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并不了解贺关爱人的性格。
难道他爱人这么温婉,可以在半夜被贺关吵醒时依然不会生气?
楼家有这种人?
贺关:“还有什么问题吗,可以问我。”
五个人都摇头。
贺关:“对了。”
“下午的课……之前在综艺里虽然跳的也是团体舞,但是走位的部分不多,你们自己的歌换part之后肯定要频繁走位,和舞蹈老师多沟通。”
“我明天就会和老师讲,先让你们知道,训练强度会增加……再不出道Nolimit热度会下降,所以我尽快让你们出道。”
“相应的,日程会压得很紧。出道之后需要持续一段时间不停放物料和团体资源,这意味着你们要把所有东西都准备好,准备得完美。会很忙,做好准备。”
“有没有问题?”
Nolimit全体:“没有。”
贺关说完便要走。
没想到褚礼很快跟上来,看样子有话要说。
贺关在消防梯拐角停下,说:“有事?”
褚礼点点头,眼神很坚定的样子。
每次看见褚礼,贺关就觉得自己像班主任看见了软绵绵的学生,现在学生第一次主动举手,他当然会让他问问题。
贺关:“怎么了,说。”
褚礼:“刚才的第一条……我有疑问。”
贺关敏感地问:“什么疑问,你谈恋爱了?圈里还是圈外?是男是女?”
褚礼摇摇头:“都不是。”
贺关稀奇地问:“那能是什么问题?”
褚礼咬了咬唇,又咬了咬唇,纠结了大概两三分钟,盯着鞋尖一直没有说话。
贺关耐心地等。
褚礼一抬头,就撞进他专注、又带着点疑惑的眼眸。
褚礼屏住呼吸,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贺关笑说:“怎么了又?我是什么怪兽?往后退什么?”
他说是这么说,其实一点也没有应激,依然安静地站在原地,等褚礼开口说话。
褚礼被他温和的态度安抚,找回自己的思绪:“不、不是……”
这么近的距离,褚礼看他的眼睛,竟然觉得和那天先生有点像。
这怎么可能呢,声音完全不一样啊。
先生可是烟嗓。
褚礼决定再三,最终说:“暗恋行吗?”
贺关没听明白:“什么暗恋?”
褚礼咬咬牙,因为不好意思,脸上泛粉:“您说偶像不能恋爱,那能暗恋吗?我单相思。”
贺关:“……”
贺关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贺关皱起眉,问:“问一下,你和你暗恋的人经常接触吗?”
褚礼摇摇头。
贺关:“那应该不是双向暗恋?你喜欢的人不知道你喜欢她吧?”
褚礼摇头摇得像拨浪鼓:“怎么可能!!!”
贺关一看他这样就想笑:“怎么语气还挺妄自菲薄?我看你也没比别人差啊。”
褚礼惊恐地示意他不要说了。
贺关点点头:“不逗你了,可以。毕竟也没有实质关系,你喜欢的那个人也不知道你喜欢他。”
褚礼连忙点头,因为被答应了,说这话时眉飞色舞:“好的!”
贺关:“不过……”
褚礼紧张地看向他。
贺关:“别因为一个摸不到的人影响训练,这是你的工作,不要被感情干扰。”
褚礼:“嗯!”
贺关走出消防梯:“去吧,我也该下班了。”
原本的例会被股东大会替代,现在已经到下班时间。
贺关吩咐燕煦把下午定时的例会直接取消,这也是为什么有些人会猜到贺关去参加了股东大会。
褚礼站在原地注视他:“贺董再见!”
最近三月中旬,天气转暖。
下午五点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地板上,又被折射上天花板,柔和的漫反射让走廊尤其明亮。
青年撩一下西装外套下摆的灰尘,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回身朝褚礼挥手。
在通道中,他半边身体都被亮光柔和。
眼神含笑,略带安抚。
接着,他收回手,视线向前,步速很快地走过拐角。
褚礼怔在原地。
*
从星域下班,贺关让杜俊彦直接驱车去附近的人民医院。
童家棋的妈妈被安置在那里。
贺关拿着燕煦给的病床号,按路线走上台阶。
途中他低头看手机,手指放在楼冬藏的号码上,在犹豫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
马上就回去了,现在打电话是不是没什么必要?
路上可能还得一会儿……
打这个电话应该不会显得很着急吧?
打,还是不打?
他刚刚站定,仍在犹豫,远离墙的一侧胳膊就被人撞了一下。
撞他的人戴着帽子,神态很不安,比贺关矮半个头。
贺关只是和他擦肩而过,都感觉到他身上极强的不安定感。
……还有酒味。
贺关收起手机,加快脚步,不远不近吊在男人身后。
男人走到通道尽头,神色慌张地查看周围是否有人注意他。
贺关低下头,帮正在和棒棒糖纸纠缠的小女孩儿剥掉了糖纸。
小女孩高高兴兴地晃晃小腿,说:“谢谢哥哥!”
贺关:“不客气。”
等他再抬头,刚好看到男人收回视线,从另一侧电梯离开。
只是到处看看,没有在病房门口停留,应该不是。
门口轮值的保镖去哪了?
贺关深深皱起眉,看电梯确确实实停在一楼,回到三楼之后是别的人,那个男人没有再回来,才走进病房。
病房进去是个六人间,童家棋的妈妈在六号床,最里面靠窗,没拉帘子,走近几步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她此时正睡着,方便贺关观察她。
皮肤偏麦黑。
手指很粗糙,厚茧。
她比这个年龄段的女人正常的手年龄老了至少五岁,看来家里的活计都是她干的。
额头有伤。
贺关在来的路上看过了病历,额头的伤是撞击伤,并不严重,更像是被打别的地方,身体倾斜,撞到了桌子。
身体软组织挫伤七八处,贺关在燕煦陆续发来的照片中看到了伤势。
伤口深浅不一,有些青紫、边缘发黄,是很久之前的伤口,有些很新,应该是最近打的。
她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紧紧皱着,嘴唇很干,是没人照顾,自己也不补充水分的结果。
童家棋这个时间还在星域练习,很可能晚上十二点之后才能来看她。
她为了那时候见孩子不困,所以现在强迫自己睡了。
这时候有护士来查房,每个床位依次来问,躺着的女人露在被子外面的脚一动。
她快要醒了。
贺关看她暂时没什么大碍,护士查房已经走过来,拿着湿润的棉签,便转身出了门。
他出来时,刚好看到有人提着一兜水果上来,穿着便服,一身训练过的痕迹却不是衣服能掩盖的。
那人看到他,说:“老板。”
原来这是晚上八小时轮值的保镖。
贺关:“你去哪了?”