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当太监这么赚钱吗 第6章

嘭!

太皇太后一巴掌拍在案桌上:“放肆!”

宫女内侍吓得跪倒一地,连声喊着:“太皇太后息怒、息怒啊!”

正在此时,一个宫女哆哆嗦嗦走进来,小声通传:“太皇太后,宣徽使刘大人正在兴庆宫门口,请求拜见太皇太后。”

“刘觞?!”太皇太后冷眉一横:“他还敢来!好嘛,好得很!”

郭贵妃立刻问了一句:“那阉人坐什么车来的?”

小宫女回答:“回贵妃娘娘,是……是金锤玉蓥千金辂!”

太皇太后一听,火气噌噌的往上顶,恨不能把昨儿个隔日的饭给顶出来,气得又连续说了三声好:“好好好!敢情宣徽使是来示威的,让他进来,老身倒是要看看,他能魅惑得天子,还能魅惑了老身的眼目不成!”

刘觞提着绣裳衣摆,在噤若寒蝉的凝固空气中,慢悠悠走入兴庆宫,来到大殿之上。

太皇太后端坐在大殿的凤坐上,郭贵妃昂着下巴,跪坐在一边,看见刘觞走进来,禁不住冷笑起来,今儿个倒是要看看,你这死太监是如何死的!

刘觞恭恭敬敬作礼:“拜见太皇太后。”

“哼。”郭太皇太后也不叫他起身,幽幽的冷哼一声:“老身年纪大了,怎么听不清你说什么?”

刘觞知道太皇太后是故意找茬儿,也不和她一般计较,当即又重复道:“拜见太皇太后。”

“这不是宣徽使么?”太皇太后阴阳怪气的道:“宣徽使可是大忙人儿,今日如何来我这个不中用的老太太这里?老身好大的脸面嘛。”

刘觞一笑,不卑不亢的道:“太皇太后您这不是折煞了小臣么?谁不知这长安城中有三个最为尊贵之人?其一便是当今圣人天子……”

“哦?”太皇太后道:“其二呢?”

“其二,”刘觞抬起手来,道:“不正是太皇太后您么?”

太皇太后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般说,但不得不说,谁都愿意听好话,这话听起来很顺耳,心里头的火气也就稍微减少了一些。

刘觞还有后话:“这其三,便是当今的郭贵妃了。”

三个最尊贵之人,其中两个姓郭,还是从刘氏一派的口中说出来的,太皇太后的气性越发的顺遂起来。

郭贵妃一看,立刻拱火:“奶奶!刘觞油滑的紧,您可别信了他的鬼话!”

对比刘觞的有礼有度,郭贵妃就显得太过于急躁且粗俗了,俗话说得好,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太皇太后皱了皱眉,示意郭贵妃先不要说话。

郭贵妃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惧怕老太太,毕竟老太太年轻的时候,手段也是狠的,如今年纪长了,虽住在清净的兴庆宫,但每逢初一和十五,都会去参加朝参,也就是俗话说的垂帘听政。天子李谌太过年轻,先帝去世之时,还将兵符放在了太皇太后手中,这就更是让所有的人都惧怕太皇太后。

郭贵妃不甘心,但噤了声,乖得像一只小猫儿。

太皇太后若有似无的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面颊,慢悠悠的道:“宣徽使今日前来,不知所谓何事啊?”

刘觞今日来兴庆宫,是奉命前来分辨的,换句话说,就是自己送人头来的。

但他不这么认为,只字不提分辨的事情,反而恭敬的道:“小臣斗胆,太皇太后是否面部不适?”

太皇太后没想到刘觞会岔开话题,她刚才若有似无的摸了摸脸颊,的确是因着脸颊不适。

如今乃是正月里,天气有些干燥,加之太皇太后的皮肤素来娇气敏感,这换季的天气便闹腾起来,两颊干涩,还有些发痒粗糙,最难耐之时更是隐隐作疼,其实就是血红丝。

说起来,太皇太后虽然是“老太太”,李谌的奶奶,但是后宫的女人进宫之时年纪都不大,身为老太太的太皇太后如今也不过四十有余,别说脸上出现血红丝了,就算是长几个痘痘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刘觞笑眯眯的道:“太皇太后的粉妆过于轻薄,遮不住这面部的血红丝,小臣倒是有一个法子。”

太皇太后更是纳闷儿,这刘觞到底是干什么来的,竟然和自己探讨上了粉妆?

