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之舟回禀道:“陛下似是晕车了,传宣徽使过去。”
刘觞奇怪道:“陛下晕车了?找御医啊,叫我过去也没用,我也不会治晕车啊。”
他说着,跳下金辂车,对鱼之舟道:“你等着,我去叫御医!”
鱼之舟:“……”
鱼之舟返回李谌的御驾,登上车子道:“陛下。”
李谌道:“来了么?”
鱼之舟迟疑的回答:“快……来了。”
随即便是御医来问诊的声音,李谌奇怪道:“不是让你去叫宣徽使过来,怎么把御医叫来了?”
鱼之舟实话实说的回答:“回陛下,宣徽使听说陛下晕车,特意去请了御医来为陛下治疗。”
李谌:“……”
“宣徽使宣徽使,陛下又晕车了。”
“陛下还在晕车。”
“陛下……晕车了,请您过去呢。”
鱼之舟来了第四回,刘觞觉得,自己若是再不过去,陛下晕车很可能会晕到驾崩!
刘觞只好对刘光道:“阿爹,陛下晕车可能太厉害了,我过去看看,说不定今日会早些扎营。”
刘光也没有阻止,点点头,但是他心里清楚,什么晕车,不过是找刘觞过去的借口,今日是不会早些扎营的。
刘觞上了天子的御驾,李谌一副小可怜的模样,歪在车里,“哎呦……”的呻*吟了一声,道:“阿觞,你可来了……朕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呢。”
刘觞:“……”你看吧,因为晕车,都要驾崩了。
别人晕车脸色苍白,李谌的脸色却很正常,甚至红扑扑的。
刘觞道:“陛下,小臣再为您找御医过来吧?”
“不必不必。”李谌拉住他的手,不让他离开,将人拉过来坐下,自己反而一个翻身,躺在了刘觞的腿上。
刘觞吃了一惊,低头看着天子,天子这是……撒娇?躺腿可是情侣之间的事情啊!
李谌枕着刘觞的膝盖,道:“阿觞,别去了,那些御医根本不顶事儿,不要找他们,阿觞给朕揉揉就好了。”
“揉揉?”
李谌一本正经的点头:“揉揉头。”
晕车,揉头?
刘觞眼皮狂跳,难道揉揉脑袋就不晕车了么?不过天子都这么说了,刘觞只好照做,让天子躺好,给他轻轻按揉着额角和太阳穴。
“嗯……”天子闭上眼睛,轻轻的哼了一声,笑道:“阿觞揉的真舒服。”
刘觞:“……”怎么听起来,耳朵有些发热?
刘觞揉了一会儿,道:“陛下,好点了么?”
“好些了。”李谌乖巧点头。
刘觞道:“那小臣就先回去了。”
“不行。”李谌一口拒绝,刚说好些了就想跑,这怎么行?他本就是找借口让刘觞上车,既然上了贼车,怎么能下去?
李谌又道:“只是好一些,还没有大好……阿觞,你再帮朕揉揉胃。”
刘觞下意识盯着李谌肌肉流畅的腹部看,揉胃?
天子振振有词:“晕车,胃里也不舒坦,总是反胃,阿觞给朕揉揉。”
刘觞心里吐槽,没听说反胃揉揉就可以的吧?
他稍微有些迟疑,李谌便拉住刘觞的手,紧紧握在掌中,牵引着放在自己的腹部。
紧致有力的腹肌,隔着薄薄的春衫,又软又滑腻的春衫,仿佛人体描边,勾勒着天子性感的肌肉线条。
刘觞的手掌狠狠颤抖了一下,带起不可抑制的颤栗,李谌也感觉到了这股轻颤,犹如隔靴搔痒。
他不放开刘觞的掌心,按着刘觞的手,轻轻的在自己的胃部按揉,刘觞登时头皮发麻,浑身也麻嗖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李谌感觉到了他的软化,突然一个翻身靠近过去,捏了一只糕点,凑到刘觞面前,沙哑的轻声道:“朕感觉好一些了,都是阿觞的功劳,这是朕奖赏阿觞的。”
说着,没有将糕点喂给刘觞,反而叼在自己唇上,然后更加凑近过去,竟是要嘴对嘴的喂给刘觞。
天子的俊颜不断放大,刘觞的掌心还残存着温热结实的触觉,脑袋里麻嗖嗖木呆呆,什么也想不到,仿佛受到了蛊惑,慢慢张开嘴,轻轻咬了一下诱人香甜的糕点。
啪嗒!
糕点一下掉在车上,李谌的眼神仿佛是见了血腥的恶狼,将刘觞扑倒在御驾车中。
刘光等刘觞走了,挑了挑眉,觞儿心里缺根弦,刘光可看得清楚的很,他深知天子的心意,但就是要棒打鸳鸯,天子后宫诸多,并非觞儿的良配。
刘光干脆招手道:“你去将大将军找来。”
“是,枢密使。”
郭郁臣听说刘光找他,立刻策马调头,飞奔到了金辂车边,道:“枢密使,可有什么急事?”
