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不一样,古代的以法治国,弹性大不说,还有牵连。
包括你的父母兄弟姐妹亲族等等,甚至是整个宗族。
夷三族啊,株连九族啊,甚至是牵连十族什么的,还有什么瓜蔓抄,听一听都吓人。
这年头,交朋友都得胆战心惊。
所以当初温润能跟南宫易结拜,南宫易别提多高兴了,现在他别提多生气了:“咋还有这个说法呢?”
“很早就有了。”温润实在是跟这位大哥没什么讨论“刑罚”的心思:“除了这些,还有谁?”
“没了,如果连一线红都办不到的事情,其他人也就没办法杀了。”南宫易道:“而且一旦一线红出现了差错,其他杀手就不敢乱动。”
“怎么说?”
“当年一线红接了刺杀滇南王的单子,当时的滇南王,那可是郡王的规格,是朝廷的四位异姓王之一,王府又是在滇南当地,颇有名气,就像是一个小朝廷似的,戒备森严,同时,滇南王也是有名的花心好色,年轻的时候,来京城拜谒皇帝,就相中了当时京城第一美女,愣是以王妃之礼迎娶了回去,没过三年就厌烦了,又迎娶了侧妃两位,都是鼎鼎有名的美女,滇南王妃也是个厉害的女人,头三年里就怀孕生子,儿子一生下来就是滇南王世子,先把名分给占了!那些女人后头生的都是女儿,没儿子!”
温润听的毛骨悚然!
古代没儿子有多严重,大家都知道。
“逼着滇南王对她恩爱不足,但是敬重非常,就这么一个儿子呢!”南宫易冷笑一声:“但是那位滇南王妃也是太大意了,有的是人要对付她,一不小心,就中了招,最后香消玉殒,滇南王世子跟他的乳母失踪了,滇南王大发雷霆,因为那位王妃临死之前,安排了退路,他找不到世子跟乳母!”
温润咽了咽口水:“那后来呢?”
“大概是王妃的死,刺激到了王妃娘家,王妃的娘家弟弟,花了大价钱,请一线红出手,要滇南王生不如死!你要知道,这杀人跟伤人不同,还要对方生不如死,一线红要了很高的价格,那位小少爷没还价,结果一线红真的出手了,滇南王……被阉了。”
“噗!”温润正听得入神,可这个结果,太让人难以接受了:“阉了?”
“是,阉了,没杀死,阉了比死了更难受,这件事情,都成了笑柄了。”南宫易道:“这就是一线红的手段,你想一想,堂堂一个滇南王,在滇南那可是土皇帝一样的存在,一线红都给阉了,还有什么他干不出来的?滇南王之所以好色如命,就因为他们家三代单传,上五代之内,都没血亲,那地方每年都有战事发生,当初可是所有男丁齐上阵,才占据了优势,可是用人命堆出来的荣华富贵,他还没个儿子,一群女儿倒是活蹦乱跳,世子消失了,滇南王痛不欲生,将那些女人都给处置了,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又有什么用呢?一线红这手段,比杀了他,还要难受一百倍!”
温润点头:“是挺难受的,这辈子都不能再玩美女了。”
“大家都猜测,朝廷可能会收回滇南王府,当了这么多代的滇南王,也该够本了。”南宫易摆了摆手:“不说这个了,我把人送去县城,再去老许家看看,书院瞅一瞅,你不要出莲花坳了,外头指不定多少狂蜂浪蝶呢!”
“就说让你多读读书,狂蜂浪蝶不是用在这里的。”温润哭笑不得。
但是心情好了一点儿:“那就拜托你了,大哥!”
“谁让你叫我一声大哥呢。”南宫易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己去办事了。
温润自己喝了一碗茶,坐在这里想了半天,才起身回到老王家。
一回去就去了钱库那里,点了起来……。
南宫易走的很匆忙,他想早日回来,带的人手不多,他一个人就够力压群雄的了。
可惜的是,他失算了。
中午来的县衙,送来了四个江洋大盗!
欧震县令高兴得要疯了好么!
