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当太监这么赚钱吗 第25章

璃儿一脸不解,歪了歪头道:“教坊中的男子,都是这般穿着打扮……宣徽使,奴婢是不是有什么失礼的地方?”

刘觞:“……”

刘觞头皮发麻,自己生扑了一个小男生,都怪教坊这种特殊的癖好,竟然给男人穿上女子的裙衫,加之璃儿生的本就娇弱无害,声音也细细软软,刘觞彻底给误会了。

天子李谌还在突击检查,刘觞只好尴尬的保持壁咚的姿势,心里安慰着自己,无妨无妨,男人更好,大家都是男人,也没什么顾虑。

李谌眯着眼睛看墙角,看到刘觞调戏一个讴者,不由得心中冷笑,朕果然太多虑了,刘觞这厮还不是如同上辈子一般贪财好色?

但不知怎么的……

李谌慢慢抬起手来,掌心压住自己的心窍位置,也不知怎么的,看到刘觞和那讴者亲昵狎戏,总是回想起昨夜刘觞强吻自己的场面,心里怪怪的,有些许的不是滋味儿。

李谌手掌攥拳,眯了眯眼目,冷哼一声,一句话没说,也没有进入宣徽殿,直接甩袖袍走人,回紫宸殿去了。

“大功告成!”

李谌一走,刘觞立刻便注意到了,坐起身来,将璃儿也拉起来,给他拍了拍身上的土,道:“往后你便在宣徽殿侍奉。”

璃儿乖巧的应声:“是,奴婢知道了。”

李谌传召了一次,刘觞借口醉酒没有听召,次日李谌又传召了刘觞,这次刘觞并没有找任何借口,很是麻利的进了紫宸殿。

刘觞装作乖巧懂事的作礼:“小臣拜见陛下。”

李谌眯着眼目,上下打量着刘觞,经过昨日的事情,李谌愈发的觉得,刘觞还是那个贪财好色的宦官,只不过比往日里嘴巴甜一点,运气好一些罢了,也并没有什么值得朕多虑的。

稳住刘氏,对抗郭氏,才是眼下最重要的。

李谌收敛了深沉的表情,很快换上温柔的笑意:“阿觞,朕听闻你昨日醉酒,叫御医了没有?宿醉可不是小事儿,若是阿觞难受,朕也会跟着心疼的。”

刘觞:“……”小奶狗都这么黏糊糊的吗?

不过小奶狗天子这般黏糊糊,便说明他并没有继续怀疑自己,刘觞的色色计划已经奏效。

刘觞恭敬的道:“谢陛下关怀!陛下昨日传召小臣,小臣酒醉失仪,实在该死!”

“诶?”李谌和善的道:“阿觞酒醉,也是为了与朕分忧,你若不是尽心尽力的管教教坊歌舞,又怎会饮醉了酒呢?”

刘觞:“……”这小奶狗,比我还会找借口!

刘觞顺坡下驴的道:“小臣为陛下分忧,万死不辞!”

好一派君臣和睦,其乐融融的景象,实在太过和谐!

李谌又道:“是了,不知为江王婚事准备的歌舞,如何了?”

刘觞回禀道:“回陛下,歌舞一切……”按部就班。

“御史大夫!御史大夫!”

“您不能进去啊,陛下正在召见宣徽使!”

“御史大夫您不能进去啊!”

嘭€€€€

紫宸殿的大门被粗暴撞开,轰隆巨响打断了刘觞的回禀。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身穿文官服侍的年轻男子,阔步走入紫宸殿,手中竟还执着一把金吾卫所用的长戟!

哐!

年轻男子执戟上殿,戟仗戳在大殿的地板上,发出一声巨响,那模样好像要逼宫一般。

“放肆!”李谌断喝一声:“刘长邑,你这是要造反不成?”

刘长邑?

刘觞立刻转头去看,来人年纪不大,也就三十岁左右,要知道官场上沉浮的都是“老将”,毕竟在唐朝七十多岁才退休,六十岁能当上宰相的都是“正当年”,三十左右能成为正三品御史大夫的,可以称得上一声年轻有为了。

刘长邑长相周正,双目狭长,总是习惯性的眯着,一张冷酷的面容不苟言笑,果然酷吏挂相,让人望而生畏,不敢亲近。

刘长邑没有放下长戟,抱戟作礼:“卑臣拜见陛下。”

“拜见?”李谌冷笑:“你就是这般带着凶器来拜见朕的?”