刘光打起车帘子,对他轻笑一下,道:“大将军,方才鱼公公来了四次,说是陛下犯了晕车之疾,还很严重,看来今日怕是走不远了,若不然,你去请示请示,早早扎营下来也好。”
郭郁臣一拍脑袋,道:“陛下犯了晕车?郁臣竟没考虑到陛下还有晕车之疾,这就去请示陛下,早些扎营。”
刘光很是温柔的道:“那就劳烦大将军了。”
“不劳烦!”郭郁臣实诚的道:“还要多谢枢密使提醒。”
郭郁臣风风火火的策马来到御驾旁,朗声道:“陛下!郁臣听说您犯了晕车之疾,可需要早些扎营歇息?”
车架之中,刘觞与李谌都有些意乱情迷,哪想到郭郁臣的大嗓门冲天,吓得刘觞一个激灵,猛地伸手推出去。
哐!!
李谌没有防备,向后一跌,重重的坐倒在地上。
“嘶……”
车驾外面的郭郁臣都听到了动静,惊讶的道:“陛下?!陛下您可有事?”
“无……妨……”李谌艰难的从车驾地上爬起来,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郭郁臣这个愣头青,早不来晚不来,这个时候打扰朕的好事儿!
哗啦!李谌将车帘子打起来,瞪着郭郁臣道:“谁晕车?朕好得很!不需要扎营,按照计划赶路!”
郭郁臣:“……是。”
天色黄昏之时,队伍停歇下来,找了一块平坦之地快速扎营。
李谌看到这块地如此开阔,正适合在野外打马球,一瞬间动了心技痒难耐,他自从重生以来,都不怎么打马球,生怕像上辈子一样玩物丧志,一直克制着自己,今日倒是有些蠢蠢欲动。
刘觞看到李谌这个样子,立刻便明白了,这么多年的社畜不是白当的。
刘觞笑道:“陛下,既然是出来游山玩水,也不必太紧张,若是太严苛了,反而让太皇太后起了疑心,打打球,也是好的。”
李谌笑道:“还是阿觞了解朕的心思,那就吩咐下去,朕要亲自上场,和神策军较量较量!”
天子与神策军打马球,这是常有的事儿,神策军一个个都是好手,每日锻炼,不可松懈,就是为了和天子打球。
很快就有人收拾了野外的空场,牵来马匹,准备打球。
李谌道:“阿觞,朕记得你打得最好,今儿个你也来过过瘾,与朕一组?”
刘觞干笑,天子你的马甲掉了,我的马甲还好端端的,一打球岂不是自己撕下了马甲?
刘觞道:“这个……陛下,其实小臣这一路有些疲累,所以……”
“你累了?”李谌担心的道:“怎么不早说,你若是早说,便早些扎营下来,阿觞你若是累,便直接告诉朕,不必强撑着。”
刘觞就坡下驴的道:“多谢陛下关怀,小臣真是惭愧,叨扰了陛下雅兴。”
“无妨的。”李谌很贴心,道:“既然如此,你便看着朕打球。”
两队开始分组,神策军都想与天子一组,这可是预定的胜利组,毕竟了,谁敢赢了天子?不都要适当放水,还要令天子玩的尽兴嘛。
刘觞看到没庐赤赞,拽了拽他,道:“没庐特使,你不上去玩玩?”
没庐赤赞摇头:“不了,上次赢了幺弟,他似乎因此不欢心。”
刘觞:“……”
刘觞头疼:“小鱼公公是因为你赢了他不欢心么?”
“那是为何?”
刘觞恨铁不成钢的道:“是因为你脑子有问题!小鱼公公不与你说话,你就让他一个球都碰不到,你要是鱼之舟,你不生气?”
没庐赤赞想了想,道:“若是我一个球也打不进去,的确会生气。”
“是吧!”刘觞低声道:“我给你出个主意,一会儿你和小鱼公公还在对立组,你就给他放放水,小鱼公公多进几个球,一开心就好了。”
没庐赤赞点点头,拱手道:“多谢宣徽使!”
刘觞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庐将军,我能帮你的,言尽于此,往后还要看你的悟性了。”
没庐赤赞也报名了这次打球,李谌不知道没庐赤赞想要放水,他上次看到了没庐赤赞的球技,这样的技术,在大唐也很少见,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
李谌便道:“没庐将军,与朕一队,如何?”
没庐赤赞看了一眼鱼之舟,鱼之舟正好在另外一队,便点点头,干脆的道:“好。”
比赛开始,两队二十人快速策马狂奔。
没庐赤赞拉着马缰绳,目光紧紧盯着鱼之舟,现在是天子李谌持球,一路畅通无阻,所向披靡,凡是遇到的对手,不是没有李谌厉害,就是故意让着李谌。
眼看着李谌持球跑了很远,他猛地一击,大喊着:“没庐赤赞!”
李谌把球传给了没庐赤赞,没庐赤赞的位置绝佳,只要一挥杖,绝对进球。
然而……
木球滚滚的来到没庐赤赞的马蹄之下,没庐赤赞挥起新月杖,啪€€€€
李谌立刻高声大喊:“没庐赤赞!你打反了!”
好不容易要进门的木球,一下被没庐赤赞打出去,准确无误的飞到了鱼之舟的杖下。
鱼之舟一愣,眼看着球滚过来,也没有迟疑,立刻传球,将木球带离,冲着对方球门策马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