太皇太后虽上了一些年纪,但是素来爱美,她脸上的血红丝也是常年旧疾了,一旦皮肤不好的时候就会闹上一闹,御医食医调理一番,便会退下去,但下次还犯,反复困扰。

痛痒可以让御医调理方子,最苦恼太皇太后的便是这粉妆了,每每一犯血红丝,铅粉再白,也遮不住脸上的红印,若是扑上厚厚一层铅粉,反而显得做作。

太皇太后的年纪摆在这里,也不能在脸上施过多的粉黛,因此只能任由血红丝若隐若现。

刘觞这么一说,还真就提起了太皇太后的兴趣,道:“你且说说看。”

郭贵妃心急,可又不敢打断老太太的话头,只能干瞪眼睛。

刘觞笑眯眯的道:“太皇太后,这嘴把式不如真把式,小臣请命,亲自为太皇太后调试妆粉,还请太皇太后一试,也就知小臣到底是真把式,还是假把式了。”

太皇太后挥手道:“好,老身令人把妆粉拿出来,你就跟老身眼前儿头试。”

宫女鱼贯而入,很快将太皇太后的粉黛全都捧出来,依次摆在刘觞面前。

刘觞看着那些妆粉笑了笑,在现代的时候,其实刘觞是搞设计的,所以对颜色非常敏感,太皇太后的粉状乃是铅粉做成,颜色过白,虽能显得“白皙细腻”,但太白的颜色,反而遮不住脸颊上的血红丝。

要想要遮住这样的血红丝,必然需要加入一些绿色,且粉底的色号也不能如此白。

刘觞这边看看,那边摸摸,揽起自己的袖袍,摆弄着瓶瓶罐罐,将各种颜色调配在一起,还拿了一个琉璃做的小茶盘作为试色板,来来回回的调试了几次,随即恭敬的进献给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是不可能在众人面前试妆的,自然被宫女扶着入内试妆。

郭贵妃一见到太皇太后绕进内室,便恢复了嚣张的模样,昂着下巴恨不能用鼻孔盯着刘觞:“别耍什么小伎俩,你不过一个太监,本宫想求老太太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蝼蚁一般简单!看你还能嚣张到何时?”

刘觞心中无奈,这般嚣张跋扈的性子,若不是太皇太后宠着,你在宫斗剧里绝对活不过三集,不不,顶多一集三分钟!

“真真儿是绝了!绝了!”

内室里传来太皇太后惊叹的声音,郭贵妃一愣,这是什么情况?

随即太皇太后被宫女搀扶着,从内室走了出来,脸上的血红丝不见了,被遮得严严实实,浅粉底妆也变得亲和了不少,并不那么惨白,竟然是白里透粉的莹润,反而衬托着太皇太后的气质,一瞬间好像年轻了最少五六岁,让太皇太后看起来浑似只有三十出头,说是郭贵妃的姊姊,也有人相信!

太皇太后的笑容展开了,比方才那低气压就是不一样,走出来亲和的笑着道:“刘觞?你怎么还站着呢?你们这些宫婢,没个眼力见儿,也不给宣徽使看座?”

宫女连忙端来座椅,刘觞恭敬的辞谢:“太皇太后跟前,咱们做小臣的,怎么敢坐呢?”

拍马屁谁不会呢?刘觞身为上班族,拍马屁的功夫还是信手拈来的,只有他想拍,或者不想拍。

刘觞也不坐,越发的恭敬起来,他本就生得清秀明丽,这一装乖,就显得更加乖顺,毫无攻击性。

“太皇太后,小臣就不坐了,陛下因着思念太皇太后,所以令小臣前来兴庆宫给太皇太后问好,这还急着回去给圣人复命呢。”

“你胡说!”郭贵妃忍不住了:“你分明不是来问好的!”

不等郭贵妃揭露刘觞,太皇太后已经抬起手来,示意郭贵妃噤声。

其实刘觞此行前来是干什么的,太皇太后这纵横了三朝之人能不清楚?她不比任何一个男子心机差,心里跟明镜儿一般。

方才因着郭贵妃的事情,一时气恼,险些和刘氏撕开脸皮,如今刘觞主动示好,给了她一个台阶下,太皇太后也是有承算的人,郭刘两氏若是真的针锋相对,便是鱼死网破,谁也讨不到好处,何必呢?

