僖嫔娘娘的生产日期,正好是五月份。
“他们都说是个男孩儿。”太子殿下当了十几年的独子,突然有了个庶出的兄弟,他的心情很复杂。
“男孩儿女孩儿,都是皇上的孩子,都是殿下您的手足。”温润摸了摸他的脑袋:“殿下不要太介意,试着去接受就好。”
独生子女当习惯了,突然来了个争宠的,心里肯定不好受,而且这还不是一个娘生的,宫里的斗争复杂着呢。
“但愿是个好的吧!”太子殿下也不能说别的,温润只能提醒他,千万别露出行藏来,让人看到了,不好。
第444章 凡事忙
“本太子不会那么傻。”太子殿下哭笑不得:“何况,就算是没有僖嫔娘娘,也有安嫔娘娘,其他的娘娘。”
他父亲是皇帝,这一点,无可避免。
一生一世一双人,也就先生的诗词里出现过这样的美好。
就连他自己,也不能保证一生一世一双人,因为他是太子,国之储君,未来的皇帝。
“想要君临天下,就不能有丝毫任性。”温润知道这孩子的心结:“皇上也是人,是人就有感情,你将来可能无法专一,但是你可以对你喜欢的人,多多关心就行了。”
温润无法磨灭小少年的感情向往,却可以引导他,争取让他过得能舒坦。
“人的一生,有很多的迫不得已,无可奈何,只要你以后,遇事三思,不要冲动,起码,不要让自己后悔,就行了。”温润道:“哪怕对方生的是个男孩儿,那也是你的兄弟,不是吗?这世上,亲情,友情,爱情,都很重要。”
“可是皇家无亲情,你看看我父皇的兄弟姐妹们。”太子殿下一摊手:“能有几个是有亲情的呢?”
“既然不想闹得那么僵,那你这个当大哥的,可得好好教育弟弟呀,他比你小十岁呢,你教导他,理所当然嘛,把他教导的跟你亲近不就行了?这么一个小弟弟,多好多可爱?”温润乐了:“我就是这么教养大我家两个弟弟的,现在他们都尊重我。”
“那我试试吧!”太子殿下半晌无语,最后勉强点头,表示可以尝试一下。
温润就更乐了:“行,试一试无妨。”
他们上课聊这些东西,其实也没避着人,不过一般人也不会那么傻的说出去。
且他们不知道的是,当时皇上就在门口那里站着,听了个正着!
但是皇上什么都没表示,而牛公公当时给东宫的人下了封口令。
温润安抚好了东东的太子殿下,又定了时间带他们出门去逛街。
回到家里开始张罗两个弟弟的亲事。
老王家来京城一年,时间不长,事情可不少。
加上夫夫俩的交际不算广,可都是交情稳定的那种人家,以及一些以前认识的,温润亲自写了帖子,让两个弟弟以大将军府的名义送上门,其实也是变相的让两个弟弟在外人面前露露脸,如今都是当了官的人,要娶亲就不能悄无声息。
礼部的人可能是得到了什么人的表态,温润怀疑是皇帝干的。
因为礼部的人说了,王珏跟王瑾已经是官员,他们的妻子必定是夫荣妻贵,故而两位未过门的弟妹,已经有了外命妇的身份。
还送来了全套的大礼服,说成婚的时候穿戴上,好看。
这就跟王玫那个时候一样,虽然还没过门,但是名分已经定下来了,一切都好说。
其实要严格说起来,还有可操作的空间,无奈的是,老王家一没有送礼,二没有走人情关系。
他们家不在乎这些,偏偏有人给他们家暗中摆平了一些阻碍,也有可能是有人给他们家卖好。
反正人家是什么都没做,自然就有人替他们家代劳。
温润跟王€€不太懂这里的弯弯绕,不过既然有了好处,不要的是傻瓜。
拿了这些东西,温润亲自送去了两个弟妹那里:“安心备嫁,家里一切都准备好了。”
稳了两个女孩子惴惴不安的心。
看着眼前的外命妇服饰,薛家姑娘一抹眼泪儿:“何家妹子,咱们俩,有靠了。”
“薛姐姐,日后我们终身有靠了……呜呜……!”何家姑娘哭了起来:“当初哪儿想到这个?能活着,就不错了。”
两个人都没想过如今还能有当外命妇的时候。
当初就差点死了!
