼神。

辙雁顿时闭了嘴,偷偷做了个鬼脸,然后蹦蹦跳跳出去安排事情去了。

书房中顿时就剩下澹御一人,他拿着信封静静看了许久,视线落在那五个字上。

良久,他语调意味深长,又带着感叹,喃喃道:“活字印刷术啊……”

那也是华夏之物,华夏到底是什么地方,宁景又是在哪里接触到这些东西。

宁景,真的是姜朝人吗?

澹御回想调查到的那些信息,自宁景进入他们这些上层眼下后,毫无疑问,那是底裤都被扒干净了,连他父亲老家在哪里,宗族几口人,发生何事乔迁至和安村的,调查的一清二楚,毫不夸张的说,但凡宁景有个失散多年的兄弟,也都要被找回来。

可是,不论如何查,宁景就是土生土长的姜朝人啊。

他从小到大的经历,点点滴滴,不说一清二楚,也都是有人见证的,他不是凭空冒出来的人,也没有凭空消失过。

其实还有一个可能€€€€此宁景非彼宁景。

澹御想过这个问题,又觉得实在太过荒谬,他是看过那些天马行空的奇闻异志,里面讲述的如“借尸还魂术”,“妖物附体”,还有好听一点的,“天神下凡”附身肉体凡胎,从此本来普通的人就醍醐灌顶,立马换了个人。

但是,这些太荒谬了,澹御不信这些东西,他只相信自己亲眼见过的,相比起那些神怪之说,他更愿意相信宁景这人从来就不简单,之前由于某些原因,一直在藏拙。

而华夏之说,可能是宁景从哪里得知的,也可能是,宁景曾经遇到过一位来自华夏的奇人,继承了其的衣钵。

只是,之前宁景拿出来的东西,澹御并没有多么重视,那些话本固然很好,但也只是给人们的生活锦上添花,加些乐子,不可否认对女子哥儿思想起到很大教化,但并不足以让他们这些人太过重视。

但是,活字印刷术不同。

它是直接能改变目前格局的东西。

澹御靠在椅背上,一手夹着书信,轻轻拍打着另一只手的手心,他转眸看向窗外的夜空。

墨蓝的深邃幕布上,点缀着零星几颗星子,暗云缓缓吹散,一轮弯月挂在天边一角。

这样的东西,宁景手里,还有多少呢?

……

翌日,望春楼。

宁景将一个木盒轻轻丢到冉书同怀里,转过身,微微伸个懒腰,道:“你家夫郎托我带给你的,怕天气热坏了,我还特意用冰保鲜着带回来的。”

冉书同听说是他夫郎送来的,连忙接稳,木盒入手冰冰凉凉,还有微微湿润之意,果然是刚刚从冰桶里拿出来的。

他感觉里面像有一个个颗粒的小东西,小心翼翼打开,入目就是满满一盒子覆盆子,个个粒大饱满,玫红、紫红,上面还有微微水珠,非常新鲜。

宁景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笑道:“婧院附近有一个小山头,一面山地全结了这种野生覆盆子,学子们都爱去摘一些回来吃,昨日下午去与夫郎也去摘了不少,你这份是你夫郎大早上去摘的。”

冉书同张了张口,随即无奈一笑,道:“大早上地湿路滑,去山上多危险啊,宁兄,你昨晚是宿住在婧院附近,今早赶回来的吗?”

“是啊。”宁景颔首,他本是打算晚上赶回来的,但是那个小别胜新婚,就这样那样的,反正没回来,在附近酒楼住了一晚。

当然,柳静秋肯定是和他一起在外面留宿了。

宁景看向冉书同,问道:“昨天冉兄去见了齐鹤来,东西可给他了吗?他说了什么?”

