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当太监这么赚钱吗 第73章

别看李涵平日里温文尔雅,号称长安第一才子,但他其实他脾性相当暴躁,最是禁不住激将法之人。

李涵愤怒挣扎着去抢马鞭,怒吼:“你这个畜生!我今日便打死你,看看是谁不敢?!”

温室殿乱成一团,刘觞险些就给忘了,当时他告诉李涵,关于李悟手腕的事情,埋伏李悟的的确是没庐氏的军队,但并不是没庐赤赞本人,刘觞含糊其辞,李涵便把这笔账记在了没庐赤赞头上。

“江王!”流觞机智的道:“不好了,绛王殿下旧疾复发了!”

李悟一愣,随即明白了流觞的意图,假装闷哼一声。

“嘶……”

刘觞:“……”太假了!

李悟闷哼的这一声太假了,还不如来个假摔,不过李涵关心则乱,还以为真的碰到了李悟的手腕,立刻便不闹腾了。

“小叔!?”李涵放弃了抢马鞭,紧张地道:“你怎么样?是不是又疼了?我碰到你了?”

李悟抢过他的马鞭,立刻扔得远远的,拉着李涵往殿外走,道:“涵儿,小叔没事,有事的是你,你太胡闹了。”

李涵已经冷静下来,被他推着往外走,也没有再执拗,只是道:“凭什么是我胡闹?轻轻打他两下就是胡闹了?”

李悟将李涵带走,回头对刘觞点了点头,示意拜托他收拾残局,两个人便离开了温室殿。

刘觞打量了两眼没庐赤赞,好端端一个高大俊美的少宗主,这会儿被打成了这个……熊样儿!

刘觞朗声道:“来人,找个御医来,给没庐特使看看伤口。”

随即笑道:“没庐特使想死,可没这么容易。”

刘觞心里清楚的厉害,李涵的脾性虽然暴躁了一点点,但他心中是有成算的,如果不是没庐赤赞故意拱火儿,李涵不可能这般失态,没庐赤赞显然是一心求死。

没庐赤赞被看透了心思,只是冷笑一声,道:“你留我下来,将来必定后悔。”

“哦?是吗?”刘觞不以为然,抖了抖手中的移书,道:“如何后悔?你的赞普已然抛弃了你,瞧瞧,新鲜出炉的移书,八百里加急送过来的,还带着热乎气儿呢,赞普说了,没庐赤赞你和大唐有缘,将你外派常驻长安,永结两邦之好!”

没庐赤赞蓦然抬起头来,怔怔的看着刘觞,嘴唇颤抖,似乎不相信刘觞所说,但他心底里知道,所谓的不相信,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刘觞道:“没庐特使已然是常驻特使了,既然如此,便安安心心的留在这里,别再动歪脑筋了,这样咱们大家伙儿,都能安生一些,你说对吧?”

很快,御医走进了温室殿,同时而来的,还有鱼之舟。

鱼之舟走进来,拱手道:“宣徽使。”

没庐赤赞听到鱼之舟的声音,下意识抬起头来,被血污的眼目凝视着鱼之舟,似乎想说些什么。

鱼之舟道:“没庐特使不要误会,小臣是陛下遣来找寻宣徽使过去说话儿的。”

刘觞笑嘻嘻的道:“啊呀,真忙呀,那本使就少陪了。对了……”

他转头对鱼之舟道:“刚刚传来的喜讯,没庐特使已然是常驻长安的和平特使了,往后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想必有很多话要说,要不然……你们谈谈?”

鱼之舟连眼皮也没眨一下,道:“是,宣徽使。”

刘觞大摇大摆的离开了温室殿,带着吐蕃赞普的移书往紫宸殿而去。

御医也不言语,快速给没庐赤赞包扎,都是皮外伤,很快也退了出去,温室殿中只剩下没庐赤赞与鱼之舟二人。

鱼之舟面色平静而冷漠,注视着没庐赤赞,仿佛凝视着一株草芥。

没庐赤赞沙哑的开口:“你可还记得……当年羊圈没有栓牢,你破坏了羊圈,逃到中原的事情?”

鱼之舟侧头看向没庐赤赞,道:“没庐特使想说什么?”

没庐赤赞拖着锁链,从地上一点点站起来,因为伤痕累累,险些摔在地上,不过鱼之舟还是没动,只是一味凝视。

因为疼痛,没庐赤赞的声音断断续续,道:“你以为……真的是羊圈不牢靠么?”