饿着肚子,躲避追杀,都不是一次两次了。
“当初咱们俩能活着就不错了。”薛家姑娘苦笑了一下:“如今家里的事情,咱们也别追究,上头说无罪,受到了牵连,就是最终的结果,知道吗?”
“妹妹懂,都懂!”何家姑娘点头。
两个姑娘冰雪聪明,岂能猜不出来,自家其实也不干净。
滇南王是什么人?那是异姓王。
朝廷多次想要撤番,可也只是想一想,根本做不了什么。
滇南王在云省势力庞大,且根基深厚,要不是得罪了镇北侯府,现在的皇上,也拿他没辙了。
跟这位有了牵扯,又是在江南水灾之际,非得全家搬走,半路还让人给灭门……世上哪儿有那么巧合的事情?无非是人为罢了。
内里情况,她们俩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朝廷给了两家沉冤得雪,又有皇上特别恩准,不止还了“家产”,还为两个孤女预备嫁妆,按照宗室女的规格来出嫁,已经够给面子的了,看的是谁的面子?肯定不是两家盐商的面子。
那就只能是两个人即将嫁入的大将军府的面子。
而且夫婿不仅救了她们的性命,连嫁妆都是人家给出了许多。
两个女孩子想得很清楚,温润还不知道,自己消弭了两个弟妹心里的疙瘩。
忙活着给弟弟成亲的事情。
“从外城嫁入内城,走的是……这里要给人家守城的卒子一些红包喜糖的……。”温润特意跟鲁明订了成亲用的喜糖,这喜糖包也是温润出的主意。
简单的红绸子做成巴掌大的小包,里头放了花生瓜子和莲子,以及用糯米纸包裹着的喜糖,什么莲蓉味儿的、橘子味儿的,苹果味的等等,都是一些寓意吉祥的口味。
为了打开市场,打好名声,鲁明亲自来了一趟京城。
去年腊月事情太多,他没来得及到京城,就被雨雪阻隔在了江南地界,如今春暖花开,他乘船飞快的来了京城,除了见温润,也是为了两人的亲事而来。
加上两个人都要成亲,有不少江南那边的亲朋故友要来一趟京城。
赶考别院那些人暂时不会回南边儿,他们要在这里参加两场婚礼之后才会走。
恰好可以搭乘鲁明的商船回去。
这老小子来的时候,十几条大船,有一半都装满了糖果。
回去的时候,肯定有空船,再说了,他们也能雇船回去。
跟着鲁明的船还能更安全,这个家伙现在是皇商,可以在船头打明黄颜色的旗帜,谁敢惹?
温润见到鲁明的时候,就笑了。
鲁明见到温润的时候,就哭了!
“你这是干什么呢?”温润一看他哭了,吓了一跳。
“你还说?”鲁明哭的都打个了嗝儿:“大冬天的去哪儿不好,非得去泡什么温泉,我听说了,差点吓死。”
“好了好了,那回事儿都过去了,再说了,这不是没事儿了么?”温润摆了摆手,鲁明不提,他都快把那事儿给忘了。
“可了不得了,我从老家那边过来,滇南王已经被人抓了起来。”鲁明是个商人,还是个皇商,这家伙的消息非常灵通:“听说是因为他掺和了盐政之事,走了很多的私盐!”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早?”温润大吃一惊:“这边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儿呢,去办差的人都没回来。”
去办差的人,肯定是有刘老妖一个。
还有江南其他的官员参与,听王€€猜测,以及在刘老妖那里侧面了解,皇上早在陈旭回京的那一年,就开始布局了。
这才收网,还不是怕云省那边的几个土司造反么。
虽然不可能造反成功,但是在一边跳着也让人不顺心。
而且滇南王是个异姓王,动他必须要有一个合理的由头。
什么“造反”、“叛乱”都不可以,那样会触动一些人的神经。
但是“插手盐政”这种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皇帝不想发作你,你就是光明正大的走私盐,也没人说什么。
可皇上要是想处理你,走私哪怕十斤盐巴,也是走私盐了。
就是这消息传的是不是太快了点儿啊?他这边还什么都不知道呢,鲁明这样的皇商,却提前得到了消息,不对吧?