冉书同来此本就是为了这事,他将木盒妥帖放在一旁,然后细细把昨天和齐鹤来见面的事说给了宁景听。

昨日冉书同和齐鹤来在酒楼雅间见面后,就把《葫芦兄弟》给了后者。

齐鹤来喜不自胜的收下后,就拉着冉书同许下诸多好处,那副态度 ,简直恨不得当场和后者结为异姓兄弟,然后还大包大揽说一定会想办法让冉书同重回学院,只要冉书同日后跟着他混,荣华富贵触手可得。

这些话,冉书同都不爱听,画大饼谁不会,他也没有给齐鹤来留面子,直接就当场戳破齐鹤来的大饼。

既然说的那么好,现在就拿出点实际好处给他看看啊,亏他还把《葫芦兄弟》“偷”出来。

结果,这话一出,齐鹤来直接僵住,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宁景听到这,笑道:“齐鹤来看样子还是囊中羞涩啊。”

当初齐鹤来为什么出昏招借为夫子庆生名义敛财,不就是因为他爹捞不到油水,导致他生活水平直线下降,摆不了少爷的谱么?

结果,这事阴差阳错就连累到了宁景身上。

不过,现在宁景也不能确定,是不是有剧情或者说命运的作用在里面,原著里原主可不是因为这事被赶走的,而是单纯的流言闹得太大,才被逐出学院的。

两件事原因不一样,但结果倒是没有偏离。

这件事,后来宁景想过,他似乎有改变别人命运的能力,但是前期发生在他身上的事,依旧没有脱离原主在书中的命运,期间他不是没有试图做出改变。

可是,现在再看他,已经和书中原主的下场判若两别,书中的现在,原主已经落寞不得志,在家中酗酒好赌打夫郎,是村里人嫌狗憎的存在。

而宁景,则是玉周城人人追捧的景先生,不说家财万贯,但是有房有车有存款,还有诸多赚钱的营生,与夫郎感情和睦,小日子别提多美。

不过,宁景忽然脑子灵光一现,好像在村子里,他现在可是个负债累累的穷光蛋,和夫郎在玉周城打拼,连他娘宁何氏都去私塾做活还债。

这一顶穷酸破落户的帽子还顶在头上,前段时间柳大哥落狱,因杀人被判刑,连累的他们在村子里名声也不太好,虽然宁景之后没有回村,但也听说,现在村里人对和柳大哥有关的人都避之不及,想来他们回了村,也要接受被疏离排挤的待遇。

这,好像又和书中的现状微微对上了一点。

“穷酸落魄”,“人见人厌”。

宁景心里暗暗啧了一声,命运这个东西,可真玄乎。

这些念头也只在宁景心头一转,冉书同不知道他瞬间想了这么多,接话道:“是的,最后连酒钱都是赊的。”

宁景有些吃惊,道:“嗯?请你吃饭的酒钱都是赊的?不至如此吧。”

齐鹤来不至于这么落魄吧,好歹他爹是主簿,他大伯还是春秋先生,怎么也不会连个酒钱都拿不出来。

岂料,冉书同理直气壮的道:“我点了他三壶五十年竹叶青,一壶五十两,没喝,摔了两壶,齐鹤来那叫一个痛心疾首,一桌酒菜也就花了二百来两吧。”

宁景:“……妙啊。”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小更一章~

第217章 真假话本

虽然被冉书同明着下了脸面, 但齐鹤来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依旧陪着笑脸,把账咬牙赊了, 拿着话本就走了,让冉书同听他后续吩咐。

现在,他俨然把冉书同当成他一条船上的人,而且他自认为掌握了冉书同背叛宁景的证据,捏住了冉书同的小辫子, 态度自然而然摆在高处,对冉书同颐指气使起来。

“齐鹤来和我言谈间, 对宁兄颇多怨怼, 怕是对宁兄当初之举依然怀恨在心,不打算放过。”冉书同喝了一口茶,淡淡言道。

宁景对此不置可否, 根据原主的记忆分析, 他对齐鹤来此人算得上了解,睚眦必报, 心比天高,自命不凡,有着大少爷脾性没有大少爷的家世, 对弱者视如草芥, 对高位者趋炎附势, 背地里却恨不得有朝一日能踩在所有人头上。

当初明明是齐鹤来坑害他在先,他不过走的时候小小回击了他一下, 但在齐鹤来眼里, 宁景怎么配反抗他, 怎么敢把这些事挑明, 害他丢尽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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