整个县衙都沸腾了,原来江西布政使那边说他们四个“越狱逃跑”了。
朝廷为此发了海捕文书,赏钱也翻了一倍,南宫易占便宜占大啦。
海捕文书是封建时代官府通令各地衙门捕获逃犯的公文,犹如现在的通缉令,简称“海捕”。
海,喻地域之广大。海捕,即在全国范围内追捕。
当遇有逃犯时,一没照片,二没电话,一切都很原始,故而官府衙门便开具“海捕文书”,捕快凭借海捕文书也就相当于现在的通缉令来抓人,在“海捕文书”中除了写有逃犯的姓名、年龄、籍贯外,往往还配有逃犯的画像,即“画影图形”以便官民辨识和缉拿。
而各地捕快执行公务要出示他们的腰牌,抓人要有通缉罪犯的“海捕文书”或者是州县长官签发的牌票。
不过欧震县令高兴的是,这个政绩,是在他的管辖范围内。
第227章 夜黑风高杀人夜
这就是他的“政绩”之一,缉盗,在古代也是官员最重视的事情之一,要是本地盗贼四起,那肯定百姓不安,别提什么政绩了,恐怕得有个骂名。
而且这四个人凶名在外,要是被人知道,他们流蹿到了这里,以后他们的日子,还能过吗?
这四个要是大开杀戒,他们这半个县城都得血流成河。
“多谢南宫举人!多谢!多谢!”欧震大人高兴得已经语无伦次了。
以前他知道南宫易在莲花坳,也知道他跟温润的关系不错,不过他有事情都是找温润说话,找乡老,找吴山长他们,从来没想过找南宫易说点什么。
南宫易也从来没有去拜见过这个县令大人……绿林魁首去拜见县令大人,这说起来都成笑话了。
可是这次不同,这位县令大人开心的像个孩子,不仅叫了全县衙的人准备大餐,还非得留下南宫易吃饭喝酒不可,他连许老太爷都给请来了,而许老太爷来这里不是空着手的,他带了很厚很大的一个信封过来:“这是许攸给温润的信,本来老朽想派人送去的,不过这天气不好,就给耽误了,你来了正好,帮个忙,捎回去吧。”
老头儿都这么说了,南宫易能说什么?
只能恭恭敬敬的接了过来:“您放心,一定给您带到。”
有了这么一个事儿,南宫易能说不吃饭就走?能不给许老太爷面子?欧震大人这一手玩得不错。
同样乐疯了的还有马三儿,为什么?他是捕头啊!
“南宫老爷,您真是太客气了。”马三儿笑容满满:“这又是功劳又是赏钱的,小的这受之有愧啊!”
“没什么,你别放在心上,这点事儿算个屁!”南宫易不爱搭理马三儿,他觉得马三儿这人是朝廷的鹰犬,不,他就是条犬,不是个雄鹰。
马三儿也知道自己不受人待见,所以也不死皮赖脸,只要表示一下,自己的感激之情。
南宫易这么一耽误,下午就没走成,等到吃饱喝足了,都天擦黑了,城门都关了。
南宫易这个气啊,就别提了,他希望今晚莲花坳能安然无恙,不会有人摸过去,就算是摸过去,也别是黄河三鬼和一线红。
只要不是这两伙人,老卒跟那些女人们应该能对付。
实在不行,他们还可以用毒么,因为那里可还住着一江湖神医呢。
南宫易想的挺好,可现实很残酷,他没回来的这一晚上,发生了很多事情。
温润知道南宫易离不开陆雪儿跟儿子南宫天,可等到了天黑,家里人都来喊他吃晚饭了,南宫易也没回来,带去的人虽然少,可一个报信回来的都没有。
这就让温润郁闷了。
陆雪儿也郁闷了,抱着儿子来找温润:“如玉啊,你大哥跑哪儿去了?这都天黑了还不回来?该不是被外面的小妖精给勾搭去了吧?”
“不能够!”温润摆了摆手:“就我大哥那人,给他一百个豹子胆,他都不带往秦楼楚馆看一眼的。”
南宫易为了陆雪儿,可是等了好几年,现在连儿子都生了,南宫易可不敢对不起陆雪儿。
陆雪儿没好气的道:“那他不回来干什么去呢?”
“有事情耽误了吧?”温润摸了摸下巴:“可能是不擅长应酬,被人给留下来了,放心吧,他肯定守身如玉,不用多想,我……。”
他刚说到这里,外面的人就进来了:“吃饭了,南宫夫人要在家里吃吗?”