刘长邑凉飕飕的眼神盯着刘觞看了一记,眼神冷漠又坚定,不见任何退缩,铿锵有力的道:“卑臣持戟上殿,是来冒死弹劾的。”

李谌道:“弹劾?朕看你是来弹劾朕的。”

“不敢,”刘长邑长戟一摆,指向刘觞道:“卑臣弹劾宣徽使刘觞,骄奢淫逸,恃宠暴戾!”

刘觞:“……”好家伙,冲我来的。

李谌眯了眯眼目,其实他一点儿也不意外,毕竟李谌可是重生而来之人。上辈子御史大夫刘长邑便曾经弹劾过宣徽使刘觞,只不过那时候李谌十足信任宣徽使,并没有将刘长邑的劝谏放在心上,反而觉得刘长邑的话不中听,最后落得个悲惨下场。

这辈子……

李谌重活一世,自然已有识人之明,知道刘长邑是真心为了大唐社稷。不过,李谌心中千回百转,眼下是朕安抚刘氏的最好时机,喝退刘长邑,力保刘觞,如此一来,宣徽院与枢密院自然会记得朕的好处。

此计万无一失,李谌打定主意,刚要开口……

咕咚!

哪知道刘觞突然双膝一曲,直接跪倒在地上,来了一个五体投地大礼,不只是天子李谌,就连御史大夫刘长邑也吓了一跳。

刘觞跪在地上,甚至还挤出两滴眼泪,言辞诚恳的道:“陛下,是小臣的错!小臣往日里仗着陛下的宠信,骄横行事,给陛下,还有诸位朝臣惹来了不少麻烦,小臣心中着实不忍,已然痛定思痛,痛改前非,痛得不能再痛,今日刘大人弹劾,小臣无话可说,万死难辞其罪,还请陛下责罚!”

李谌:“……”

李谌眼皮一跳,按理来说,宣徽使刘觞平日里骄横惯了,根本不把御史大夫的弹劾放在眼中,说不定还会回怼几句,怎料今日认错态度如此良好。

刘长邑冰冷的面容划开一丝纳罕,吃惊的看着刘觞,一时忘了开口说话。

李谌回神最快,刘觞都认错了,态度还如此良好,俗话说得好啊,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者李谌本就打定主意维护刘觞,这时候只能道:“御史大夫……宣徽使他已然知错了,念在是初犯,依朕看,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如何?”

刘长邑弹劾,本没打算扳倒宣徽使,毕竟刘氏的势力盘根错节,不可能这么轻松扳倒刘氏,且刘长邑素来不屑于党派之争,他只管正道,有错便弹劾,无错便赦免。

刘觞认错态度如此端正,刘长邑也没有必要追着不放,便道:“难得宣徽使改过自新,既然是初犯,卑臣亦觉得,可以给宣徽使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刘觞心里一笑,美滋滋的道:“谢陛下,谢御史大夫,小臣一定痛改前非。”

刘长邑点点头,道:“往宣徽使大人,好自为之。”

他说罢,“哐!”将金吾卫长戟一扔,一撩衣摆跪下,将自己的官帽双手摘下,恭敬的放在一旁,以头触地叩首道:“卑臣执戟上殿,对陛下不敬,再无颜面圣,还请陛下断卑臣双手,下狱严惩。”

刘觞:“……”这么凶残?

李谌深知,刘长邑这个人,铁面无私,刚正不阿,什么都好,就是太古板了。

咳嗽了一声,李谌道:“御史大夫执戟上殿虽有过失,但初衷是好的,也是为了规劝于朕,朕怎么忍心砍断御史大夫的双手呢?”

“陛下,不可!”刘长邑一板一眼的道:“卑臣虽是劝谏之心,但的确有僭越之行,若不惩治卑臣执戟上殿之过,倘或他人效仿,也持戟上殿,上行下效,岂不是天下大乱?陛下,国无法不可,法不容情,还请陛下砍断卑臣双手,以儆效尤!”