“是我……”没庐赤赞沙哑的道:“是我故意放你走的。当年父亲带你回宗族,我本想爱惜你这个幺弟,但是……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都觉得我是没庐氏的少宗主,不应该与你为伍,也正是因为我的亲近,才让你成为了众矢之的……我发现之后,便不敢再亲近与你,渐渐的冷落你,生疏你,其实……其实我是怕他们再为难你,再苛打你……那天是我偷偷破坏了羊圈,把你放了出来,让你跑得远远地,远离没庐氏这个是非之地……为兄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但没想到,造化弄人,会在这里……这种背井离乡的地方,以这样的模样,与你说话……”

“所以呢?”鱼之舟幽幽的开口。

没庐赤赞一愣,似乎没理解鱼之舟的话。

鱼之舟清秀的脸面上浮现出一抹冷漠的笑意,道:“没庐特使的意思,当年是你故意放我走的,所以呢?没庐特使不会以为,我便应该报答你的不杀之恩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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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假扮夫妻

没庐赤赞怔愣着, 他也被鱼之舟问住了,所以呢?

“所以……”没庐赤赞眯了眯眼睛,道:“为兄不奢求你原谅我, 但是……为兄想请你放我走, 就像当年我放你走一样,这一次……轮到你了。”

鱼之舟了然的道:“原是如此。”

没庐赤赞是没庐氏的少宗主,这些年来他学会了多少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甚至说的每一个字儿, 每一个词眼,都是带有目的性的。

突如其来的叙旧,其实根本不是念旧情。没庐赤赞知道, 赞普已经怀疑了自己,甚至放弃了自己,没庐氏也会选出新的少宗主, 只有自己才能自救。

而这个自救的突破口, 就是鱼之舟, 他的亲弟弟!

鱼之舟笑的很随意,淡淡的道:“你想跟我讲情义,那好啊, 我也与你数一数……”

“当年我母亲去世,被接回了没庐氏,语言不通, 氏族不同,所有人都当我是野孩子, 是野种, 打我、骂我、羞辱我, 让我睡羊圈, 把我的饭食倒在牛粪之中,只有你……只有你对我伸出了援手。”

鱼之舟清清楚楚的记得,没庐赤赞对他伸出手掌的景象,那时候的没庐赤赞也很年轻,但已然如此高大,在鱼之舟的心中,无比的高大,仿佛是一座高不可攀的高山,可以为小小的鱼之舟遮风挡雨。

鱼之舟幽幽的道:“大兄的手掌很热,只要我受了伤,受了委屈,只要我一哭,你都会哄我,给擦掉眼泪,甚至一整晚陪着我,给我讲故事,然而呢……”

鱼之舟话锋一转,冷笑道:“你的新鲜劲儿过得太快了。”

没庐赤赞皱眉道:“我并非是腻烦于你,而是……”

而是族中之人,因着没庐赤赞的优待,反而变本加厉的虐待鱼之舟,在没庐赤赞看不见的地方。

不止如此,就连没庐赤赞的母亲也来找到没庐赤赞,让他与鱼之舟断绝来往,鱼之舟不过是个野种,甚至身子里带有中原的血统,往后绝对会反咬一口,这样的人,不配与他的儿子交往。

双面的施压,让没庐赤赞开始反思自己,自己是不是不应该与鱼之舟走得那么近,维护他,反而是害了他。

鱼之舟道:“我知道,没庐特使觉得一切都是为了我好,当然是为了我好,一时兴起的亲近,一时兴起的关怀,一时兴起又自以为是的疏远,全都是一时兴起,而你的一时兴起,说到底都因着你的无能!”

没庐赤赞嗓子滚动,他想反驳,但张开口,只剩下沙哑而无意义的叹息。

无能……

从不会有人说没庐氏的少宗主无能。没庐赤赞是小辈之中最杰出的年轻才俊,是没庐氏的骄傲,是赞普的骄傲,甚至连赞普都要认他为干儿子。

但也只有没庐赤赞知道,他这一辈子活的有多战战兢兢,生活在父亲的阴影之下,肩上挑着没庐氏的重担,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要为了振兴没庐氏,碾压其他三大尚族而活。

没庐赤赞没有一刻自由,旁人也不知道他有多奋力,偷偷的用功,偷偷的苦练,其实他根本没有那么天资聪颖,一切的虚荣,都是假的。

就在这个时候,鱼之舟被接了回来。鱼之舟那么小,那么可怜,因为又中原的血脉,比同族的任何一个孩子都要瘦小,一时间激发了没庐赤赞的同情心。

看着这样的鱼之舟,没庐赤赞才发现自己的“伟大”,自己可以庇佑他,自己可以宠爱他,因为这样的庇佑与宠爱,鱼之舟对自己露出敬佩崇拜的目光。

所有的一切,都填补了没庐赤赞心中的窟窿。

但也正如鱼之舟所说,在这个窟窿稍微填补之后,接踵而来的是族中的反对之声,没庐赤赞根本受不住母亲的施压,这个时候就在想,我远离鱼之舟,也是对他好。

“原来……”没庐赤赞突然笑了一声,自言自语的道:“原来如此,我怎么……怎么一直都没想明白呢?”