“吃吧吃吧!”陆雪儿赌气:“我就在你家吃,在你家住。”
“那你舍得啊?”温润指了指她怀里的小娃娃。
“算了,我回去了。”陆雪儿只好无奈的抱着孩子回去,她来找温润,纯粹是撒气来了。
南宫易跟她成亲之后就没分开过,这次可倒好,夜不归宿了都。
陆雪儿心里不舒服了,找温润撒气,幸好温润不跟她一般见识。
温润的晚饭很简单,头一道就是西湖牛肉羹。
说是牛肉羹,但实际上,没多少肉。
西湖牛肉羹是江浙地区的一道传统名菜,源自宋室南渡时中原的胡辣汤,属于浙菜系的杭帮菜。
该菜品通常会提前上席作为润喉开胃的羹汤,数百年来深受普通老百姓喜爱。
南宋时杭州的北民,但是南北不同,尤其是南方,很少吃牛,于是百姓们因地制宜得仅用少许肉末、鸡蛋和香菇,便做成价廉物美的羹汤,成为记忆中北方胡辣汤的替代品,因而,西湖牛肉羹在民间是非常普通的家庭用菜。
说是牛肉羹,可牛肉很少,做法节俭,口味清爽。
温润这几天,着急又上火,陈强家的只好让人给他尽量做一些清淡爽口的饭菜,希望他起码能吃得舒心一些。
这道菜本来是早点吃的,可是陈强家的还是让人做给了温润吃。
清炖羊肉,梅菜扣肉,里脊炒蛋,还有一道拌菜,这大冬天的吃拌菜……也就是凉菜。
温润看着这么一餐饭,哭笑不得:“这是个什么风格的晚餐啊?”
“不管是什么风格,您能吃下去,就是好风格。”陈旭给他盛饭:“老爷啊,你可不能再瘦下来了,我娘每天急的直上火,还逼着后头的厨娘想办法,换着花样的给您做东西,连做点心的姨姨都说了,老爷以前胃口可好的时候,做什么都吃得香,现在老爷是吃什么都不香了。”
“香,老爷吃什么都香。”温润这两天吃的喝的都没怎么在意,反正家里人不会亏待他。
没想到让家里人担心了。
低头开始吃饭,吸溜吸溜的动静很大。
陈旭红着眼睛小声的道:“我知道老爷心里郁闷,其实大家都不怎么开心。”
哪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大家一直开开心心的过日子,结果现在就成了这样,整日里提心吊胆,吃个饭还得早点吃,天黑就不出门。
“老爷吃好了,拿下去吧。”温润将东西放好:“你去后头快点回来,天马上就要黑了。”
“我知道。”陈旭胆子小的很,以前就小,现在更小。
不一会儿陈旭就回来了,温润正抱着小天天玩耍,这不是,天黑没什么娱乐,就剩下逗孩子玩了。
三个人玩什么呢?
还是斗兽棋,这一大一小玩耍,温润当裁判。
刚玩了两轮,外面点起了灯笼,天完全黑下来了。
外头一阵狗叫,温润心里一个突兀:“藏好了。”
陈旭已经习惯性的抱着小天天,直接钻进了藏身之地。
自打上次他们俩藏了一次,陈强家的就亲自布置,她把里头放了两床厚实的被褥,还有一个很大的皮毛大氅,一大一小钻进去,只有七八个通风口在四周,然后就是一些肉干和干粮,以及一些金银细软,事不可为的时候,陈旭就卷着东西,带着孩子走人。
这安排的想当有逃难意识,温润都觉得,陈强家的在逃难上头,有一手啊。
藏好了俩人,温润就换了衣服出去,一脚在里,一脚在外,就看到他这中庭院落里,一圈儿的各位姨姨和老卒围着,中间呢,是三个人,这三个人……那叫一个丑啊。
一个脸上嘴歪眼斜。
一个呢,大小眼儿!
还有一个酒糟鼻子。
统一的是都有一个香肠嘴。
还都黑不溜秋黄不拉几的肤色,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警惕的看着周围,温润都无语了:“我说你们是不是经过什么统一的培训啊?这不管哪儿来的,都一身黑了吧唧的,跟乌鸦似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