刘觞:“……”这小哥哥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啊。

刘觞眼眸一转,刘长邑从不参加任何一支党派,却是监察官员之中的权威,自己若能与刘长邑拉近关系,岂不是好事一桩?

刘觞立刻又跪了下来,叩首道:“陛下,御史大夫持戟上殿,也是因着小臣的过失,若没有小臣犯错,御史大夫也不必冒犯陛下,说白了都是小臣的错,陛下一定要责怪的话,便责怪小臣吧!小臣愿意替御史大夫受过!”

李谌:“……”朕都说了不责怪。

刘长邑侧头看向刘觞,眼中更是惊讶,没想到这个奸佞竟然替自己求情,难道……难道宣徽使真的痛改前非了?这倒是好事。

刘长邑板着脸道:“陛下,不可,是卑臣之错,卑臣一力承担。”

刘觞也道:“陛下,也是小臣的错,小臣愿意替御史大夫受罚。”

刘长邑:“是卑臣的错。”

刘觞:“陛下要罚就罚小臣吧!”

李谌:“……”朕本想扮演好人,哪料这俩姓刘的反而惺惺相惜起来!

李谌被吵的头疼,揉着额角道:“罢了!宣徽使知错能改,御史大夫冒死敢谏,都是我朝难得一见的忠臣,如此忠君之心,朕怎可辜负?今日谁都无错,朕便不责罚了。”

刘长邑蹙眉,似乎并不认可,刘觞则是抢先一步道:“谢陛下开恩!”

他见刘长邑不动,偷偷拽了拽刘长邑的袖摆,示意刘长邑谢恩。

刘长邑又是蹙眉,思量再三,最终拱手谢恩:“谢陛下恩典。”

李谌将那二人拉拉扯扯的小动作眼看在眼中,只觉头疼,也不知为何,这宣徽使刘觞,分明如同上一世一般无二的贪财好色,却怎么的如此难以对付?

摆摆手,李谌揉着额角道:“朕乏了,都退下罢。”

刘觞美滋滋的从紫宸殿退出来,便听到“觞儿!”的喊声。

“阿爹,你怎么来了?”

原来是枢密使刘光,刘光侯在紫宸殿外,看到刘觞出来,立刻迎上去。

刘光道:“御史弹劾,这么大的事情,阿爹怎么能不来?”

“大人,您没事罢!”

不等刘觞回答,一双细腻软嫩的手拉了上来,怯生生的扶着刘觞的袖摆,原是昨日里刚跟着刘觞的讴者璃儿。

璃儿小心翼翼的揪着刘觞的袖摆:“璃儿今日去教坊排练歌舞,听到有人私下嚼舌头根子,说是御史准备弹劾大人,所以……所以才自作主张,请了枢密使前来。”

“原是如此。”刘觞笑道:“没事了,不必担心,都叫我给糊弄过去了。”

正说话间,御史大夫刘长邑也从紫宸殿中退了出来,璃儿见到刘长邑,仿佛被电了一样,唰的松开刘觞的袖摆,还后退了一步,与刘觞拉开距离。

刘觞:“……”需要这么明显吗?

刘长邑见到刘光,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拱了拱手:“枢密使。”

刘光表情也是淡淡的:“御史大夫。”

刘觞见他们剑拔弩张,便笑着和稀泥道:“御史大夫,今日你的劝谏让本使茅塞顿开,有御史大夫这样铁面无私的监察使在,实乃€€臣之福呢!往后里还请御史大夫多多监察。”

刘长邑看了一眼刘觞,点点头道:“还请宣徽使规矩言行。”

刘长邑的话本就不多,又拱了拱手,出了延英门,往中书门下而去。

璃儿一直垂着头,小心翼翼的站在旁边,刘长邑离开之时,又眼巴巴的望着他的背影,直到刘长邑的背影过了延英门,一点儿也看不到了,还那样呆呆的望着。

“回神儿了!”刘觞拍了一下璃儿的肩膀。

“嗬!”璃儿吓得一个激灵,连忙垂低头,下巴抵在胸口上,怯生生的道:“奴婢……奴婢先回教坊了!”

说罢,一溜烟儿跑掉了,仿佛是个受惊的小兔子。

刘光看着璃儿的背影,道:“听说这是你昨儿收到宣徽院的美人儿?”

刘觞摸着下巴道:“阿爹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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