鱼之舟的话,仿佛是一柄钢针,扎在没庐赤赞的心窍上,扎在最软的那块肉上,一针见血。

鱼之舟道:“既然为了没庐氏,你什么都能干,什么都能忍,那很好,现在就轮到你为没庐氏牺牲了!”

没庐赤赞没有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向后退了两步,“嘭!”一声靠在墙面上,慢慢顺着墙面滑坐下来,鲜血蹭出一道刺目的划痕。

鱼之舟没有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了温室殿……

刘觞进了紫宸殿,将移书交给李谌阅览。

李谌道:“赞普果然放弃了没庐赤赞,没有和咱们撕开脸皮。”

刘觞点点头道:“如此一来,这没庐氏的少宗主必然要换人,到时候没庐氏内乱,其他三大尚族墙倒众人推,这吐蕃内部相当于大洗牌,短时间内应该是无瑕应对大唐了。”

李谌掸了掸自己的袖袍,终于松了口气,道:“这次会盟顺利,还釜底抽薪的打击了吐蕃,阿觞你功不可没。”

刘觞假惺惺的客气了一下,道:“小臣能为陛下分忧,那是理所应当的事情,陛下若是……”心里过意不去,再多赏赐一些吧!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到小太监在外面朗声道:“陛下,宰相求见!”

宰相?现在这十天轮值的宰相,可不是郭庆臣么?

刘觞咂咂嘴,心里大骂郭庆臣这个小老儿,什么时候来求见不好,非要自己讨赏的时候来。

李谌蹙眉,显然不想见郭庆臣,郭庆臣是太皇太后那面儿的人,刚一轮到他做宰相,立刻便来谒见,还能因为什么事儿?

但李谌也不好驳了郭庆臣的面子,耐着性子道:“让他进来。”

宰相郭庆臣走了进来,咕咚一声跪下,大喊着:“陛下!万不可软禁吐蕃特使没庐赤赞啊!唯恐吐蕃听说了消息,与我大唐开战啊!”

李谌揉了揉额角,挥挥手,刘觞便将移书交给郭庆臣,道:“宰相,您别着急,先看看这个。”

郭庆臣一看,脸色立刻僵硬了,没成想吐蕃赞普并没有说什么。

这下子郭庆臣尴尬了,改为歌功颂德道:“陛下英明,就连吐蕃也畏惧陛下的龙威,是老臣见识浅薄了。”

李谌道:“宰相言重了,宰相劳苦功高,也不必如此自谦。”

郭庆臣并不离开,好像还有话说,道:“陛下,这礼部空缺侍郎一职,老臣以为……”

李谌听了更是头疼,果不其然,宰相郭庆臣一来谒见,准是想要举荐能人。

其实哪个皇帝嫌弃自己身边的能人太多呢?能人嘛,自然是多多益善,就跟钱一样,没人会嫌钱太多花不出去。

但架不住郭庆臣一举荐,便举荐“自己人”。有一回,郭庆臣一口气举荐了八个姓郭的人进中书省,好家伙,中书省直接改成郭家省得了。

一直以来,郭庆臣因为有太皇太后撑腰,所以举荐自己人是肆无忌惮,往日里的天子李谌还没有重生,不想管理朝政,由得郭庆臣去举荐,这才酿成了郭氏独大的局面。

如今李谌已然重生,绝不可能看着郭氏乱政。

刘觞站在一侧,听着郭庆臣侃侃而谈,心说这郭庆臣和小郭将军真的是亲兄弟么?怎么性子一点儿也不一样,郭庆臣一百个心眼子,郭郁臣却连一个心眼子也没有。

刘觞怀疑,宰相郭庆臣有一个梦想,那就是有一天醒来,满朝文武都姓郭……

李谌耐着性子,听着郭庆臣举荐,道:“宰相,这尚书省的事儿,自有尚书省分配。”

郭庆臣却道:“陛下,老臣身为宰相,自然要为陛下分忧,礼部虽是尚书省门下,但老臣统领€€臣,举荐礼部能人,应当也不算是插手僭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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