“我们走的是快船,比官府的都要快一些,他们走的是正儿八经的邸报,肯定比我们慢个三五日。”鲁明却道:“朝廷这是要光明正大的让人知道滇南王犯了什么错误,而且听说朝廷也没把滇南王怎么样,他犯了这么大的过错,皇上也没要砍他的头,只是把人带回京中受审,再说了,这滇南王世子不是在京中,还自由自在的么,我看啊,皇上最多撸了他滇南王的头衔,传给世子就行了,他在京中,丢进哪个高墙大院里,圈禁到死为止。”
鲁明的话,让温润胆战心惊的同时,也松了口气:“只要滇南王世子没事就行了,那个人死活,我不关心。”
滇南王那个家伙,可够恶心的,他能完蛋大吉,简直是太好了!
鲁明的到来,也代表着江南一批旧相识的到来,最让温润意外的是,陆通神医全家都来了。
他们家大儿子已经考中了进士,并且是要回去的人之一。
陆大少爷这样的身份,可不会当官,但是有了进士的身份,不管是在当地,还是日后,都有无数的好处。
哪怕是做个神医,也比一般的大夫出身高……他们家是不想,也不能进太医院的,更别提当什么御医了。
鲁明是乘坐快船第一个入京的,第二天他的船队才靠岸,温润赶紧跟张三儿安排人手清理了一下大将军府空闲的房间,又亲自去码头将人都接了回来。
陆通神医直接跟他儿子走的,去了赶考别院那里落脚,没来大将军府,温润抽空跑了一趟赶考别院,发现孩子在京城的人,都选择赶考别院落脚,没跟他回大将军府。
“你怎么来了?还带着全家一起?”温润可是知道,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陆通神医是不可能涉足京城的,他最怕的可能也是来京城。
“没办法,你两个弟弟一起成亲,我不来能行么?”陆通神医拉着温润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我家老大也不小了,你说,有没有合适的姑娘家?”
“在当地找个合适的人家,不行么?京城这么远。”温润都吃惊了:“还是说,你要找个大户人家的小姐?”
“大户小户的不说,起码是个能跟我们家老大过一辈子的……那什么,你看鲁明家怎么样?他家的三姑娘就不错。”陆通神医眼巴巴的看着温润,求他给个指点。
“你这是怎么了?”温润挠头:“突然关心起了自己儿子的亲事?你家老大不是才考中进士么。”
“我……我这不是着急了么,将来有了孙子,我从小就亲手教导他,将来也考个功名,回来当大夫。”陆通神医的野心不大,他只想将自家的医术流传下去,仅此而已。
温润刚要说什么,那边就有别人找来了。
说是僻静之地,可赶考别院就这么大,入住了三十几户人家,挤得满满当当,也没什么僻静之地了,只不过是这里很少有人来,但不代表没人找得到。
温润被人拉走,陆通神医急的直蹦哒,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回去找媳妇儿。
陆夫人一看他的样子,就笑了笑:“肯定没说出口。”
“嗯,没来得及说,他就被人拉走了。”陆通神医一下子躺在炕上:“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算了,都是自家的事情。”陆夫人的笑容勉强了一下:“好歹是你族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