太皇太后装起糊涂也是一把好手,笑眯眯的十分慈祥:“罢了,老身也不多留你,听说宣徽使你素来喜甜,便去领些甜果蜜饯做赏赐,回去复命罢。”

“是,小臣谢太皇太后赏赐!”

刘觞唇角一挑,大功告成,小奶狗天子想坑自己,没门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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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美人儿

“宣徽使回来了?”

小太监也不知陛下到底要重复问多少遍,只好硬着头皮重复回答:“是,陛下。”

李谌有些不敢置信,按照自己对郭贵妃和太皇太后的了解,此次刘觞前去兴庆宫,必然讨不到好处,非扒一层皮不可,到时候枢密院就可以和郭氏正面交锋。

可……

可如今,刘光还未来得及去兴庆宫,这战火还未来得及烧起来,怎么便……

李谌试探的道:“你可听宣徽使说了什么?”

“这……”小太监回答道:“宣徽使什么也没说,小臣身份卑微,也不敢问,不过……不过看宣徽使的模样,应该是没有什么事儿的。”

小太监还以为陛下担心宣徽使,毕竟在外人眼里,陛下又是敕赐银钱,又是赏赐金辂车的,这是何等殊荣?陛下必然极为宠爱宣徽使了!

小太监的回答,非但没有让李谌安心,反而让他更加闹心,眯了眯眼睛,心中多了几层不确定。

“陛、陛下?”小太监迷茫了,鼓起胆子道:“陛下,宣徽使还在外面候着,可要宣见?”

李谌收回目光,道:“叫进来。”

“是,陛下。”

“圣人传宣徽使紫宸殿陛见€€€€”

刘觞早就等在紫宸殿外面,听到小太监的通传声,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绣裳,大步往紫宸殿里走去。

刘觞堪堪进入紫宸殿,还未来得及行礼跪拜,便见到身材高大,面容俊逸的天子快步跨过来,一把握住自己的手,上下左右的仔细检查。

那一张俊美的容颜,挂着小奶狗般的焦急,一双剑眉紧紧蹙着,关心体贴的道:“阿觞,老太太可难为你了?”

刘觞:“……”好家伙,若自己单纯一些,还真叫他这个假奶狗给骗了!

当初是谁让自己去兴庆宫分辨的,现在却伪装成多担心的模样?刘觞是看穿了这假奶狗的嘴脸,怪不得总是闻到一股古里古怪的茶香,就是这小奶狗天子散发出来的,浑身到下茶艺芬芳!

刘觞心中奇怪,按照营销号上写的,自己的干爹刘光应该是当时第一权臣,而自己虽然称不上第一,但这第二把交倚肯定是自己的,就连什么丞相宰相,也比不过。

小奶狗天子应该很是宠信自己才对,怎么会无缘无故茶里茶气的针对自己?

刘觞左思右想也想不通,果然营销号误我,说好了是假太监,结果假一赔十,说好了是人傻钱多的小奶狗天子,结果却是暖男婊大灰狼。

刘觞既然已经看穿了天子的真面目,心里也就有了提防与计较,当即很恭敬的道:“谢陛下关心,请陛下放心,太皇太后最是仁慈宽宥,又怎么会与小臣计较什么呢?岂不是失了身份?”

李谌仔细打量着他,并非检查刘觞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受委屈,而是想从刘觞的表情和肢体中看穿什么,但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李谌露出一个宽心的笑容,长长吁了口气:“那……太好了,阿觞你无事儿,真真太好了,可叫朕担心坏了。”

他说着,竟然拉着刘觞径直往里走,来到紫宸殿的龙座旁,想要和刘觞一起坐下,笑得毫无城府:“来阿觞,坐。”

刘觞赶紧退开一步,开玩笑,这小奶狗分明就是大狼狗伪装的,自己要是敢坐皇上的龙椅,屁股还没捂热,立刻人头落地,今儿个绝对走不出这紫宸殿去!

装!你就装吧!只你会装似的?

“陛下折煞小臣了,小臣惶恐,万不敢坐!”

“阿觞,”李谌笑道:“你又与朕客套了。”

李谌见他执意不肯坐下来,也没有强求,又嘘寒问暖的道:“老太太真没有难为你?郭贵妃便没有在老太太面前告状?”

刘觞笑眯眯的道:“请陛下放心,太皇太后慈悲心肠,郭贵妃温柔娴淑,又怎么会和小臣一般计较呢?”

慈悲……心肠?

温柔……贤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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